果然不出所料,华琰被禁足了,履癸冰冷的话语依旧在耳边,他说:凤和宫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冷宫,若非孤王死,否则不得踏出凤和宫半步。和妃因为一直在凤和宫养伤,因此也被一同禁足了,履癸的原话是:凤和宫的一直蚂蚁都不准放出来!
可想而知,履癸心中是有多怒。履癸留下了凤和宫所有伺候的宫人,留下了和妃,却唯独淳维,被接走了。
华琰并未阻拦,今时今日,她的地位也早已不适合淳维身为太子该倚靠的,华琰是一个母亲,她期望的,是孩子能够拥有更广阔的未来,就算是没有她,华琰也不在乎。或许更着妺喜,履癸会对淳维更好一点,毕竟,妺喜不会再有孩子了。
华琰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墙上的画卷画,画上的人,正是淳维三岁时画师画的,没想到,这一卷小小的画轴,竟会成为她今生最后的念想。
今日是乞巧节,或许所有人都已忘却,后庭之中,也俨然没有了举办乞巧节的必要,其余刚入宫的宫妃,履癸也无心去瞧一眼,若说叫襄妃主持大局,也着实繁复,履癸倒是乐得自在,选择了忘记这个节日。
妺喜不曾忘记,她清楚明白的记得,今日,是乞巧节。这几天,她是用如何痛苦的挣扎去倒数她即将离开的日子。浓浓的不舍,夹杂着对履癸深深的依恋,直至离开,妺喜似乎才清楚的明白,自己爱的有多么深沉,可如今,履癸的一颦一笑落入妺喜的眼中,却是抓不住的空洞和锥心的疼痛。
“美人?究竟怎么了?”
妺喜的眼神回到了履癸的身上,轻轻一笑。今日殿上之事,她不是不知,动静如此大,她想不知道都难,只是履癸的话,让她心中寒颤,‘纵亡天下不足惜’多么讽刺的字眼,让妺喜的泪水险些决堤,她不能哭,在最后留在夏朝的日子里,她必须笑着。
妺喜对着履癸露出一抹淡笑,紧紧的环住了履癸的腰,双唇轻轻的覆上。履癸有些错愕,似乎妺喜,从未如此主动的送上吻,这让履癸心中燃烧的更是炙热,紧紧的环住妺喜,加深了这一吻。
履癸打横抱起了妺喜,伏在履癸胸前的妺喜不停的轻声喘息着。履癸轻轻的放下了妺喜,就如珍爱这人世间的至宝,不,妺喜就是履癸的所有。
细密的吻落在妺喜脖颈,妺喜紧紧的环住了履癸的后脖,沉沦在履癸给予的存在
感。履癸的大掌轻轻的探入了妺喜的外衣,妺喜嘤咛出声,让履癸更是欣喜若狂起来。
月光柔和,洒落一室,连同着心底的温暖,一同融入了彼此的身体。
妺喜迷蒙间睁开双眼,身侧确是空荡荡的,履癸离开的地方,似乎还存留着一丝丝的温度,妺喜的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幸福不言而喻。
“瑾王后娘娘!瑾王后娘娘!”
妺喜乍然起身,看着匆匆进殿的月宓,那种慌张的神色,连同妺喜,亦是被感染的紧张不已。
“何事慌慌张张的?”
“瑾王后娘娘!襄妃要见您!很急!就候在偏殿外!王上说了,不准打搅娘娘歇息,襄妃娘娘也不敢打扰。”
妺喜点了点头,立刻披衣起身,心中到底还是对履癸的那一丝丝的关怀给温暖到了,满带笑意的看了一眼月宓
“去吧!唤襄妃来内殿。”
终古到底还是执拗之人,他的执拗终究还是给他自个儿带来了麻烦。
“妾求瑾王后娘娘相助!娘娘!妾知道,你并非外头传言那般红颜祸水,妾也明白,你甚至可以去救一心害你的华琰姐妹,那就请娘娘发发慈悲,救救我祖父吧!”
襄妃的话语中,听不到半丝的啜泣声,妺喜但眼前的她,早已满脸泪水。
妺喜知道,对于襄妃而言,终古大人算是这个世界与她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就算过去再怎么不堪,她都会去救,更何况,襄妃从未恨过终古大人。
妺喜轻轻的拍了拍襄妃的肩,缓缓的扶起了襄妃。
“若是本宫能办到的,本宫一定尽力,只是但望终古大人日后别再如此执拗了,伤害自己,划不来。”
妺喜即刻更衣,便往书房去,襄妃心急如焚,想跟着一道去,却被妺喜阻拦了。
“本宫知道你急,只是你还不能出现,王上并不知晓你与终古大人的关系,若你去了,反而会弄巧成拙。”
妺喜同往常一样,端着煲好的汤去书房,如此刻意的意外相见,让妺喜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眼神落到了那扇殿门,却只是远远的望着。炎公公守在殿前,远远的见妺喜坐着轿辇而来,亦是殷勤的迎了上前。
“瑾王后娘娘!王后如今正发怒呢!娘娘还是缓些进去的好!”
妺喜对着炎公公轻轻一笑
,却直接越过了炎公公,径直走到了殿门前。
“王上!孋娘给王上煲了汤,炎公公说王上不得空,那孋娘还是迟些再来罢。”
里头迟迟不见动静,妺喜甚至误以为,里头根本就没有人,妺喜刚转身,却传来履癸的声响。
“从泰安殿来一趟不易,还是进来吧,外头天凉。”
走进书房,果然,终古大人跪在前头,一语不发。气氛压抑的几乎要把人吞噬,妺喜连忙调笑道。
“是本宫的不是,王上与终古大人谈朝务,本宫怎的来打搅了。”
妺喜一脸的歉意,因着心中的紧张,却也显得有一丝的故作姿态。
“美人不必自责,他从今日起,不再是太史令,也无需称什么大人,不时之后,不过一堆白骨。”
妺喜听着履癸没有丝毫怒意的冷眼,瞥眼瞧着终古一脸的视死如归,‘白骨’?妺喜相信,履癸既能说出,必然能够做到。妺喜侧身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王上!终古大人究竟身犯何罪!请王上念在终古大人忠心多年,莫要伤了终古大人的性命!”
“是他自个儿不知好歹!几次三番的冒犯美人!如今,孤王不想留了!”
“王上!孋娘惶恐,为了孋娘动干戈,岂非叫孋娘惹一身罪孽!终古大人无辜!请王上三思!”
妺喜既是答应了襄妃会尽力,那便不能失言,心中不安,但也坚定的想救眼前这个对她毫不友善的终古大人。
履癸的眸子扫过终古,话未说出,却传来了终古愤懑的怨怼之言。
“你无需假意求情!你今日若不至我于死地!来日你必然后悔!”
终古大人对妺喜的话,更是让履癸愤怒到抓狂,大掌拍落,墨洒了案几上皆是。妺喜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慌乱。
“王上!终古大人也曾为夏朝立过功,就算不念忠心多年,却也可以将功抵过罢!”
既是妺喜所求,履癸自然会应允,但这终古,显然是不能再留在朝中了。终古被贬庶人,流放边境之地,终身不得回斟鄩。
正如终古所言‘你今日若不至我于死地!来日你必然后悔!’,这句话,想必总有一日会应言,终古……投商了。
对夏朝用尽了所有的期待,最终,终古还是在流放边境之时,投奔了商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