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洁比丝,知道我与阳光为敌的人,还有预言者与法老。之前肯定洁比丝出卖我的想法被这一发现压下去,而我的好姐妹此刻很有可能在某个地牢里受着苦。古埃及历史我不太熟悉,至于为什么我会说古埃及语,这得感谢华尔虞的培养。
其实,让我最担心的是年幼的格鲁吉,如果小小年纪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那可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后半夜那位神秘的来客给我做了提示,感谢他,不至于让我茫然无绪。
复活与心脏是一个切入口,至于这两个词关联着怎样的一件事,我无从知晓,只有查下去,才会明了。
我首先去了复活的地方,那口棺材已抬走,而除了黄沙一片什么也没有,当然只能晚上行事。
当我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微明,宫女看到我从外面回来,显得很吃惊——就在她前脚进房的时候,我后脚就着屋。
“别出声”我对她说,“我只是出去走走”
“秋瓷王妃又去预言堡啦?”
“瑟拉”我叫着宫女的名字,“别叫王妃,这称呼特别不现实”
“好的,小姐”
谁不想做王妃,我就不想,不是想,而是不敢想,这与我的生活相差太远,我怕自己习惯了这种生活,而忘记了本来的身份。
“法老与玛尼埃是怎么认识的?”我问
“玛尼埃的歌喉很不错,法老去预言堡的时候,当时堡内正传来她的歌声,法老被这声音打动,便寻着歌声,在石桥的林子里见到了美丽的歌者。当时我也随行,玛尼埃在唱歌的时候,她的身边围着一群特别的观众:它们是一群鸟儿,大大小小的。当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后来呢,法老与玛尼埃怎么走到了一起?法老一眼就爱上了玛尼埃是吗?”
“根据国师的指示,当时法老正在寻找一位特别的女子,而去预言堡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当看到玛尼埃,就证明那位要找的人已经近在眼前。”
“法老要求玛尼埃嫁给他?”
“不,没有,事实上,玛尼埃的奇特歌声,只是震惊,便却并没有打动法老的心。但是玛尼埃可就不一样,一眼就被法老的风度所吸引。”
“这么说,玛尼埃见异思迁,抛弃了预言者?”
“呃,可以这么说。”
“但是法老也实在太龌蹉了不是吗?明知道自己的朋友爱上了那个女人,却还要将她抢走。”
“请原谅,小姐,我不能赞同你的看法,因为是那个女人抛弃了预言者,而预言者也祝福他们。再说,法老当时并不知道玛尼埃是预言者的女人,直到她做上了王后,才对法老吐露真相”
“可怜的预言者”我说,“国师为什么让法老寻找一位特别的女子?她对国师,或者国家,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吗?”
“小姐,你把国师想得太坏哩。事实上,玛尼埃与国师从一进宫起,就非常的不合,两人常常因为某些事情发生意件分歧。”
“这么说,玛尼埃对国家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王后人选?”
“当然,玛尼埃爱民如子”
“看来国师还真是位好先生。”我不禁想去见见那位贤明的大臣。“国师怎么知道有一位特别的女子会出现在预言堡?”
“小姐”瑟拉无耐的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国师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当然,我不太赞成这种说法,,因为国师就是神。”
荒谬的说话,太荒谬了,不过,情有可原,毕竟这是科学不发达的错“这么说,国师是根据神的指示......”
“是的,小姐,好吧,梳洗完毕”瑟拉说,“你可以去见预言者啦?”
“什么意思?”我纳闷的看着这个小丫头,
“谁让我耳朵特别灵,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呢,”瑟拉说,“其实,法老不让我告诉你:他为你建了一座冰宫”
“冰宫?”我惊讶极了,“这可是炎炎夏季,哪儿来的冰?”
“不知道”瑟拉说,“哦,法老陛下来了”
我回过头去,图塔拉西斯正站在门外,我起身,朝他走去。好吧,现在开始,我得装作不知道那个秘密。“去哪里?”我问,他笑了笑。
虽然我们绕来绕去,走了大半天,但事实上冰宫的位置就在图塔拉西斯复活时的那片黄沙地下面。说是冰宫,其实并不大,比起王宫来,小多了,但是根剧这个朝代的技术水平,它算得上一件奇迹。
我看到了一张冰床,这让我想起了家里那张,想起了我的卧室,水床,水晶灯,地毯......啊,我又开始想家了,但他们却不一定在想我,多么可悲,如果爸爸妈妈在世就好啦,这样我便从孤独中拯救了出来。
“秋瓷,你在想什么?”法老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哦,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我抱歉地说
“喜欢这儿吗?”
“喜欢”
“我准备把它送给预言者。”法老说,
天,还以为是送给我的,没有想到它另有主人。我转过脸去瞥了一眼瑟拉:嗨姑娘,这就是你说的送我的冰宫?——但是,既然它属于别人,这与我喜不喜欢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那他一定会喜欢这儿。”我顺着法老的心意说,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更喜欢这儿。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无耻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是的,我也这样想”法老说
“为什么要建一座冰宫送给他,而不是其它的,比如黄金,官职。”
“如果对那些感兴趣,我一定将最宝贵的几颗绿宝石送给他,至于官职,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法老说,“可惜,他只对冰宫感兴趣,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我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分晰他。”我说,
“玛尼埃刚登上王后的位置时,就对我说,她想送一件礼物感谢预言者让我们相遇,当时我不惜拿出许多金银珠宝,可是我的王后全都不满意,最后才提议建造一座冰宫,说这是预言者一直以来的梦想。”
“所以,你建造了这么一个奇迹,只是为了还你王后的心愿?”
“当然不全是。”
“啊,是为了感谢预言者让你复活?”
“复活?”他有些惊讶,“亲爱的,是你让我复活。”
“我?”现在该我惊讶了。
“是的”他说,“不过,别想着再追问下去,我会拒绝回答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问题。”法老这一针预防针打得可真及时,因为我差一点就要开口问这件事哩。
“行,”我说,“我不问”
“知道吗?”他看着我说,“为了感谢他把你送到我身边,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来打造了这个奇迹。”
基本上,听到这句话我已经感动了。他对我很好,一点一滴全在我心里,慢慢融入着我的心,真担心有一天,当这些“好”累积到一定程度,冲破了我的防御,那么,我会不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他,而甘愿留在这里,留在史书上?洁比丝说过,世上没有图塔拉西斯法老,而我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历史,这种打破会为后世带来多大的影响?
预言者来了,并接受了法老的恩赐,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把我晾在一边,倒感觉自己是格格不入在第三者,而他们则是一对相爱的恋人。我觉得,男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比女人们的话少。预言者只顾着欣赏法老送给他的礼物,一面赞叹冰宫的神奇,一面感谢法老的赏赐。而法老,则沉醉在预言者的美言里。不过,这种亲切的场景,在我看来,在真诚方面,缺少高度。
“瑟拉”回到寝宫后,我开始假意责怪她,“不是说那冰宫是法老为我建造的吗?怎么成了别人的啦?”
“我也正奇怪”瑟拉说,“我听到的确实如此,让我再去打听,回来后告诉你消息。”
“回来”我叫着,“告诉我,最隐密地方在哪里。”
瑟拉好奇而又严肃地看着我,我知道,如果不告诉她实情,我的行动会受到很大了阻碍:“我想找到我的朋友”
瑟拉一听,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为什么每个人听到这件事都是这副表情?”我说,
“秋瓷王妃,请您消消念头吧”瑟拉哭着说,“我的确知道你的朋友在哪里,我不想骗你,可是真的不能告诉你他们的位置。我只能这样说,并且可以保证,他们三个人都很好。”
瑟拉看上去既害怕,又伤心,我怎么还能再问下去呢,只要她们过得好,大家都平安。当然,这并不代表此事就此了结,找到他们,仍旧是就的最终目的。
“应该是四个人”我说,“格鲁吉,也就是那个小孩子也应该算作一个人,不是吗?”
“加上格鲁吉”瑟拉说,“三个人”
“另外两人是谁?”我赶紧问,
“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什么样?”
“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
哦,天啦,银瓷没有同他们在一起。
“有没有见到一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惊慌地问。可是,瑟拉听到这句话,显得更惊慌。这样让我想起,在地牢时,当拉下面纱,那位送饭的士兵一见到我的面容,脸被吓绿的样子。
“瑟拉”我蹲下身子,抚着她的头,小声对她说,“告诉我,凭着法老对我的爱,我发誓,你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
“不,不能说”瑟拉颤抖着身子说,“会.....会像玛尼埃王后一样死去。”
“像玛尼埃王后一样死去?”
“是的”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本来很平常的一件事,蒙上一层深厚的恐怖色彩。毫无疑问,一定有人阻止我知道朋友的下落,而知道朋友的下落,对谁最不利,而又是怎么不利法?
法老拒绝向我谈起朋友的事,预言者也拒绝向我透露朋友的消息,宫女更加拒绝这件事,人人都躲着这件事,就像躲着瘟疫一般。是呀,天无绝人之路,我还有一个神秘的朋友,也许它有告诉我一些事。就这样呀,我渴望着夜幕的降临。
夜色如期而至,在我静静等候后半夜到来的时候,宁静被打破了。
一个人影显现在床前,“谁?”在我刚出声的时候,对方赶紧用手将我的嘴捂住。“是我”他说,是个男人的声音,哦,不,准确的说,是个小男人的声音。我听出来对方是谁,高兴极了。
“嗨,格鲁吉,你还好吗”我小声地说,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我很好,谢谢”格鲁吉用手紧紧的搂着我。
“哦,天,外面守卫禁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送我进来的。”格鲁吉说
“他?是谁”我说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格鲁吉说,“他告诉我,说你今晚会有危险,叫我来救你。”
“让危险来吧”我说,“我不怕,因为我们要回去了,不是吗?”
“洁比丝,还有拉邦怎么办”格鲁吉说,“你要抛弃他们吗?”
“当然不是,”我说,“相反,我要去救他们。”
“你知道他们关在哪里吗?”格鲁吉说
“孩子,你怎么这样说,他们不是同你关在一起吗?”
“同我关在一起?”格鲁吉听着我的话很惊讶,“不,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你晕到后,军队要将我们带回王宫,在押送的途中,他救了我。”
这样看来,瑟拉对我说了谎,可是她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你妈妈呢?”我问
“不知道”格鲁吉说,“我们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格鲁吉,告诉我,那个他是谁?”
“我说过,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像你一样戴着面纱”
“能带我去见他吗?”
“不行”格鲁吉说,“我找不到他住在哪里,因为每次都是他来找我”
“那么你呢,格鲁吉,你住在哪里?”
“不知道”格鲁吉说,“那儿有许多的玩具,坦克,飞机,还有火箭。”
“天啦,这些玩具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发明。”我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一定有从我那个年代穿越而来的朋友。
“好吧,格鲁吉,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走。”
“我不能出去”格鲁吉说,“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一定会把我杀掉的”
“不,不会的,”我肯定的说,“有我在,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以王妃的身份向你发誓。”
“你做上了王妃?”
“是的,图塔拉西斯的王妃”
“你的愿望成真了,恭喜你。”
“谢谢”我说,“现在相信我可以保你平安了吧。”
“不”格鲁吉说,“我不相信,既便是法老,也保护不了我。”
“嗨,格鲁吉,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你见到我的脸,就不会这样问了?”
“你的脸怎么啦?”我关切的问,“很报歉,格鲁吉,太黑了,我无法看见你的脸。”
“感谢夜色”格鲁吉说,“好吧,现在我们得睡了”
“好的,”我说着,“上来吧,睡在我的身边”
“不”格鲁吉说,“今晚,我睡床下面”
“床下面?为什么?”
“睡吧,小姐”
那一晚,我一直睁大着眼睛,瑟拉的谎言和格鲁吉的出现一直困扰着我:是瑟拉撒了谎,还是格鲁吉有问题。如果瑟拉没有撒谎,那么她所见到的那个格鲁吉会是谁,或者说,我身边的这个格鲁吉会是谁?如果瑟拉撒谎,那么她为会么要这么做?还有,格鲁吉所说的今晚的危险会是什么?
后半夜来了,我翘首祈盼的那位神秘朋友,你什么时候出现。带着对格鲁吉口中所说的那个“他”的猜测,我静静的等候着。
“银色月辉可真迷人”那个祈盼的声音响起来,还伴随着那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今天你的声音变了”我说——我已经不像第一次听到它的声音时感到那样害怕了——“上次很清脆,听上去很年经,这次听上去有些苍老。”
“是呀,岁月在我的身上变得尤为明显。亲爱的,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已经感觉到你对我将有所求。”
“是的,的确如此”我说,“我想知道随我一起来的朋友,哦,这话有些长,我初来这里时,有几个朋友,呃3个大人,还有一小孩子,可是她们与我走散了,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朋友吗?”
“当然,我当然知道!”它说,“不过,你必须用你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答案。”
我想遍了,也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最宝贵。
“怎么样?”它说,“想好了吗?”
“对不起,你是说,想要我手上的金戒吗?”
“你给我金戒?”
“这个......”我很犹豫,如果没有它,那么我将用什么回到21世纪呢?
“不,我不要金戒”它说,“我要你的心脏”
“心脏?”多么扯蛋的要求,那不就是等于说要我的命吗,这当然不行。
“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3声的时间,1”
“不行,我会死的”
“不,不,不,你不会死,2”
哦,我该怎么选择,上帝请指示我吧。
“小姐,你时间到了:3。好吧,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得保证我不会死。”
“不,我不会向你保证,因为你每提一个要求,就要用相同价值的事物来换。”
“如果你不向我保证,那么我们就停止交易,我不现需要你的消息,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心脏。”
“哦,小姐,来自远方的小姐,你这是反将了我一军,你赢了,好吧,我无条件向你保证,你不会死。”
虽然它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没有心脏也能活,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姐,小姐,我可爱的小姐,你在犹豫,你在迟疑,你在浪费我的时间,3声后,你没有给我答案,我将不再出现。”
“等等,我给你。”
它取走了我的心脏,除了疼痛,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没有感觉的生命快要结束。我睡得很香,一觉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心口处的伤痕也消失了,如果我的心脏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一般。是呀,我没有死,活得好好的,照样可以活蹦乱跳
但是,它答应的给我的消息在哪里呢?这时,我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块白色的布,上面用黑色的墨汁画着一幅画,而它所指示的地点竟然是:纽约华文城罗曼大街23号——哦,天啦,那可是我姐夫的商业大楼。
哦,对了,格鲁吉,我差点将他忘记了,于是我低下头,朝床下看去,“格鲁吉,你可以出来啦,”我看见他还躺在下面,好像是睡着了,“格鲁吉”我再次叫着,他睡得太熟了,地上可不能再睡下去,会感冒的。我爬到床下去,想将他拉出来,抱到床上去,“格鲁吉”我叫着,当我凑近他的脸时,我惊讶的发现,那根本不是格鲁吉,而是......而是玛尼埃
“啊”我惊叫着从床下爬出来,发现瑟拉正站在我背后,(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小姐,怎么回事?”瑟拉趴下身子,当她发现下面躺着一具尸体时,便大叫着“士兵士兵”
士兵将尸体拖了出来,当发现那是玛尼埃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宫女找来了法老,当看到那是谁的尸体时,他脸上的表情同我们一样。“替王妃收拾行李”法老说,“这地方不能再住下去,士兵,把这里封锁起来。”
当发现尸体上有很新鲜的血迹,地面上还有和条很明显的,来自始于床下的血的拖痕。“等等”我说走将尸体的衣服拉开,发现她的心口处缺了一块肉,哦,天啦,她的心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