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51世纪的未来时,奉珏早便看过不少现有的资料,世人皆称妺喜红颜祸水,曹植更是写下赋词夫何美女之烂妖,红颜晔而流光用来形容妺喜,心中更是好奇,妺喜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现有资料有记载,有施国战败,有施王以妺喜公主和亲,献给了夏王履癸。想必她此时在的,一定是有施国吧。
从怀亦口中几番打探后得知,这妺喜本是有施国的公主,可资质平庸,有施国连连战败,为了两国顺利和亲,有施国国君遍寻美人,更是放出话来,若是谁能找到一个有倾城之貌的女子,便封为一等公爵,位比公子①。如此,才会有今日她代嫁之事。
奉珏虽说心中不情愿,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将错就错,见招拆招了。
曳地的鱼尾红色长裙,后垂髻斜簪着轻云如意钗,火红的凤冠映的奉珏皮肤白如雪,那轻云如意钗是王上在妺喜公主及笄时赠的,如今和亲,也一并的送给了奉珏,说是送的也不妥,也只不过是王上怕夏王看出个什么纰漏来罢了,既是替嫁了,自然要万无一失。
奉珏缓缓的走上大殿,对着上座的有施国王上三叩首,“儿臣妺喜拜别父王,祝父王福泽安泰。”
妺喜刚跪下,满朝官员便齐齐的跪下,待奉珏行完叩首礼慢慢的起身,百官便也齐齐叩首,“妺喜公主福泽延绵,永寿无疆。”
奉珏莞尔一笑,眼角撇过下头的官员,却有一道眼光灼热了她,眼光闪过一丝惊异,这个,就是凤芮的父亲,那个可恨的丞相大人,奉珏看了一眼丞相大人,轻蔑的一笑,红色的薄纱下,讥讽的笑意爬满了面颊,一瞬间的嗜骨给人寒冷的感觉,丞相大人下一秒,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表情更是令人难以捉摸。这个,可还是平日那个满脸愁容素不言语的小女儿凤芮?
在殿上行完了礼,奉珏在怀亦的搀扶下上了喜轿,奉珏无奈,此次,已算是她第二次上喜轿了,只这次,夏朝遥遥,未来亦是不可知。
刚出了有施的王宫,喜轿便在宫外换成了马车,夏国说远也不远,但要真说不远,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到的了的。身处异国他乡,又是战败和亲,这日后的日子必然不过好过,奉珏是未来人,虽是知道夏朝终究是亡于妺喜,可现在究竟该如何做才算两全,还是万分忐忑的。
商国是与夏朝并存的国家,是夏朝的诸侯国,此时的商国诸侯王是商王子履,他是个满腹野心的人。夏王履癸也早就瞧出了些,履癸总觉得,终究有一日,子履会威胁到他的王位,因此对他也是
时时的加以防范,履癸和子履之间,虽是君臣,但也是处处堤防着彼此。
“商王,臣听说有施国战败与我朝和亲,进献了有施国的公主。”说话的,就是商王的贤良谋臣伊挚,官至尹,商国人人称他伊尹。“伊大人,依你看,这其中是否有何不妥?”
“商王,依臣下看,有施国既然决定和亲,以一女子平天下得安宁,必然是无兵可调了!”
伊尹的话没有说完,商王便大笑起来,满脸的傲气,笑声还有些许讥讽,“倘若我们这是时候出手,必然事半功倍!”
“不过一小小的有施国,纵然一举攻下,又得不了半分的助力,倒白白让夏王落了口实。只是……商王,小小有施国我们商国自然看不上,不过自古英雄爱美人,这有施公主和亲,为的就是有施国的一方平安,若把这有施公主收服,商王再对有施国略施小恩,这有施公主必然感激王上替她保得有施安宁。”
子履赞许的点了点头,笑意浓浓的看着伊挚,“不愧是本王的良臣,本王派你去斟鄩②一趟,此次为保万无一失,本王乔装你的随从随你一同回朝。”
“商王,只是收服这有施公主不在一日,怕是得好好合计合计。”
“伊大人,你可知,俘获女子的最佳计策是什么?”伊挚摇摇头,年过二十尚未娶妻,他又岂会知这些呢。子履饶有兴趣的一笑,“收服女子,必然要俘获其心,动之以情即可,她便甘为赴汤蹈火。”
商王宫随即传出一阵阵的笑声,那是一种即将大胜前的喜悦。
妺喜和亲的队伍到斟鄩后的驿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伊挚和商王也随即赶至夏王都斟鄩,对外说是许久不曾回夏王都,派伊挚前往,替商王回王宫向夏王问安,但人尽皆知,这不过是个幌子,商王野心勃勃,怎会做些对自己毫无利益的无谓之事。
夏王宫外的驿站里,妺喜静静的在房里坐着,瞧着外头碧蓝的天空,心中竟不由的忐忑不安起来,一路上马车颠簸,她也试探着弄清妺喜的种种,也不至于日后出了什么破绽。
“公主,过几日就要进夏宫了,王上临走时交代了奴婢,公主务必要得宠,如若不然,有施国终有一日还是会……”妺喜回过神,转身便看到怀亦在一旁如此说,妺喜心中本就烦闷,听着怀亦的话,更是不悦,忍不住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她知道用一个女人换一个国家的安定,这怎么算都是个划算的交易,可那个女人是她,她竟有些不敢去想了。
自古以来,女子的地位就不比男子,如今这种时
候,她确实根本就无法说一句‘不’。但她毕竟不是有施人,有施国对她而言,就是几日前的那场拜别和那个缠绵病榻的娘亲,但肩负修复重任,这宫,终究还是要进的,细想,也着实该好好谋划一番了。
春日里的阳光本就照着人犯困,被这些烦心事折腾了也有一日了,妺喜心情肯定是怎么都好不起来的了,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声响吵的妺喜更是心绪不宁,只是对着外头低吼了声,“怀亦,外头究竟是谁这般吵闹!”
妺喜话落了良久,都不曾听到有人回话,心中也是纳闷,便回过了身,才见着怀亦匆匆赶来,“公主!”
“外头究竟怎么了,这不是夏朝的驿站吗?怎会有人如此无礼吵闹!”
“公主!是商王派人来向夏王问安,人方才已经到客栈了!”
妺喜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句,却见怀亦满脸的焦急,“公主!您怎的这般置身事外,这商国不比其他诸侯国,可是夏王的一块心病,此番进宫,必然是让王上伤透脑筋,若是与他们同日入宫,那可不好了。”
“那究竟何时入宫?”
“怀亦不知,一切还得王上召见,若是宫中一日不来传唤,我们便只得在驿站等候。”
妺喜仍是无关痛痒的问道,“那商王是什么来头,竟叫夏王如此忌惮。”怀亦听了妺喜的问话,倒也没曾多说,只是上前耳语了几句,“公主,这商王使臣可就在驿站,说话还是小心些的好,隔墙有耳。”
怀亦那句隔墙有耳刚落,便从隔壁传来一阵箫声,妺喜是未来穿越之人,为执行任务,也学过不少的器乐,加之她本就极爱习舞,本就算是精通音律之人,如今的这一曲《香台涧》也着实是让妺喜有些思念起未来时空了。
箫声醉人,曲调抑扬间让人不自觉的沉沦,那乐曲中的竹涧清流仿佛就跃然眼前,那犹如人间仙境般的村落,隐约间,似乎能够看到吹奏之人跃动的指尖,一时间,妺喜也有些失神了。
“公主!公主!”怀亦连连叫了两声,妺喜才晃过神来,淡淡一句,‘没事,你先退下吧’。
妺喜本不是那种爱探听的人,只是这次,她真的想知道这吹箫之人究竟是何摸样,思虑了半晌,才踱步去了那门前,只是迟迟都未叩门,想了想,还是回了房,心中暗暗的责怪自个儿,‘奉珏!你可是来执行任务的!可不是来品箫的!’
①古代公子乃国君之子,诸侯王之子或国君的兄长和弟弟,即流有皇室血脉的宗亲。
②斟鄩:夏朝的王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