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词,你这玩笑可不好笑。”
白浚衡皱了眉,“什么‘终身残疾’这些话可不能轻易说。”
“想不到白公子也会关心别人啊。”
卿词看他半晌,幽幽道出一句。
“哈哈,”白浚衡的语气又轻佻起来:“只要是佳人,我都会关心。但能令我真正上心的——”
白浚衡顿了顿,盯紧她的眸心:“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
卿词心头急跳一下,然而浅金色眸底仍是潜寂。
“外人道凉笳侯年少风流,多情倜傥,今日一见,果真令小女子大开眼界。”
“哈哈,”白浚衡再次轻笑出声,“卿词,你隐于谷中如此之久,我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在意我啊,竟将我的本性都看透了。”
他斜斜漾她一眼,泽光轻旋,于那清雅之间竟带上一抹魅惑。
令人一时之间捉摸不透。
他毫无预兆地俯身,低头便靠近卿词的脸庞。
卿词一惊,纤掌一挡,压在他的胸口之上,微有不悦:“请白公子自重。”
她拧了眉,冷丽的玉颜更显冰霜。
“卿词,你就这么害怕我么?”
手心传来蓝衫公子胸腔内的震动,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令她极度不自然。
“白公子,你我似乎相识数天而已,你不觉得你的行为举止很有问题么?”
“卿词你说说看,我的
行为举止到底哪里有问题了?”
“……”
竟然反问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禁不住抬头看他。
“什么故意?我哪里故意了?”
“你!”
卿词睕他一眼,强制压下心底的怒火。
她深呼吸了几遍,这才说道:“夜已深,卿词也要入睡了,请公子将卿词放下。”
“真的要我这样放下你?”
“是的。”
卿词想也不想,便答道。
白浚衡的身躯颀长,他抱着卿词离床榻之上极高,若真的如此将卿词放下,不把白衣女子的腰摔断才怪。
“既然你坚持,在下也就从命吧。”
说罢,便真的将手一放,任由卿词跌落床榻。
卿词想不到他所说的放下竟然真的是放下,她只觉自己的身体有刹那的失重,于下跌的瞬间凭着本能伸出双手搂紧了蓝衫公子的脖颈。
然而,又惊觉自己的动作不对,想放手又害怕掉下去。
她只干瞪着眼,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白浚衡。
“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对,我是故意的。哈哈……”
白浚衡丝毫不惧她愈来愈汹涌的眼神,他伸手抚了抚卿词紧皱的修眉,说道:“卿词,你现在对在下做的动作可是于礼不合啊。”
卿词这次并不作声,她抿了唇盯着他,也不问他作弄自己的原因,只轻轻将自己置于他脖颈的手放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从没有人对她如此放肆,在歧雨谷中十多年,这里每一个人都对她十分友善,且爱护有加,她在她哥哥的庇护下安稳长大,虽说不上无忧无虑,但是,她这十四年来过得也算风平浪静。
现如今,有外来者闯入,在她原本平静的生活里投下一颗小石头,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除了她哥哥之外,卿词从没有被一个男子如此靠近过,这名男子对她毫不避忌,他根本不管什么男女之别,什么礼节廉耻,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比如现在,他就成功逼得卿词无措愤怒,只能以沉默来应对他的举动。
“卿词你又何须这样虐待自己呢?万一真的摔伤了,可不好啊。”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白浚衡不知何时又抱紧了她,使她不至于往下掉。
他本来就没有完全放开她的身子,方才的一番做法也只是想戏弄她而已,想不到她还真的被自己气到了。
卿词闭了闭眼,她说了一句:“那么,卿词真的是劳烦白公子关心。”
“哈哈,那是自然,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
蓝衫公子的大笑声穿透阁楼,回响在半空之中。
他怀中的白衣女子,一脸无奈。
那一夜,梅花静谧,对影成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