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前进着,不知过了多久,脚渐渐的感到酸软,脚跟还有一点疼,停下来,四周一片嘈杂,送货的,吆喝的,忙忙碌碌的一群人。
竟来到了菜市场,不由得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嫁给文嘉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有些新奇,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人已经直直的走了进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卖菜的,砍价的,吆喝声不断,由于是上午,周围都是些穿着普通的中年妇女,我一身华服站在这儿,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空气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集合了菜味,海产味,还有肉味,吸了一口,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受,这是最普通人的生活,也许是我将来人生中必来的地方。
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一个摊子正摆着新鲜的青菜,嫩绿的叶子仿佛能滴出汁来,我在旁边站了一会,上前问道:“这个怎么卖。”
卖菜的大婶抬起头,目露精光,我脑中哗的浮现出学校里用来做实验的X光,她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个遍,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一斤。”
说实话,我对这个价格实在是没有概念,不过她看我的眼神倒是反应了些东西。“会不会太贵了?”我小心的问道。
“不会不会。”她豪迈的说,一手拍着胸脯保证道:“你看看这多新鲜呀,早上才运到的,空运来的,产自美国的农场,有机蔬菜,绿色无污染,绝对值这个价。”
是吗?我狐疑的看着面前那些菜,好像跟旁边的也没多大区别,这时旁边另一个买菜的大婶把我拉到一边。“看你这身打扮,没来过这些地方吧。”
我点点头。
“你呀,小心被宰,这菜市的菜,哪卖得到这个价呀,就你刚才问的那青菜,五块一斤就可以买很好的了。”
这个大婶倒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带我前前后后转了个遍,又跟我讲了一些买菜的窍门,如何挑菜,如何还价等等,走出菜市场时,手上已经提了一部分东西,不多,就普通人家吃的那些。
正想打电话叫王叔开车来接我,但眼前却驶过一辆公交车,想了想,把电话塞进包里,提着东西慢慢向公交车站走去。
晚上文嘉倒是回来得颇早,我知道他其实是怕我乱想才这么早回来的,那时我正在厨房做饭,红烧豆腐,很简单的一道菜。
他从背后搂住我,头抵在我肩上。“怎么这么有兴致煮饭呀,孕妇不是闻到油烟味都会难受的吗?这些事,交给佣人就行了。”
忙着手里的活,我一边回应他:“咱们的宝宝乖,不折腾妈妈。”我说。“以后我每天都做饭给你们吃,好不好。”
“我会心疼的。”他肉麻兮兮的说。
我在试着过一种平淡的生活,或许没有成堆的金钱可以挥霍,或许没有精致的华衣美服供我伸手,或许没有奢华的宴会可以招摇显摆。但是,却有最珍贵的人间真情。
除却高楼大厦,华丽的水晶灯,我和文嘉,相信也会过得很好。
没过多久就可以吃饭了,文嘉去书房处理了一下公事,下楼看到桌上的三菜一汤时还是不解的看向我。
要知道,庄家平时的菜色至少有十道,肉类蔬菜,甜汤糕点,总之是精致奢华,但是最后却是倒掉的居多,现在我怀孕后,每天摆上桌的东西,不知又多了多少。
现在桌上却只有简单的三菜一汤,一个木耳肉片,一个红烧豆腐,一个炒青菜,还有一个酸菜汤,卖相虽称不上难看,但也绝对称不上精致完美。
不只文嘉不解我的做法,就连宝宝,也拿着筷子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替他们盛上饭,招呼文嘉坐下。“开饭吧。”我说。
“小兰,这是怎么了?”文嘉吃着吃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文嘉,你愿意和我过这样的生活吗?”我放下筷子。“一种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可能简单得像白开水一样,我们也许会因生活中的琐事吵架,你也许会因工作上的事心情不佳,我们就像一对小夫妻一样,过着最平凡的生活。”
“小兰,你到底怎么了?”
“也许每天我们的晚餐只有青菜豆腐,也许我们一月都买不上一件新衣,但是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也会一直照顾我,文嘉,你愿意吗?”
“小兰,公司的事我会解决,你别多想……”
我打断他的话。“文嘉,我只问你,你愿意吗?”
他看出我的认真来了,没作思考就回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意,不要以为我非金钱权势不能活,要知道,留学的时候,我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再苦再累的生活,我也经历过。”
“那就好。”我说。“今天,我去见伊墨了。”
他很是不解,急急的问:“你还去见他做什么,是不是他危胁你了。”
“文嘉,伊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避是避不过的。他给我两条路走,一条是放弃你,保留庄氏,另一条是守住你,放弃庄氏。”
文嘉额上青筋直冒。“这个混蛋。”
“文嘉,我很自私,庄家几代的基业,就可能因为我的决定而毁于一旦。文嘉,跟我过这样的日子,你会不会后悔。”
“小兰,对你,我永远不会放手,至于公司的事,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不会就这样就认输的,国内不行,还有国外,我庄文嘉,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垮的。”
第二天文嘉才出门不久,我却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她请我上山一趟。
对此,我不知是喜是忧,婆婆也没有明确说什么,只让我上去再谈,心里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婆婆这个渝城传奇性的人物,她的看法,自有独到之处,她的话,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力,我不敢猜测,如果她列举种种理由让我离开文嘉,我不保证自己不会被说服。
婆婆在宇生满一岁的时候就到山上的一座寺庙吃斋念佛,这些年,无论我和文嘉怎么说,她都没有下过山一趟,如今,庄氏危难,文嘉腹背受敌,不知她不会一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