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是,现在朝堂之上,韩德生总不能不顾及在上位坐的皇上,而冲上去直接与沈擎天动手吧。
“你!”
说来也奇怪,想他韩家和沈家原本还是亲家。韩德生的亲妹妹韩紫茵可是嫁给了沈擎天的弟弟沈傲天为正室的!可是现在对掐起来,却毫不含糊!
可是,据说上次左亭衣去了沈府提亲后,也不知怎么的,次日就拘了沈傲天丢进了刑部大牢。
按说,现在要找针对的人,应该是沈擎天对阵左亭衣的,可是,现在沈擎天却是摆明了要和韩家过不去!
大家细想之下,有人忽然联想到了一件事,这事在很久以前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韩紫茵的女儿也就是沈依依在暴打了沈傲天一顿后愤然离家出走,与沈家断绝了关系。这事在京都已经传得街知巷闻了,俨然成为了民众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本了。后来沈依依好像消失了,大家对这个话题也就逐渐的淡忘了。
可现在,两家当庭互掐后,又勾起了众人对这事的记忆。
此刻大家细想着,如此说来,沈韩两人争论不休,怕不是单纯因为皇宫遭了小偷这般简单的吧。
朝堂之上,这般的争吵,轩辕云霄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冷眼看着,是不是露出笑容。这一幕说来有几分诡异和好笑。
只是互掐的两人都是朝中重臣,韩德生武将出身,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这里是朝堂,这里是朝堂,可是架不住沈擎天文人的嘴,不带脏字,平铺直述的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不断压下来,就差他直接明说,那个入宫行窃的小偷就是韩家的人了!
韩德生火气一再的压制,但是也有头!
他怒吼一声,竟然不顾一切,抬腿就冲了上去,对着沈擎天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打得沈擎天顿时住了嘴,他两眼发黑,嘴里有液体涌出,噗的一下,吐出来血的时候,顺带还带着一颗后槽牙。
在朝堂上动手打人了这还得了!
沈擎天一痛之下反倒是清醒了,这是朝堂,韩德生一动手,皇上必然会处置的。可是一转头却看到陛下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还真就是乐于见到这些在朝堂上掐架,果真是太无聊了!
沈擎天眼角余光扫到陛下的反应,顿时心里就是一寒,陛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今天陛下抛砖引玉说的是皇宫失窃案,可是却被他们扯到了另外一边去了。
韩德生就是一武将,他当庭打人,皇上竟然拿没有说话,沈擎天心里也是一惊,然而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一道目光。那道目光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让沈擎天一时忘记了与韩德生之事。
皇宫失窃案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一直都处在保密状态,知道实情的人的确是少之又少。
尽管身后为了这事闹的轰轰烈烈,而身为公爵,站在队列最前端的宣轻扬却一动不动,唯有眼角余光淡淡扫了旁边的左亭衣一眼。
左亭衣却好似入定老僧,他沉静在自己的世界,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只是他嘴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痕依旧带着一丝讥诮。
轩辕云霄把众人的反应全看在眼里,他轻咳一声,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沈擎天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疼得专心,他却只有强忍住。
轩辕云霄这才徐徐说道:“二位大人好威风啊。”
话音一落,沈擎天和韩德生连忙跪地,“微臣有失体统,还请陛下责罚。”
“当着朕的面竟然敢出手,你们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呢。亭衣,你说应该怎么罚?”
一听叫了左亭衣的名字,大家心里都凉了!
左亭衣代表着什么?意味着刑部阴暗的牢房,品种繁多阴森可怖的刑具,还有撕心裂肺的的惨叫!
沈擎天的弟弟沈傲天此刻还在刑部大牢里,现在皇上却让左亭衣出面,这就更加给他创造出机会,让他们沈家兄弟两人可以在刑部团聚了。
沈家完了!
这是大家在第一时间的想法。之前沈傲天出事时,大家还在思考着这会不会是左亭衣的报复,现在看来,应该是陛下授意的。
找众人的目光中,左亭衣终于有所行动了,只见他慢悠悠的向前跨出了一步,躬身而道:“启奏陛下,刑典中没有对在朝堂上打架这种情况有具体的处罚,不过依微臣看……”
他说着转眸看了沈擎天和韩德生一眼,这一眼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他眼中带着笑意,道:“近日臣听闻,襄赣地区继前几个月发生旱灾后,最近又发生了洪灾,八百里沃野变成了一片汪洋。襄赣地区百姓流离失所。至于两位大人的处罚嘛,一人就罚半年俸禄,所罚之款用来赈灾,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轩辕云霄微微点头,似乎也是在认可左亭衣的建议。
宣轻扬抿嘴微笑,他接口道:“陛下,灾情紧急,两位大人的罚金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臣愿意捐银三千两。”
宣轻扬一开口,大家顿时明白,今天那里是在商议皇宫失窃之事,分明是借着此事引出下文的,真正抛砖引玉的人才是陛下!
在座诸位大臣那个不是心有七窍之人,见左亭衣有心把事情引到襄赣那边去,而宣轻易也主动捐银后,大家也都纷纷表态,愿意为襄赣地区的灾民出绵薄之力。
一场表决后,顿时筹银三十万两。
“亭衣你就负责去各位臣工那里把捐银收集,捐银就交由魏国公后,由他负责处理赈灾事宜。”
事情到了这里,以退朝告终。
直到此刻,大家才感觉闹了半天好像也没人能够全明白这事来。明明说了皇宫有宵小偷入,也没说人逮到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反而却扯出赈灾之事来。
虽然舍弃了钱财,但是陛下却没有再替盗贼之事,这不禁让人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腹诽。
走出殿外时,沈擎天还是肿着半张脸,而韩德生则是气鼓鼓的,当他从沈擎天旁边走过时,他狠狠的冷哼一声。
大殿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左亭衣却在最后,宣轻扬过去用手肘撞了他一一下。
“可以啊。就这样被你糊弄过去。只是那件事,陛下那里真的可以了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刚才跟着沈擎天一起挤兑韩德生的那人应该也是左亭衣故意安排的,韩德生火爆脾气一上来,自然会忍不住出手。
左亭衣道:“陛下有心想要解决的是襄赣的灾情。小楼那件事只是一个引子。走吧,小楼伤得不轻,我们先去看看。”
昨晚很迟才入睡,可是天一亮,沈依依就醒了,她还记挂着昨夜所见的那个人。
换了衣衫,她说要去药园查看。实际上是为了去看那人还在不在,虽然她猜想着今天去看,人可能已经走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到了药园,那人果真已经走了。
而且周围的痕迹也被那人清理了,细看再无破绽后,沈依依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今天还要去问诊的,她抬头看看时间,此时约摸早上8点左右。太阳刚刚冒出头来,橘红色的光亮照射着大地。
她想着此刻骑马进城,应该赶得及。
沈依依走了几步,忽然有道光影闪了她的眼。
“咦?”她看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她的药苗里面。她俯下身子捡了起来,却发现是一个酒瓶子。
只是这个酒瓶子好像是庄子里的,她可是记得昨天自己收拾过这里的,可是这酒瓶子是怎么回事?
有人来过这里?
她眉头拢紧,似乎庄子里昨晚有人来过这里。她细细一想,丁永成已经对自己投诚了,想来就算他对这边情况起疑心,但是以他现在脚上的伤势来看,他应该走不到这么远的地方。
还有谁?
崔大?还是……
沈依依带着沈乐康同行。
因为她发现沈乐康能够习字,而且留他在宅子里好像也无事可做,索性带着他同行还能替她做些事。
简单交代几句,到了她问诊的地方时,一看竟然发现好多人在那里围着,见到她出现时,大家全都涌了过来。
“沈大夫,您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了您两天了。”
自从她问诊以来,高明的医术,对于一些老弱病残的人,她往往减收甚至免收诊金,老百姓交口相传,前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沈依依看病的老规矩,老弱病残排在最前面。
沈乐康就在旁边替她研磨铺纸。
本来她还想说进城了顺带打听打听昨晚官兵搜寻什么人,可是却发现她一但投入精力替病人问诊后,就再没有时间过问其他的事情了。
等把今日前来问诊的病人处理完后,她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了。
她在单子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嘱咐用药的方式,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碰巧听到了沈乐康肚子发出的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沈乐康不好意思的笑了。
“肚子饿了吧。瞧我光忙着问诊,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今日去顿好的,怎样?”她说着把装着诊金的钱袋在手里一掂。
沈乐康用力的点头,见到沈依依这么有本事,他可钦佩了,看着沈依依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
两人收了东西去了一家饭店。
点了几样小菜,正吃着,忽然迎面走了一人,嘴里喊着沈大夫,径直就坐了下来。
沈依依抬头一看,却是以前见到过的一个病人。
那个得过花柳的“同志”——张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