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桃花眼角一抽,再瞧那娇柔的杨妃正拿着刀眼瞪她,她勾唇一笑,却也未甩开太子的手,反而是漫不经心的朝太子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当真得品品杨妃娘娘亲手泡的茶了。”
杨妃面上顿时恼怒横生,刀眼朝岚桃花不停扫来,然而却是忍耐极强的未朝岚桃花破口而来,仅是眨眼间按捺神色朝太子娇柔轻问:“殿下,这位妹妹是?”
“谁是你妹妹!”岚桃花极为不客气的朝她驳道。
杨妃一怔,没料到面前这长相清秀的女子竟是这般粗莽。
她错愕的望着岚桃花,却闻太子邪肆幽长的笑答道:“她便是岚相千金了。蓉栖也进来吧,好生泡壶茶,让岚相千金也品个一二,也好让她长长见识。”
杨妃脸色微微有些云涌,狠瞪岚桃花一眼,随即敛住心神朝太子笑意盈盈的应了一声:“既然殿下发话,臣妾自是无话可说。”
这话的语气虽说含着恭敬,但话语内容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太子宛若未觉,仅是牵着岚桃花往殿内行去,随即二人在殿中那精致的圆桌上挨着坐定。
有手脚伶俐的宫女迅速上了热水及茶叶来,杨妃巧手泡茶,眉眼却是不停的朝太子扫去,那副娇羞婀娜之颜,颇含几丝婉转与勾人。
说来,这东宫虽说有数名妃嫔,但太子殿下却是甚少召见她们,偶尔召见,也不过是一道品品茶,赏赏景,所谓的雨露,却是只有初次入宫才会被太子宠幸,然而这宠幸,却是仅有一次,且夜半三更一完事,她们还要被宫奴送出东宫大殿,不可在太子寝殿过夜。
这么多年来,太子东宫一向不留妃嫔过夜,这规矩也立了多年。太子丰神俊朗,甚得她们倾心,可是一知晓这规矩,大多是猜测殿下并不是在意男女缠绵或是儿女情长之事,而是在正如君子,在意家国大事。
然而她却不以为然,只觉东宫由此规矩,无疑是太子殿下怕是有些洁癖。只因太子殿下的衣物,历来是穿一次便销毁,且他沐浴,从不是在浴桶内沐浴,而是必须在浴池内的沐浴,熏香花瓣,缺一不可。
“殿下,请!”刚泡出来的第一杯茶,杨妃娇柔无边的将这杯茶递向了太子。
太子抬手接过,邪肆深幽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待她心猿意马之际,他道:“有劳爱妃了。”
她正要客气一句,然而话还未出,却见太子将他手中的茶极其自然的递到了他身边那岚相千金的面前,并道:“桃花先尝尝吧!”
杨妃脸色顿时一变。
太子身份极为尊贵,历来只有别人给他递茶的份儿,何来他屈尊降贵的替别人递茶?而且这递茶对象,竟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这厢的岚桃花,却也有些坐不住了。
那杨妃朝她投来的刀眼,委实有些锥人。
她懒散的将面前的茶杯朝太子面前推了回去:“殿下还是先喝为好,杨妃娘娘专程将这第一杯给你,你若是让我喝了,怕是辜负美人心了。”
或者,她也不准备耽误时辰,眸光朝杨妃一落,话语直入重心:“杨妃娘娘,闻说瑞国太子妃在你这里,此际怎不见她人影?”
杨妃稍稍一愕:“岚相千金此番来,是想找瑞国太子妃?”
“本殿此番也是来找那瑞国太子妃的。蓉栖将她请出来吧,本殿与她有话要说。”太子漫不经心的插了话,嗓音平静悠缓,但他眸底邪肆萦绕,深光阵阵,令人心生寒意。
杨妃面上的错愕之色更甚,她盯了太子半晌,才为难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臣妾也不知瑞国太子妃在何处。”
岚桃花两眼一挑,眸中顿有冷意。
太子却是勾唇轻笑,眸光在杨妃娇柔的面上流转片刻,意味深长的问:“你乃瑞国太子妃表妹,她到这君国皇宫,唯一亲近之人便是你,且昨日又住在你栖花殿,你岂会不知她在哪儿?”
杨妃心里灵透,倒也从太子的话语里听出了些不信与硬实,不由委屈了一张脸,道:“殿下,臣妾如今着实不知瑞国太子妃在何处。今日一早她便出去了,如今,她兴许是在御花园赏景。”
说着,见太子面上的笑意减了一许,她浑身一颤,神色略带闪躲。
“爱妃是不准备说真话了?”太子嗓音微挑。
杨妃眸色一颤,小心翼翼的将太子打量好几眼,终究是跪身下来,只道:“臣妾对殿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爱妃此话当真?若是言语稍失,一旦本殿查出些来, 你自改知晓后果。”说着,邪魅一笑,眸底深处滑过道道彻骨寒意。
杨妃眸光更是有些不稳,眸光低沉,浑身蓦地显得紧绷。
岚桃花倒是按捺心神,静静的望着那娇柔的女子。不得不说,这皇家崽子倒是冷意,这杨妃好歹也是他的妃子呢,不宠溺也就罢了,还若有无意的出言威胁,着实令人寒心。
若是她的男人敢这般对她,她怕是要冲上去抡他几拳,也让他知晓女人也不是好威胁,好欺负的。只不过,这杨妃着实不识时务,她若是不报出慕晚歌在何处,就是她岚桃花也按捺不住想冲上去提着她的衣襟吼上几嗓子了。
殿内气氛有些缄默,隐隐有些沉重紧然。
杨妃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声:“殿下,瑞国太子妃今日一早便去离御书房不远的望月台等候今日入宫来的瑞国祈王了。”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仿佛是暗忖了一番,才又补了一句:“听说她与祈王是今日天还未亮就飞鸽传书约好了,要在望月台……背着瑞国太子幽会。”
幽会?
岚桃花一怔,脸色隐隐一变,心底默默斟酌着这两个字眼,眸底晕染出几许晃动与冷意。
“哦?竟是今日一早便飞鸽传书相商着幽会?”太子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
岚桃花转眸朝他望去,“太子耳目众多,连这事都不知晓?”
这厮竟还称派人去御书房等候凤黎渊,企图将他请至东宫的栖花殿与慕晚歌相会,而如今倒好,那凤黎渊与慕晚歌竟是自行商量好了。
太子转眸望她,邪肆的眸子里毫无丝毫喟然尴尬之色,反而是理直气壮的启着邪肆幽长的嗓音道:“祈王临时改变主意,本殿也措手不及。呵,果然呐,美人相邀,他竟是连与本殿的约定都忘了,亏得本殿一片好心的差人去御书房外候他,却不料是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