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有拿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夜色渐深,他也喝得半醉不醉,脸上涌起一片微醺的红。
“嗝。”
张大有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嗝,鱼缸在这时动了动,似乎终于钓到东西了,张大有顿时精神一震,拿起鱼竿用力一拉一扯。
咬钩的东西出奇的轻,张大有本来是用足了力气,谁知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东西扯出水面。
“咣当。”
一声脆响,张大有定睛一看,发现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一个玉佩,玉佩上有镂空的花纹,而他的鱼钩正好卡在了那镂空的缝隙之中。
张大有走过去捡起玉佩一看,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鱼没钓到反而钓到了这个。
捡起玉佩的那一瞬,忽然之间,张大有眼前一花,世界充满血色雾气,还有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
张大有形似木偶一般僵立在原地,心神不知被不知名的东西摄住,好在戴在手腕上的灵珠,在这时光芒大作,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张大有手上的玉佩也被弹开,掉落在船板上,他人顿时清醒过来。
“呼!呼!”
张大有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血色迷雾还历历在目,那惨叫声也仿佛还在耳边,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滔滔的声响,让人心里发毛,不禁瘆得慌。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张大友盯着那块掉落在地面的玉佩,眼中惊疑不定,本想去船里叫吴老头出来,想了想,还是先拿出随时都带在身上的木盒。
只是木盒有了变化,一篇图解出现。
怨气,人在遭受痛苦的折磨,或者死于非命,因为心中强烈的不甘怨恨所滋生而成,不过无法久存于世间,常常隐匿在死者随身之物上,玉器为最佳,能够保存怨气千百年不散。
刚刚张大有拿到玉佩所看到的景象,便是玉佩中的怨气所化,若非是灵珠护体,寻常人被这种怨气伤到轻则大病一场,精神失常,重则会直接死亡。
张大有一阵后怕,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老兄,你又救了我一次。
灵珠是有所感,微微一亮,仿佛在回答着张大有。
张大有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玉佩上,这好端端地钓上一块含有怨气的玉佩,还真是倒霉。
不过这玉佩是属于谁的呢?张大有很疑惑,他还真想看看这玉佩的主人。
张大有心中这个念头一生起,灵船之下,巨大的漩涡再次出现,层层水波旋转散开,越转越疾,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寒气在河面升腾而起。
这、这是怎么了?张大有惊疑不定的看着河水的变化。
“哗!”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接着从水柱中飞出一团东西,坠落在船上,这东西的分量还挺沉,咚的一声巨响,连带床身都颠簸了几下,左右摇晃,张大有脚下不稳,连忙抓住船沿,等到站稳后,抬头看向那团东西,顿时傻傻的呆住。
东西坠落在船上后,床底的漩涡也飞快消失,四周的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船舱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有,发生什么事了?”
吴老头疾步从船舱走出,漩涡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应到了,可是今天并没有客人来换宝物,这漩涡的出现就太奇怪了。
“师兄,你没事吧!”
吴小清跟在吴老头后面跑出来,来到张大有身边,一边问着,一边又顺着他目光所向的地方看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运河上方夜空的寂静,吴小清捂着脸,眼里充满了恐惧,连跑带跳的藏在张大有的身后。
因为一具男人的尸体,正倒在不远处,他全身是水,那块地方已经湿漉一片,男人的死状极惨,双手双脚向背后曲折,用绳子紧紧捆在一起,绳子另一端的吊着一块石头,正压在男人的背上,填满手脚和后背之间的空隙。
男人的脸是朝着张大有他们,他的脸已经残缺了一半,双眼是空洞的,露出里面深白的骨头,吴老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翻,知道这是被鱼啃食的缘故。
吴小清躲在张大友的背后瑟瑟发抖,声音发颤地问道:“师兄,你不是钓鱼吗?怎么掉了个人上来?”
即使吴小清自小跟着吴老头见识过不少,可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人的尸体,确切点来说是死状这么惨的尸体,身为一个姑娘家,她心里怎么能够不害怕?
吴老头也偏头看向张大有,询问:“大有,这是你钓上来的?”
张大有这才合拢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道:“是我,不、不是我,是灵珠,不,是船灵!”
吴小清都听糊涂了,“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张大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组织好语言后,才详细地告诉吴老头和吴小清,他在掉到那块玉佩后所发生的事。
“师兄,你说这人,是从河你自己跳出来的?”
吴小清第一反应是不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张大有能钓上来的。
吴老头听了之后,身体微微一震,抬眸注视着张大有,眼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慰、还有一丝解脱,腹中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大有,它,认可你了。”
吴老头对张大有说了这句话,便转身走回船舱里,连那尸体都没有去管了。
“啥?师傅,你说什么?什么认可我了?它是谁啊?”
张大有被吴老头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糊涂了,不明白吴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吴老头对张大有的询问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回船舱里。
张大有见此,想要跟着吴老头进去,却被吴小清一把拉住,“师兄,以我的经验,爷爷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都会告诉你的。”
“噢,好吧。”
吴小清见状,又飞快的看了那具尸体一眼,撇过头不敢看他,只抬手指了指,“师兄,还有这个,你快点把他处理了!他越来越臭了!”
先前尸体刚刚出水,还没有什么味道,但在空气中暴露得越来越久之后,一股腐烂的气味混合着河水的腥气就渐渐散开,而且这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还越来越重!
张大有看了一眼那尸体,又闻到这难闻的气味,脸都绿了,这、这让他怎么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