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下撞得可是结结实实的!
那公子顿时脸色一变!原本的苍白变成发青。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依依佯装吃惊,连声道歉。那人伤在腹部和之前在药园所救的那人伤的地方是在同一个地方!小样!看你还装!
蝶韵看到顿时也急了眼,这个沈大夫那里不好撞,偏偏撞到那里!
“主上您没事吧!”
那公子还在强撑。
他强撑着站直了背,又强撑着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好。可是他身上穿的衣衫在腹部那里却渗出了丝丝血迹。
“血迹!”
这一撞,沈依依看似无意,其实用力的力道也是很讲究的,可以说刚刚好能干把他的伤口给撞痛。
可是,却不至于让伤口重新流血啊。
那人再也撑不住了,刚刚站起来,却不想又扯动了伤口,这下可好,鲜血一下就浸透了衣衫。
沈依依眸色一沉,她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扯开那人的衣襟。若是换个地方,她这一举动太像是非礼了。
这里除了蝶韵还有其他四名女子,她们一见沈依依竟然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她们先是一愣,继而护主,手中齐刷刷的抽出四把软剑,就要对付沈依依。
荣叔站在依依身后,一双拳头握紧,肌肉紧紧绷着,随时准备出击。
一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沈依依看到那人伤势,果然就是当初在药园救下的那人!伤口的处理也是经过她亲手为之的。只是原本她用来固定的丝线现在全都断了!估计是在事后他由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或者用力过猛,导致了丝线绷断了,全靠着外面层层裹着的布带维持。只是现在看来伤口已经发炎了,好多地方也开始溃烂了。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意外发现,这人迟早也会死于伤口发炎引起的败血症!
那么那天她冒着那么大风险所救的人就白救了!
见到他的伤口,沈依依沉喝道:“不想他死,就把剑给我收起来!”
她这一声呵斥,颇具威严,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煞气,让那些女子猝然一惊!
她们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蝶韵身上。
人是蝶韵带来的,出了问题自然由她交代。
蝶韵知道今日若是主上好不了了,她自然也跑不掉,索性道:“我相信沈大夫!”
“给我一间干净、安静的房屋!我还要……”
一番筹备,那人早就晕了过去。
沈依依看着平躺在床上的人,她忍不住好笑,自己和他还真是有缘呢!没想到过不了这么久就又见到了他的真实样貌。
只是刚才在等其他人准备时,荣叔找了个机会对沈依依说,“公子,你当真要救他?他可是风衣楼的人。”
这是荣叔第二次对她说起这个风衣楼,可是她却不知道风衣楼是什么意思。
这也难怪,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大商朝的人,不知道风衣楼太正常了,可是身为大商人,上至八十岁老者,下到三四岁的小孩,没有一个不知道风衣楼的。
“荣叔,风衣楼究竟是什么啊?”沈依依一面替那人处理伤口,一面问。
荣叔眼中神色闪了闪,反而问道:“公子你没事吧?风衣楼是……”荣叔刚要说,蝶韵跟着其他人把沈依依要求的东西全都准备齐备拿了过来。
荣叔自然闭嘴了。
清理了伤口,沈依依看着伤口外翻的那些皮肉,有些地方开始溃烂了,还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发紫发黑。
这样的伤口不是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只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是一味的用金创药,再加上厚厚的绷带缠绕包裹止血,却不知道,现在虽然是秋天,可是秋老虎也是很厉害的,这样的伤口这种捂法,不发炎才怪!
沈依依一咬牙,取了一把银制的小刀,刀刃被她处理的极为锋利。
她先以火淬,再以酒精消毒。
而后用镊子夹住腐烂的伤口,用小刀一道一道的割了下去。
生割活人的肉,这一幕太血腥,看得旁边的女子无一不是花容失色,一还有两人忍不住冲出去吐了。
而就连荣叔看着也是频频皱眉。
可是沈依依手却依旧很稳的操作着,毫不为外面的事情动容。
她把伤口外面溃烂的腐肉全都割掉,又用干净的纱布清理了伤口,再经过重新的缝合和重新的包扎。
弄好这一切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沈依依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一整天的忙碌,和精神高度的集中,这让她有些吃不消。
她心想着,今日一定要好好敲个竹杠!
“好了!”她在铜盆里净了手,又留下几张药方。又细细嘱咐了相关的注意事项后,她打算告辞了。
“不行!”一听说她要走,那些女子便要阻拦。
蝶韵也道:“沈大夫,我家主人还没清醒,您是大夫,要不等我家主人醒来后再走吧。”
沈依依刚要说什么。
从外面忽然进来一个男子,看样子是这家主人的管家。
他道:“各位姑娘,沈大夫也累。让他先歇着吧。”他说着就做了个请的姿势,“沈大夫,小人姓冯,乃是聂府的管家。现在城门已关了,小人就先送您回医馆吧,明日等我家家主醒来再亲自备上酬金登门拜谢。”
看样子冯管家在聂府中颇有威望,他一说,其他人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没人出声。
沈依依和荣叔坐上了聂府的马车,先回了她刚刚购置的医馆。
回到医馆,沈乐康听到马车轱辘的声音连忙跑出来迎接。
虽然对风衣楼这事很是好奇,但是疲惫暂时战胜了好奇心。
沈依依今日又是问诊,又是购铺子,又是打扫的,还经历了一台大手术,累得她连话都不想多说。
有事明天再说吧,她就着铜盆子里的冷水擦了把脸就倒在床上与周公相会去了。
聂府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冯管家正恭恭敬敬的侍奉着一人用茶。这人不是聂府的主人,可是他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房的正位上,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册。
“尊主,您请用茶。”
被冯管家称呼为尊主的那人,一身黑色暗银纹的衣衫,脸上带着半张银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容貌,一双眸子却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身边就瞬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低了几度,那种寒意是打从心底里的窜出来的。
连素来出事稳当妥帖的冯掌柜在面对尊主时,也得小心谨慎的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侍候着。
尊主合上书册,接过冯管家手里的茶,淡淡的饮了一口,“小楼醒了吗?”
“回尊主的话,主上之前醒过一会儿,可是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不过服了沈大夫开的药,现在热度已经退了。沈大夫临走时说过,只要热度退下来,明早就能醒来了。”
黑衣男子微微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对聂小楼不太上心,还是对沈依依的医术很放心。
“谁让他逞强,蝶韵人都请来了,他却把人晾到一边。”那人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册,再不做声了。
冯掌柜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的退到门口小心侍候。
又过了两个时辰,屋里除了添了一支蜡烛外,再没有任何声响,好像里面根本就没人似的。
而此刻时间已过寅时了。
里面终于又有了动静,“老冯。”
冯掌柜连忙进去,“尊主,有何吩咐。”
黑衣男子手里的书册总算是翻看完毕,他说道:“现在什么时刻了?”
“回尊主的话,寅时二刻。”
黑衣男子微微沉思,后道:“小楼醒来时,告诉他一声,就说这个月的账目我看完了。等他伤好之后,让他带上那个东西,去我府上一趟。”
“是!尊主!”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沈依依还在睡梦中,她看到自己身边围了一群麻雀,一只一只的就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这让她格外的心烦。刚要出手把这些麻雀给撵走,这一挥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猛地一下撞到旁边的床柱头上,骤然一痛,她顿时就惊醒了!
瞪大眼睛,看到阳光已经从窗户洒了进来,让周围的事物沾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格外的漂亮。
这一切都好像是虚幻!
她怔愣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雕花的木窗棂,古朴的木桌木椅,朦胧的古铜镜,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现在真正的存在是在大商朝,一个她不熟悉的时空当中。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沈家嫡出的女儿,可是藏在里面的灵魂却是她自己!这原本是两个不一样的沈依依,可是现在也说不是她是鹊巢鸠占,还是,上天特意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这一番思考,睡意全无。
沈依依披衣而起,铜盆里的水被人换了,现在水温恰好,不用说,一定是沈乐康做的,一想到这个懂事的小弟弟,沈依依不由欣慰一笑。改天得抽空告诉他,自己拿他当弟弟,可不是当佣人。
梳洗后,她又再次换上男装。
而这时,她还真的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本来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想是真的。
她出门,刚好沈乐康从外面冲进来。
两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究竟出了什么事,瞧你……”沈依依看到沈乐康身上的衣衫全都皱了,这得是经过多少蹂躏才能皱成这样啊!
沈乐康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外面,好像在说,他这么狼狈的原因是因为外面!
沈依依眉头一皱,“外面闹喳喳的,出什么事吗?”
她还打算今日开张的,不会这么倒霉又有什么事吧。
她拖着沈乐康打算出去看。
刚刚转过长廊,就看到王掌柜和周管事也同样的一身狼狈的进来,两人眉头紧皱,神色严肃的整理着衣衫。
见到沈依依时他们神情微窘,“公子见谅。”
“没事,外面到底怎么了?”
“唉!”两人叹一口气道:“您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