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沉香望着那几个人坐在小船之上游玩。
那女孩就坐在船的中间,一双生动的眼眸也忍不住四处观望,让那原本比较安静的小脸上凭添了几分的明朗风情。
这条河流很长很宽,小船划过,周围有荷叶正开得美丽,迎风而坐,夹在两个出色的男人中间,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划船的是南宫泽与凌宵,两个人各坐船尾,至于烨儿和浩浩则在小船里面手舞足蹈,东陵雨在一旁照顾着他们,免得他们不小心栽到水里去了。
那两个男人的眼睛都时不时的瞧在那女孩的身上,特别是凌宵,眼神里的炽热太狂野,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是真心喜欢这女孩,倒是南宫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又时尔阴时尔晴,像捉摸不定的雨,像飘忽不定的云,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沉香的脚步有些沉,有些重。
悄然离去,默默的回去。
烦燥却上心头,让人坐立不安,眼前浮现的,竟全是那男人绝美的笑脸。
讨厌那他与那女孩在一起的样子,那是对她从未有过的样子。
心里一震,惊慌。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在期待,这个男人也能对自己露出那温柔的笑吗?
明明,是恨之入骨的仇人,偏又对他产生了一份渴望的心,这男人,何其的讨厌,夺了她的国,现在还要来偷她的心。
不知何时,外面忽然传来声音:皇上。
听到宫女太监在外面行礼,沉香也立刻整理心情,迎了出去。
果然,南宫泽走了回来,但模样似乎有点不爽,有点冷。
“皇上。”沉香行了一礼,他已经径直而来,坐下来一副要办公的模样。
明明之前还玩得高兴,现在回来又是一副冷冰的样子,活像谁得罪了他一般。
沉香沉吟,问:“皇上心情不好吗?”
他听言便斜睨了她一眼,沉香忙又说:“瞧皇上一回来就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皇上很多的银子没有还。”
“你今天的话挺多的。”
沉香被他这一句话噎住,立刻闭嘴。
是的,她今天多嘴了。
以往,她不多嘴,是因为即使她不说什么他也会想着法的折腾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失去了折腾她的兴趣,他在这里的时间少了许多。
心里隐隐失落,又不知道丢失了的是什么。
难道,自己还是天生受虐的不成,不被他折腾了反而会觉得难过?
他开始批阅凑折,没有再言声,沉香便在一旁研墨,偶尔给他递个茶水。
只是他,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了。
批阅了一会凑折他就放下了笔,拿起茶慢慢喝起来,半眯着眼睑,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皇上,你是不是累了,我帮你捶背吧。”她忽然开口,没等他同意就走到他身边,在他肩膀上为他拿捏起来,她是个大夫,自然知道刺激哪里的穴位会让人更舒服。
他微微僵了一下,随之又坦然,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我又没生病,何来吃药之说。”一双手在他的肩膀上随便捏几下竟然还能让人舒服到骨子里去,他轻轻的合上了眼眸。
长长的睫毛也像睡着了般,这样一个男人,明明是一个男人,竟生得比女子还要娇贵。
这样一个男人,他让她如此的痛苦。
他扰乱了她的心,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不觉中,她渴望了他。
渴望他,这怎么可以呢。
还没有杀他,心却突然被他攻陷,被他折磨,这人,天生上来折磨她的么!
若是如此,她怕再等不了那一天。
看他眯起了眼眸的样子似睡着了般,以她对人体的了解,如果现在杀了他,应该不难。
在她的手碗上带着一个镯子,那镯子里藏有杀人的银丝,锋利与匕首相差无几。
她不动声色的想要伸手去抽手腕上的这根银丝,他忽然就睁开了眸子,拿起笔继续批阅凑折。
沉香心里一惊,忙又立刻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继续为他研墨,他面无表情,甚至连头眼睑也没有抬一下,好似一颗心都专心在公务上了。
*
南宫泽是真的不再折腾她了,这一点在今天完全体现出来。
搁在以往,他每次沐浴都要像她像个奴婢似的侍候在一旁,但今天,他说不需要了。
那时,她已经把沐房的水给放满了,浴池里也撒上了他喜欢的花瓣味道。
跟着他在浴房里,她准备一如既往的为他更衣,他却忽然说了句:“你出去吧,以后不需要这样做了。”本来双手还阁在她的腰上,准备解他的腰带,现在被他忽然这么一说,她的手僵住,很快也就缩回来。
他转身,开始一个人解腰带,脱去他外面的衣裳。
沉香飞快的走了出去,站在浴房外面的时候心里有点疼。
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没有想像中的高兴,相反,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让她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在意了,在意他了。
他是自己的仇人,她居然在意他了。
在意他的一言一行,喜怒哀乐。
憎恨这样的自己,大仇未报,岂能有儿女私情。
父皇母后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她的。
她与东陵雨不同,她的身上原本就流着一半浩瀚王朝的血液,而她,是纯正的东国人。
南宫泽,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可以让我为你觉得心疼。
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
这一切,要结束,也必须尽快结束。
不想自己深深的陷下去,一定要在自己心软之前把这一切都结束。
匆匆走开,既然他不需要,她自然也不会死赖在这里,这本不是她的性格。
她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迷了路。
浴房之内,南宫泽一个人静静而坐,微合双眸。
夜,朦胧。
他依然如往常一样,公事还是会堆在晚上。
沉香依旧如初,站在他的身边研墨。
“你早点休息吧,以后不需要陪我了。”他淡淡的开口,她又是一怔。
原本应该松口气的不是么,这种事情她很早以前就不想干了,天天站在这里都累死了。
如今终于得赦免了,本应该高兴雀跃,但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下去。
“是。”嘴上如此的应,退下,心却重得不有呼吸。
他不需要她了,她明白。
他找到了需要的女孩了,那女孩,是东陵雨吧。
因为心里有了珍惜的女孩,所以现在连她站在一旁都是多余的。
心里冷冷的笑,却又觉得身上阵阵的冷。
东陵雨,她算什么东西?竟可以吸引着他?
瞧那女孩,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如鹿的眼睛难掩她的孤独与胆惊。
她也应该明白,以她那样的身份是配不上南宫泽这样的男人的。
心里又是一震,为自己的想法而惊得不能呼吸。
南宫泽,他有什么好的?他值得谁来爱?
他冷血无情,他就是一个恶魔,这个世上有谁比她更了解他的本性。
在还不曾认识他之时,对他的本性她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恶魔,他应该孤独一生,应该下地狱的。
心里矛盾的挣扎,又是恨又是怒。
匆匆跑开,飞奔到自己的房间。
不能让任何人瞧见此时软弱的样子。
南宫泽,你休想要幸福。
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想要幸福。
我会把你的幸福,一层层剥开,直到你鲜血淋淋。
心里的恨又让人振作起来,她当然不能软弱。
次日,黎明。
早上的时候南宫泽早列是上朝的,沉香则一个人默默的吃了早膳,之后走了出去。
她知道,那女孩每天都会哄着那两个孩子玩耍。
那原本就是她的妹妹,东国的17公主,虽然,她完全没有要为父皇报仇的意思,但她,怎么能够就此放过她,父皇母后被那个男人害死了,她居然还可以心安理得了住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她痛苦得夜不能眠,她竟然可以露出幸福的笑脸。
一步步走去,远远的就望见烨儿与浩浩正一路跑来,浩浩大一些,自然是跑得快的,烨儿便在后面追着叫:浩浩、浩浩……
虽然浩浩是舅舅,不过他们相差得实在太小了,大家都叫浩浩,烨儿听多了也就跟着叫浩浩,反而舅舅这个角色,也没有人朝他提及,他自然也不知道叫的。
那女孩在后面追了上来,先拉着了烨儿,又朝浩浩叫:“浩浩,慢点走,等着烨儿。”
浩浩不等他,他其实是想去划船的。
昨儿个坐过一次船后现在还想去坐,所以他就朝着昨儿个的方向去了,东陵雨则牵着烨儿在后面追,浩浩跑得很快,她弄着个孩子,都快追不上了。
当来到昨儿个的地方时东陵雨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慌忙拉着他说:“浩浩,我不会划船啊,我们今天不要玩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划船。”浩浩才不管他,他人大了点,脚也利索了点,实际上三周岁还不到呢。
迈着小脚就朝那河边去了,东陵雨哪敢让他下河,忙就去拦他说:“浩浩,万一掉水里怎么办?我们改天找皇上陪你划船好不好?”这边劝着浩浩,那边烨儿兴奋的下河了。
看见小船他也想去啊,东陵雨发现的时候烨儿已经往下走了,吓得她眼睛一黑,慌忙就扑了过去抱着这小祖宗说:“烨儿,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回去。”一边说一边就抱起他要往回去,并伸手再去抓浩浩。
浩浩哪里肯回去啊,拨腿就跑,要躲开她。
东陵雨没想到这孩子这么难搞,平时里还挺好的,也就是在院子里玩玩,可昨儿个玩过一次船后就哄不住了。
“表小姐。”清凉的声音忽然就传了过来,就见沉香走来了。
瞧见她的时候东陵雨还是一愣,本能的施礼,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沉香心里冷笑,就算她是亡国的公主,在东陵雨的面前她还是高她一等的。
“表小姐一个人怕是哄不着小皇子和小世子的,不如我帮你一起带他们玩吧。”她隐去眼里的冷芒,真诚的说。
东陵雨瞧着她,点头。
“小皇子,我抱你上船吧。”沉香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捉住了不听话的小皇子浩浩。
这般,两个人就一起坐在了船上,一人带一个孩子。
东陵雨不会划船,但沉香会,所以也就教了她几下子,两个人便可以一起划船,两个小家伙坐在了船上望风,又高兴得手舞足蹈。
看见荷叶上有蜻蜓飞过去的时候烨儿口水都流出来了,一副想要抓的模样,仰脸而望。
浩浩见他嘴角上有口水,有些嫌恶的伸手给他擦了一把说:“脏死了。”
烨儿哪里懂得脏不脏,他只是抓着浩浩的手臂说:“浩浩,我要我要……”
“我可不会飞,你有本事飞一个给我瞧。”浩浩虽然也不大,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他能抓得住的,他当然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往水里跳给他逮蜻蜓。
瞧两个孩子在这里玩耍说话,东陵雨则静静的听着,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浩浩的聪明现在就已经体现出来了,比烨儿大这么一点点,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虽然有时候调皮得让人疼头,不过基本上东陵雨还是能看得住他们的。
毕竟,小孩子再调皮也只是小孩子,有好东西就能哄得住。
烨儿每天都像个嘴屁虫似的跟着浩浩,除了睡觉那会不在一起,平日都是混在一起的。
“雨儿。”沉香的声音忽然传来,还叫得这么亲切,让她一怔,看向她。
“我可以叫你雨儿么?”她如此的说。
东陵雨点头,她又说:“瞧着你,怎么都觉得亲切,你好像我的一位妹妹呢,不过是,也好久没有见着她了,现在怕是见着了也认不出来了。”
东陵雨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一动,她本来就有认出眼前的人的,只是眼前的人似乎不认识她一般,她也只好不言声了。
如今,乍听她如此说来,东陵雨也不由道:“你的名字,真的叫沉香吗?”这毕竟是她母父异母的姐姐,同为亡国的公主,如今流浪在这里寄人篱下,内心其实也隐隐渴望有个血脉相连的亲人的。
如果她肯愿意认自己,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她不愿意与自己相认,她也只好假装不认识了。
毕竟,她曾经是那高贵的公主,得父皇与皇后的宠爱,而她,算什么呢!
沉香眸子轻闪,忽然就笑说道句:“你说呢。”
这话说得有点模梭两可,东陵雨不由得说:“我有一位姐姐,叫东陵云,长得好像你呢。”
沉香心里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含糊的说出来吧。
本以为,这是一个笨女子,瞧她如鹿的模样,如今忽然明却,模样是会骗人的。
柔弱,不代表蠢笨。
沉香轻笑一声,那日她假装不认识自己,还以为她没有认出来。
现在听她这么说,怕是她心里早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不然,也不会问句她的名字是否真是沉香了。
“如果不嫌弃我出身卑微,不妨叫我一声姐姐吧。”虽没有正面回她的问题,但关系还是一声不响的拉近了。
东陵雨眸子微眨,看似有几分羞怯的喊了声:“姐姐。”
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叫她姐姐。
以往在宫里,她只能尊她一声公主。
就是尊她一声公主的机会也是少而又少的。
“真好,没想到,我还能有一位妹妹,真是失而复得。”她喃声道,眼神里似有一抹悲凉,又似有几分的高兴。
东陵雨望着她,笑了笑,问她:“我瞧姐姐长得不像浩瀚王朝的人,倒像东国人,姐姐是怎么入宫的?”
“……”其实浩瀚王朝的人和东国的人长相倒真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硬要说有区别,就好比现在的华夏人和韩国人,区别的不明显,但还能让人分出来。
她是东国人的身份南宫泽是早就知道的,如今东陵雨这样问了她自然也不会隐瞒,和她说:“你的眼睛还真毒,实不相瞒,我还真是东国人。”于是便又把自己的身世编了一通,说自己是个孤儿,如何救了南君王如何入了宫。
就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也不敢冒险说自己就是东国的公主,进宫是为了杀南宫泽和他所有的亲人,这个妹妹,她可是一点信不过,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给卖了。
东陵雨静静的听着,笑了笑,似乎信了,就说:“姐姐的身世还真可怜,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你哪里不好了?表小姐现在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呢。”沉香笑而语,似不信她说的。
东陵雨依然笑笑,说:“是的,太后现在很疼我,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沉香听言也故意说:“我瞧你,倒是也有几分东国人的血统呢。”
东陵雨依然笑,笑得单纯的模样,让人的心还真是不舒服。
像她这等阴暗之人,没有办法喜欢上这样一个看起来单纯的人,就连笑容都好像是发自内心的纯净,可是谁相信呢,出身在皇室,又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内心一定是极度阴暗充满恨意的才是。
她没有办法相信,她会像表面的这样,单纯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当然,演戏,谁都会。
她的单纯的眼睛望着她,说:“还真被你说对了,我的确有一半的东国血统,我的母亲原是浩瀚王朝的公主,是太上皇的亲表妹,后来远嫁到东国和亲。”
沉香做出了然的表情说:“原来如此啊!”看她平静如湖的眸子,真的是找不出一点恨。
她果然是不在乎东国是否灭亡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为父皇报仇。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家现在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干嘛要冒险!
脸上挂着一抹笑,隐去眼神里的冷意。
她可以一切都不在乎,她却不能。
她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公主,她也同样爱自己的父皇母后,又岂会让这一切就这样过去。
瞧这女孩淡泊的样子,很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这完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她若有一点心肺,就不应该如此的淡漠。
盯着她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又有了一丝的恨意,恨她这样的无动于衷。
东陵雨微微半眯了眼,似有几分的不解。
她大概也没有看出来,自己的眼神里又有着掩饰不了恨意吧。
东陵雨很快就垂下眸子,随意的看向别处去。
她终是没有与她相认的,即使她已经完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她应该是恨的吧,毕竟,她是父皇与皇后宠爱的公主。
可她,她本就一无所有,就算失去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来就没有得到父皇的爱,皇后又与她何干呢,这个世上惟一爱她的只有母妃而已。
如今国破家亡,在这里遇见这瞧一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原本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不管她相不相认,但看她有点恨的眼神,又觉得心里惊惊的。
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难道是为了报仇血恨吗?
她每天在皇上身边侍候,她会侍机杀了皇上吗?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一切的悲剧发生。
船渐行渐远,只是,船中不知何时忽然就浸入了水,直到脚上有些湿了东陵雨才发现,可那两个小子居然还高兴的在水里跺脚,在船里玩水。
“船里面怎么会有水啊?”东陵雨立刻站了起来,询问,有些惊有些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沉香也似才发现一般,看了看船里的水,疑惑的说:“不知道啊!”
“我们赶紧回去吧。”东陵雨怕这船露水,这船里还有两个孩子,到时就危险了。
“好啊!”沉香倒也没有惊慌,伸手继续划,准备与她一起把船划回去。
小船并不大,上面又载了四个人,几个人原本也是没有几人的重量的,但这船的水却浸入得很慢,定然是船下面露水了,船根本就没有功夫划岸上,就见水都溢满了一半。
两个孩子完全不害怕,东陵雨却吓得脸色都惨白了,沉香似乎也有些慌了,说:“这船坏了吧。”
“是啊!”东陵雨忙用力划船,只是越慌手上越使不上劲,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刚学的,结果这个船不知道怎么回事再划不动了,就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东陵雨是真的慌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烨儿和浩浩一起抱在怀里。
“好像是船太重了,如果下去一个人也许船轻一点就会划得比较快。”沉香如此的说,又说:“可我不会游泳。”
东陵雨仿若有所悟,瞧着她说:“如果我下水,你是不是就可以把烨儿和浩浩安全带回去?”
“当然,下去一个人会轻得多,应该可以划回去的。”沉香沉静的说,随之又惊道:“你会游泳吗?”
“我,没有关系。”东陵雨忙道,又看了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浩浩与烨儿,说:“你们两个要听话,赶紧回去。”再瞧沉香,她声音有点哽咽的说:“姐姐,拜托你了,把他们安全带回去,他们还这么小。”
沉香点头,说:“别担心,我会把他们带上岸的,你自己慢慢游,我一会叫人过来接你。”这里周围是没有人的,所以她们就是扯破嗓子也不可能叫到人,东陵雨自然是明白的,点点头,由船上爬了下去。
这里的水是深的,但幸好是不冷的,毕竟是夏日里。
可,那又如何呢!
她又不会水,落下去还不是要死的。
其实,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
那两个孩子她是有感情的,他们又那样的小,她当然不能让他们死在这水里。
至于姐姐,她说她不会游泳,她当然也不能让她下水送命。
她也够苦的了,国破家亡。
身子慢慢朝水底里沉下去,连最后的头发也淹了下去。
沉香划着船,眼睛瞧着那个方向,心里有些疼,微微合上眸子,静止在原地。
看着这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一个是南宫泽的弟弟,一个是南宫遥的儿子。
他们两个人,他的哥哥和他的父亲,杀了多少他们东国的人,占领了她的家园,她怎么可以去救仇人的亲人。
两个孩子还在船里玩水,尽管水已经漫了上来。
忽……
两道身影忽然就飞身而来,由水面上直接飞到这小船之上。
就见南宫泽与凌宵各身轻如燕的站于一角,两个人的眸子在这里扫了一圈时南宫泽出声问:“雨儿呢?”
“姐姐在那里。”沉香还没有说话浩浩就朝水里指了指。
他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见她下到水里不见了,他现在要和烨儿玩水,就没有功夫理会雨儿。
沉香的眸子里忽然就含了泪,道:“你赶紧去救她吧。”
“凌宵你把她们带上去。”南宫泽吩咐一声后便已经纵身就朝水里跳了下去。
水里的温度其实是刚刚好的,南宫泽并不冷,他的水性自然也是好的。
一沉入水中就四处摸去,幸好这河水很清澈,他可以在这里瞧见周围的一切。
幸好,雨儿并没有走远,她不会游泳,身子沉下去后就一直下沉。
南宫泽瞧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眸子,脸色苍白。
人飘忽在水中,有着让人心疼的美。
游向她就拦腰抱她在怀中,用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嘴,给她一些自己的气息。
搂她在怀中一起窜上河面来,沉香几个人已经被凌宵带上了岸。
东陵雨落水的时间并不长,也只是昏迷过去而已,喝了几口水。
在南宫泽给她一路换气的时候她就渐渐的醒了,当两个人一起浮出水面后她就微微的睁开了眸子。
南宫泽还在给她换气,感觉到她的呼吸时他的舌就轻轻的缠了进来,含住了她的舌。
那么的嫩,那么的柔,那么的好。
这样一个女孩,让他忍不住想要疼惜,想要呵护。
东陵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有些怔怔的发蒙,由着他亲吻自己,与她的舌戏谑在一起,脑子里想的却是:我已经死了吗?还是,这是幻觉?
皇上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在亲她!
他的味道真好,虽然她从未被别人亲吻过,无从比较,但却喜欢他的味道,他本是轻轻的吻,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发狠的吻,让她的舌头都疼了起来,身子也被他紧紧的搂住,勒得她有些透不过去,差点就又晕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冲天的大喝,南宫泽这才轻轻的松开了她,看着这个被他亲得又差点晕过去的人儿,带着她便由水里又游了过去。
东陵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瞧着他,又瞧了瞧上空,太阳正烈。
“我没死?”东陵雨有些疑惑,喃喃自语。
“傻瓜,你当然还活着。”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温柔的疼惜。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她没有感受到死而复生的快乐,就先惊讶起来。
“刚好路过。”他这亲说,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是专门跟着凌宵来找她的。
一下朝凌宵就往这里跑,他就知道凌宵是想要找他,瞧凌宵看她的眼神都是一副想吃了她的模样,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们单独相处。
他还真是来得及时了,不然,她就真的这么死了。
想着她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寒,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东陵雨若有所悟,刚刚被他吻过的事情她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又想起了那两个孩子,忙问:“烨儿和浩浩呢?”
“他们没事。”
东陵雨听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若是因为她而死了,她就是一百条命也不足以谢罪。
两个人也很快就上了岸,上去后东陵雨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凌宵。
刚刚的心思全放在别处去了,连他之间的一声怒吼都没有注意到。
再看两个小家伙一身湿淋淋的,还高兴的朝她和南宫泽望,丝毫没有危险的意识。
沉香,微微垂眸站在一旁,在瞧见她过来的时候立刻就迎了过去,眼中噙着泪握她的手哽咽说:“妹妹,你说你下水去,我还以为你会游泳,若早知道你不会游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下水的,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她说得动情,南宫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同有搞清楚,只不过是一过来就瞧见船上没有雨儿,只有她们,再瞧她们的船里全是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