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敬老院 请明小姐
小蒙家 款待姑爷
眀县所管辖的乡镇中,开办敬老院的只有红旗镇一家。而且是私有企业农场开办的。开始的时候,红旗镇领导还不敢向县领导说明真实情况,只是汇报说,把镇上的敬老院搬到了农场。随着农场敬老院的开办的越来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大。附近的乡镇,都有很多孤寡老人入住,镇领导抵挡不住了,就向县领导汇报农场敬老院的实际情况。附近乡镇的领导在工作汇报时,也都提到了孤寡老人的妥善安置问题。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就都送进红旗镇农场敬老院。
县领导引起高度重视,特派工作人员到农场敬老院调查,结果表明,开办一定规模的敬老院,对解决农村孤寡老人无人照看的问题,乃至解决农村人口老龄化存在的问题,都是非常可行的途径。很值得推广。县里决定,对红旗镇农场敬老院,加大投入,鼓励他们把敬老院办好。
郑方同和李丽蒙在农场开办敬老院,由开始吸纳几十个老人,到现在入住一百多位老人,他们也是煞费苦心的。开始的时候,他们仅用闲置的十来间房屋和过去农场职工体育活动的场所,作为老人们居住、活动的地方。随着入住老人的增多,他们把办公室、会议室等房屋都腾出来,把原来的养鸡场都收拾好,盖起简易的住所。住上一、二百号人不成问题。
为了让服务工作跟得上现实要求,他们把原有的服务人员和新招来的小伙子、小姑娘,都分期分批的进行了严格培训,工作人员持证上岗,餐饮服务员都组织到位,也都办理了健康证。厨房用具焕然一新。为了使老人不被打扰,他们把农机设备都搬到农场东侧的空地上。农场的养殖暂告一段落,农机具出租业务只是挂甲一将了。
现在农场的主营范围,也就剩下敬老院了。敬老院不再是福利性质,逐渐演变成需要盈利的公司了。即便是这样,许多老人还是愿意到这里来养老。来这里的老人,不单是看好这里的居住环境、自然条件,也看好这里的领导、这里的管理、这里的人了。
以前没有来过这里的老人,看到农场敬老院的老人们,那个精神劲,那个气质,都非常羡慕,都愿意奔这里来。来了以后,更感到欣慰。你看人家敬老院的经理、院长和管理人员,都跟自己家亲戚似的。老人们来了就不想走了。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体现出郑方同、李丽蒙他们把工作做到家了。
敖杆村有一家住户,就在李丽蒙娘家后院不远的地方。这家人很有来头。他家原本是张家大户人家的一员。可张家老四娶了个媳妇,不仅改变了他家原有的格局,也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先是张家老四被家族扫地出门,后又被工作队把张四定为阶级异己分子,劳动改造。他们家的这些事儿,在敖杆大队算是传奇。
民国年间,张家穷、张四年幼。很小就出去给远村姓明的地主家扛活。说是扛活,他十几岁也干不了啥重活,地主家也不给工钱。张四就算是带张嘴出去了。说白了,就是到明地主家当使唤丫头,混个吃住。张四别看年纪小,干活挺勤快。打水、扫院子、收拾房间弄的挺溜活。
明家的大小姐比张四年长八岁,已经是大姑娘了。长的很丑。十里八村找不出来那么砢碜的。她长的既不随爹、又不像娘。明地主和地主婆都长得挺标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生出这么个丑女儿来。有人传说这个闺女不是明地主的种。不管怎么说,明家姑娘想嫁给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儿,比登天还难。
明小姐都二十好几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张四来明家之后,经常帮明小姐整理闺房。明小姐看上了张四,就不让他去长工屋吃饭、住宿了,在她屋里和她一起吃住。家里人认为张四是个小孩子,也没有反对。权当给女儿作个伴儿。张四白天干些零散的杂活。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明小姐非要张四和她一个被窝。时间一长,年仅十五岁的张四,就被明小姐夺去童男。
旧社会,有钱的人家讲童养媳,可明小姐上演了一场真实版的童养夫。而且是独树一帜。明地主老也看不到张四干活,就叫长工头喊张四干活,可从屋里出来的却是明小姐。她大声训斥长工头:“以后别找张四干活了,他归我管了!” 说完,把门一摔进屋了。长工头回头看了一眼明地主,只见他摆了摆手,就回屋了。
没过多久,明小姐怀孕了。这一下子可急坏了明地主老俩口。在封建社会,大姑娘怀孕,那是家族不能容忍的,也是没脸见人的。明地主老俩口无计可施。小姐再嫁人吧,已经不可能了,招个小长工当倒插门女婿,丢不起这份人。他们想来想去,不能把丑丢在家里。就算白养活一个女儿了。于是,他们就告诉张四,把明小姐领回张家,他们不要一分钱彩礼。他们知道,要彩礼张家也拿不出来。明地主老俩口看在女儿有身孕的份上,给了女儿一匹马、一挂车,装上明小姐的衣物、行李等所需物品,老俩口含着眼泪,转身回院,关上了大门。
张四也许是年纪小不懂事儿,也可能是真的和明小姐有了感情,他一直都啥也没说。等满脸泪水的明小姐上车坐稳后,就操起鞭杆,赶着马车回敖杆村了。
张四回到家里之后,爹妈都吃惊不小。现在就要土地改革了,张家是佃户,定成分都得是铁杆贫下中农,车无一挂、地无一垄。张家哥们四个,上边仨个都没有娶上媳妇。你老四带个怀了孕的地主家小姐,还有车马进门,这不是给家里带来灾祸吗!张家爹妈就把张四小俩口赶出家门。张父说,不再认张四这个儿子了,永远不让他们进家门。
张四年少,没了主意。可明小姐是成熟女性,又是大家闺秀,见过世面。就让张四把车赶走。没等出村,明小姐就找了一家大户人家商量,用车马换他们家一间住房。这家人问明他们的情况后,知道了是本村张家老四。就把院外两间用来贮存饲料的茅草棚换给了他们。并说好土地改革时,他们再把车马赶走。从此,张四和明小姐在此落户。土地改革开始后,张四本应该定为贫农,可有人说他媳妇家是大地主。工作队了解情况后,权衡利弊,给张四定为阶级异己分子。
人民公社成立后,张四和媳妇劳动积极,思想上进。经过调查,明小姐家虽说是地主,但不是恶霸那种。没有血债、群众反映也不坏。对待长工并不苛刻,长工们都说给他家干活能吃饱。明地主很快被摘掉地主帽子。明小姐不再受家庭成份牵连,张四也由阶级异己分子改为贫农。
明小姐生完孩子后,一家三口过得很滋润。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那年下大雨,一连几天都没停。有一天夜里,张四家处在低洼地的茅草棚,经不起雨水浸泡,到了下半夜倒塌了。张四和孩子被埋在里边。明小姐出去解手,幸免被埋。她看见房屋倒塌,就大声呼救,邻居们闻讯赶过来施救。大家冒雨扒墙土、拽檩木,一直忙到天亮。总算把张四和孩子的尸体找出来。从此,明小姐孤身一人生活。别看她长得丑,也有人给她提亲,都被她拒绝。在她的心里,没有比张四再好的男人了。她要守着张四生活一辈子。
明小姐随着年龄的增长,下地干活有些跟不上趟了。队里的老人们劝她回娘家,可她说啥都不肯。明小姐读过私塾,很懂得道理。她认为当年家里把她抛弃,她就是死在外边也不能回去。她不到六十岁就成了村里的“五保户”。现已近七十岁高龄。红旗镇农场成立敬老院,村长、书记让她去,她说啥不肯,就想一个人安度晚年。这两年她有事没事总去村部转悠,也不捣乱。
村长、书记拿明小姐没有办法。就去敬老院找李丽蒙、郑方同,让他们帮助想想办法,能否把明小姐弄到敬老院来。李丽蒙、郑方同答应去劝说。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俩把明小姐请进敬老院,让郑方同他们的千秋大业,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村长、书记离开敬老院后,郑方同和李丽蒙合计,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照理说,他们敬老院犯不上请老人们入院。他们这里的老人们已经接近饱和了。但是这件事儿有些特殊。明小姐是李丽蒙的邻居,又是郑方同当队长时的社员。去请她过来理所当然。
郑方同就对李丽蒙说:“好几年没回敖杆村了,我很想回去看看,都不知道李叔、李婶身体咋样啦?乡亲们都过得好不好?”李丽蒙笑着说:“要不是明小姐的事儿,你还想不起来回敖杆呢!你早就该回去一趟了,大家都盼着你回去呢。”俩人简单议论一下如何动员明小姐来敬老院后,就驱车来到敖杆村委会。
村长和书记很高兴的接待了他们。也凑巧,正赶上明小姐在村委会院子里溜达。村长把她喊过来。她进屋后,还没等郑方同他们开口,明小姐好像早已知道他们的来意,就直接了当地说:“我知道小蒙你们是来接我去敬老院的。但是今天可不行。等我把家里的鸡鸭鹅狗处理好了,让村里把我送过去。你们忙别的事儿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村长和书记一下子愣住了。这可真奇怪了,这老太太我们怎么说都不肯去,你们一来,啥话都没有说就妥了。郑方同和李丽蒙也挺纳闷,他们准备好的动员方案一条也没有用上,这倒是省心了。
郑方同和李丽蒙参观了村里的环境、又和一些老社员见了面,才来到小蒙家。小蒙早就跟家里人打好招呼,家里也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郑方同进屋以后,见到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李书记,慌忙把手里的礼物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叔啊,你还好吗?”老李书记很吃力地从炕里往炕沿边上蹭了蹭,两眼直瞪瞪地望着郑方同,点了点头说:“好、好!”
李母走过来,望着郑方同,端相了好一会儿,心疼的说:“这方同啊,没少操心,你看都瘦了。”郑方同晃了晃头笑着说:“婶儿,您这是太娇惯我了。我一天没啥事儿,身体好着哪。”李婶顺手拉郑方同坐在炕沿上,小蒙递过来一杯水。就在这时,小蒙的妹妹、妹夫一人领着一个小孩进屋了。
李丽蒙的妹夫是第二次见到郑方同了。第一次是在两家子大队郑方同和马向锋送井头,他去看热闹,见到的郑方同。这次一见面就打趣地说:“我应该管郑院长叫啥好呢?是叫大哥还是叫姐夫呢?”郑方同没在意他说啥,就笑着说:“随便叫吧,叫啥都行。”李丽蒙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不着四六,就瞪了妹夫一眼。妹夫连忙说:“那就叫大哥吧!”李丽蒙的妹妹领着两个孩子,走到郑方同面前,对俩个孩子说:“快叫大爷。”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喊着“大爷”。郑方同笑着答应着,他一开始没太认真看小孩。对小蒙的妹妹、妹夫说:“我着急,没给孩子买玩具,这事儿弄地。”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四张百元钞票,一个孩子给两张。
郑方同给孩子们钱,照理说孩子不懂事,要了可以理解,大人应该出面干预。可在场的李丽蒙他们没有一个人阻拦。都好像挺认可。两个小家伙,伸手接钱的时候,郑方同仔细的看了孩子一眼,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小男孩长得怎么这么像自己呀?他顺手把男孩抱起,男孩一点也不认生,没哭,没闹,没挣脱,还挺乐意的样子。郑方同特别认真地看着小孩,觉得非常亲近。
李丽蒙的妹夫假装惊讶地说:“哎呀,你看,你看,这孩子长得太像郑大哥了。跟他比跟我都亲。”郑方同一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慢慢的放下了孩子,对妹夫说:“你可真能逗,这孩子长的就是有点不像你,也像他妈妈,她是双胞胎,你女儿长的就很像你嘛!”郑方同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午间,李家以蒙族人招待贵宾的最高礼仪,设宴招待一明一暗的两个姑爷。在座的李家人都心知肚明,唯独郑方同有些受宠若惊。他原以为是自己借了李家二姑爷的光,才受此高规格的招待,可酒宴进行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儿,他就有点接纳有愧了。
李书记脑袋受损,已经很长时间没敢喝酒了。郑方同今天来,他破天荒地端起酒杯,还发表了重要演讲。大致的意思是说,老李家人丁兴旺,齐聚一堂,是蒙族人最期盼的事情,他这辈子能见到外孙就没白活。他要亲自敬郑方同一杯。郑方同见状,马上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又拿过李书记手中的酒杯,把里边的酒一多半倒进自己的酒杯,连下干了。李书记乐呵呵地喝下自己酒杯里的少半杯酒。
接下来,从来不喝酒的李婶儿,也很激动,敬郑方同和二姑爷说:“我这一桌子人都是李家的人,你们两个虽然姓郑,我也当李家的人待了。方同你们给咱们李家争了光,我和老李头也就没啥遗憾了。说完,显露出蒙族人的豪爽性格,一口就把一杯酒喝了。吓得郑方同连李婶儿说啥都没听懂,忙溜地把自己的酒也干了。
二姑爷年轻气盛,见此情景,一把抄起酒瓶子,先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吧嗒了一下嘴,又把酒杯倒满,面向郑方同说:“大哥,姐夫,你们敬老院,现在远近闻名,不一定哪天,我和我媳妇就上你哪干活去了,到时候可不能不要我们。”说完,又是一杯下肚。郑方同连忙说:“你这话说哪去了,我们那里正缺人手,我举双手欢迎你们。”说完,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添了一口。他刚想把酒杯放下,抬头一看,人家妹夫正等着他干杯呢!他想要解释点什么,妹夫就说话了,“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郑方同一看,赖不过去,就一口干了。
酒宴继续进行,郑方同怕照这么喝下去,喝多了误事,就悄悄地对坐在一旁的李丽蒙说:“我实在是不行了,再有敬酒的你替我挡挡吧!”李丽蒙笑了笑,小声对他说:“我还替你挡挡,你到我家来,我还没敬你酒呢!”郑方同一听顿时傻了眼。他心里琢磨着,看来是谁也指望不上了,还是趁着明白,赶紧脱身吧。再这么喝下去,今晚兴许扔在李家。
郑方同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拿出一副要发表演说的样子,躬身施礼后说:“叔、婶,各位兄弟姐妹,李经理知道,今天我们两个负责人都出来了,时间长了,怕敬老院有事给耽搁了,我们就失礼了。改天我派人把大家接到镇上,找个大馆子,请大家好好喝一顿,补上今天的欠情。”老李书记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方同这么一说,也没强留他。就嘱咐小蒙路上开车千万要小心,放他们回去了。
李丽蒙先上车,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大家把郑方同扶进后排座位上。郑方同挥手致谢。小蒙慢悠悠的开始启动小车。敖杆村离镇农场不算太远。郑方同坐在后边和李丽蒙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坐在驾驶座上小蒙的后背。
随着车身的晃动,小蒙那梳理整齐的乌黑头发飘洒着,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发际与衣领间,露出细白的脖颈。两只细嫩的小手,紧握着方向盘,时隐时现。他抬眼一看,后视镜里的小蒙正在看他。他不敢再睁眼看小蒙了,他的眼神只要和小蒙一对上,他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凭心而论,小蒙在他心里已经深深地扎下根。原因不光是小蒙长得好看,体态丰满、有女人味。而是小蒙说话办事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们有很多事情总是能想到一块儿。要说更深层次的事儿,郑方同从来都没敢想过。
郑方同把头靠在座位的后背上,开始想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去敖杆村接孤寡老人明小姐,顺便到农场经理家,看望老书记及家人,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种场面?自己什么大场没经历过,今天咋被他们吓成这样?
李书记是军人出身、革命老干部,又没糊涂,怎么会这样讲话?他应该说些官场上的话才对啊;李婶儿也有问题,蒙族人再实在,也不能把我当成家人啊!特别是李丽蒙的妹夫,愣要管我叫姐夫。要是他认识王欣,叫了姐,管我叫姐夫倒也说得过去,可他认识王欣吗?更有趣的是跟我谈感情,我们在一起都没处过事,哪来的感情;更叫绝的还是李丽蒙,我拿她当知己,上他家去,他应该主持大局,不能随其自由泛滥。可他的态度,好像大家把我灌醉了他才乐呢,这都是怎么啦?还有李丽蒙妹妹的双胞胎,男孩长得像自己,是他妹夫自己说的,弄得我很尴尬,他倒好像没有感到一点意外,这人真有点意思。郑方同想着想着,就迷糊过去了。
“嘎吱“一声,吉普车前后晃动一下,停在了敬老院的大院。突如其来的响动,把郑方同从梦中惊醒,他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农场。他今天喝的酒,并不是特别多。他现在已醒了大半。他整了整衣领,推开车门下了车。就和李丽蒙各自回到办公室。
郑方同走进办公室一看,王欣和周枫正在屋里坐着呢。王欣毕业后,等来的分配消息正如她所愿,他被分配到医大附属医院,因他早已有三甲医院从医五年以上的个人经历,被医院聘为外科医师。正好周枫放假,她就带周枫来到农场。她听马向峰说方同和李丽蒙去敖杆村接老人去了,就在办公室等候。
周枫见妈妈回来了,和郑叔叔打了招呼后,就欢天喜地的找妈妈去了。王欣把自己的工作安置的情况,告诉郑方同后,郑方同很是高兴,说晚上给她祝贺。
像王欣这样的女性,目光敏锐,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她发现郑方同脸色很不好看,并不是喝醉酒的那种。就试探着问郑方同遇到什么难事了。郑方同把上敖杆村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使他不理解的事儿,全都告诉了王欣。最后对王欣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李丽蒙她妹家的那个男孩子,我一看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她妹夫说长得像我,把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这个孩子跟我特别亲近。这话你可千万别跟李丽蒙说啊。好像咱们想孩子想疯了似的。”
王欣听郑方同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给郑方同笑的愣眉愣眼的。王欣缓了一会儿对郑方同说:“你说的这些事啊,再正常不过了。咱俩没小孩,你喜欢孩子,人家是让你高兴,才说长得像你,说不定哪天,咱们过去串门子,人家还兴许让孩子认咱干爹妈呢!”郑方同咧了一下嘴,笑了笑说:“你别胡扯了,干儿子那么好认呢。”俩人没完没了的唠嗑,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
郑方同到敬老院老人房舍,挨屋看了一遍。他看到在自己屋里就餐的老人都已经吃上了。有俩老人还喝酒呢。食堂里就餐的老人,也都坐好位置,服务员忙碌着把饭菜送到桌前。他和大家寒暄几句就回去了。李丽蒙早已安排晚宴给王欣接风。等老人们吃完饭后,他们才开饭。
席间,大家为王欣能顺利的晋升职称,又分配到东北的大医院工作表示祝贺。也为农场敬老院能有今天感到自豪。晚饭后,大家都回家休息了。
王欣特别担心和郑方同的房事,她卵巢切除,对房事逐渐失去了兴趣。就是原来好的时候,性生活的要求也不强。她知道郑方同体格健壮,精力旺盛,自己早已招架不起,常用药物来调整。但时间长了,药物的作用已经不明显了。今天晚上,俩人很长时间没到一起了。郑方同弄了两起,她强忍着疼痛,积极地配合着。她不能有任何不悦,那会伤方同心的。完事后,郑方同又累又乏,很快就睡着了。
王欣没有睡。她想她每次来,都眼巴巴地看着郑方同身边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对郑方同那火辣辣的眼神。说不定哪一天,方同控制不住自己,那她可就惨了。她必须想出一个既能拴住方同的心、自己又能承受住的办法来,既不让方同犯错误,又不让他受委屈,自己才能得到解脱。她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要找准机会运作。用这剂良药,医好自己的这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