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要这样的说话的,看着他愤气的拂袖离去,她心慌意乱,竭尽全力的从水中挣扎而起,急冲冲的开口唤住他,她只是想澄清事实,说明她和白云峰之间的清白关系,只是,一出口,意味却全变了调。
她懊恼的站在水中,埋在水下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中挥打着,借此抒发那躁动烦乱的心。
“你承认你和他有关系了”前行的脚步慢慢地停下,高大冷冽的身躯慢慢地扭转,冷冽的挂着青紫伤晕的俊容再度的面向水云奴,眼神晦暗深沉得可怕,不急不缓的开口,很是肯定的说着。
他笃定十足的眼瞧着她的心顿的麻木,即使此刻站在那沁人心脾的一池冰水中,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冰寒。
在他冰眸的注射之下,水云奴的双脚慢慢地艰难地在水池之中游走,顺着浴池的阶台一步步的踏出水面,走至他的面前,一路走过,白色的玉砖地面积起一地的水渍。
许久,许久,她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扬起苍白得可怕的小脸,轻启着苍白无色的唇瓣,她低声问道,“王爷又是从何判断出我和逍遥王关系不纯了?”
厉甚嗥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的站立着,湿透了的黑衫华袍紧贴着他健硕隆起的雄起,粗壮有力的臂膀,健腰窄臀,以及那修长结实的双腿,整个人落魄之中,带着无比的严酷、冷厉。
他不语,垂在腰际的而双手一松一紧,双眸因为她的明知故问染上更为浓烈的怒焰,咻的紧眯,挺直的鼻尖略微一蹙,薄唇狠狠一咧,整齐的虎牙紧咬在关口,像只即将扑向猎物的虎豹一般,蓄势待发。
红杏出墙,陈仓暗度,她却还要问他这个夫君是如何发现的,这不是将他甚为男人的尊严彻底的践踏在地,她的话惹怒了他!
“王爷是管理全国上下水运的王爷,判断力,洞察力自是该比得别人更为强盛,可是,王爷难道就没有做过任何错误的判断?”
“你这是在跟本王解释吗?”伸手探上她娇嫩的脸颊,大手猛地将她漂亮的下颚擒住,不屑的冷嗤,“这会,你知道即将被遗弃的可怕了”
他挟住她下颚的手力度用得并不够重,水云奴用力的朝左一扭,轻易地便脱离了他的掌控,“王爷愿意听我的解释么,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需要”冷硬的一口回绝,迟到的歉疚忏悔,他厉甚嗥从来不会给予,也不懂得去施舍,早在前些时日,他撞见他们在西湖堤畔亲吻的时候,他就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
他的话太过狠绝、坚定了,使得水云奴的心越加的慌乱,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她的心又一次的接纳了他,再一次失去,这患得患失的刺激太大,她怕自己的心承受不了。
她向来爱憎分明,即使是彻底的结束,也该是干干净净的,发自内心的不愿和不屑,这无辜的冤枉,误解而造就的深深的隔阂和离弃,不是她所希望的。
况且,这几日,她真的有感觉到他的心和自己在逐渐的贴近,她虽然嫉妒和恼怒于他抱着别的女人,关心着别的女人,但是她的心真真切切的恋着他,想要和他好好地走下去,将过去的那段不快彻底的埋藏。
几度挣扎,终于,她决定妥协一次,卸下她那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高傲得无与伦比,不可亵渎的自尊心。
冰凉的小手突地朝前一伸,拉着他解释的手臂,神色凄婉的看着他,带着诉求道,“只要一次,只要一次机会也不可以?”
她的求饶,此时此刻,看在厉甚嗥的眼里,大有一番苟且偷生的意味。
大手猛地向上一抬,嗖的一把从她的小手内扯回,只余得一角袖口被她拽捏着,阴郁遍布的脸,冷酷的对着她,冷冷道,“罪大恶极之人,若是不处以重罪,无疑是放虎归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低头求过他,他该是大度的答应。就像以往一样,他的眼中,话里都彰显着一个直接明了的目的,只要她肯认错,只要她愿意低头,那他便不计较,不追究。
以往,她那么倔强的不肯认输,不过是被他突然地转变,无情的伤害,弄得心惊后怕,再不敢轻易地付出,刻意的将心门紧闭,不准他逾越雷池半步。
可现在,她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爱着他的时候,也发现他对她心有悸动。
虽然,前些日子,她口口声声念叨着他早日从自己身边滚开,可心里却因为他的甜蜜纠缠而欣喜万分,打从心底里升起抹了蜜一样的甜蜜。
这一次,她不想就此轻易地放手。
鼓足了最大的勇气,在他骇人虎目的注视下,颤抖着手指轻轻地解下衣带。她说他和白云峰没发生什么,他不相信,那她就脱光了衣服让他仔细的检查,若是还不相信,就让她请些有经验的老妈子证明验身。
湿透的罗衫一件一件的脱落,在剩得一件黄色中衣和亵裤时,解着衣衫腰带的手顿的被厉甚嗥的大掌一把罩住。
“你……”愿意相信了?她心思一喜,随即想开口道出,却不料被厉甚嗥接下来的冷言讽语言僵硬在当场。
“你真个儿的不知廉耻,才和别的男人干了那档子事,现在就急着要爬上本王的下胯。”按着她小手的虎掌缓缓上移,对准了她左边的酥胸很捏一记,冷笑道。
“本王虽不算得上是柳下惠一样的人,但本王还不至于饥渴到要在你这样航脏的人身上逞能胯越。”
他笑说着,随即大手用力的戳着她的胸口,朝后一推,便将水云奴本就瘫软无力的身子推到在地。
扑倒在地,胸口上被戳痛的痛意,远不及那心里的滋味来得浓烈,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低落在白色砖板上,发出雨水般嘀嗒嘀嗒的声音。
在那样不顾礼义廉耻,超出自尊所能容纳的祈求举动后,被他狠狠的推拒,好不留情的回绝,水云奴再无半点想要去争执争取的机会。
罢了,罢了,他本就是那般固执的人,本就是那般恣意妄为,由着自己性子处事行事的人,她怎能奢望得到他的谅解,怎能奢望他愿意给予她解释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本王的妃子,而是本王王府的侍妾,低贱的连替本王暖床的资格也没有的侍妾。”他甩下一句宣誓般的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举步离去。
空旷宽大的大殿,瞬间只剩得下她一人,他一走,她的泪便犹如决堤般,不断地向外涌泻,紧抿的苍白的肉唇,猛地扯开,惨厉凄苦的哭声在这空寂深光的屋内回旋盘转。
“夫人……夫人……”深夜里,空寂无人的王府大院内,一个娇小的身影提着细红灯笼在园中盲肠小道内穿梭着,
乌木般发亮的双眸在黑夜之中,因着烛光,越显得晶亮矍铄。
小小的眼微眯着,忽而一阵阴风吹来,那娇小身影便顿的停下脚步,双目机械的四下里扫量一番之后,随即撒开了脚丫子,惊恐着一张脸,朝前猛地跑进,嘴里也不断地轻声念道着,“夫人……夫人”
‘啊呀’一声,结结实实的和某样物体撞了个正着,鹦鹉连忙的双手捧着脸,闭上眼睛,嘴上不断地说着道歉鬼谧的话。
“各方神灵,奴婢只是出门找我家夫人,若是不幸惊扰了各位鬼大爷,鬼大娘,万不要和奴婢计较啊,奴婢还有一大家子的亲人要养,奴婢连我家夫人也没有找到,奴婢现在可不能跟着各位一道的到阴曹地府里去报到……”
“鹦鹉”
咦,这柔柔弱弱,虚弱无力的声音好像她家夫人的,可是,她家夫人的语气怎么这般的要死不活,定是什么鬼怪故作虚实,想要引得她睁开眼,然后通过那摄魂眼,轻易地将她的魂儿给勾了去。
捂着眼睛的双手更是用力的按着,不能睁开,她绝对不能睁,可是,好害怕,夫人,您在哪儿啊!
抬腿,双脚准备朝前一跨,只是身上突然多了个冰冷的拥抱,肩头也扛上了沉甸甸的重力。
那冷硬的绳索比平常的绳带粗厚得多,冷冷的,紧紧地圈着她短小的脖子,胸前那铁冰的物体紧压着她,还湿漉漉的,带着水,不消片刻,她的衣衫膛口处也跟着打湿一片。
呜……她越到水鬼了,索命的水鬼,眼紧闭着,内心惊惧不已,偏的不肯睁开眼睛,她绝不要见着那可怕的东西。
裙摆之内的小腿不断地抖动着,险些瘫软在地,她刚不久前,才被这府上最大的头目,冰寒阴厉的王爷炮声怒吼得举步维艰,精神恍惚,这会又遇上真格的鬼面阎罗,她铁定的小命不保、魂飞魄散。
“鹦鹉”柔柔的,低沉无力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鹦鹉那小心肝再度的紧颤,小腿一点一点的向下弯曲,弓膝着,若不是还剩得那求生的欲望,此刻,她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听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一切都是幻觉,她径自的在心里嘀咕暗示着,竭尽全力的忽视掉身上那‘虚幻的’重量,抬脚试图朝前移动。
不想,脚步刚挪出一步,便绊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人跟着那趴在她身上的‘水鬼’一道的朝前铺了下去。
“啊!”的一声惊呼,出于本能的想要寻求自救,鹦鹉咻的一下睁开眼来,也顺道的看清了方才压在她的身上的‘鬼怪’,只是未容得反应过来,双双跌落在地。
鹦鹉扑倒在水云奴的身上,她全然无事,除了满心满脸的诚惶诚恐。
一落地,扑倒运动刚完成,鹦鹉立马提着裙角,从水云奴的身上翻身站了起来,随即蹲下,视线对上水云奴紧闭着眼,昏倒在地,一脸的苍白无色,还有她那仅着着底衣底裤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娇躯,整个人顿时慌乱起来。
“夫人,夫人”她抱起她的头,拼命的唤着,身下的人却不见得有任何的反应。
北苑客房内,烛火从天色近昏时一直点至凌晨。
“公子,咱们还是出府吧!”站在一旁静默许久,看着四更将近带着一脸淤青伤痕回来后便落座在茶桌之前,一直冷沉不语的白云峰,常通终是忍不住的道出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