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高喝,下面的小黄门接着又是一声,两位亲军大汉将军大开明堂。
殿外侍卫又是一声长呼,如同接力一般,越传越远,真到宫门之外。
层层宫门洞开,禁城庄严肃穆气势宏大伟岸,让众新科进士不心生敬畏之感。
丁士美、毛惇元、林士章、海瑞四人相视一笑,走在队伍最前面。
礼部官员一一唱名,新科的进士们,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走进太和殿。
朱载坖看向已经进殿的众多新科进士,不由得点点头。八百余人,可是好大一片人头,太和殿虽然不小,可也显得有些拥挤。
之后便是众新科进士拜见朱载坖这位大明皇帝,而后便轮到朱载坖对大家讲话。
“诸位新科进士,尔等从此便为大明栋梁。国之兴亡,民之贫富,皆在尔等所做所为。我大明立国二百年,自太祖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衣冠以来,已多有积弊。朕虽奋力振兴,仍需羽翼相助。倭乱虏侵今已稍平,四海略安正是施政用命之时。朕登基不到一载,承先帝遗志,内收士绅勋贵宗室之赋税,外设市舶口岸,俱利民以富。然政尚不通人并不合,边镇归流多有纠葛。内有大族不甘纳税而暗结盗匪,外有蒙元数败阴谋报复。天下尤未宁靖,安得四海升平。诸位若展平生之志,正是大有作为之时。”
“话虽如此,但尔等并无牧民之经验。尚须视事观政,而后才可躬行于事。朕在此与诸君共勉,使我大明国富民强扬威域外千秋万代,可乎!”
下面的众多新科进士,从来没想到,陛下会对他们有如此期许。一个个的胸中热血微漾,恨不得立时为国出力。
“吾皇万岁!大明万岁!臣等何德何能,当戮力而行死而后已!”丁士美当先,领着众新科进士道。
朱载坖这才满意的一笑,对着礼部尚书吴山点点头,示意继续后面的流程。
紧接着礼部官员,宣读这些新科进士观政的安排。最后是赐琼林宴,让众新科进士们喝点酒放松一下。都是寒窗十载甚至数十载的人,该喘口气了。
这是国家大典,朱载坖在这里的作用,就是给大家打打气当个膜拜的对象。
琼林宴上,朱载坖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便回了乾清宫,只留下礼部官员与众进士。
朱载坖一走,这些新科进士才不再拘谨,气氛也就热烈起来。
毛惇元、林士章、丁士美和海瑞四人,自然坐在一起。
他们四人,毛惇元被安排到吏部观政,丁士美被安排到了礼部,林士章被安排到了户部,海瑞则被安排到了刑部观政。
丁士美举杯道:“三位,对于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今天听了陛之言,甚是激动。希望能为大明盛世,尽自己的一份力。”
“陛下胜于先帝,先给官员们涨了薪俸,而后收官绅赋税,又免除徭役。这一套政事处理下来,尤其让海某大开眼界。”海瑞不是轻浮之人,按理是不应该有品评陛下之言的,但是他却说了,“如此,可减轻百姓负担,可阻士绅兼并土地。涨俸禄,则可阻官员贪渎。海某人,便也是受益者之一。我家境不富,原为教谕俸禄微薄,养家钱尚不够用。而今则大不相同,可足家小衣食。我为官,便无后顾之忧。”
海瑞这是有感而发,说的极为简单朴实,却是真实写照。
毛惇元笑道:“海兄不贪钱,不慕贵,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不贪钱不附权贵,海兄有教谕的经验在,想必很快便可将其他政务上手,比我等可要起点更高一些了。”林士章笑道。
海瑞也是笑了起来,指点着眼前三人道:“状元、榜眼和探花,却来取笑我这传胪。三位必入翰林,将来都是万人之上的辅臣,比海某能做的更多。”
他们四个说说笑笑,其余桌上的气氛也热烈起来。其余新科进士都往四人的跟前跑,谁都知道他们将来的前途不小,自然要结好才是。
而朱载坖正与礼部的尚书吴山,还有吏部的尚书张居正议事。
面前放着这八百余名新科进士的名单,礼部尚书吴山额头冒汗。
“陛下,只留数十人于两京十三省,其余都送去边镇任职,这与发配何异。”吴山觉得朱载坖太能折腾了,这些新科进士怕是要被玩死。
“陛下要三思啊。”张居正也道:“他们施政经验不足,就是送去边镇,怕是也发挥不了许多作用。”
朱载坖笑道:“能不能发挥作用,就看他们自己的了,大明的官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若是有所建树,将来自然也会大用。而且,二位卿家也不要小看了他们。人都是逼出来,利刀都是磨出来的。若不将他们放到困境之中,如何能显示出尔等的才干。”
吴山无奈道:“陛下,这是养蛊之术,并不适合用于进士。不如选些有经验的老官吏,去边镇之地设州置县。”
“有经验的官吏自然会派,但是这些新科进士也必须前往。”朱载坖摇摇头道:“他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尚未失了锐气,正可在边镇大展拳脚。朕在殿试所出的策论题,便是改土归流,想必尔等也有了一定的准备。”
巴尔雅特虎则有不同意见,“大汗,我们不必自己攻打明军。北边还有许多野人女真,我们可将野人女真向南驱赶,让他们渡过黑龙江南下到明人的地盘。以此不断的骚扰明军,怕是他们处处着火,也就不好招架了。到时我等再给明军致命一击,大局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