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之人粗俗不堪,不懂礼仪,看来所言非虚啊。”一个穿着普通的书生轻蔑道。
“在下敢问刚才那位仁兄的作为可算有礼?若是有礼的话,那在下刚才的话正是跟那位仁兄学的,不也算有礼吗?”翔宇反唇相讥。
“你……你……狡辩。”那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无法反驳。
“你们书生以读书为业,我们商人以经商为业,本来各自职业不同,各有所长,为何要以己之长比人之短呢?”翔宇的眼神有些凌厉,“我们商人读书讲求的是修身养性,而不是拿来炫耀。在下真的很纳闷,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蔑视我们商人。”
话音刚落,大厅里发出一阵叫好声,翔宇定睛一看,原来他们的谈话早已引起大厅众人的关注,叫好的自然是商人们。
一个穿蓝衫的书生“噌”地站了起来,怒视她道:“你们商人个个铜臭十足,巧取豪夺,为富不仁,难道不能蔑视吗?”
“我看阁下并没嫌弃这铜臭哪,不然你有资格坐在这里吗?”翔宇的话引起讥笑一片,她不理那人憋屈的模样,继续道,“我们商人赚钱的目的是自力更生,养家糊口,赚的一分一厘都是用心用力得来的,而且还为多少人提供了就业岗位,拉动了生产力。而你们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抗,自己的妻儿都无法养活,还嫌钱臭,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道理。”
“我们读书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哪能为五斗米折腰。”蓝衫书生骄傲地说,引起其他书生的共鸣,纷纷点头。
翔宇冷笑道:“我知道的是这句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敢问阁下自身不修、自家不齐,又有何能力治国、平天下?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是这个道理。说到底,你们追求的不过是当官而已,你们这种素质若能当上官,肯定是百姓的灾难。”
“这位公子为何如此诋毁读书人?为何说我们若当官是百姓的灾难?”宁靖彦也忍不住了,清高的脸上一脸严肃。
“宁公子这话冤枉在下了,在下并非针对所有读书人,而是针对读书人中的败类。敢问宁公子整天忙何事?读书还是到勾栏院喝花酒呢?”宁靖彦有些尴尬,刚要说话,翔宇接着道:“各位是否自命风流,自称到这里以文会友?在这种地方无非作几首艳诗,难道还能交流出治国真理吗?孔夫子曾曰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不正是各位的写照吗?”翔宇暗自冷笑,今天就是要打掉你的威风,心中一再庆幸历史拐的弯,这样唐诗宋词还未出现,自己胸中千古诗词一堆,小样,还收拾不了你?大厅里嗡嗡一片,商人们看书生的眼神不再是崇拜、谄媚,而是不屑,大概是真情流露吧,书生们则更加尴尬。
“阁下的巧言令色,避重就轻的能力,令在下佩服。”宁靖彦脸上更加冷峻。
“在下并没有避重就轻,陈述事实而已。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也就罢了,就怕自我感觉良好,妻儿在家吃糠咽菜,自己却逍遥快活,这道理大概也只有你们能讲得通吧。”翔宇的脸上更加不屑。
宁靖彦的脸上一片铁青,无法反驳,哼哼,想跟女人讲道理吗,讲不过的!翔宇哼笑着,得意非凡,在商人们的欢呼声中抱拳致意,没有注意墨鸿飞、凤歌、谈清夜的表情。墨鸿飞眼中光芒大盛,欣赏着她因自信而散发出的神采。凤歌则一脸佩服的神情,精彩处跟着叫好。谈清夜的眼神更加迫切,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正在僵持时,楼梯上下来了翠逸阁的嬷嬷,满脸堆着笑,厚厚的粉直往下掉,她拿一手绢一挥,朝众人抛了个媚眼,大声道:“哎呀,各位公子,请静一静啦,我们月逢姑娘到了。”排场不小,只见二楼袅袅娜娜地走下来一位美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化解了大厅内的紧张气氛。翔宇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古代美女,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张大的嘴里都快流出哈喇子了。
只见那月逢头绾龙蕊髻,上面仅斜簪一支碧玉步摇,耳坠碧玉铛,身着能拖六幅湘江水的湖蓝色长裙,外罩绣花半透明纱罗衫,莲步轻挪,裙踞随之飘摇,好一个风流态度。再看那模样:一双含情脉脉丹凤眼,眼神流转处顾盼神飞,丹唇丰润娇□□滴,端庄中见风流,风流处亦端庄,正邪相依,怎能不教人沉迷。
“李小弟,口水流出来了。”凤歌凑到翔宇耳边,小声调侃道。翔宇忙摸了两把下巴,哪有,恨恨瞅了他两眼。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女人看女人看痴了,莫不让人笑话。顺便看了看周围的人,这大厅里的男人差不多都直了眼,连那些自命清高的书生也不例外。宁靖彦的眼中只有月逢,心中一再感叹,好一朵浊世青莲。
令翔宇感到诧异的是,总有那么几个例外的男人。墨鸿飞在品着酒,眼底一片清明,只是眼神不时扫过翔宇,两人对眼几次,令她感觉尴尬不已。凤歌喝着茶,不时扭头低声与墨鸿飞说着话,两人整个视美女如无物。还有一道眼神也令她无法忽视,这谈清夜一直在估量自己吧,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