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不高不低的两个字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得不服从。
青风看了某只一眼,恭敬而无奈的退了出去。
即墨殇含笑的眼眸又扫过她身后的两人,“小丫头,你是不是也该清场了?”
闻言,墨水和玖岚身子一绷,气息紧了起来。
某只眼眸闪了闪,呵呵的笑着道,“这样不好吧,外面很冷的哒。”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岂会惧怕这些?再说不是还有马车?”
“这个……孤男孤女的在一起影响也是不好哒,矮油,奴家可是最重闺誉的啦。”
“呵呵……小丫头,若是本王想要了你的闺誉去,就是他们都在,也是无可奈何。”
某只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尼玛的,要不要说的这么流弊霸气!心里不服,可是理智上还是清醒的,人家这话所言非虚,于是,她冲着墨水和玖岚摆摆手,“殿下体恤你们,去车里等一会儿吧。”
“小姐!”两人的身子不动,他们怎么敢放任两人单独在一起?
“安啦,姐和殿下有些秘密要谈,难道你们希望听了后再被他灭口?”
“咳咳……”两人无语的呛咳着,说的这么直白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好不?
当事人心理很强大,正欢愉的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
“去吧!”某只加重了声音。
两人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却也没敢走的太远。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后,即墨殇随意的一抬手,最后那一道帘子也放了下来,遮挡起周围的所有。
此刻再看,那送君亭倒像是一间密封的房子,隔绝了一切。
见状,青风眉头紧蹙,而墨水和玖岚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现在真是无比的后悔,当初干嘛要四面帘子都准备上呢?
这倒好,正方便给他们一个幽秘的约会空间了,咳咳
亭子里,两人对视着,即墨殇还是笑得漫不经心,可某只却是神情正经了几分。
“好了,殿下,他们都走了,您要是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吧。”
“呵呵……小丫头今日特意等在这里送本王,难道不是想要问些什么?”即墨殇反将了她一军,眼神充满了笃定的戏谑。
某只尴尬的咳了一声,又嘻嘻笑道,“殿下这话说的多见外啊,奴家可是真心想来送殿下一程,至于其他……呵呵呵,顺便的啦。”
“好,本王信你,而且本王甚喜你对本王还有这份情意。”即墨殇语气暧昧了几分。
某只瞥开脸,“呵呵,奴家真是惭愧,奴家对殿下一片纯洁,倒是碧罗姑娘对殿下的痴情令人动容……”
“小丫头,别的女子对本王如何,本王都不在乎,唯独在意你一个,所以……”即墨殇的语气重了几分,盯着她的视线更是灼灼,似是有些不喜她提起别人。
某只咽了一下口水,“呵呵……”
即墨殇又笑起来,语气柔和下来,“吓到了?”
“肿么会?殿下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绅士对女子难道还会动粗不成?呵呵……”
“那可不一定,本王对看不顺眼的女子照打不误。”
某只噎了一下,就要起身,“我还是喊我的护卫进来吧。”
即墨殇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胳膊,笑得如花枝乱颤,“呵呵呵……小丫头放心,本王绝不会对你动粗的,嗯,不过,将来在闺房之中,有些事上或许……”
“咳咳……我们言归正传,说正经事哈。”某只不动声色的收回胳膊,拿起酒壶,给两人满上一杯。
“送行酒?”
“是啊,那句诗词是怎么说的来,喔,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殿下,请吧,愿你一路顺风。”某只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刺激的她小脸红了几分。
即墨殇眼眸荡了一下,也端起来毫不犹豫的喝下,一滴不剩,“好酒!”
某只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笑得没心没肺,“是啊,好几百两银子呢。”
即墨殇失笑,“小丫头,你倒是会破坏气氛。”
“呵呵呵……殿下酒也喝了,请上路吧。”
“小丫头就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了?”
“我要是问了,你就会直言不讳的说吗?”
“那可不一定喔,你不妨试试看?”
“好,那你为何要去北方?所为何事?”让她问,她就毫不客气的问了。
“不是说了去赈灾?”
“嗤,不说实话,我先走了。”
“慢着,小丫头。”他又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先回答本王,为何想问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别人想知道?”
某只心口一缩,“有区别么?”
即墨殇难得的认真,“有,且区别天壤之别。”
某只叹息一声,“好吧,一半一半。”
即墨殇忽然笑了,“嗯,你倒是诚实,好吧,那本王的回答也就一半一半了,本王去赈灾是真的,当然有些私事也是真的。”
“什么私事需要去在这个时候去北方受罪?”
“小丫头对这个很好奇?是对本王关切还是……”
“因为我有种直觉……你去北方会和我有关。”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安,才会想知道,甚至若是可以能阻拦。
即墨殇的眼眸深了几许,唇角的笑意也深了,“小丫头的直觉还真是准呢,确实和你有关,不过至于是什么关联……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即墨殇……”
“小丫头,沙城也在北方喔,说不准本王有空会去一趟。”
“你去干什么?”某只眉头一皱。
“呵呵呵……谁知道呢,拜见一下未来的岳丈这理由如何?”
“即墨殇,别闹了,咱们说好三年之内都纯洁的……”
“好,不闹你了,不过,临别之前,能不能让本王抱一下?”
闻言,某只身子僵了一下,抿唇不语。
“本王这一去北方,可至少半年回不来呢,临别求个抱抱不过分吧?”见她还在犹豫,他又道,“小丫头,你知道,若是本王想对你做什么……比抱一下还亲昵的事都能做到,本王只是不想勉强你而已。”
“若是以朋友的身份拥抱送别……可以!”
“好,那就以朋友的身份……”他笑了一声,拉着她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她的人就带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双臂忽然用力,将她紧紧的裹住,想要嵌进他的身体。
这个拥抱就变味了。
某只的身子不由的开始挣扎,“即墨殇……”
他却不放,双臂像是藤曼,似要将她的一生都要捆绑在自己身边,“小丫头,别乱动,否则我就要忍不住再近一步了。”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簌簌的痒,有些急切起来。
她不敢再动了,有些僵硬的任由他抱着。
即墨殇似满意的轻笑一声,“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
“本王前些日子去灵山寺找觉能大师喝茶,他给本王卜了一卦,你可知那卦象怎么说?”
某只的心里忽然跳的快了,“怎么说?”
即墨殇又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却又一字一句的道,“双龙争凤,必有一失。”
某只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胳膊倏然更收紧了。
“小丫头,你说我和他谁会失呢?”
某只却不答反问,“还有么?”
“还有下一句,不过……本王暂时还不想告诉你。”
“即墨殇……”
“等本王回来!”留下这一句,他忽然放手,潇洒的转身,挑开帘子出去了,一直没有再回头。
不出片刻,远处的官道上,便响起马蹄声,还有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咯吱声,一声一声击打在她的心上,慢慢的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某只一直僵立在那里,直到墨水和玖岚急切的冲进来。
“小姐!”
两人看着她的表情,都不由的忧心忡忡,想问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某只慢慢的舒出一口气,慢慢的向外走,“无事,咱们回京吧。”
亭子外,那一对人马早已没了身影,可官道上却又多了一辆马车,还是之前离开的那一辆。
玖岚眉头一皱,见某只的神色似是有些疲倦,不由的道,“小姐,您若是不想见,属下便去把她打发了。”
某只摆摆手,“算了,及是去而复返必是有事要说,现在不见以后也是躲不了的。”
某只从亭子处走下来,那辆马车也缓缓打开,下来的人正是碧罗。
一身白衣,披着玫红色的披风,红白相间,很是耀眼夺目,却也都不及那一张清艳绝伦的脸。
不过,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损了她几分美貌。
尤其是那双眸子,本该是如出尘的雪莲一般圣洁高贵、不染尘埃的,然而此时复杂的看着她,里面翻滚着一层层的迷雾。
有怨恨,有挣扎,有羡慕,也有无尽的苦楚哀伤。
“墨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她开门见山,语气有些清冷。
某只点点头,率先走到一棵大树下,树干粗壮,遮挡住冷风,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迎视着跟过来的人,“碧罗姑娘有什么话或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说吧。”
碧罗看着她,眼神像是要穿透一样,“墨小姐既然这般快人快语,那碧罗就得罪了,敢问墨小姐对殿下是抱着什么心思?”
某只表情不变,“这话是何意?”
碧罗咬了一下唇,“意思很简单,你是对殿下心有所属还是……只是想要利用殿下?”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我对殿下如知己好友,仅此而已。”
“知己好友?”
“对,不思慕,也不存在利用的关系,所以,碧罗姑娘大可放心安心了。”
闻言,碧罗苦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安心放心的,也轮不到我……”
“那你来找我是……”这下子,某只倒是不解了,她原本还以为人家是吃醋来撕逼的呢。
“实不相瞒,我对墨小姐实在是不喜。”
她这般直白,某只倒是另眼相看了,“为何?”
“因为嫉妒!”她一字一句,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剖析自己隐藏的那些心事,“你可知道,我从十三岁遇上殿下开始,便一颗心都给了他,我苦练舞艺,我琴棋书画都不敢松懈,就是为了能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曾自诩美貌无双,可是……殿下这么多年是经常来天水阁,但每一次都不招人侍寝,也就是坐坐,多半时候是一个人在那里下棋喝酒,他身上的那份凄凉孤寂曾让我肝肠寸断,你可知,我多么想能走近他,想让他不要那样……可是他不给所有人机会。”
某只静静的听着,心口处有些缩起来,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关于殿下的那些传言,想必你也清楚,呵呵,我不怕,一点都不怕,哪怕靠近殿下明日就会死去,我都甘之如饴,可是即使这样,殿下还是对所有人都冷淡无情,唯独……对你不一样,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注意,以为是殿下一时觉得你的奇异言行好玩,可是后来慢慢的,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他以前也经常笑,可是那笑却让人心凉心悸,可现在,他那笑意里终于有了温暖,或者说有了一丝鲜活气,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你。”
某只终于开口,声音却有些无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呵,我还能什么意思?若是可以,我恨不得除了你这个情敌,不对,我连与你作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她落寞凄楚的一笑,“我对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放开他的手,我想温暖他,可是他不要,他只要你,若是连你都抛弃他……”
“会如何?”
“会如何?若是一个人一直行尸走肉的活着,那么也许还能自欺欺人一辈子,可若是突然有了温暖有了生机,感受到了美好,你却残忍的再收回去,你说他的下场会如何?”
某只眼眸一黯,“我并不知……”
“对,这不怪你,你不知道他会这样,若是可以,也许你宁愿从来没有对他伸出过手,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所以……算我求你,你不要放弃他好不好?”
某只咬了一下唇,唇上的刺痛让她清醒,“碧罗姑娘对不起,这个恕我难以答应。”
碧罗的声音募然尖锐起来,“为何?你害怕那些传言?”
某只摇摇头,眼神坚定,“不是,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
碧罗的面色一白,“心有所属?你觉得你心仪的那个人会是殿下的对手?”
“这就不是你我关心的了。”
“怎么就不该关心?你可知殿下的性子……他若是想要什么,即使焚天灭地都在所不惜,你难道想要成为祸国殃民的罪人?”
某只身子一震,“碧罗姑娘,注意你的言辞,你这话太重了,我可担不起。”
“呵呵……是不是严重了,将来你便会知道。”
某只抿唇不语,眉眼里升起一丝沉重的暗影,盯着北方,一时觉得胸口发堵。
碧罗却忽然转了话题,“你可知殿下为何突然去北方?”
“你知道?”
“呵,自然。”
“为何?”
“殿下没有告诉你对不对?呵呵,可是我却想告诉你,殿下去北方也许所求很多,可是有一条却是和你有关。”
“什么?”
“千年雪莲。”说出这四个字,碧罗的神情是怨恨的,“你可知道千年雪莲何其珍贵,尤其是对殿下而言,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送给了你。”
某只终于变了脸色,“他需要千年雪莲做什么?”
碧罗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想来你也知道殿下修炼的武功,是天下至阴至冷的绝学,他已经修炼到了最后一重,也已经成功了,可身子骨也落下了很多的毛病,经年冰寒,需要千年雪莲进补,他却给了你。”
“所以呢?”
“所以,他只能再去一次北方,那里下了暴雪,据说千年雪莲终于又开花了,可是……你可知想要摘得那宝贝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和危险?”
某只的心里此刻更如压上了石头,开始懊悔当初不该收下的……
见状,碧罗忽然冷笑一声,“殿下对你的心思,我们这些当属下的都是有目共睹,只有你好像从不在意,如今这些话我也是违背了殿下的吩咐告诉你的,就算是事后殿下责罚,我也不会后悔,只希望……你能以后对殿下好一些。”
说完这些,碧罗再不逗留,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却越发显得清冷孤寂。
等到天水阁的马车离开,某只也上了自己的车,缓缓的往京城赶。
之前两人的对话,墨水和玖岚离得虽远,却也是听了一些,此刻在车里,玖岚见她眉眼沉思,凝着一抹化不去的沉重,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劝。
一路沉寂。
回到花楼时,宫里张贴的榜文已经是传遍了,春色满园也已经是得了消息,从秦艳茹到下面的每一位姑娘都是神色激动,为某只高兴不已,只是涌过来道喜时,却见她眉眼之间倦怠乏力,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墨小姐,您这是……”
某只挤出一丝笑,“无事,去京外转了一圈,好像是染了风寒了,头有点重,谢谢你们的这份心意,等姐身子好了,咱们再大肆庆祝。”
她说完,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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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姐真的风寒了?”
“看着倒是很像。”
“可是就算是风寒了,听到这么巨大的惊喜,也该高兴起来吧?”
“也或许是……墨小姐早就知道了呢?”
“嗯,这个倒是有可能,墨小姐的消息来的定然是比咱们快些。”
“可是我总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也是,还真是不习惯墨小姐这个样子呢。”
“对啊,以前总是想着她太过欢脱,不知道温婉安静下来会是什么模样,如今见了……却是觉得还是以前的性子好。”
“谁说不是呢,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心里揪的慌……”
“好了,都不要再瞎猜了,各自回去做好自己的事,以后墨小姐就是将军府的小姐了,不对,是郡主了,你们要对她更见恭敬有礼,切不可再像现在这般随意。”
“是,艳妈妈。”
众人散去,留下秦艳茹一个人望着某只的院子久久出神,半响才叹息一声,无力的摇了摇头,有些人生来就是注定不平凡的,也是无法安宁的,也许那一天就快来了。
某只回了雅间,就一个人歪在了软榻上,她心里现在心里很乱,一下子知道了那么多东西,理不出头绪来,只觉得心口如坠重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真的有些懊悔了,那只妖孽不该对他心存同情怜惜的……
碧罗说的没错,若是一开始他便行尸走肉的活着,也会一辈子,可是偏偏自己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重生一种救赎,他便紧抓着不放手了,这对他幸还是不幸?
对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改变?
门外,墨水给玖岚使眼色,让她进来劝劝,玖岚却对他道,“还是告诉你主子吧,咱们说再多也许不抵他一句。”
墨水想了想,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玖岚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推门进去。
不远处的某兽躲在树上吃松子,吃一颗,撇一下嘴,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哼,总会有解决之道的,可是……它不能说,因为觉能大师警告它了,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提早泄露,也许他们几人的命运都会改写,所以,唉,它也只能来个避而不见,免得看着她跟怨妇似的,万一一个忍不住再吐口了……
矮油,这样憋着真的好辛苦啊!
某兽在树上苦闷,某只在房间里郁闷。
玖岚站在边上,回报着得来的消息,“小姐,将军的案子已经审理清楚了,刑部尚书亲自审的,神速的很,那个人投案自首后,没用一会儿就招出了幕后主使是上官驹,可上官驹还不等用刑,就暴毙在大堂上了,对外传出的宣告是畏罪自杀,事情到此结束,皓然公子写的结案奏折,皇上当朝就宣布了将军无罪,只是念起现在天寒地冻,赶路不便,所以等到年后开春再回京予以封赏,而您……皇上封了您为郡主,说三日后进宫,等到将军和少爷回来,再住回将军府。”
闻言,某只半死不活的样子总算有了点反应,“案子这么顺利又神速,百姓们和大臣就不觉得蹊跷有疑问?”
“蹊跷和疑问肯定是有的,不过,这案子从开始重申到现在也不算短了,所以,刑部对外说,是一直瞒着在秘密寻找当初的那个模仿的人,不过是现在找到了罢了,至于对将军和您的封赏,众大臣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将军府因为这冤案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朝廷给予补偿和安抚也是人之常情。”
“那我呢?封个郡主补偿一下也就罢了,还住到宫里去算怎么回事?没名没份的,就没有人说点什么?”
“小姐,这一点皇上早就想到了,所以对众人解释是,您在花楼这么多年,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想让您住进无双公主的宫殿里去,一来作伴,二来也跟着无双公主学些女子闺仪,总不能现在让您一个人住到将军府去啊,那显得太冷清了。话这样说开了,那些大臣还有什么意见?而且他们也不是傻子,总能看出一些来,皇上将来会让你进宫,所以……”
说道这里,某只的神情又萎靡不振了,长长的叹息一声,“唉……”
见状,玖岚忍了忍,还是说道,“其实小姐,您实在不必把碧罗姑娘说的话放在心上,或许她说的不是真的,只是不喜您,所以故意说出来给您添堵的呢。”
某只摇摇头,“不,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小玖,姐现在有些后悔了,唉,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离那只妖孽远远的,或者就不该心软,还有那支千年雪莲,唉,姐不该收下的……”
“小姐,您无需这么自责,真的,不是属下宽慰您,而是属下觉得摄政王去北方,或许有千年雪莲之故,却绝非这是最重要的,他应该还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亲自去。”不然,绝对不会放任小姐和皇上在京城相亲相爱而一个人离开半年之久。
闻言,某只蹙眉,“你也这么想?”
“是,属下是这么觉得的,摄政王此人太神秘深沉,他行事也向来诡异多变,所以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可那只千年雪莲,小姐大可不必自责愧疚,摄政王修炼的是冰魄掌,至阴至寒的武功,千年雪莲对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倒是对皇上……”
说道这里,玖岚面色古怪的顿住了,似是难以启齿。
某只却挑眉来了兴致,“对小鲜肉如何?”
“咳咳,小姐,您还是等将来问皇上吧。”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某只轻哼了一声,“姐知道,小鲜肉练得是至阳至刚的武功,那啥啥旺盛,服用千年雪莲说不定可以……”语气一顿,她豁然睁大了眸子,“不会是他去摘千年雪莲是为了小鲜肉吧?”
“噗……”玖岚差点喷血了,小姐,您想的是不是太多了?
某只沉吟,自言自语,“难道不对?完全有可能啊,他知道小鲜肉的武功那啥会旺盛,也许一个忍不住就会把姐扑倒吃了,他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便……”
“咳咳,小姐,属下还有些事,属下先告退了。”玖岚匆匆说完,转身出门,她听不下去了好么?
某只又歪回软榻上,去唉声叹气了,惆怅啊惆怅……
到了晚上,她就惆怅不起来了,即墨萌急匆匆的从密道过来了。
一见面,他就把她紧紧的搂住,双臂有力,像是她会跑了一样。
彼时,她正站在窗前,此刻,他抱着她,白色的窗户上便倒映出一对漂亮的剪影。
某只被他搂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心情经由他的双臂清晰的传递给她,让她的一颗心也无端的酸了,可是她不想气氛变得这般哀伤,忍不住调笑道,“小鲜肉,你一上来就这么热情,姐吃不消啦。”
即墨萌不理会她的调笑,依旧微微颤动的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唇擦着她的耳朵,“墨宝,你是不是动摇了?”
问出这一句,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虽然是他自己允许她今日去送那人,也知道两人避开所有人在亭子里单独约了,至于说的什么他还不清楚,可是心口就慌了,然而他却不敢第一时间就跑来问她,他怕听到她的答案,所以他给她时间冷静……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等着一场关于生死的宣判……
某只叹了一声,回搂住他,声音轻柔却坚定,“没有。”
闻言,如同听到了天籁之声,“那你可是心疼他了?”
某只沉默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有一点。”
“墨宝!”他的手臂又紧了一下,气息也有些不稳。
“唉,心疼也有很多种啊,不关风月,只是心疼他这个人。”
“那你会不会因为心疼他而心软,从而……选择了他?”
他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与她对视,琉璃般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脆弱。
“若是我这么做了,你会如何?”某只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闻言,即墨萌身子一震,心口像是要被掏空一般,疼痛到麻木,“若是那样,朕一定会变成天下最可怜的那一个人。”
“即墨萌……”
“如此,你便会更加心疼我,对我心软,再也不舍得离开我、抛弃我了。”他一字一句,像是梦呓,又像是一种决然的宣誓。
她心口骤然痛起来,“不要胡说!”
即墨萌竟然笑起来,他很少笑,即使再欢喜,也不过是唇角轻轻的扯一下,然而此刻,他却是在笑,只是她宁愿不看到他这般的笑,她伸手去捂他的脸,他却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口上,那里正激烈的跳动着。
“墨宝,记住,这里永远是为你而跳,若是你不要……”
某只打断,不许他再说出什么决裂的话来,“好啦,不许再任性胡说了,我不会的。”
“真的?”
“真的,既然选择了你,便是一辈子。”同情怜惜都不是爱,这个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即墨萌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知觉,又再次将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搂住,“墨宝,原谅朕……这般逼你,可是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他不怕即墨殇跟他抢跟他夺,甚至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可是他唯独担心她会心软,会动摇,会舍不得那人痛苦而选择了他,那才是让他生不如死的结果。
某只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心里唯有一声叹息,“嗯,我明白。”
两个人立在那里,耳鬓厮磨,过了片刻,某只想起什么,忽然又开口,“小鲜肉,你可知觉能大师也给那个妖孽卜过一卦?”
闻言,即墨萌点点头,“嗯,知道。”
“那你可知卜卦的内容?”
“不知!”
“……他告诉我了,不过只说了一半。”
“是什么?”
“双龙争凤,必有一失。”
即墨萌没有说话,神情晦暗。
某只叹息了一声,“你说,这个寓意是不是很不好?”
“你别自己先给自己压力,这个卦象不是还有后面几句么?或许后面的才是最重要的解决之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艰难伤痛肯定会有,可是我相信结局一定是……皆大欢喜的。”
“你为何这般肯定?觉能大师也给你卜卦说的?”
“不是,是朕的直觉。”
某只嗤了一声,“男人的直觉不准啦。”
“那某兽的直觉准不准?”
某只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即墨萌看着她,“难道你没觉得那小灵兽这两日都避开你了?”
某只皱眉想了想,“是的呢,我最近烦心事多,都没顾上理会它,你这么一提醒,那小东西还真是行为有点不对劲。”
“嗯,它可不是一般的兽,是活了几百年的灵兽,早已通晓古今,看透世间俗事生死,它避开你,或许便是知道这些,却又不能告诉你,泄露天机。”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又如何肯定小东西的直觉是皆大欢喜的呢?”
“笨蛋,若是以悲痛结尾,你觉得它还有必要出现你的身边么?”
“对啊,姐怎么没想到?”某只恍然大悟,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所以,你不必先这般心事重重,顺应天意便好。”
“嗯嗯……”某只笑着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瞪大了眼,“既然你活的这么通透,刚刚为何还对姐说出那样的话?”
闻言,即墨萌不自在了一下,瞥开脸,“朕是担心……万一出了差错呢?”
“哼,所以你就使用苦肉计?”某只开始秋后算账,小手掐着他的腰。
即墨萌任由她掐着,酸酸的疼,“墨宝,那不是苦肉计,那是朕心里真实的想法,若是……”
某只松开了手,撤出几步,“好啦,不说这些让人头痛的了。”
她坐回椅子上去,端起一杯茶,茶水已冷,却正好让她的脑子清醒。
即墨萌也过来,学她也倒了一杯凉茶喝了,然后从袖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某只接过来,是一把钥匙,“将军府的?”
即墨萌点头,“嗯,当初查封时,朕便暂时保管了,现在正好可以交给你。”
某只毫不客气的收起来,才道,“你一句宣告将军府无罪就算是完了?哼,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朝臣百姓会寒心呢。”
某只眼眸一转,趁机想要提要求。
即墨萌看着她又鲜活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朕已经派人去重新休憩将军府了,一应费用都由朕来出。”
“哼,本来就该算在你头上,那是你将来的老丈人和大舅子啊,提前讨好一些是应该的。”
即墨萌脸红了一下,“是,朕很甘愿。”
“咳咳,还有么?”某只老脸皮厚的也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无耻了点。
“现在天寒,若是从沙城回来,一路上必将受些罪,所以朕便下了旨意,让将军和倾城明年春上再回京,等他们回来后,朕再封赏他们二人。”
“喔,那一定要加官进爵,绝不能手软客气喔。”
“是,朕知道。”
“那还有么?”
“不是还有你?朕封了郡主,还让你进宫……”
“这就算是封赏了?”
“你想如何?”
“难道不是该赏赐百八十万两的黄金白银来弥补我受伤的小心肝么?或者封个女王爷什么的让姐威风一把……”
“朕直接封你当皇后够不够?”即墨萌忽然开口。
某只呛了一下,脸上有些热,却不服输的道,“我才不要呢,皇后有什么好的,哼,我才不稀罕。”
即墨萌的视线忽然变的危险,“你觉得皇后不好?”
他的身子压过来,她的小心肝就扑通的跳的厉害了,“咳咳,不是,其实还不错啦,咦?刚刚我们在说什么来着?喔,对啦,那啥进宫,什么时候?”
某只装傻的唬弄过去,即墨萌哼了一声,也没再追究,“三日后。”
“三日后?会不会太猴急了?”
即墨萌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朕不觉得急!”
“可是三日,也不知道贤王府的事情能不能办完啊?”
“放心吧,那人走了,贤王府一定会有人忍不住动手的。”
“你的意思是……”
“没错,所以三日后,你一定可以心无挂碍的进宫!”
他预料的果然没错。
第二日,贤王府的人就到处散发了帖子,说是为了庆祝贤王困扰多年的腿疾终于治愈,所以举办一场宴会。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新闻了,自从贤王的腿一天好过一天,大家就都在等着什么时候人家大肆庆祝了,如今才办,也算是水到渠成。
当然选在摄政王刚刚离京的这个时间点,脑洞大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多想一些。
其他寻常的人,想的更多的则是要重新权衡京城这几位贵人之间的势力了。
曾经以为人家已经是闲云野鹤,没了问鼎的机会,可现在又重新站起来了,那熄灭的雄心壮志可是又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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