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墓降临,我站在宫外的沙丘上,每每这个时候,便是我与大自然最为接近的时刻。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法老从不反对我晚上出宫,只是叫我多加小心,并让宫里的奴仆小心伺候着,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的嘱咐。法老的体贴缓解了我从埃及灼热的温度中所体会到的不适。
我想一个人呆着,这有益于思考,预言者的那些话让我一片混乱,而现在,正是理清思路的时候。
我是洁比丝的替身,这无可置疑,而法老却叫出了我的本名,预言者的解释是因为我就是秋瓷,所以的叫法没有错,他还提到了复活者的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法老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一定知道我是冒牌货,可是他却并没有杀我,仍旧用那一往情深的眼神盯着我,这就证明,在他眼中,我仍然是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洁比丝,既然他认定了我就是洁比丝,可是为什么不叫我洁比丝,而一直叫着我的本名?用预言者的话说,因为我本来就是秋瓷,而不是洁比丝。这样一来,又给绕回去了。莫非,洁比丝就是秋瓷,秋瓷就是洁比丝?可这又是什么解释?根本说不通,难不成她是我的前世,而我是她的后世?可这也解释不通,按照有神论者的观点,转世的只是灵魂,肉身则是千变万化的,比如一个人,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那么下一世可能轮回为畜生道,没有见过哪个一个牲畜长着一张人脸,同样,也没有见过哪一个人长着一张动物脸呀。
我的思绪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打断,那们神秘的朋友来了。借着月色,正好可以一睹她的芳容。
“万般愁思染上了你的脸,影子也变得迷乱”它开口了,可这次却变了音,之前是女人的声音,现在成了男人的声音。
“你的声音怎么变啦?”
“你可以向我提任何问题,但是,必须有所回报。”它说,“给出你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刚才所提的问题的答案。”
上次一个心脏,这次它还想要什么?我可不想用一对眼睛去换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看来这是一个不值得你有所付出的问题”它说,“但是我可以回答你脑中正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也算一个问题,如果想让我回答,请给出一件价值相等的东西。”
“不,不用了,就当我没问”
“好的,姑娘”它说,“我花在一个人身上的时间有限,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否要用你的头发,来换取那个难题的答案。”
“我认为这有点不等值,那个问题的答案可远远及不上我的头发。”我说,“整个埃及十八王朝,你再也找不到与我一样的金黄色头发”
“头发没了,会再生长”它说,“而那个难题,对于你来说,却是关键性的一点,有了它的答案,你会发现很多事。如果你足够聪明,兴许还能就此找到回去的咒语。”
“那好,”我说,“就用我金黄色的头发,来交换回去的咒语”
“嗯”它说,“回去的咒语,也许可以用你的灵魂来交换。”——它说这话时,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好似我的灵魂抵不上那一缕头发来得价值高。
“灵魂给了你,然后让我肉身回去?”我说,
“这也是一个不简单的问题,你可以用你的一根手指来换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就不能免费赠送一个问题吗?”
“我可以免费赠送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免费赠送只发生在重大交换的情况下,比如灵魂,还有.......嘿嘿,神秘交换”
我很想问问它神秘交换是什么,但是,这是一个需要付出代价的问题,所以免了。
“好好想想吧”它说,“如果想清楚了,我会再来找你,再赠送你一个答案:我叫黄沙,有沙的地方,就有我的行踪。”
如果这也算是赠送,而不是应该无条件讲明的,那么这个人也太扣门了不是吗?看来一定是周扒皮的祖宗。真可惜呀,只见到地上有一个它的影子,却没有看到实体。
“秋瓷,秋瓷”一个听起来很飘渺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谁?”我朝四周看去,没有发现人影。
“地下金字塔,赶快、赶快”那个急促的声音说
“可是我的速度对此事可能......”
“用金戒”那声音说,“扯下一根头发,你的金发是圣甲虫的动力,脑中冥想着你要去的地方”
我扯下来一根头发,当我将它靠向圣甲虫时,它突然活了过来,然后将那根金发吃进了嘴里,这时,我的脑中想着地下金字塔,转眼,便来到了目的地。哦,太神奇了,没有想到我的头发还有这样的功能,没有想到金戒还有此妙用,以后再也不用受日光之苦了,出入预言堡将会变得格外的自由。怪不得黄沙要我的头发,不过还好,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了这可爱的金发。
墓里有光,本来应该赋予黑暗的内室却灯火通明,这让我不得不加以小心,我轻轻的靠近内室,躲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于是我探了半个脑袋朝里看去,没有人。
我大着胆走了进去,金棺还静静的呆在原地,周围一片寂静。如果说没有什么事发生,那么,为何火光还在,如果说有什么事发生,那么又是什么事?莫非问题出在玛尼埃身上?我走进金棺,很想打开看个究竟,可是一想起她在我床下躺着时的那副狰狞的样子,我就心虚得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打开它”那个飘渺的声音说
虽然害怕,可我还是照做了,当听到咔哒一声响后,机关开了,棺盖缓缓移开,令我惊讶的事再次发生:又一张与我相同的脸。
“她是谁?”我问道,
“他的答案”那飘渺的声音说,“他说你有危险,我只能帮到这一步,再见”
“他是谁?”我说,可是那声音不见了,又是他,他是谁,上一次,黄沙要我的心脏时,他让格鲁吉出现了,而这次黄沙要我的头发时,他让那个飘渺的声音出现了。
金棺中怎么又是一副与我长得相同的面孔,上一次金棺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银瓷,然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这一次,又出来一个银瓷。
当我正打量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睁开了,露出了碧绿色的眼珠。
“妈妈”那女子人金棺里跳出来对我喊道。
“你叫我什么?”我掏了掏耳朵
“妈妈”
妈妈?我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女儿?说是姐妹还差不多,我看她脑子一定出了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铜瓷”
听到这个名字,如果我正在喝水,一定会被呛死,现在好哩,金、银、铜,四大金属就差铁啦。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叫铁瓷?”
“没有铁瓷,妈妈”
“能不能不叫我妈妈”我说,“我们看上去一样大小,你这样叫我......于理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妈妈?”
“生理上说不通,通常一个女人在15岁时才可能会有生育的可能,当然早一点的会在13岁”
“明白,妈妈”
“那好,以后叫我秋瓷,直呼其名”
“好的,秋瓷妈妈”
我晕,我晕,我晕晕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