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的反应令周和安有些诧异,他微微垂了眼皮:“你说让别人?”
“是啊!”苏悦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和她非亲非故的,难道要我去哭丧不成?”
两人的眼眸对的认真,很快周和安便挪开了眼:“那你跑到这里来……”
“透透气。“苏悦儿说着伸手轻抚着马鬃:“这老太太一辈子混下的名头,叫谁看,怕也不能相信她就这么去了,所以,我觉得白家一定有一些特别的事发生……”
“你的意思是……”
“看热闹自然要站前面啊,要是走后面,除了听个人声,又能看到什么呢?”苏悦儿说着冲周和安一笑:“你跟我到这里,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我谢谢你,但是现在,咱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周和安摆手:“不对不对,就算你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也依旧会和你一路……”
“做我的拖累?拖我的后腿?”苏悦儿笑的唇角轻勾:“不知道我的敌人给了多少好处?”
“我相信你会需要我的,我就是再没用,也只少比你一个人去孤军奋战的好。”
苏悦儿望着周和安:“孤军奋战?”
“难道不是吗?”周和安伸手挠挠头:“白夫人这般去了,你不都说了,这事谁也不能相信不是?你若不信,定是要想办法找机会再去看看的,所以你就打算支开我,再来个夜探?”周和安说着摇摇头:“我要是你,才不送上去呢,你能这么想,未必他们就想不到?别以为一条手帕亮了身份,他们就会任你为所欲为……”
“我原作飞蛾扑火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别那个朋友的身份来当幌子,我耳朵听的都起茧子了。”苏悦儿一脸的冷色,可周和安却全然无视:“您这么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你口中的小安子啊,自是该跟着你这个主子的呀,不然万一有什么事,如何招呼?”
苏悦儿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有心要陪着,那就一起好了!”说着她一放缰绳,踢了马肚,马儿便向城内疾跑,而周和安则看着苏悦儿的背影浅浅一笑,扬鞭追随。
两人再折返进市区的时候,却并未到什么繁华地,只在这个城市的边上,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后便在厅内招呼着店小二要了一碗面。
她吃的畅快,好似没什么伤心的感觉,那态度把一边的周和安瞧的几次抬眉。一顿饭吃罢,苏悦儿冲周和安一笑:“好好休息吧,要跟着我那就睡好,晚上我自会找你的。”说完就拎着包袱自己回了房,要了一盆子热水。
这一路风餐露宿不得休眠,苏悦儿用了水擦抹了身子后,便是疲乏的躺在了床上,想要休息一会,可满心的疑惑充斥着她的大脑,那白家的一幕幕就在她的眼前绕啊绕。
现在不是想的时候,你需要的是休息!苏悦儿内心开始给自己解压,更是默默的开始数数,终于当她数到三百以后,才算是入了梦乡。
…………
再醒来时,已是临近落日,苏悦儿依旧穿着那身短打,用头巾包着盘发。她将包袱背上身,便出了房门,在楼梯看站着看了一阵周和安的房间后,才走了过去,刚要抬手敲门,门便打开,周和安一脸浅笑的看着她:“还好,你没丢下我这个朋友。”
苏悦儿瞧着他那一身长衫儒衣的,再低头看看自己,便是一笑:“似我们这样颠倒的主仆,怕是世间再难有。”
“何必揶揄我呢,若你看不过眼,我立刿买一身短打换上……”
“不必去买,我这里有多余的一套!”苏悦儿说着便从周和安的身边直接进了他屋,继而包袱一放:“拿去穿。”
周和安看了一眼那包袱不动,人只管笑。笑的苏悦儿心头大为不爽:“信不过我?那何必一路?”说着抓了包袱就要走。
“别,我信……”周和安说着赶忙上前相拦,可这手一伸,苏悦儿便是一把扯了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继而另一手便是捏上了周和安的大静脉,一个重压。
这重压使得大血管出现失血的假象,脑垂体便会本能的下达神经危险信号,使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而肾上腺素虽然可以强力震心,但也有一个反作用,兴奋过度超过自身承受力便会使人昏厥,严重的甚至进入休克状态。
苏悦儿这一重压,周和安便是斜眼瞧她,一双手也欲要反抗,可苏悦儿却直接在他的大椎处敲击了一下,浑身立刻酥麻的周和安并承受不住肾上腺素带来的心慌感,只深呼吸了一下,人便栽倒了下去。
苏悦儿扯着他,将他拖回床上放好,想了想,动手捞了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又放下了帐子,这才拎了自己的包袱出门。
下楼到了掌柜处,把两间房的钱都结了,便嘱咐掌柜的说他的朋友还睡着不要打搅,还要掌柜的明早帮他代言一句“有事先走了”。
掌柜的见钱数无差,又叫小二去伸头瞧了瞧,果见房内的客人正在帐内休息,也便没有拦挡,苏悦儿这便大方的出了客栈牵马而去。
夕阳的余晖将赤红之色涂满了大地,苏悦儿骑在马上,于闹市内晃悠。此刻她已经从衣帽店买了一身夜行衣穿在了短打之内,更是去了杂货店买了些绳子,铆钉等物。
逛了一整条街市,她意外的发现,这里的两家铁匠铺所买的东西里,除了菜刀和生产用的工具,根本没什么刀剑,完全和电视剧以及小说里的情节不同,让她不能直接补充要用的武器。
“客官您要什么?”许是苏悦儿那懊恼的神色引起了老板的在意,他伸手抓了搭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凑到了跟前招呼:“我们这里可要什么有什么!”
苏悦儿撇了嘴:“我要的你们就没。”
“敢问是什么?”
“匕首飞刀等物。”苏悦儿说着看了一眼那老板。那老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摇头:“客官您别拿我们来逗乐子了,自打太守之子被人给宰了以后,这平城里除了菜刀,其他的刀剑是一律不得铸造,若有特殊情况的,也许在官府先备个底子,拿张凭条来,我们才能给您铸造啊!”
苏悦儿听的苦笑了一下,转身便走,可她才走了两步,那老板却又说到:“不过若您真是等着急用,倒也不是弄不出来,只是这价钱嘛……”
苏悦儿转身看着他笑到:“可有现货?”
老板笑而不答,于是苏悦儿立刻摸了一个金锭丢给了他:“有没有?”
那老板咬了一下金锭,嘴角咧开:“有,有!您要什么样的都有!”说着人往铺子里间去,动手挑了几乎发黑的帘子。
苏悦儿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对门口那两个砸铁的学徒也都只是扫了一眼。一入里间,那老板,便是走到了靠墙的桌几前:“来,搭把手!”
苏悦儿依言过去帮着一起抬开,便见那桌子原先摆放的四条桌椅的位置上,竟有四个小坑,而那老板则伸手在坑出摸索了一下,继而一提,却是一块粘了厚厚泥土层的铁板被打开,露出了一个大约半米宽,一米八长左右的条坑来,而坑里,除了一个牛皮与棉布绑着的小包裹外,大大小小的摆放着各种杀伤类武器。
苏悦儿只扫了一眼,便是看的清楚,这坑里的东西除了那狼牙棒,或超过一米八长的大刀,长戟之类的也算都齐备了,连娥眉刺和九节鞭,甚至是那臭名昭著的铁旋帽血滴子都有,只把苏悦儿惊的看向了那老板:“好家伙,你这里的东西够全的啊!”
“那是!”老板似乎很得意:“这平城里的赏金客可都专找我铁三打造兵器,要不是那太守闹这么一出,我也不用非要藏着卖东西了!”
苏悦儿听了点点头,便蹲下身乎找适合自己的武器,而那老板,也不时的拿出几样来说着如何如何的精工细作。
苏悦儿细细的挑着,拣出了几把轻便的匕首后,眼便盯上了那个牛皮与棉布一起捆绑的东西:“那是什么?”
老板的眉眼笑成了一条线:“那是好东西,是我祖上世代传下来的。”说着竟是伸手把那这个包的严实的东西抱在怀里,一脸爱惜的神情开始抚摸而言:“这是我家祖爷爷亲手打造的出的绝世武器,准备拿去参加神兵大典的,只可惜赶出来后,我祖爷爷的身体却不行了,最后这东西也没拿出去,只做了我家怀古之物。”说着便又笑着把那包裹放了回去。
“能不能让我开开眼?”苏悦儿自是会有很高的关注度的,于是那老板略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打开了。
当棉布绑带扯下,牛皮被打开后,一把银亮且薄的飞刀带着细细的长丝在里面静静的躺着。
只是一眼,苏悦儿便内心有些沸腾:这东西像极了她的梭子飞刀!
她惯用的武器便是这个,只是这把和她的那把造型概念是一样的,但有一处不同:她那把锁链的部分这把是细细的长丝,而那细的如同钓鱼线一样的丝,若是快速运动下,不但可有切割的功效,更叫人防不胜防。
“长丝是用的何物?”苏悦儿有些纳闷,在现代社会,这般细丝多用精钢打造,为求坚韧,但这东西细了却有一个坏处那便是伤人锋利,伤自己也容易,尤其是面临危险时,这锁链的部分也要抵挡的功效,所以苏悦儿的那一把则是用精铁打造的细链子,更加实用些,而眼前的这把,看起来很像,但苏悦儿不得不对那长丝持有怀疑的态度,毕竟这里是古代,精钢技术怕还未有。
“这是钢丝。”老板的眉眼里一半骄傲一半惋惜:“这东西是我祖爷爷从黑铁里炼出来的……”
“炼?”苏悦儿当即抬眉:“铁里出钢,先不说那工艺的条件有多苛刻,只那液态生铁的形成,可是要上千度的高温,你们怎么可能炼的出来?”
那老板一脸讶色的看了苏悦儿几眼后才说到:“你是行家?”
苏悦儿摆手:“我要是行家还找你买什么?不过是知道这个罢了。”
老板有些激动地说到:“你定是有见识的,我祖爷爷说,这钢丝是他在赤炼山上得来的。”
“赤炼山?”苏悦儿没听说过,而那老板却很激动:“是啊是啊,那赤炼山通体泛红,多有硫磺,铁石之物,我祖爷爷常去那山上找好的玄铁,结果有次去,爬到半山腰上,山却忽而抖动起来,我祖爷爷吓坏了,便是往山下跑,结果跑的太慌没注意崴了脚,人便滚下了山,竟是稀里糊涂的落到了一处寒潭前。他说他当时正惊讶自己还活着,便听得阵阵轰鸣,似是老天打雷,而本来蓝蓝的天,却不知什么时候便成了黑色,乌压压的一片还透着红光,而他自己便发现他越来越热,更有汩汩声在耳中不断出现……”
“火山爆发?”苏悦儿一听便想到了这个,那老板更是惊讶的看着她:“应该是山神发怒吧?”
苏悦儿点头:“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老板欣然点头:“可不是?我祖爷爷说,当时他害怕极了,以为自己要命丧异地,吓的躲到一边的石洞里,结果就看见一片冒着火的红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他便觉得自己热的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昏死了过去,后来他醒来的时候,就发觉周边虽还是温热,却不再那么逼人,更发现面前的寒潭里嗤嗤做响。后来他爬了过去,便看见水里垂着一节白丝,他好奇用身边的枯枝给挑了出来,结果便得到了这么一根钢丝,哦,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叫钢,只觉得这白丝很特别,十分的坚韧,但又柔软如绳。后来他逃出生天后,便四处找人询问这是什么,最后在《千物志》里找到了记载,说这种东西叫做钢……”
老板说的是声情并茂,苏悦儿却是看着这白丝震惊不已:也许这便是大自然的杰作吧?想来那赤炼山上定是矿物质奇多,之前也已经爆发过,所以才会通体火红,显然是铁含量极高的,且又说了有硫磺等物,而火山山体会因爆发后产生大量的火山灰将新生矿物掩埋,显然也是有硅一类的矿物种,而当火山爆发,氧气被挤压在小块环境里,就使得硅与氧气急速氧化成为了助燃剂释放热量,再加上那铁被容颜的高温化成了铁水,反而从中分离出了钢的部分,又垂涎成丝在寒潭内急速冷却,结果生成了这独一无二的天然钢丝。
“老板,我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可是,我实在很喜欢它,可否卖给我?”苏悦儿出言询问,那老板自是摆手说不卖,但苏悦儿瞧着实在是太喜欢了,便一咬牙说到:“我知道,怀念的意义是无价的,但老板是生意人,活着就离不开钱,为表我的真诚,我愿意出一千两金,买下这个物件,可否?”
一千两金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一万两的白银啊!大户人家咱们不说,只一个小户人家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也都用不到一万两银!毕竟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一百两银子,足够过清闲的日子三五年的。
苏悦儿的价格可想有多诱惑?这宛如现在有人和你说,要拿一千万RB和你买你家一个除了看再没其他作用的爷爷辈的老花镜一般,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所以老板再确认不是开玩笑后,欣然答应,只是还是会有所怀疑,毕竟一千两金啊,他根本不信面前这个人拿的出来。
苏悦儿痛快的把包袱一放,就把自己得来的赏金丢给了他,继而连身上的银子也统统的摸了出来,只是还是差了些。
那老板看见苏悦儿的动作,眼中有些热度,竟把武器寨给了苏悦儿:“就冲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是个真正喜欢这兵器的人,我们祖辈是铸造,但真正开心的是遇到识货的人,这个你拿着,这些银两足够了!”他说着把跟前大约的金锭收了,银锭则退还给了苏悦儿,末了还从一边的匣子里摸出了一对手套递给了苏悦儿:“你钢丝好是好,就是容易伤手,这是我祖爷爷打造这兵器时,从别国人手里买来的犀牛皮做的手套,希望你合用!”
…………
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蹲身在树杈上的苏悦儿慢条斯理的将这双犀牛皮的手套带在了手上,继而用牙齿扯紧了系带,便开始活动手指。
贴切,灵活,这手套的大小份外的合适,好似为她定做一般。她伸手从后腰上拿出了这把棱子飞刀,看着刀刃在月光下发出那一抹凛冽的寒色,她的心里则变的异常平静。
老伙计,你大约也知道我需要你和我一路拼搏,所以也重生到这里来了吗?
苏悦儿心中念着,忽而伸出舌头在刀刃上轻轻一扫,立刻殷红的血便从刀刃上滚落,竟是一丝血痕都不留在刀身上。
闭口嘬着舌尖,她痛,却眼里露出一丝兴奋,继而她转头眺望远处,眼神落在那八十米开外的地方,那是白府的大门。
夜已深,白子轩站在府门前送走了最后一位宗亲,便叫下人闭了门,插上了门栓,继而嘱咐了门口的家丁要留神后,便快步回到了事厅旁的耳房里。
外面依然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白子轩伸手干搓了几下脸后,才看着那两个坐在耳房里喝茶的大汉说到:“你们真的觉得今晚有人回来?”
其中一个大汉冲白子轩一笑:“二爷,我们兄弟是来帮你的,能把这话撩给你,自是有把握的,您放心,由我们兄弟在,定叫来的人有去无回!”
“是啊,您就快回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不也没得闲吗?睡去吧,不管什么动静也别出来,我们自是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另一个也立刻附和。
白子轩点点头:“好,放心,放心。”说着冲两人抱拳的微微欠了身子,继而便出了屋,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眼那耳房,便是低头往自己的院落回,而此时一身孝服的二奶奶却应了上来:“二爷,公公和婆婆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您快想想办法啊?”
白子轩闻言瞪了叶雨晴一眼:“办法?我倒哪里想办法去?要不是你……哎!”二爷猛的一甩袖子,却是自己跺脚:“爹已经这样了,太医也说他这是失心疯了,咱们药也灌了,人中也掐了,管用吗?还不是只能瞪眼看着?”
叶雨晴低着脑袋:“我,我不是担心的公公,我担心的是婆婆,公公再是不清醒,吃喝却还是知道的,可婆婆……”
“怎么?我娘的夜饭又没吃?”白子轩一脸的心疼。
叶雨晴点了头:“婆婆只瞧着老爷哭,哪里肯吃一口饭?我劝她吃点免得饿坏了身子,她,她竟叫我滚……”说着便是轻声的抽泣起来。
白子轩闻言一顿,脸上的心疼之色当下竟退了一点,反倒伸手一搂叶雨晴说到:“好了,别哭了,这些天我听到哭声就觉得头顶的天都是黑色的。事情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到底,走,我和你去劝娘吃些东西吧!”
叶雨晴点着头跟着,却迈步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二爷,我,我心里好怕……”
白子轩心不在焉似的应着:“你怕什么?爹娘这般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叶雨晴有些紧张似的扯了白二爷的胳膊:“你说老祖头七的晚上,她,她会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白二爷便伸手捂上了她的嘴:“你胡说些什么?老祖的死和咱们有什么相干?你害她了吗?我害她了吗?”
叶雨晴虽然被捂嘴不能出声,但人已经使劲的摇晃起脑袋,白二爷当下便收了手:“不要胡思乱想,老祖的死与我们无关,可知道?”
叶雨晴用力的点头,白二爷见状才吁出了一口气:“对了,大嫂那边怎么样了?”
“给吃了药,睡了。”叶雨晴说着擦了眼泪,人似乎也镇定了些。
“从她进白府就没安生过,这会儿也不安生,要不是你,她能……”
“二爷!她救过我!”二奶奶说着竟是话语有些硬气地说到:“二爷,咱们已经这般了,我是您的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和你一并落到泥潭里我也认,可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不能恩将仇报!再说了,她骂也骂的应该,不是吗?你和我,终究是对不起白家……”
“啪”一声脆响落在了叶雨靖的脸上,继而她身子一个趔趄,人便倒了地,当下捂着脸看着二爷,似不能信,而白子轩大喘着粗气佝着身子指着她轻喝道:“你和我说对不起白家?你和我说?这,这究竟是谁惹出来的事!”说完竟是不管叶雨晴,自己一甩袖子走了。
叶雨晴捂着脸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二爷远去,过了几秒才似反应过来般,呜咽出声的用手锤地:“你竟怨我?你竟怨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你咱们可以作践我……我造了什么孽啊……”她哭着竟是不顾意态的趴在地上呜咽,而远处的一些家丁更是急速的退开,生怕被发现撞上这尴尬的事,让自己为难。
哭着哭着,叶雨晴的肩头被人拍了拍。
她抽泣着轻哼:“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处处只会怨我,我可曾怨过你?”她说着便不满的抬头:“我当时可有……唔……”
她惊异于看到的不是回来哄她的二牟而是一张面具,但她想喊却喊不出声,因为她此刻喉咙已经被面前的人制住,别说喊叫出声了,她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能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随着呼吸的艰难,她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力气也逐渐丧失,而此时喉头一松,却又气息进来,可是她想要睁眼,却发现没什么力气,终究是眼睛一闭,耷拉着脑袋昏了过去。
苏悦儿当下把叶雨晴的身子一抗,似猫一样窜进了角落处的假山石群里,继而将叶雨晴放在了假山石后,从腰包里拿出绳子从石洞里穿过,把叶雨晴捆在了那里,而后拿了一张手帕揉成团的塞进她的嘴里,再用布条跟捆了嘴,这才猫低了身子飞速的离去。
白府的宅院近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清楚这里的布局,轻车熟路的她,似一只夜晚游荡的猫,上蹿下跳的在白府内,从外院一直蹿进了内宅的墙院前。
白家是世家,府宅也自是够大,照规矩的分着三门六院,内宅自是后两院。这二门处,修养不低的围墙,虽不似最外的那道要借助工具才能翻越,但苏悦儿想要翻过则必须借助冲力才行。但是此刻二门的院墙处,除了站着的五个家丁,更有一个巡逻的来回走动,这架势在平日的白家可是没有过的。
苏悦儿猫低了身子蹲在角落里,开始用心数着巡逻人的步伐,在巡逻队伍走了一个来回后,她便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开始盯着那巡逻人的脚。
走完单程是二十九步,走过一个家丁差不多就是五步,所以,当她数到第十三步,那巡逻人已经走了两个人将要从第三个人面前过时,苏悦儿似一只猎豹一样,一个扑飞向前,手里的两把匕首便射了出去,齐齐的扎进了最边上两个家丁的喉咙。当下那两个家丁便是直接倒地,一丝杂音都没出,而这个时候那巡逻人恰好走到当中那人的面前,自是引起了中间家丁的目光而去,反倒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眼部余角处,已经倒下了两人。
而当倒地的家丁身子落在地上,尸体,刀鞘砸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引的他们两个一同回头时,一道光影闪在他们的面前,才将将看清楚那是一张面具时,脖子处嘶嘶的声音带着肺部的缺氧已经让他们的脸开始扭曲,双手也摸往脖子。
可是血水喷溅在他们的手上,一丝亮光在眼前闪过,他们便只能与这个世界告别,带着不信与质疑的栽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最边上的两个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身影,当下两个人一边拔刀一边就要呐喊,可是一刀亮光带着冰冷切上了最边上那个的喉咙,而相对较近的却还要痛苦些,因为有一记肘击直接击打在他的喉咙上,使得他再也出不了声,而人被这袭击砸倒在地后,那个面具人竟是趴在他的身上,用手直接捏住他的喉管送他去了黄泉。
听着颈子骨的碎裂声,苏悦儿的神经在亢奋,她从这人身上起来,便是一扯手里的钢丝,那飞刀便在飞舞的血液里回归到她的手中,而后她看着了一眼横七扭八倒地的死尸,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前冲,便是蹬踏上墙,继而手抓着围墙的岩壁闪身跃过,而落下的一瞬,那几个尸体在夜色下横陈的模样,让她仿若回到了现代,那个管杀不管埋的杀手岁月。
一入二门内宅,苏悦儿便发觉内里的气氛很糟糕,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如同一座荒宅一般。
黎明前有黑暗,风暴来临前也会有出奇的平静,身为杀手的苏悦儿如何会不懂?可是她没有选择,诚如周和安的言语一样,她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今夜必有陷阱等着她。可是她怎能不来?且不说老爷太太还有青红此刻的状态她需要了解,也不说红玉的出现她需要一个答案,只那吴管家不见,红樱不见,一对鬼婆的不见就足够她前来要一个答案,而最重要的,她不信老祖已经死了,哪怕那具尸体她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对她而言,那样一个强大如神一样的人,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死掉?那不是太丢人了吗?
你可不是我这么倒霉的人,对吧,我的老祖宗!
苏悦儿心中轻问着,从绑腿上抽出三把匕首左手拿捏着,而右手攥着她花巨额买来的梭子飞刀,猫着腰朝那片宁静的宅院中间奔去,她知道她要的答案一定在最深处,老太太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