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一觉睡到隔日午时, 他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季长风,房里只他一个,连被窝的另一侧都是冷的。
楼清迷糊了一阵, 后才根据透窗而落的阳光判断时辰。
正当他将前事回想了个彻底的时候, 房门吱呀一声, 被人推开了。
一抬头, 四目相对, 推门的正是季长风。
季长风见他醒了,先是愣了会,后又笑了开来:“累坏了吧?饿吗?”
不累, 他现在精神很好,正好可以计较前事, 但是...他饿了, 决定先解决眼前温饱问题的楼清又将那事往后推了, 大方点头。
季长风又退了出去喊伙计准备饭食。
季长风先端水伺候他洗漱,楼清毫不愧疚的受了。
等两人面对面而坐, 季长风发现楼清的目光贼亮,亮的有点...让他不是那么自然,他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小心问道:“怎么了?”
楼清生硬道:“去哪了?”
季长风坦白道:“楼下转了一圈,正好听见他们说起趣事, 就呆了会。”
趣事?楼清眼眸微眯, 打量的目光落在季长风的身上, 季长风并不是对琐事上心的人, 既然是趣事, 定然是他感兴趣的事,绝对不是本身有趣:“是何趣事?”
季长风道:“我听见几人说先皇有位私生子, 觉得好奇,就过去听了一会墙角。”
难道真是有趣?楼清有些不敢相信,可季长风别说跟私生子,就是跟皇室都扯不上半点关系。
“听出什么了?”
“流言之犀利,传播之快速,内容之滑稽。”
楼清微觉诧异:“你不信?”
季长风大大方方道:“世人皆知先皇子嗣不多,统共不过三位,一位是二十年前逼宫篡位,谋害亲爹的南王,一位正是当今皇上,还一位是有眼疾的瑞王,如果先皇真有私生子,子嗣如此单薄的他,怎会让其流浪在外,不接回宫中昭告天下?”
真是太有道理了,楼清点点头,道:“那可会是连先皇都不知其存在?”
季长风愣了愣,觉得他夫人的脑子就是好:“我倒觉得机会不大,史书记载,先皇可是位仁慈之王,后宫妃子不到十位,若真是他也不知,那他是偷偷临幸了多少女子?”
要么是史书记载有误,要么是楼清猜测不对,先人哪是他能随意猜测的,他想到自己这样说那位仁慈的王,不禁愧疚,心中念叨了几声失礼。
季长风见他面色惨白,一双眸子透着紧张,不由得捏住他的手,安抚道:“你也是说出你的看法,无须在意。”
楼清点点头,默了。
季长风又将他的手拽紧了些,只是不久,笃笃声将他两人握住的手分了开来,季长风道:“定是饭菜来了,快下床用膳。”
他一边说一边走,打门的同时,楼清也已经穿好了鞋子。
送饭的正是昨日的那个伙计,他和季长风相见恨晚,很快聊到一块去了,出门在外,季长风本着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的道理,跟谁都和和气气的。
伙计的见楼清醒了,哎哟道:“小公子总算醒了,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
楼清见他热情,也不想失了礼数,笑了笑道:“好多了,劳烦小哥惦记。”
伙计笑道:“我也只是空口问候,不及季公子辛苦,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让我很是艳羡。”
兄弟一词让楼清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他身上只穿着里衣,外衫还是他刚套上的,就知季长风昨晚是给他洗了澡,明明是夫妻,做过最亲密的事,却只能被人误解成兄弟,楼清又懊恼又不甘,于是瞪了眼始作俑者,全当泄恨。
季长风当然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因此不敢在这时候从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对伙计说道:“反正你是没空留下来吃饭,我不送了。”
伙计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抱歉道:“瞧瞧我这脑子,妨碍两位公子了。”
他退出去的时候很顺手的带上了门。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诡异的气氛流动着。
两人各站一边默了一会,季长风担心他身子,终是先服了软:“用膳吧。”
楼清重重哼了声,坐了下来,肚子早在打鼓,他哪能忍得住。
季长风讨好似的为他夹菜,劝他多吃一点。
楼清只字未言,落在碗里就吃,没了再夹,完全不看季长风。
季长风知道自己是被晾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床上打坐的楼清直挠头。
这事若是说明白了,楼清定然不会跟自己置脾气,可关键是,他一直敢于承认,却在这时撒了谎,这话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楼清闭着眼听季长风的躁动,努力的压制自己要翘起的唇角,他越是急他就越开心,楼清知道自己不同了,开始对季长风有更甚的期待。
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可他忍不住。
好在他依赖的人是季长风。
季长风还是走到了楼清面前,小声道:“夫人。”
楼清轻声道:“兄弟。”
“我错了。”季长风老实认错。
楼清睁开了眼:“既然知道是错为何要做?”
“...”他家夫人怎可以这么犀利?
楼清忽然毫无征兆的解腰带。
季长风吓得眉头狠狠一跳,心也颤了,忙弯身阻止:“你这样我受不起。“
他哪知楼清忽然一把将他推倒,并快速将他坐在身下。
“...”季长风舔了舔唇道:“为何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楼清露出邪气的笑:“哦,我想看看长风山寨的季寨主究竟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冤枉...”今天的份他还没来得及做...楼清不给季长风回答的机会,跨坐在季长风身上就显得轻便多了,低头便能亲吻他的唇。
季长风惊了,他和楼清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要的狠,楼清痛了几日,季长风就巴不得将对方捧在手上,抱在怀里,而这几日要赶路,到了客栈或是破庙都是累的直睡。
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第三次,季长风痴痴的看着楼清。
楼清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很明显和张扬,看的季长风直傻眼,他衣衫半解,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臂上,白皙的胸膛完全的露了出来,本就随意绑的发带也松了,短了的发丝滑落出来,披在身上,眼中风情流转,怎么看怎么祸害。
楼清得意的眼角都挑起了:“兄弟能做这些事?”
轰隆...这声音清清淅淅,霸占了季长风整个脑海,然后...他有反应了,并且迅速的做出了动作,扶着楼清的肩膀,轻巧的翻起了身,顺利的将楼清压在身下。
“哪能啊,我的夫人。”他笑着,眼眸更是深邃,像是两团随时能喷出的火焰:“本来不打算在路上折腾你,哪知你自己急着送上门。”
那模样语气都像在说是楼清勾引他,虽然的确如此。
楼清乐的咯咯直笑,但是笑着笑着就变了味道,开始是□□,然后是哭腔,但总的来说,皆大欢喜。
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哪会轻易罢休?休息了一夜,两人精神都倍好,季长风本着不折腾就不折腾,一折腾就要过瘾的宗旨,直接将楼清弄晕在床上。
事后,季长风喊了洗澡水,却是让伙计放在门口,他自己提了进来,练武之人,内功高,力也大。
楼清身上吻痕密布,有些怵目惊心,温热的水将疲倦的身体浸泡着,楼清本能的恩了声,季长风与他一同坐在浴桶里,看着他红肿的唇,还是不死心的亲了下。
季长风揉着他的腰,将两人的身子都清理了,这才抱着楼清上床休息。
一睡睡到伙计敲门,伙计是看他太久没喊,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故上来看看。
季长风揉着眉心,房里情爱的味道早散了,可他看了眼浴桶,实在不好意思让伙计打理,糊弄了一下,等到深夜,他自己将水提下去倒了。
楼清这一次睡到月亮偏西,房间里暗沉沉的,只有窗户那里透了点惨淡淡的月光进来。
身后有个火热的胸膛,腰上也有重量,楼清本悬着的心忽然就放松了。
可一旦思绪回笼,身上的感知也越发明显。
真疼...楼清蹙着眉,揉着发疼发酸的腰,季长风也被他吵醒了。
不过转瞬,耳边便有慵懒性感的嗓音:“醒了?”
楼清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拧了下:“这叫不折腾?”他的腰都快断了。
他下了力道,季长风彻底痛醒了:“我给你揉揉。”他说完就直接按了起来,温热的手掌在腰上游走,力道适中。
季长风一向懂得服侍楼清,生气了就道歉,不开心了就哄,累了就抱着让他好好休息,不多余不做作,楼清也吃这套。
不过片刻,他的睡意就渐渐回笼,腰上的酸痛感也开始变轻。
季长风听到他打起了呵欠,小声道:“还未天亮,再睡一会。”
“左边。”他说了声,季长风就将他轻轻翻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左侧腰身也得到照顾了。
季长风的夜视力一直很好,黑暗中也能视物,见楼清闭上了眼,呼吸逐渐沉稳,在黑夜里笑了笑,又把人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