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说简短,隋炀帝北巡向东,察看长城沿线,最后一站便是涿郡(今北京),此时涿郡是整个幽州府的首府。隋炀帝是从长城外侧巡查而来,所有在涿郡恭迎圣驾的不仅有幽州各地方官员,还有辽东各部盟的汗王首领。
隋炀帝五十万大军,还有启民可汗的突厥骑兵,沿途巡游,消息早早就传到了辽东各部。契丹、奚、白山、室韦、渤海、女真、黑水、栗末等辽东各部盟首领汉王其聚涿郡,一起叩拜隋炀帝
隋炀帝十分高兴,有架起宝龙宫帐,召辽东各部首领觐见。众人相谈正欢,只见内史侍郎虞世基匆匆来到观风行殿,奏道:“启奏陛下,新罗国、百济国得知陛下东巡,派遣使者跨海来朝,求见陛下。”
杨广大喜:“没想到远隔海洋,新罗、百济还能由此孝心,传两国使者来见。”
新罗(今韩国东部)、百济(今韩国西部)两国的使者,进了宝龙宫帐,、一齐跪拜,并献上贺礼。隋炀帝道:“二位使者平身赐坐。”
“朕此次北巡,主要造访辽东各部盟,辽东各部以及新罗、百济两国孝心可嘉,忠诚可鉴,朕十分欣慰。”
话音刚落,只见百济使者起身言道:“启奏大隋皇帝陛下,我百济此番出事,尚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百济使者道:“高句丽不守旧约,侵犯百济,有不臣之心,我主恳请大隋皇帝陛下,出兵讨伐,问罪高句丽。”
新罗使者也跟着说道:“陛下,我新罗国也求大隋出兵。”
隋炀帝毫不惊讶,带着几分自满说道:“此事不难,决定由涿郡向东,巡游白山黑水。五十万大军巡游辽东,用不着大动干戈,足以震服高句丽。”
“这……”
百济、新罗的使者互看一眼,似乎觉得巡游辽东白山黑水有些不妥。隋炀帝看出了两位使者的心思,问道:“这还有什么为难的么?”
这时室韦部的酋长名叫莫贺多,起身奏道:“大隋皇帝陛下,您有所不知,如今辽东大片土地已被高句丽吞并,我辽东各部盟节节退让,已忍无可忍。”
隋炀帝一惊,又问:“高句丽不是在清川江以南么?”
莫贺多道:“那是开皇年间的界限了,连年开疆扩土,越过鸭绿江,如今已在辽河东岸设辽东郡。”
“混账!”隋炀帝怒排龙书案,猛地起身,一时间怒不可遏,怒道:“这才几年,高句丽就敢霸占辽东,开来朕这次还真是没白来。”
启民可汗道:“陛下,这有何难,奴率突厥骑兵,杀向辽东,为陛下扫除隐患。”
隋炀帝欣慰的笑了笑,说道:“新罗、百济来求的是大隋,朕怎么好意思让你出兵,高句丽的事包在朕身上上,早晚荡平辽东,还各部盟一方水土。”
辽东各部汗王首领纷纷起身,山呼万岁,答谢隋炀帝。真可谓:
涿郡会盟指辽东,炀帝心高更恢宏。
长怀荡平四夷志,何惜耗尽国力空。
隋炀帝巡视涿郡之后,与启民可汗以及辽东各部盟就此告别,返回京师。五十万大军从涿郡赶回西京大兴。
诸葛颖、虞世基陪在观风行殿,隋炀帝懒洋洋的靠在罗汉床上,自己扣着手指甲,深感困惑的说道:“这次北巡,真是开了眼界,一个小小的高句丽,不仅越过了清川江,还把疆土扩大到鸭绿江,如今竟以辽河为界,虎视辽西。”
诸葛颖道:“陛下就应该恩准启民可汗,会盟北方各部问罪高句丽。”
“朕是堂堂天子,怎么能求突厥的人情,帮突厥人树立威信,朕要亲自讨伐。”
虞世基素来也是顺着隋炀帝的心意说话,说道:“陛下打算讨伐高句丽未尝不可,只不过眼下刚刚大修长城,开凿驰道,耗费巨大,国库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其它赋税也不能提前收敛啊。”
“所以朕觉得等着收百姓税赋,不如打通商路,增加税赋。”
虞世基作揖道:“请皇上明示。”
隋炀帝坐正身子,说道:“其一,命交趾太守宁长才,出使南洋,寻找赤土诸国,与他们通商经营;其二,打通西域,与西域的商人,通商互市;其三,宇文恺不是设计过一个永济渠么,若能打通,中原的贸易定然兴旺。”
虞世基满面迎笑,作揖道:“皇上真是圣明呐,社稷难处,片刻间就被皇上说的拨云见日,令臣是茅塞顿开。”
虞世基马屁刚拍响,诸葛颖皱了皱眉,作揖道:“皇上,这开挖永济渠的事恐怕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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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
“河北十郡的壮丁都被征去修长城了,哪里还能再征募劳夫开挖永济渠?”
“嗯,那就先缓一缓挖运河的事,但是打通西域的事不可再拖,河间王还等着四百万两的造船军费。”
“这……”
诸葛颖还想再劝隋炀帝,隋炀帝却顾不得许多,立刻命虞世基安排快马传旨,命兵部、礼部安排使节,前往西域,勘查路线,绘制地图。
长话短说,隋炀帝回到京师大兴,刚在宁安殿沐浴一番,便有小太监急匆匆入宫报信,隋炀帝换了身衣裳,来到前殿,问道:“有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朕还没有歇过来呢。”
小太监道:“启禀皇上,河间王要求见。”
“老皇叔回京了?”
“都回来好几天了。”
“快请河间王来见。”
小太监传话,等候片刻,只见河间王杨弘快步来到前殿,参拜隋炀帝。
“皇叔快免礼,坐下说话。”
丫鬟端上茶点,隋炀帝端起一碗茗茶递给河间王,杨弘沾了口茶水,说道:“老臣此番回京,正是为了诏安琉求国之事。”
隋炀帝问:“琉求国怎样答复?”
“琉求国土王欢斯渴刺都,不仅不归顺称臣,竟然口出狂言,除非大隋能往夷州岛运去三万大军,否则休谈归顺之事。”
“哼!”隋炀帝一敲座椅扶手,起身怒道:“朕若能往东海运出三万将士,那还谈什么诏安,早斩了土王这贼子!”
“不瞒河间王,朕现在手头真是紧,辽东高句丽不断扩疆,划界都到了辽河;西北吐谷浑霸占河西走廊,勾结伊吾国,断了西域给大隋的赋税贡品。国库紧剩的银子还要开支修长城,挖驰道。难啊。”
河间王杨弘是两朝老臣,贤能忠贞,自然体会到隋炀帝的难处,杨弘道:“既然朝廷艰难,不如旧暂缓东征,等皇上打通西域,赋税收上来之后,再征琉求不迟。”
“不。”隋炀帝道:“既然大隋跟琉求翻了脸,无论如何也不能中断东海战事。否则琉求国看不起朕,东洋倭国就更不会把朕放在眼里了。”
“那皇上打算怎样怎样调用库银。”
隋炀帝道:“皇叔莫要操心,明日早朝,朕自有安排。”
到了次日一早,文武百官上朝,隋炀帝端作龙椅听过了大臣们的奏报,对众臣说道:“眼下大隋看着太平,却是危机四伏。东海琉求拒不归顺,连倭国都看不起朕;西域吐谷浑勾结伊吾国切断丝绸之路,使朝廷税赋连年递减;辽东还有个高句丽把疆域竟然划到了辽河,三大边患,朕不能坐视不管。昨日朕和河间王商议过,琉求国已经跟大隋反目了,眼下最为紧迫,朕决定再征琉求。”
老臣苏威奏道:“陛下,如今国库已经周转不开,所剩的银子都已算入重修长城,开挖驰道的账上,实在无银子可支啊。”
隋炀帝道:“这有何难,把修长城的银子,转给兵部就是。”
“那恐怕连劳夫的饷银也划拨不出来呀。”
隋炀帝道:“修长城的老百姓是苦了点,但是眼下缺口太多,只能让百姓先帮朝廷扛着了。”
苏威一看皇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言不发,无话可说。到是另一位老臣高熲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这事不妥。”
“高爱卿觉得有何不妥?”
“把修长城的饷银拨付水师,那几十万征夫徒劳无益,必然抱怨,只恐乱了人心。”
隋炀帝道:“天下黎民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没有去过塞北,也没有去过辽东,更不知道东海上还有我华夏一片岛屿。朕此番巡游,亲力亲为,难道朕都是为了寻欢作乐,肆意而行?”
高熲道:“陛下躬亲示范,臣等明白,但是如今徭役繁重,赋税有增无减,只恐民心疲惫,枉费国力。”
隋炀帝一看高熲句句紧逼,顿时龙颜动怒:“高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觉得,人心至上,若是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就怕除不去边患,反而适得其反。”
“放肆!”隋炀帝怒斥道:“高熲!你在说朕穷兵黩武,你知不知道这是杵逆之罪?”
“臣辅佐两朝君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关社稷安慰,更应当仁不让!”
说罢此言,隋炀帝勃然大怒:“左右武士将高熲这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只见四个金甲武士登上大典,一把摁倒高熲,摘取官帽,就地拿下。只见老将军贺若弼站出喝道:“陛下且慢!”
“老将军要为高熲讲情么?”隋炀帝问道。
“陛下,老臣冒死纳谏,高熲所言不无道理。陛下虽有重整乾坤之志,但是不能为了强国而苦乐百姓,如今重修长城的民夫已达几十万,强逼苦役,必失人心。”
“胡说八道!”隋炀帝目生凶光,恶狠狠瞪着贺若弼,怒道:“大隋虽大,非朕一人独有,亿万黎民,为朝廷服役,理所应当。岂能容你这喉舌之辈,信口胡言。将贺若弼一并拿下,革职免冠,打入死囚牢。”
几个金甲武士,架起高熲、贺若弼,就往外拖,贺若弼还不肯罢休高声喊道:“陛下,不听忠言,误国误民呐!陛下……陛下……”
诸葛颖、薛道衡、李渊、屈突通等文武官员纷纷求情,请隋炀帝网开一面,法外开恩。隋炀帝已经怒不可遏,只是摆了摆手:“再议吧,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