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命人端来一些剩下的残羹冷饭叫他吃,份量又少,又难以下咽的黑麦饼和稀面汤,对他说:“今日是第一天,以后只怕都得吃这种东西,你要习惯。”
接着教他一些伺候的基本规矩。如何面君回话,如何请安磕头,如何端茶倒水,如何打帘子,如何擦地抹桌等等。教了足两个多时辰,又让他反复练习。
“折磨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更多。你要务必小心,四处都会有人监视,切勿露出怨怼之色,也不要流露怀想故国之念,不要给他们对付你的机会。你只能忍,略有不当之处只会有更残忍的处罚甚至处死。”
悲惨的前景让昭华心里发寒,想起那顿可怕的鞭子,他再次提醒自己,没有力量反抗的时候就不要反抗,枉送性命是很愚蠢的。
掌灯时分,高大华贵的殿堂在各种琉璃宝石灯的照射下,看上去愈发金碧辉煌,只有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阴影,在珠光宝气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森。
桑田带着昭华来见皇帝,再次警告他不要忘了那些规矩,尤其是不要反抗。这才把他带到皇帝的御书房,命他跪了,然后进到雕花隔断里间向皇帝禀告:“启禀陛下,昭华太子带来了。”
文康刚用过晚膳,正在批奏折,眼皮也不抬,好象没听见,也没看见跪在隔断外的人,等把所有奏折批完才抬起头来。阴森森地道:“什么太子?齐国有太子吗?”
“当然没有,是奴才疏忽了。”桑田惊得身上冒汗,急忙跪下自己掌嘴。
“都安排妥了吗?规矩教了吗?”文康徐徐地发问。
桑田赶紧躬身答道:“安排妥了,编号是十九。奴隶手册也背了,规矩教了最基本的,其它的慢慢教。”
“就按规矩叫他十九好了。”
齐国皇宫的规矩,奴隶是不许用名字的,只有编号,个别奴隶受宠可以由主人赐名。
在外面跪了许久的昭华听到这话身形一晃,脸色发白。
“叫他进来,让朕看看你们的□□成果。”文康好整以暇地命令。
昭华听到命令,起身趋前两步毕恭毕敬地跪伏在文康脚前,额头贴在他脚前的地面上,行大礼的姿势非常标准,让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文康打量他几眼,忍不住心里有气。都说戏子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这个人穿上奴隶服也不象奴隶,倒象是个微服私访体查民情的贵人,神情依旧从容,举止仍然高雅,明明是卑微的动作,他做来却透着一股贵气。
可恨,不过也很有意思。
带着调侃的语气发问:“穿上奴隶的衣服来伺候,感觉怎么样?”
这个饱含□□意味的提问让昭华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怎么?不想回答?”
语气中的威胁味道,让昭华意识到了危险,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只得伏下身答道:“昭华蒙陛下不杀之恩,得保残躯,执帚役使,已是万幸。”
“哦,很好。”文康眉毛一挑。“那你该知道奴隶是做什么用的,现在把衣服脱了,朕要用你。”
昭华象是没听到,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文康敏锐地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悲愤,又很快就被平淡和冷漠取代。
文康也不催他,看他垂着头掩饰着情绪,听他呼吸渐促,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昭华手指微颤,解开上衣。
总管们警告过,如果皇上下令脱衣动作慢了,会赤身**的当众挨鞭子,并且在一个月内没衣服穿,还可能被赏给侍卫们享用。对于不听话的奴隶,宫里有几百种惩罚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服服贴贴。
昭华心里的寒意如三九天的冰柱,为了避免更严酷刑罚,只能选择屈服……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何不痛快一点。
这个暴君想看他惊惶失措、羞耻不堪、丑态毕露的样子,可惜他再害怕,也不会示弱人前。
昭华果断地解开前襟的衣带,脱了上衣,又站起来脱裤子,不知道跪了多久,受伤的膝盖似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身体略晃了一下,站在原地缓了缓,把裤子也脱了下来,奴隶服简单到只有上下两件,没有繁琐的中衣外袍亵衣裤,所以很快,他全身□□。
随时随地供主人使用,这是奴隶的用处之一,奴隶手册第二条是这么写的,随着肉体的疼痛深刻入脑海,怎么敢忘记。
但是要在众目睽睽下使用吗?昭华垂着头用眼角瞟了文康一眼。
“好,转个圈。”文康下令,眼中带着戏谑。
让他意外的是,昭华毫不迟疑的,顺从地转了个圈,面对着他,毫不回避他的视线,一双黑眸冷冽漠然。
文康仔细观察他的身体,身上伤痕密布,有的已经正在结痂,紫红的印痕也减轻了些,道道红痕交错密布,象是用红丝线绣的人体图画,美的令人怦然心动。他有着挺拔的身躯,温和的外表,坚强的筋骨和意志,真是人间极品,让拥有者自豪。
“可以说你这个身体是天下所有奴隶中最诱人的。”文康邪邪地笑着。“想到朕是你的主人,朕就觉得很自豪,很兴奋。真恨不得现在就宴请各国使臣去炫耀一番,让你脱光了在众人面前跳艳舞,为朕长长面子。”
这刻薄恶毒的话让昭华身上一颤,暗中咬牙,脸上仍是一派淡然,语气平静如水:“皇上现在就要使用吗?”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羞辱愤怒的表情,让文康兴趣大减,又冷冷一笑:“奴隶的作用就是随时供主子使用,可是主子是否要用要看心情。朕今天没心情用你,把衣服穿上。”
昭华面无表情地起来把衣服穿回去,重新跪在他前面,垂着眼低着头,没有露出丝毫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想不到骄傲尊贵的燕国皇太子短短时间内就如此温顺,看来那顿鞭子果然打掉了你的刚性和傲气。先皇说得不错,征服一个人,鞭子是最快最有效的。”文康嘲弄的一笑,紧紧盯着面前这人,这么快就使一个人屈服顺从,让他觉得不够尽兴。
“皇上英明。”昭华很恭顺的答,嘴角扯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昭华的细微表情没能逃过文康的眼睛。
先前文康想象着对手如何愤怒羞耻,如何激烈的反抗,然后他如何施展手段征服,然后对手被他整的哭泣求饶畏惧战栗再不敢有不安份的举动,不敢有不该有的念头,看见他就颤抖恐惧,那该多爽。
征服对手的过程是令人愉快又兴奋的,可是对方屈服的太快了,好象没有反抗过,他的许多手段也没来得及使出来,游戏刚开始就结束了,让他享受不到征服带来的快乐和成就感。
“你今天很乖,第一天伺候,朕给你个见面礼。”文康英俊的笑容看似人畜无害,但是昭华知道不会有好事。
看了一眼侍立身边的御前侍卫,侍卫拿来准备好的一套沉重的手铐脚镣,毫不怜惜地给昭华戴上。
“给你戴刑具并不是怕你跑,你也跑不了。”文康指着镣铐说。“这个是为了约束你,时刻提醒你,你是齐国皇帝的奴隶,朕可以使唤你,鞭打你,强 暴你,或是把你当玩物转让给别人,总之,朕可以任意处置你。”
文康慢慢地说着,用语言来折磨:“你的身体发肤都属于朕,朕让你生你才能生,让你死你才能死。朕要慢慢地折磨你,□□你,羞辱你,尽情享受你的痛苦和悲伤,在没有厌倦之前,朕不会杀你的。不过,你若是不经朕同意死了,或者敢逃跑,那么朕答应你的那些条件算做废,会毁了燕国宗庙陵寝,还要诛你九族,明白吗?”
昭华咬着下唇,紧握双拳,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现在死得痛快些对他来说都是奢望了。
桑田怕皇帝发怒,赶紧使眼色,呵斥道:“陛下问话,你哑了吗?”
昭华抬头冷冷地瞅了一眼,低声道:“明白。”
文康瞥他一眼,甩下两个字:“掌嘴。”
昭华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桑田已经左右开弓,重重两个巴掌打了过来。呵斥道:“刚刚才教过你如何面君如何回话,这么快就忘了。回话要自称奴才,声音要让主子能听清但是也不能太大吓着主子,面君时未经发话不许抬头。刚教过,是记不住还是没脑子?还不快回答皇上的问话。”
昭华的脸颊又热又疼,咬一咬牙,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回道:“是,奴才明白了。”
“明白就好。”文康带着胜利的姿态笑笑,“从即日起,你的名字就叫十九,至于你原来的名字嘛……只有朕可以叫。懂吗?”
昭华垂着眼,紧握的拳藏于袖中,尽量用不带感情的声音道:“谢皇上赐名。”
文康笑笑,又对身边的侍卫长苏送爽道:“小爽,你好好看着他,不许他和别人说话,不许接受别人的东西,不许四处走动,如有任何违犯,你不必请旨,只管动手处置就是。”
“是。”苏送爽答应。心里纳闷,他是贴身护卫皇帝的御前侍卫长,居然派他去看管昭华,看来皇帝对这个奴隶倒是挺重视的。
“还有,不要让他和其它宫奴住在一起,免得被他蛊惑了。你在建章宫随便找块地方,墙上钉上铁环,晚上就把他拴在那里,白天再打开让他干活。”
“遵命。”苏送爽又请示,“昭华……,不,十九武功不错,为防万一,要不要断了他手脚筋脉,废了他的武功?”
昭华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垂下头掩饰着眼里的绝望。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文康故意沉吟了一会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昭华紧咬下唇,身子微颤,低着头掩饰着恐惧,似乎觉得很好玩,好整以暇地观赏一番,然后得意地笑了:“不过,朕闲来无事,想拿个奴隶消遣一番,不妨看看他如何徒劳的反抗,再准备几个特别的惩罚来玩。你们把他看紧点,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然后又意味深长的一笑:“如果玩出花样来,朕就陪你玩玩,那可是有趣得很。”
一下子消灭对手太没意思,他喜欢看着猎物像落入牢笼的困兽一样惊恐、不安,甚至愤怒凶猛地反扑过来,这样玩起来才有趣。他甚至盼望脚下猎物的挣扎反抗得激烈一些,征服猛虎总比欺负一只弱小的白兔更有成就感,一箭把猛虎射死也没意思,最好是施出本事手段,较量一番,让老虎乖乖屈服才更让人兴奋。
昭华知道刚逃过大难,怕文康改变主意,赶紧磕头:“奴才忠心伺候皇上,绝不敢有二心。”
“真的吗?”文康有点征服的快感,却不信他。“你以后就在寝宫伺候,如果你让朕不满意了,宫里有几百种惩罚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还要那些忠于你的燕国人来陪葬。”
文康的语气森冷得可怕,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打一哆嗦。
文康又吩咐:“桑田,你还得再费些功夫,教他怎么学着做个合格的奴才,有不听话或是违背宫规之处,是罚跪关禁还是鞭笞杖责,该怎么处罚按规矩办。”
“是。”桑田躬身答应着,见文康不再吩咐,便要昭华起来,引他到外间,
外间宫奴们排成两列恭敬地等候传唤伺候。
“这是你的位置。”桑田指着衣服上绣着编号三十一的奴隶身后道。“以后你就站这里等候传唤,听到传唤别磨蹭,勤快着点。还有,主子要你干什么动作快点,哪怕要你去死也不能让主子说二遍,知道吗?”
“是。”昭华恢复了以往淡然如水的表情,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文康开始看各地送来的密信,很快看完后,命令:“上茶。”
“是。”一旁侍立的桑田赶紧答应,正要转身。
“谁要你倒茶?新来的奴隶呢?”
“是。”桑田赶紧答应,来到阶下唤道:“十九,叫你呢,聋了还是装聋?还不去倒茶。”
昭华拖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走到桌前,从暖壶中倒了开水入茶碗。端到文康跟前:“请陛下用茶。”
文康不接,抬眼望他:“就算人没教你,你也该知道奴隶应该怎么端茶的,齐国宫里的规矩和你们燕国也差不太多。”
一旁的桑田赶紧又斥责:“你怎么又记不住?才教过你,给主子端茶要跪下,高度齐眉,不许抬头。”
昭华呼吸加重,咬了咬牙,缓缓跪下去,把茶碗端到齐眉,低下头:“请陛下用茶。”
文康一笑,伸手接过,刚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突然一口喷了出来,然后一碗茶泼在昭华脸上,斥道:“想烫死人啊,你没有对入凉开水?”
昭华被泼了一头一脸的热茶水,好在及时闭眼没有让茶水泼进眼睛,他的确没有对入凉开水,原以为喝茶的人会吹吹。
以往端茶失误烫着君主的侍奴会被拉出去直接打死,那是极少见的事,因为有资格在御前端茶递水的宫奴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得极老练了才能做这种活。
“真是笨得不堪。”桑田掩饰着忧色,斥责道。“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鞭。”
“算了,现在打了他就没法伺候了。”文康又似乎宽宏大量,接着一句又把人打入地狱。“等把今天的活伺候完了再打不迟。”
昭华不知道是否该叩谢他的“仁慈”,桑田又呵斥道:“还不再倒一碗,一点机灵劲也没有。”
昭华起身在桑田的指导下又去倒茶,把水温调好,重新端上。
文康死死盯着他,想在那张脸上看到屈辱,悲伤或愤怒的表情,昭华按规矩垂着头跪在地上,将茶碗捧到齐眉高度,看不到他那张脸上有任何情绪波动,只看到睫毛垂落微微颤抖。
等了好久,文康即不接茶,也不发话,悠闲地看着书,好象忘了刚才的吩咐一样。昭华不敢起身,跪捧茶碗的姿势不动,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有抬眼看一下,似乎是盯着地面,只有手上腕锁着的镣铐在轻轻的颤动。
文康见他没反应,也觉得没意思,伸手接过茶碗。
昭华面无表情地正要退下。
“让你退下了吗?”文康喝口茶,道,“过来捶腿。”
小华强忍悲伤,忍辱负重。
小华强忍悲伤,忍辱负重。
走过路过,留下爪印的才是温柔好小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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