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龙自信满满,靳轩的一席话好似冷水泼头。
“小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十万黑甲军全部出动,他区区二十万军队有何惧之?”
韩飞龙毕竟五十来岁的人了,称一声小王爷也不为过,靳轩也不在意。
“韩叔,据我所知,光是南凉就有三大兵团,他们分别是龙师、豹师和虎师,全部人马加起来何止二十万人,这还没算上北燕,而我们满打满算也就十万人,您还觉得容易吗?”
韩飞龙无法辩驳,事实摆在眼前,也确实无据可辩。
“不单单兵马数量不对等,现如今我们已知南凉与北燕结盟,那么暗地里还有没有别的国家与其沆瀣一气这都是未知的,所以形势不容乐观!”
靳轩这么一说,在场人心全都提了起来,道理虽讲清楚,可却犯了兵家大忌,长敌之威风灭己之锐气,未战先怯,离着大败也就不远了。
“小王爷,照你这么说,此战我军必败,那出兵还有什么意义?”
韩飞龙心里不痛快,战死沙场那是军人的荣耀,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算哪门子事。
“我军必败?韩叔何出此言!若我所料不错,此番南凉统帅领兵者依旧是孟良,上次败在我手,他定要找回面子,我能胜他一次,就能胜第二次第三次,手下败将有何惧之,北燕也不过是攒鸡毛凑掸子,就算我们只有十万人那又能如何?”
“可你方才不是说这仗不好打吗?”
“没错,我是说不好打,但却没说不能打,只是告诫诸位莫要轻敌,放眼天下强国林立为何只有我大承可以鹤立鸡群,还不是因为有你们!黑甲军的名号并不是谁给的,而是用敌人的尸骨堆积起来的,如今强敌犯边,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让那些宵小之辈见识一下什么是军人,什么是黑甲军,虽千万人吾往矣!”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顿感热血沸腾,就连楚穆这种沙场名将也难掩心中澎湃,同时他也重新认识到何谓霸者,所谓的霸者并非站在权力的顶点以强硬的手段使人臣服,而是心中有一份执着和霸气,气吞山河,强大的气势令人敬仰,甘心追随,以自身的魅力服众,这才是真正的霸者。
靳轩还年轻,可能还不知道他有多令人向往,有多少人愿意生死追随,或许年长一些他会明白,但天子可能早就看出来了吧。
校场一行,靳轩鼓足了黑甲军的势气,为出战做足了准备,他觉得此次难以应付的原因不光是敌军数量不明,最主要的还是京城,隐隐发觉有股莫名的躁动,一旦黑甲军离京,皇城空虚,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所以,那日靳轩与楚穆、苗阔还有秦明堂曾偷偷见过虞明基,依靳轩的意思把镇西军以及镇西大将军邓九熊秘密调回京城,将其兵马化整为零,驻扎在安阳与临安,既然如此,相关的人员随之变动。
第二天,也就是大军开拔前的最后一天,阳光不错,空气也不错,还算安详,并没有战前的那种阴霾。
早饭过后,上午巳时,大概如今的十点钟左右,靳轩跟果儿闲来无事,于后花园的池子喂鱼,而尚书府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所谓不速之客,也不是什么生人,而是些临安的老熟人,他们分别是临安侯沈彧与其子沈云,还有临安刺史程之颉和他的儿子程弼,是熟人也是仇人,但不知他们为何突然来到尚书府。
经管家通报后,苗阔便是一皱眉,自己跟临安侯虽然相识但并无交情,再说那个程之颉,果儿险被其子糟蹋,更谈不上交情,但这几位怎么突然来到我府中!
苗阔百思不得其解,可好歹人家也是一方之侯,出于礼节,还是要出门迎接一下的。
“呦,沈侯爷,程刺史,你二位怎么来了!”
苗阔说的挺热情,但脸上可没什么笑模样,沈彧为四品侯,无官阶,若细论的话还要比苗阔小一点,至于程之颉那就更不必说了,苗阔能亲自迎接出来也算给足了面子。
“哈哈……苗大人,冒昧打扰您不介意吧!”
沈彧也是笑脸以对,一旁的程之颉等人拱手作揖,算是打了招呼。
沈云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个程弼,一进门便四处寻看,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在找果儿,虽然临安一事差点让他掉了脑袋,可这家伙色心不改,就算得不到多看几眼也是值得的,毕竟苗果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再说现在的他不同以往,有了靠山,心里也有底气。
“哈哈……哪里哪里,快快请进!”
说着,苗阔做了个请的手势,也算是礼让。
几人进了书房,不咸不淡的随便闲聊,苗阔搞不懂,沈彧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什么。
恰好靳轩跟果儿返回前院,听到书房内有人谈话,也就靠了过来,果儿没心没肺,上前就道:“爹爹,谁来啦!”
说完,一抬眼便看见沈彧几人脸色当时便沉了下来,小姑娘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是你们!”
“呵呵……原来是苗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沈彧这倒没说假话,果儿长得漂亮这是公认的,无论跟谁比都不逊色。
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沈彧果儿并不开心,尤其是当她第二眼看到程弼,后者贪婪的目光看得人浑身不自在,既然得不到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跳梁小丑而已,靳轩并不放在心上,淡定自若,不见一丝波澜。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果儿下了逐客令,苗阔也不拦着。
程之颉自知理亏,老脸通红主动站起身子:“苗姑娘,先前我们是有过不愉快,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过去了,你说是不是,呵呵……”
“过去了!你说过去就过去了,你看看你那倒霉儿子,色心不改你还有脸说过去了?”
程之颉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实在下不来台。
事关程弼,他怎能做得住,猛然站起身,似笑不笑道:“苗姑娘,杀人不过头点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何苦揪着不放,如此无礼,再三侮辱我爹,这可是尚书府特殊的礼节吗?”
时隔一年之久,程弼还是那么嚣张跋扈,你以为这还是你那一亩三分地?
果儿气的胸前山峦起伏,刚要说话就听靳轩从背后道:“杂碎,这里谁都可以说话,唯独你不能,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去!”
程弼正愁没机会没想到靳轩自己送上门来。
“呦呦……这不是锦阳公子吗,一年不见长高了,啧啧……真有男子气概呢!”靳轩受封亲王刚刚一天,只有京城王公知晓,所以程弼和沈彧等人还不知道。
有的人认识死字,但从不知死字怎么写,当着苗阔的面出言讥讽,这是瞧不起苗阔还是看不上靳轩,到我这里耀武扬威来了!
别看苗阔平时为人谦和文雅,那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程大人,此乃我苗阔府邸,麻烦管教管教你的儿子!”
“呵呵……苗大人说的是,都怪我教导无方!”
程之颉只顾着说他自己,对程弼只字不提,更别说管教了。
程弼如同得势的狗,一脸的神气:“对了,苗大人,差点忘了告诉你,蒙受安隆王推荐我爹目前是吏部掌持,虽不如您官大,但也小不了多少,所以您说话是否也该客气些。”
之所以摆出安隆王虞成国就是告诉你苗阔,我们有靠山,还是成国第一亲王,再者官阶与你差不多,不要在我面前摆尚书大人的架子。
程之颉接替孟吉担任吏部掌持,想必临安侯沈彧也得到晋升吧,不然他们怎会一同入京。
苗阔不懂,靳轩可清楚,黑甲军出征以后,天子便会调遣镇西军入京,其中一部分驻扎在临安,如此一来,临安就应该派些可靠之人管理,为了不让人察觉,天子这才把沈彧和程之颉调至京城,明升暗降,可见这几人还不知内情。
听了程弼那嚣张无度的话,苗阔叹息的摇摇头,决定不再管,因为靳轩会处理。
“现在都知道了吧,别以为自己官大就了不起,更何况那些无关无职,自称什么狗屁公子的人了,我说的对吗,锦阳公子,哈哈……”
到我这里撒野来了,对不起,你走错地方了!
程弼正肆无忌惮的笑着,靳轩脸色凉飕飕的,冷不丁的抬起右脚,照着其小腹猛蹬下去!
砰……
这一脚足够用力,把程弼踹的后退好几步,后腰碰到茶几上这才停下。
程弼捂着肚子,痛苦难当:“小崽子,我他妈跟你没完!”
说着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可是小腹疼痛,根本使不上力,靳轩又是一脚,程弼再一次摔倒,可这一次,靳轩并没想让他再站起来。
程弼捂着肚子侧卧在地蠕动着,靳轩冷笑的走近,抬起右脚,对着程弼脑袋砰砰就是两下。
“吏部掌持,朝廷一品大员,很牛吗!”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