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的脸色沉下来,不客气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好?”
“看你的态度就知道好不到哪儿去!”
方朔唇角一扯,清冷的目光飘向另一侧。“夏语末。过来。”
夏语末没有犹豫,听话的向他走过去。
“别去。”和明宇拉住她。从小玩到大,方朔什么脾气他还不了解?只怕他心里又在打坏主意。
可是,夏语末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谢绝了和明宇的好意,走到方朔身边。方朔异常温柔的搂住她的肩,将她揽到怀里,俯身亲了她的唇。
和明宇愣住。
夏语末安静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方朔微微一笑,手臂收紧,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臂弯。
“我们很快就会结婚。”
“结婚?”和明宇糊涂了,看向夏语末,以眼神询问她的意见,可是她把头低下了,似乎是默认。
方朔搂着夏语末送和明宇出门,见车开走,他才说话。“你不舒服?”
“没有。”夏语末的声音很轻。
方朔低头看了看她,放下手,独自一人走回去。
亲吻,拥抱,关心,都是他一时兴起,最后剩下的还是只有冷淡。夏语末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问:“你说结婚,是认真的吗?”
方朔没有停步。
“你明明讨厌我,何必提出那种条件……”夏语末的话没有说话,方朔已经进了屋子,听不到了。“是为了戏弄我吗……”
为了不再上演故意装可怜的闹剧,夏语末老老实实回房间睡觉。人已累极,头脑却无比清醒。
因他一句话,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他们的婚姻。他不是真心喜欢她,所以即使结婚也不会幸福。像现在这样,他做他的事,她做她的事,不过问,不打扰,一起生活却比陌生人更陌生……这样的婚姻对她并没有多大吸引力。
但是因为是他亲口说的,她还是期待了。也许哪天她赎完了自己的罪过,能够得到他的原谅。人生还有几十年,她可以期盼最后一个十年过上幸福的生活,那样也就满足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有多么不幸呢。
深夜。
夏语末醒了,再也睡不着。
窗外的灯亮着,夏语末走到窗前,发现方朔在院子里坐着,也还没有睡。似乎听到她开窗的动静,他抬起头看到了她。
视线相触,心头涌起一份凄凉的温柔。
也许因为他不似白天那般冷漠,所以她觉得安慰。在他的眼睛里,她能找到她日思夜想的温柔,尽管那可能是灯光的缘故,尽管那可能是她自多作情的想象,但,聊胜于无。
“你还没睡。”
“嗯。”
夏语末看到石桌上的茶具,对茶叶苦涩的味道犹记于心,但是应该不会再有陪他喝茶的机会了。那么惬意悠哉的事情,跟讨厌的人一起做,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没再说话。
夏语末离开窗户,安静的坐在床上。
灯光映进屋里的地面,将窗户的影子拉长。
从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也会让人感觉遥远,想着一个人却不能靠近半分,这也许就是寂寞吧。
夏语末不知不觉睡了,窗户忘记关,醒来之后觉得嗓子干涩,全身发冷,估计自己是感冒了。
早饭简单煮了大米粥,从冰箱拿出咸菜,一起端到饭桌。方朔从屋里出来,看到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又看到简单的早餐,知道她是不舒服。
“我起晚了,早晨先吃这些,中午再做……”
方朔没说话,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两份营养丰富的早餐出来,将一份放在她面前。
“谢谢。”
习惯了他的冷漠,对着空气说话也不再觉得难受。
夏语末撕下一条面包塞进嘴里,却因嗓子太疼难以下咽。嘴巴尝不出味道,额头沉重发涨,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
方朔看着她食不下咽的难受样子,正想问她,哪知道夏语末发现他的目光,低头一点一点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干净。
不想吃就不吃,干嘛一副害怕他发脾气的样子,硬bi自己吃。
“我吃完了。”夏语末把盘子收起来,拿进厨房去洗。
炎热夏季,水龙头的流水本该让人感觉清爽沁凉,可她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夏语末摸摸自己的脸
,不觉得热,就没在意。
回到三楼工作间,她把宣纸铺好,准备好笔墨,继续画画。大概是昨天补眠的原因,今天的笔法较前两天顺多了,临摹时发现了一些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夏语末捂着嘴暗咳了两声,全神贯注作画。
楼下,方朔没看到夏语末,到二楼房间找她,房间里也没有人。他退到走廊,向三楼望去,隐约能听到轻微的咳嗽声。
方朔眼神一沉,走到楼上去。
工作间的门开着,夏语末用左手抵住嘴,神情专注,右手执笔在纸面纵情挥洒,有如行云流水。
专心到,连他走近都没有发现。
方朔看到画,眼中有一瞬的惊讶,但听到她不舒服的咳嗽,神情忽然转为严厉,不悦的看着她。呼吸短促,脸颊绯红,明明一副快要昏睡过去的样子,还在这里逞强。
夏语末收笔,回过来重新看整幅画,果然比之前画的那些都好。是她太心急了,耐心一步一步来,一定能画好的。
忽然安心,忽然松懈下来,嗓子干涩发痒一阵猛咳,咳完就感觉头痛的厉害。去吃片药吧。
夏语末刚转身,被乍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来的?
夏语末没留意他的脸色,因为作画小有成绩,所以想听听他的评价。“我刚刚画的这幅,你觉得怎么样?”
方朔随意瞥了一眼,冷声说:“下笔虚浮无力,既看不出龙的霸气也感觉不到龙的神韵,你确定你画的是龙,而不是一条爬虫?”
真的这么差吗。
夏语末看着自己画的,再同挂着的图片做比较,她本来自觉不错,但确实如他所说,画里的龙没有灵魂。“我重画。”
“不要画了。”
“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别的事……”
“以你的状态再画多少遍也画不好。”听似批评的语气,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不多练习几遍,永远画不好。”夏语末把上面的宣纸揭起,放到一边,拿起笔蘸墨,就要接着画。
方朔眉心一皱,从她手里把笔夺走,扔在地上。
墨汁溅的满地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