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先生心中一紧,但面不改色,生怕被虞成国看出异样。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怎么会做背后捅刀子的事!”
“是吗?呵呵……”
虞成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并非绝顶聪明,但也不是傻子,资历与阅历时刻提醒着他,所谓的朋友有时候就是用来背后捅刀子的。
“铁先生,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最好不要越界,只要你悉心辅佐,什么都少不了你的,若是把本王当傻子耍,后果会怎样,即便是你也承受不了!”
“是是……王爷说的是……”
铁先生赶忙抱拳作揖,表现的恭恭敬敬,只是那低下的头颅闪出一丝如野兽般嗜血的奸笑。
……
靳轩受封肃亲王,对苗阔等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皇室内乌烟瘴气,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靳轩的出现可以说给浑浊的承国宫廷注入一丝清流。
“靳……哦不,肃亲王……”
身份转变,苗阔都不知该怎样称呼。
“苗叔叔,别人可以叫我肃亲王,您也这般见外吗,身份虽变,可我还是我,您还是叫我靳轩吧,这样听着舒服……”
“呵呵……你一下子变成亲王,地位甚至在南平王之上,还真有些不适应。”
靳轩苦笑:“无论我怎样变化在您面前永远是晚辈,您这么一换称呼,似乎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样好了,在外随便您怎么称呼,私下里您就叫我的名字,这样可以吧。”
苗阔笑着点点头,心中暗赞,位卑而不自艾,位高而不恃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爵于皇室之中,同仁于四海之内,真君子也。
“靳轩,如今你已成王,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还没有,首要的是解决边关紧局,至于以后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可以,还真的想做个清散闲人呢!”
靳轩说得洒脱,但他也清楚,自从天子册封亲王那一刻起,自己与清闲基本不沾边了。
二人边说边踏进尚书府门,恰好果儿在院子里不知忙活什么,小脸儿粉红,眼睛闪着精光。
“呀,你们回来啦!”见靳轩跟苗阔进门,果儿急忙迎了上来。
苗阔看着果儿不住的摇头,心道这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哎……人都是命啊!有的人挤破头的想当官,可靳轩一点欲望都没有却成了亲王,京城不知多少氏族大家想把女儿嫁入皇室以求更高的地位,可果儿这般任性顽皮,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未来的肃亲王妃,都是命,不服不行。
两只小手脏兮兮的,果儿随便抹了把,笑吟吟道:“快跟我说说,皇帝爷爷给了你什么官儿?”
“果儿,休要胡闹……”
苗阔欲出言制止,靳轩一摆手将其阻拦:“天子念我年幼,什么都没给,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该不会是嫌弃吧!”
“咿……?什么都没给,那老头可真抠门儿!”
敢把天子唤作老头的恐怕只有果儿了吧。
“我有什么可嫌弃的,他不给,咱还不稀罕呢,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反正都是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我还乐得清闲呢。”
“呵呵……你真这么想?你我已订亲,凭你的容貌不少王公贵族都排着队等着呢,你就甘心下嫁我这个穷小子?”
果儿羞了个大红脸,虽然已经订亲,可毕竟是女孩子,尚未过门,怎能不害臊。
“这……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在乎,再说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宝贝,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不都是你的!”
苗阔听得哭笑不得,差点没倒上气来,这就是我闺女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惦记他老子的家产了!
靳轩也被逗笑了。
几人于院中闲聊,这时门外一名士兵扣门而入,恭敬的抱拳道:“苗大人,南平王正于校场点兵,请肃亲王去一下!”
“嗯……知道了,回复南平王,肃亲王很快就到!”
官兵领命退了出去,果儿可糊涂了:“肃亲王,哪里来的肃亲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靳轩懒得回答,转身走向大门,苗阔笑道:“那个穷小子,你未来的夫君就是肃亲王!”
“啊啊……?”
……
南平王楚穆掌管十万黑甲军,当然十万人马不可能都驻扎安阳城内,所谓的校场不过是一些将官以及高级士兵的演武之地,真正的黑甲军驻扎在距离安阳三十里外的泗水营。
靳轩来到校场时,见军队排列整齐,气势汹汹,一个个如钢筋铁打一般,各个孔武有力,肩膀宽,胸脯鼓,怪不得令人闻风丧胆,光是这种气势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南疆一役,靳轩指挥三万黑甲军打败南凉十万大军,这事在军中已经传开了,谁都想见见这位少年军事奇才,今日总算有了机会。
点将台上站满了人,位于最中心者当属南平王楚穆,当然这其中还有些靳轩认识的,也认识靳轩的,比如楚绍英,再比如韩飞龙。
靳轩一个人悄声走上点将台,其余人等没注意,楚绍英眼尖,第一个发现。
“靳轩?”
楚穆闻声转头一看,赶忙起身离座,率领众将前来迎接:“参见肃亲王!”
堂堂的南平王,黑甲军统帅,五十多岁的人主动拜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是给足了面子,同时楚穆也想为靳轩在军中建立地位。
由小小的参将摇身一变成了肃亲王,那些认识靳轩的人一时还很难接受,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南平王带头,他们又怎敢违背。
靳轩赶紧跑过去一把扶起楚穆:“王爷,您这大礼我可受之不起啊!”
“呵呵……这不算什么,辈分是辈分,身份归身份,不能混淆。”
“别人我不管,但王爷您可别这样,还是叫我靳轩吧!”
其实楚穆完全不必如此,首先它本身也是王,只不过非亲王而已,再者虞颜姬为长公主,靳轩的姑姑,若从那论靳轩还要称一声姑父,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做一个表率,让其他人看,并警告他们切莫把肃亲王当做小孩子。
其余人等纷纷行礼,说实话靳轩还真有些不适应。
“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倚老卖老,唤你一声靳轩!”
“嗯嗯……”
说了几句闲话,楚穆话锋一转:“后天大军即将开拔,你还有什么意见?”
“一切听从王爷安排,我没意见。”
人家毕竟为黑甲军统帅,身经百战,行军部署怎会有错,这一点靳轩心里清楚。
“陛下有言,时不可解无需汇报便可开战,真不知怎样才算时不可解!”楚穆叹道。
“王爷真的不解吗?”
“不是不解,只是这个尺度如何掌握,陛下并没有明言,我怕一旦估计错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靳轩点点头,楚穆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自己却有另外一番理解。
“王爷,您不必过分忧虑,其实陛下已经给您下了明确的指令。”
楚穆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所谓时不可解,何为时不可解?朝中反对开战的人不在少数,陛下若明言开战定遭来反对,时不可解只不过是个托词,给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以为还没到开战的地步,不然两国开战可不是小事,怎可能无需上报?所以陛下的意思就是打!不服就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楚穆思索着,靳轩接着道:“还有一点不知王爷想过没有。”
“什么……?”
“先前我被构陷投敌卖国,打入死牢,如果没有外人暗地插手,这桩陷害会做的如此逼真吗?”
“你是说朝中有细作?”这事楚穆想过,可一直不敢相信。
“我被构陷投敌卖国,所投之国就是北燕,而如今与之交战的还是这个北燕,王爷不觉得奇怪或者巧合吗?”
“嗯……确实蹊跷。”
“这就对了,陛下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南凉与北燕大军于沙坨河处耀武扬威,陛下派著名的黑甲军镇守雁门关,您说南凉和北燕的人会不知道消息吗?”
朝中有内奸,这是必然的。
“所以,一旦我军驻扎雁门关,而南凉和北燕不退兵,那便是时不可解,这也是陛下的意思,王爷这回明白了吗!”
嗯,有点意思,楚穆点点头,不得不佩服靳轩的脑子,当初南疆一战被传的神乎其神,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至于那些与靳轩素不相识的黑甲军将官也终于领略到这个少年亲王的风采。
“那此战有几成胜算?”楚穆再问道。
“哼,这还用说,当初南凉军三倍于我还不照样打胜仗,如今十万黑甲军对上二十万杂军自然不在话下!”韩飞龙激动道。
“哈哈……韩叔别来无恙啊!”靳轩笑着打了声招呼。
“哈哈……无恙……无恙……”
韩飞龙心里美,肃亲王敬称自己一声韩叔,韩飞龙感觉倍儿有面子。
“韩叔可能过于乐观了,依我看此战远远比南疆一战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