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耶律贤同萧燕燕一起审问了辛古和兰娘。一切都和萧燕燕猜想的一样,辛古果然不知道内情,他为萧海里卖命,除了是为了钱财,还一直以为是在替皇上监视皇后。萧燕燕临产那日,将她的行踪透露给萧海里的人也是辛古。而兰娘也是受萧海里的指使,那日佯装成宫女尾随着萧燕燕,好在“不经意”间将萧思温被害的事情告诉她。因为和萧海里有私情,兰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灭口,而是偷偷躲在府中,她也因此知道了许多萧海里和萧海只的秘密。
当夜,皇上的禁卫军便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萧海只萧海里兄弟逮捕。萧海只本还狡辩不认罪,可弟弟萧海里却经不住恐吓,将阴谋全盘托出。在诸多证据面前,萧海只只好对于谋害魏王一事供认不讳。他承认自己因为嫉妒而起杀心,趁萧怀义不在魏王身边之际,写信将魏王约到木叶山趁机将他杀害并嫁祸给山匪。他本来承诺山匪只要认罪就可以保他们不死,却还是为了不留后患痛下杀手。为了以绝后患,萧海只派人快马赶回上京,让弟弟萧海里想办法派人混入宫中,将魏王的死讯告诉即将临盆的皇后萧燕燕,以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却不想一计不成,又眼见萧燕燕宠冠后宫,于是萧海只唆使辛古向皇上举发皇后私藏韩德让的玉佩,还通过高丽使节将宗室女皇甫舜姬引荐给皇上,意图削弱皇后的圣宠。
就这样,在萧思温被害五个月后,真凶终于被缉拿正法。萧海只萧海里兄弟因谋害朝廷重臣,意图戕害皇后,被判凌迟处死;辛古和兰娘等从犯斩立决;两府其余家眷奴仆,斩首的斩首,充奴的充奴,流放的流放。一场惊天秘案就这样突然公之于众,又迅速了结。人们惊讶之余才意识到,原来之前那场“废后”的风波不过是皇
上和皇后一起策划的障眼法。无论朝廷上下还是市井百姓,都见识了这对年轻帝后的深沉城府和老练手腕。
虽然为父亲报了仇,但萧燕燕却高兴不起来。这五个月在她心里却好像五十年一样漫长。勾心斗角的角力、孤独和隐忍、茫然和无助.......都令她筋疲力尽。十八年来,她第一次切身地参与到一场阴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政治的残酷。但是她挺了过来,这令萧燕燕感到惊讶。每当无助的时候,她就会想,如果是父亲他会怎么做。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成了“父亲”。也许真如父亲所说,这是流淌在她血液里的来自家族的禀赋。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但她知道,她必须强大,因为一切并没有结束。
此时的高府里,高勋和女里正默默对坐。女里暗自感慨,都说狐狸狡猾小心,在冰上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这高勋真是比狐狸还狡猾。若不是他看出异样,让自己及早退出,又以萧海只全家五十多口性命相要挟,让萧氏兄弟背下所有罪名,此时此刻正在被凌迟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女里不禁问道:“高大人,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有问题的?”
高勋冷笑一声,阴沉着脸说:“不过是当局者迷。皇上因为一枚玉佩将皇后禁足,就已经让人怀疑了,后来又因为雪妃完全冷落皇后,这不像皇上。以萧海只的心思,他应该能看得出来。”说到这里高勋摇摇头叹道:“可惜啊,他太心急了,所谓心急则迷,到头来还是掉进了人家挖的陷阱。这也怨不得别人,我早就告诉过他,他那个废物弟弟不能用,可他不听。现在怎么样,还差点把我们拖下水!”想到这,高勋猛地抬起三角眼,盯着女里问道:“那个叫兰娘的…...”
“大人放心,”女里会意忙说道,“昨天已经被我解决了,只是…我听说皇上和皇后已经审过她了,不知道这婊子有没有...有没有说什么,不然皇上为什么撤了我的禁军统领,便宜了耶律斜轸那小子。”
高勋摇摇头说:“应该没有,不然以皇后的手段,你我此时还能在这里讲这些?而且,皇上不是新封了你行宫部署长吗,这也不算惩降,也许...也许只是个警告吧。”
女里轻轻舒了一口气,展颜道:“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兰娘一直在萧海里那,她对咱们的事应该知道的也不多,想皇后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高勋皱起眉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女里,责备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白,皇后是普通女子吗?我们布了那么多局,结果呢,还不是被她翻手为云!她现在不动我们,那是因为她手里没有证据,而不是没有怀疑我们!”
听高勋这么一说,女里又吓得怔住,喃喃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高勋哼了一声,咬着牙说:“若想苟延馋喘一世,便从今日起噤声,也许可保你苟活。否则,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听了这话,女里惊得一愣,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片刻,他猛拍了一下桌案,红着眼睛对高勋说道:“他妈的,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叫什么事!高大人你说吧,我们怎么做?”
高勋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狰狞狡邪。他贴近女里的耳朵,神秘地说道:“她如今正得意,我们姑且先按兵不动。实话告诉你,她也不是铁板一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