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当夜自然是留宿在了喜房内。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沈依澜却是用计换来的。
吩咐人再三嘱咐后,君昊让人送走了薛琴,关上房门,看着灯影下是沈依澜,对于她,他可是想了很久,并且还是用了手段才得到的人,可是已经到手了,再嫁给了自己,好像也缺少了些趣味了。
他骤然伸手一把扯开了沈依澜的衣襟,大红色的肚兜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君昊借着酒劲猛地扯下她身上仅剩的衣物,裂帛声响起,衣衫被撕碎,一同撕碎的还有沈依澜的自尊以及她曾经对洞房花烛夜的美好憧憬。
她被君昊狠狠丢在床上,背脊撞上坚硬的床框,她疼的额上全是冷汗,可是他却混不在意,完全没有怜香惜玉。
她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今夜他完全没有必要要去怜惜她。沈依澜冷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恨!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这样!想到自己被迫接受的一切,再想到当初不顾一切从沈府出去后混的很好的沈依依,
同样是沈家女儿,凭什么,她可以过得恣意,她却要这边屈辱?
沈依澜心中那团火开始了在疯狂的燃烧!
疯狂的折磨,无尽的疲惫过后,君昊身体疲软的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起来,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沈依澜只感觉到无尽的恶心。
她慢慢拽着帷幔站起身来,走到屋后的浴室里,水是从山上温泉引来的活水,从水池里流淌后,又缓缓流走。
沈依澜把自己埋在水中,冷笑的看着自己身上留下的斑驳的伤痕,忽然间她诡异的笑了起来。
沈依依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这是她接连打的第三个喷嚏了。
君琰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着凉了吧。”
她细细感觉了一下,身体很好,没有着凉的感觉了,她耸耸肩说道:“这应该不是着凉,而是背后有人在说我。算了,我还是先回去了,回去迟了,张妈定会在我耳边唠叨半个时辰。”
“也罢,我送你吧。”
回到医馆,沈依依刚进房间,顿时一股奇香就往鼻尖里钻。
她一回头,就见到聂小楼正坐在桌前。
“你怎么来了?”
聂小楼没说却反倒先问起她来:“你和那四皇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直接的问,沈依依皱了皱眉眉,“我应该没有义务要同你交代吧。”
聂小楼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那你和亭衣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左亭衣?她与他已经许久没见了,可是,这个名字却好像一直都围绕在她的身边。她扬眸看向聂小楼,“什么一回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也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一问起来,两人连回答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喂!你们之间也太有默契了吧,要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估计也没人相信。”
沈依依心里骤然乱跳起来,她扭动绕过聂小楼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喝水,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你大半夜的跑到我的房间,就是为了这些话,抱歉,我要休息了。”她开始下逐客令了。
聂小楼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扫过沈依依的脸,“骗得了我的话,你最好先问问能否骗的了你的心?”
聂小楼说罢连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沈依依听到他离去的动静,却没有回头,鼻尖空留残香,有些事,她该如何明说?左亭衣神秘之极的身份,还有他在皇宫密道时,他亲口对她说的后会无期。
事已至此,她又要如何去靠近他?
聂小楼特意跑来埋怨她,只是因为她与四殿下喝了一杯酒?为什么她做任何事,在背后都有那么多的人知道,又有那多的人跑来莫名其妙的质问她?
沈依依无端的有些气恼,她猛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茶杯,突然坏情绪上来,她用力一扔,杯子被她从窗户外扔了出去。
她不管那么多,气哼哼的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了脸,沉沉睡去。
可是她却不知道,刚才扔出去的杯子却被人一把接住。左亭衣看着手里的杯子,又穿窗户外看向里面蒙头而睡的沈依依,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明说不再管她的,也不再看她的,可是,他还是管不了自己的脚,却不想正看到她生气时娇嗔的模样。
今夜月色高悬,左亭衣纵身一跃,以手臂枕着头,躺在树干上,看着月,耳边却还能隐约听到沈依依均匀的呼吸声,他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日一大早,沈依澜便开始梳洗打扮,今日早朝过后,她要跟着君昊入宫拜见父皇,虽然她是侧妃,但是总归有些名分,新婚三日后,也得入宫。
新婚那夜,她竟然能在薛琴手里留下了君昊,而且一连三日,君昊日日宿在她的房中,这倒是让淳于燕另眼相看。
今日,淳于燕与沈依澜同坐一辆马车进宫。
淳于燕打量她,一身天青色的朝服,精致的妆容,梳成堕马髻的发丝分毫不乱,她不愧是出自名门,倒也让她挑不出错来。
“你让薛琴吃了亏,倒也不简单,难怪这些日子王爷全都在你房中。”
沈依澜谦恭说道:“王妃恕罪。”
“恕罪什么?你抢了我的丈夫?能留住他是你的本事,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既然如此,我情愿是你,毕竟一个大家名门的女子好过那些不知底细的下贱之流。”淳于燕说着,挑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车外的景色,又抬眸看着蓝天。
莫名的,她感慨道:“今日的天真蓝,像极了草原上的天,只是不知道那四方城内的天会不会也是这么蓝?”
四方城,皇宫中的那片天依旧也是这么蓝,只是,一抬头能见到的却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只有那样的一片。
沈依澜跟随在淳于燕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这里是皇宫,虽然上一次她来过,可是,今次再来,身份却是不一样了,她已经成为了君昊的侧妃,决计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
先去见了宣皇后,宣皇后自然是一番客套的教诲,众人闲聊着家常等着陛下退朝后的接见。
可是快到午时时,孟公公却派人来传话,说今日朝中事忙,就不见了。
既然见不到皇上,皇后勉强留了淳于燕和沈依澜用了午膳托辞自己乏了,两人便告退而去。
回去的路上马车在驶过沈氏医馆门口时,忽然听到好像有谁在高喊沈大夫,沈依澜微微一顿,伸手挑开了车帘看向外面。
此刻只见沈氏医馆外面人头攒动,好像是谁不小心摔伤了腿正赶来医治。众人合力见伤者送来。有人就在门口开始喊着沈大夫,语气中的焦急却又带着一丝放心,他们是如此的需要沈依依。
这种尊重和敬仰都是出自内心的,沈依澜看在眼里,却感觉心像是被刺扎了一下,隐隐的疼。
听到喊声沈依依一袭男装出现,直接就在医馆门口忙碌起来。
她可以恣意恣性的活着,可是自己却只能被圈在这一处四方天地里。
马车继续前行,心里骤然涌起无数的情绪全都堵在心口,压得难受,沈依澜忍不住叫停了马车。
她对淳于燕躬身行礼道:“王妃,妹妹有些不太舒服,想出去走走。”
淳于燕淡淡扫了她一眼,“以后都会被困着,现在能走,就去走吧。”她挑下帘子吩咐马车回府。
沈依澜目送马车离开后看到旁边有间成衣铺,她转身走了进去,再出来时,她已然换上了男装。
她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第一次穿着男装在街上,她感觉心好像真的放松了很多。
正当沈依澜走过一条巷子时,无意间却见到巷子尽头有个声音格外的熟悉,她驻足细细的看,一个乞丐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在巷子那头,正伸手从泔水桶里打捞着可以吃的东西。
那一幕看得她是极度恶心,本打算走时,那乞丐骤然间惊慌失色起来,他骤然回身,看到了沈依澜。
尽管她身穿男装,那乞丐的神情却好像还是认出她来。
可是,那乞丐并没有向着沈依澜这边走来,他惊慌的看了看后面猛地翻墙跑了。就在乞丐跑后没一会儿,从另外一处跑过来几个人,这些人明显在搜寻着什么。
他们见到沈依澜在这里,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乞丐?”
沈依澜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他往那个发现跑了。”她伸手指着前面说道。
“追!”
见成功将那些人引开后,沈依澜绕过那道墙壁,在走了几条巷子后,她骤然出现在路口,却是成功的把人给拦下了。
那乞丐还以是被人追上了,他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要跑,却看到是沈依澜后,他停下了脚步,这才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依澜觉得这人熟悉,偏偏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你认识我?”
那乞丐冷笑起来,“如今的你贵为王妃了。当然认不出来我来的。”他冷冷的说着,伸手捋开垂在面前的乱发,露出原本的脸来。
乍一见到他的脸,沈依澜猝然一惊,“是你!”
这人从她得到消息他应该早就死了,可是他非但没有死,还活着回到了京都。
“你竟然还活着。”
“那是当然!”那人自嘲道:“谁叫我向来命贱,没那么容易死。”
“既然你还活着,干什么要回到京都来?”
“见你!”
“我?”沈依澜脸色骤然沉下来,她指着他道:“你差点害了我们整个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