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慧儿骤然瞪大眼睛,大声的哭叫起来。扶住流锦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哭。
“我没事儿!啊!”流锦含着泪水牵强的给了慧儿一个抚慰的笑容,却被突袭上心头的一阵剧痛,击垮了心智,流锦忍不住痛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疼痛欲裂的心口。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血红泼染上雪白的长裙,遮盖住了那一朵血莲花。一滴鲜血滴落到莹白的手上,流锦低咳一声,捂住了嘴唇。
“锦儿!”欧阳亦宗几步跨了进来。一把抱住伏在桌上的流锦。惊恐的瞪大双目,慌乱的伸手胡乱的抹去流锦嘴角的鲜血。欧阳亦宗的心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几乎被摔成粉尘,痛的几乎麻木。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挺拔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微颤的手指,一个劲儿的擦拭着流锦嘴角的鲜血。
“锦儿!怎么会这样?快去叫大夫!快啊!”欧阳亦宗对着被吓呆的慧儿大吼一声,慧儿方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你!你走开!”流锦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欧阳亦宗。血不再流了,可随之,又一波毁灭三魂七魄的疼痛,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上流锦孱弱破碎的心,每一个骨头缝里都好似有万只虫蝨啃噬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啊!好痛……”流锦一个踉跄撞上了桌角,竟了疯般扑到桌上,把那碗盏,茶杯尽数扫过在地。欧阳亦宗双目尽赤,那地上破碎的碗盏便犹如他此刻痛到停止跳动的心。他很怕!很怕!颤抖着再次把惨叫着乱撞的流锦紧紧的抱进怀里。一滴温热的眼泪,滑过男子俊逸刚毅的脸庞,滴落到女子惨白的面颊上。
“锦儿!不要推开我!大夫就快来了,你要坚持住!锦儿!”男子哽咽着颤声安慰着,死死的抱着女子剧烈挣扎的身子。笨拙的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森森冷汗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
“宗!我好痛,啊……好痛……”流锦再也不抗拒他温暖宽广的怀抱,死死的咬住唇瓣,紧攥着男子的衣襟。抽着气,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仿佛那里有让她消去痛疾的良药一般。
“我知道!我都知道!锦儿,坚持住!”欧阳亦宗呜咽着吻上女子的顶。巨大的恐惧让他失了所有的感官,只有心上,那个汩汩流血的大洞,越的龟裂疼痛。
“啊!我忍不住了,好痛……”又是一阵摧毁身心的疼痛,流锦尖叫一声,明眸圆睁,涕泪交加的一口咬上男子的肩膀。男子身形一僵,贝齿透过锦袍,直直撕裂着男子的皮肉。冰冷的泪水打湿了肩膀,却如烈火般,灼烧着男子的皮肉和心智。女子银牙咯咯作响,欧阳亦宗虽痛却觉得有了一丝欣慰,强打起精神,镇定下来,轻轻的拍着女子的脊背。至少她的痛,他能感同身受,他能分担一丝。
“乖!锦儿别怕!没事了,会没事了。”轻声呢喃般的安慰,却仍然有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呜呜……”流锦死死的咬着欧阳亦宗的肩膀,痛苦的呜咽着,只觉疲累怠倦至极,浑身虚脱无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到底怎么样?”年过花甲的大夫诊治良久,在欧阳亦宗厉声的质问下,越的紧张惶恐起来。半晌,大夫拭了一把汗水,忐忑的回道:“启禀王爷,恕老朽愚钝,并未查出这位姑娘的病因。”
“什么?那你是做什么吃的?别试探本王的忍耐极限。”欧阳亦宗瞳眸一凛,冷厉的瞪视着大夫,瞳孔骤然紧缩,杀气肃然而出。
“王……王爷!姑娘脉象平稳,气血莹润,內津敦实,并无任何疾病的症状,老朽实在不知姑娘无端呕血的原因。”大夫身若筛糠的低声解释道。
“滚!”欧阳亦宗紧握双拳,深怕一个冲动,便会拧断那大夫的脖子。
“罗列!把悦儿请来!要快!快!”欧阳亦宗急躁的大吼,喘着粗气,颓然的坐到床前。握住了流锦莹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腕。
女子鬓散乱,被汗水黏在惨白的脸颊上,唇瓣干裂红肿,嘴角干涸的淡色血痕,依旧刺痛着欧阳亦宗的双眸。衣襟一片血红,斑驳的殷红让男子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紧缩。
“宗!怎么回事?”一个蓝衣女子,卓然步入房间,看着狼狈颓废的欧阳亦宗,连忙轻声询问。女子眉目如画,精致瘦弱的瓜子脸,一泓含情水眸,似要溢出水来,嘴角一颗微小的朱砂痣,让女子更添了几分风情。
“悦儿!悦儿快救救她!她不能死,你一定不能让她有事。”欧阳亦宗霍的站起,一把握住敷悦的手,颤声求道。
敷悦蹙眉,走到床前,拉过流锦的手腕凝眉而测。过后又撑开流锦紧闭的瞳眸,细细的观察一番。微微叹了口气。敷悦转过身对欧阳亦宗说道:“宗!恕我无能为力,此女子已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