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芝暂时住在了邱秋家里,并让邱秋暂时不要告诉春晖她来了,她想先找份工作。
白天,邱秋上班,华芝找工作;晚上,华芝都会做好饭等邱秋回家一起吃饭,然后俩人一起收拾,洗碗,躺在床上说说心里话也说说有趣的事。
这天晚上,邱秋下班回来,见华芝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也没做饭。
“怎么啦?”
“这些年啊,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废人一样。”
“这是怎么啦,怎么忽然这么说?”
“这些年被赵哥养得人都废了呗,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别着急啊,这才几天啊。”
“都半个多月了呢,而且一点眉目都没有,都没人通知我去面试的,哎……”
“别急啊,”邱秋坐下来劝说着:“你跟我详细说说,你的专业可以找哪方面的工作?”
“哎,说实话我这专业在工作上好像一点用都没有,当时纯悴是因为爱好选的国画,然后选修油画。后来正是因为了考虑到找工作,才去学校旁听了两年的环境艺术设计,可以做一些园林设计,室内设计之类的。”
“那可以啊,那就做园林设计和室内设计呗。”
“哪有这么简单啊,人家都要有三五年经验的,不肯要我这种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华芝叹着气
“这样,我明天帮你问问,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好不好?别着急了,咱们先出去吃饭好不好?”邱秋安慰着,俩人出门去吃饭。
过了几天,邱秋约春晖在他的公司见面,说要谈公事。
春晖笑着相迎,问道:“你确定找我谈公事?怎么,给我介绍一大笔生意?”
“是给你介绍一个小生意去做,做不做?”
春晖乐了,说:“真的假的?什么生意啊?”
“投资小,收益不算大,但绝对有益身心,怎么样?”
“什么啊?”
“嗯,你先说20—30万现金你现在能周转出来吗?”
“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是投资一家少儿美术培训中心,怎么样?”
春晖奇怪地看着邱秋,随后奇怪眼神的瞳孔慢慢放大发出惊喜的光,终于想到了:“华芝来了!”
邱秋从坐在的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春晖:“不愧是我哥,聪明!”
原来,前天邱秋路过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的大门口,看见有一家少儿美术培训室,突然想到这个不就挺适合华芝的嘛,灵机一动,就进去了解了一下,问小孩上课多少钱一节课啦,学生多不多啦,都教些什么啦,人家可能以为是小孩的家长来了解情况的,就跟邱秋聊了很多,邱秋一想华芝完全可以做啊,于是就跑去找春晖拉赞助去了。
赞助的事说定后,邱秋拉春晖坐下,很认真地说:“哥,华芝现在来深圳了,可以为你来的,为了能和你平等的相处一心一意地想找份工作再和你重新开始。”
“嗯,我知道。”
“那我问你,那个韩冰现在和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俩。”春晖说得似乎并不那么底气十足。
“那你入股韩冰爸爸公司的事呢?”
“暂时搁置下来了。”
“哥,别入股了好吗?这样你和韩冰就牵扯不清了,知道吗?”
“好!”
邱秋又说:“不管你俩怎样,也不管以前发生过些什么事,哥,从现在开始,你都得马上把这些事处理好了,把以前的一切都结束,知道吗?”
春晖沉重地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的。”
回到家,邱秋对华芝说了办一间“少儿美术培训中心”
华芝一想也认为很不错,自己也喜欢,教教小孩也是件挺开心的事情。但华芝想了想,问:“可是要投资多少钱啊?”
“投资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搞定了,春晖全额投资,你负责经营,利润平分,怎么样?”其实春晖压根就没想过分利润的事,只是担心华芝有压力而不愿意接受春晖的钱,才这样说的。
“可以啊,可是如果赔了呢?”
“哎哟,你这么没自信的吗?你看你又喜欢画画,又有耐心,教小朋友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吧。这个事再适合你不过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华芝到处到合适的铺面,邱秋有空就带着她去找,她们俩商量了选位置的标准呢首先要有学校,一定要有小学,再有幼儿园和初中就更好了,再就是周边居民集中且多,最终选定了一个120平米的地方,在华芝亲自设计下开始装修,然后购买相关工具和材料,经过两个月的忙碌,在华芝的努力下,在邱秋的策划下,更重要的是在春晖的赞助下,“缤纷少儿美术培训中心”正式开幕,华芝说,取名“缤纷”,是希望生活多些色彩,少些阴暗。
培训中心办好后,春晖就在附近给华芝租了一套房子。
终于,华芝认为可以正式和春晖在一起了。在赵万其的呵护下生活了九年的华芝也终于认为自己还有一点价值了。
“你来深圳为什么不告诉我?”晚上,春晖搂着华芝靠在沙发上。
“我是想着先找份工作安定下来,起码可以先自食其力了,再告诉你,我是怕先告诉你了,你再养着我,到时我连出去工作的勇气都没有了。”
春晖紧紧地搂过华芝
“不过,现在还是要住在你租的房子里,这个房子,我现在可住不起。”华芝接着说。
春晖松开华芝,扳过华芝的肩膀,盯着华芝的眼睛说:“华芝,你真的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华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叫人想起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春晖心中荡起爱意涟涟,深情地吻了下去,吻先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像是生怕弄痛了她,那么轻,那么柔地飘向她的眼睛,再从她的脸颊一点点地移到她的耳边,华芝耳畔传来春晖温热的呼吸,这种呼吸像是唤醒了华芝尘封多年的爱,让她也热情地喘息着,春晖的吻滑到了华芝的唇边,两对热烈的唇和舌交织在了一起,热情渐渐变得胶着,然后春晖的吻继续下移,游到了她的脖颈,两人都品尝着这如火的热烈,而春晖要让她的整个身体被自己的热烈包裹,他解开了她的衣扣,他的唇一直向下,认真地滋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两个已经认识了二十几个年头,两个有着一段永生难忘的初恋的年轻人,历经了十五年的分别,两人也都曾经身有所属,但此刻,他们俩对爱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俩的第一次……
接下着的日子,春晖和华芝的心情就这夏日的天气,充满了热情,也充满了阳光!
邱秋说得没错,做美术培训,教小朋友画画,华芝再适合不过了,也将培训中心经营得有声有色,学生们都很喜欢她,有很多小朋友还调皮地叫她“芝麻老师”或者“华子老师”。同时因忙不过来,华芝还另请了三名老师一起教学生。看着一群调皮可爱的孩子,看着这间整天都充满缤纷色彩的画室,华芝心里头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被满满的幸福和一点点成就感填的满满的。
而春晖呢,现在似乎对赚钱兴趣不大,推掉很多不必要的应酬,也不那么拼命工作,这样更多的时间都陪着华芝并且住在华芝这边,他们一起逛街,一起聊各种各样的话题,一起去海边散步,一起做饭,一起收拾屋子。
有时,他们也会约上邱秋一起去郊游,去野营,去吃各种美味,因为吃和玩的事情,邱秋向他们推荐了时诚,因此,关于吃和玩的一切事宜,其它三个人心甘情愿地听时诚的安排。
当然,他们也会经常一起去看望春晖的爸爸,不知道春晖爸爸是不是为了儿子而高兴,现在记性都好些了,时诚去过一次,第二次就记得了他,还拉着时诚让他讲很多有趣的事,也不常犯糊涂了。去医院复察病情,医生都说老人家的病情很稳定,控制得很好。
邱秋现在工作也不那么拼命了,经常和时诚甜蜜地腻在一起,因此也会经常在办公室,事情做完了就下班。
刘启明看着邱秋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这一恋爱对咱们公司的业绩有影响啊!”
邱秋说:“我不就是听了你的劝吗!”
一天中午吃饭时间,戚希又跑了过来,叫道:“邱秋……”那个秋字拖得老长,叫得邱秋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邱秋伸过自己的胳膊:“看见没,鸡皮疙瘩。”
然而戚希没心理会,挽着邱秋的胳膊,说:“走吧,你请我吃饭,边吃边聊。”
走出写字楼,戚希说:“哎,姐,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招人喜欢啊?”
邱秋心里清楚了,当然是说她和时诚的事。问道:“失恋了?”
“是啊,人家根本就不喜欢我。”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还不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吗,在云南认识一起回深圳的。”
“嗯,你上次不是说得像板上钉钉的吗?你和人家到底怎样了。”
“是我自己板上钉钉,人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那他怎么说?”邱秋女人好奇的天性啊,想知道时诚对自己的心意,于是试探地问
“人家直接说,他有女朋友,只是拿我当朋友,就是觉得很巧,反正都回深圳,就一起呗,可能一路上对我热情了点,让我不要误会。”戚希沮丧地说着。
“那后来呢?”
“还后来什么啊,以前微信还回我,现在都不理我了。可能还给我留了点面子,否则都把我给删了。”
这次,邱秋请戚希吃了顿安慰的饭,同时自己也感到很欣慰。 WWW ●ttκΛ n ●℃o
一天,时诚打电话给邱秋说新发现了一家大排档,觉得那里的菜味道很不错,更重要的是邱秋家乡的味道,兴冲冲地拉着邱秋去吃。这家大排档的位置倒是就在深圳,但是离邱秋和时诚住的和工作的地方都好远,开车加塞车,还是走的快速道,在路上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单程,邱秋服气地说:“时诚,我是绝对佩服你,真想不通这些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想吃呢,就一定可以找得到!”
“我也想吃啊,可以我就找不到啊。”
“只能证明你没有我想啊,一般人都不能跟我比的!”
“我可没想和你比啊,绝对认输!”
其实就是一家普通的大排档,但是生意特别火爆,餐桌一直排到街边上,看这桌上的菜也倒真是家乡的口味,两人好不容易等到了空位坐下来点了菜,时诚比邱秋还熟悉,点的居然全是家乡的特色。
菜上来后,时诚还介绍着每道菜的做法,都有哪些原材料,以及大概所需的调料,和每道菜的火候,邱秋惊奇地看着时诚:“你去过人家厨房偷艺吗!”
“去,我是吃出来的啊!”
“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干嘛啊”
“我看看嘛。”
时诚伸出了舌头,邱秋仔细看了看,说:“是人的舌头嘛!”
时诚翻着白眼:“你呀,是被我宠坏了!”
两人开吃,味道的确不错,光顾着吃,俩人连话都少了,不一会就把那一桌的菜扫得精光,邱秋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完了完了,以后跟着你吃得长胖了就惨了。”
“有人要了,不怕!再说你都跟我吃了这么久了,一点也没胖啊。”
时诚叫着买单,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热情地跑过来,带着一口的家乡口音说:“老板(这些人见谁都叫老板的),一共是174块,这4块钱就免了,收您170块。”
邱秋听着这亲切熟悉的乡音,不禁地抬起头看看他,想搭上两句话,就在邱秋抬头看到这个男人的一刹那,她呆住了,笑容瞬间凝固,僵在了那里。
男人兴冲冲地拿着钱走了,邱秋还呆着,时诚摇了摇她的胳膊,轻轻问:“怎么啦?”
邱秋才惊醒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恐怖,像看见了鬼似的,然后问时诚:“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跟这里的老板熟吗?”
“怎么啦?”时诚看着邱秋怪异的表情很是不安。
“我一会再跟你说,你先告诉我认识这里的老板吗?”
“一个朋友带我来吃的啊,我朋友认识老板,但也不熟悉,只是来吃个饭的交情吧,我不认识。”
“那你见过老板没?”
“上次来见过一下。”
“刚刚那个收钱的是老板吗?”
“他不是。”
“那你去店里面转一圈,看看老板在不在。”
“你到底怎么啦?”时诚越发地不安起来
“你先去看看嘛,我一会再跟你解释原因。”邱秋急切地恳求道
时诚刚走,刚刚那个收钱的男人找了30元钱回来,邱秋接过钱,搭着话问道:“你是湖北人啊?”
“是啊”男人更是热情。
“这里的菜很好吃,以后常来吃哈,哎,你们这店开了多久了?”
“那多谢捧场了,我们是去年开业的,还不到一年时间,生意倒是还不错,都是大家捧场,欢迎以后常来啊。”
“那你们老板也一定是湖北人啦?”
“是啊是啊!”
“老板贵姓啊?”
“姓杨,呵呵”这个男人显然有点奇怪的看着邱秋,心想着,难道菜真的那么好吃,好吃到对老板都那么感兴趣。
“叫杨纬吗?”
“美女,你怎么知道?”男人瞪大了双眼
“我瞎猜的,这个名字很普通,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嗨!你别逗我了,肯定不叫这个名字,你逗我开心吧。”邱秋微笑着应付,从刚刚这个男人的反应来看,邱秋当然知道自己没说错,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杨纬,就是当年强奸华芝的杨纬,但是自己当然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认识杨纬并且对杨纬充满恨意。
这时,时诚也回到了位置上,看着这个男人在,也没说什么。邱秋起身和男人告辞:“走了啊,有空再来。”
然后拉着时诚回到了车里,时诚说没见到老板。
“咱们回家吧,让我先冷静一下。”邱秋说,想着要怎样跟时诚解释刚刚的失态,因为她不想把华芝的事说出来,这可是华芝最深的痛。
回家的路上,邱秋想着刚刚那个收钱的男人肩膀连着手臂上的一大片纹身,这样纹身在16年前同样让她惊恐地出现过,没错,这就是当年带走华芝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当年因为过份恐慌,也因为他们动作太快,自已没怎么看清他们的脸,但这片纹身因为面积大而且纹得色彩格外多,所以记忆深刻!
天啦,过去了16年,又隔着迢迢千里,居然还能遇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是啊,杨纬当年被判15年,就算是不减刑,去年也要被放出来了。回家的一路,邱秋一直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噬咬着她,感觉心里隐隐做痛!
直到回到家里,邱秋对时诚说:“时诚,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跟你说吃饭的时候是为什么,因为这关系到华芝的伤疤,我没有资格去把它揭开,我只能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去那家店吃饭了好吗?”
时诚看着一晚惊恐不安的邱秋,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肩膀安慰着。“好的,咱们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