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察觉到沈青的蹊跷后,周彦华便借来了赫连平的一位贴身随从,一来为了保证我与巧兮和周洲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摸清东屋那边的动静。
沈青自进了这个门,几乎是足不出户,平日里上街置办物事也多是那丫鬟景儿去操办。然,接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又不得不令人警惕,无论是城外香夫人的秘制迷香,还是沈青使用的能扰乱人情绪的香,事事透露着蹊跷。
如此一来,不论是香夫人,还是沈青,其身份似乎已成了一个谜。
而这一切又牵扯到了周家的陈年旧事。
周彦华并未与我细说上辈之间的恩怨,但是,从他三言两语里,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无非是某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年轻时看上了周母,却是爱而不得,最后因爱生恨,对周父抢了心爱女子的事耿耿于怀,哄得爱慕于他的府中丫鬟进了周家去伺候周母。
那丫鬟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丫鬟,正因她有一手调香的好本事,得了周母的青眼,也便留在了身边。而那丫鬟肩负着那位王爷的期望,希望她能凭借自己独到的本事让周家自此无后。
丫鬟心底善良,一直不忍对善待自己的周母下手,在王爷的步步紧逼下,她无路可走,终于在周家的一场家宴上对家中的女眷下了手。
事后,她自知罪孽深重,在周母面前坦白一番,便撞墙而死了。
周母怜她昔日精心照料的情分上,好好地安葬了她。
周家虽知晓那位王爷在暗地里耍的手段,因无力撼动其根基,也只能隐而不发,一心辅佐少年天子,力求扶持少年天子肃清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
却不知,一场阴谋正在逼近,周家及其相关势力也因此蒙难。
即便少年天子有心保全周家,偏偏根基不稳,虽贵为天子,却没有多少实权。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忠心为君的贤才忠良蒙受不白之冤而家破人亡。
那时的少年天子,能做的也仅仅是趁机拉拢萧家,以保全授业恩师的骨血,得以让周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而他却不知,他最敬重爱戴的恩师已被人悄悄送出了长安。
而萧琬终究是因周彦华的缘故而遭了这场无妄之灾,想必他至今对她都有许多愧疚。
此时我才算真正明白了萧家这一切行动背后的根源。
当初,萧家为保全女儿性命,不得不逼着萧琬与周彦华和离,虽说对女儿名声有损,好歹是留住了性命;而萧琬在长安的名声一向不坏,即便是在家人的逼迫下离了夫家,世人对她也多是充满了同情之心。
再说,萧琬既已不能生儿育女,自然也难再找好的婆家,更何况萧琬也可以说是为了周彦华才一直只身一人。
若非是我,周彦华也不会辜负这位与他举案齐眉七年之久的结发妻子。
因此,不管萧家如何对他,对萧琬,他始终心怀感激和敬重,他心里也始终留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段时日,沈青也不再来我这边走动,每日只在东屋那边绣花作画,过得倒是惬意悠闲。我偶尔经过东屋,发现屋前种满了花花草草,香气迷人,格外赏心悦目。
不得不说,沈青虽家境贫寒,素养却极好,有着书香寒门门第里的淡雅朴素。
这样的女子,若真有心博取周彦华的好感,我又凭什么留住周彦华的一颗心呢?
他教我识字习书,我只学了一点皮毛,自然不懂读书人的志趣风雅。反倒是先前与他琴瑟和鸣的萧琬和恬静优雅的沈青,更能懂得他的心思与志趣。
而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为他准备一顿简单可口的饭菜。
粗茶淡饭的生活,是周彦华经历繁华浮沉后的追求。因此,他才会格外珍惜与我相处的日子,努力实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一路与他走到如今,想到遭遇的种种,我偶尔会想:若是没有遇见他,我也不会这般痛苦,也不会变成他人眼中的怨妇。
可是,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走出昔日的心理魔障?又怎会体会情爱里的诸多滋味?
沈青近来颇爱吃酸,胃口也变得刁钻了许多,这令照顾她饮食起居的景儿十分烦恼,只得硬着头皮找到我,向我请教些菜肴。
我虽因沈青当日用香迷惑我一事对她有所防备,但是,请教厨艺这事儿我从不会吝啬,自然细细地教了景儿一番。
如此过了数日,沈青的胃口一日不如一日,景儿便跑到我屋前哭求着我去看看。
想到这园子里暗中有人看着,我也不担心沈青会再耍什么手段,看护主心切的景儿哭得可怜,将周洲托付给巧兮照看后,我理了理衣襟,便随着景儿去了东屋。
一路花香蝶影,看得令我心生欢喜,随口说道:“沈小姐好情趣,连蝶儿也招来了。”
景儿有些不明所以,恭恭敬敬地道:“小姐在家时便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这次嫁过来,萧家那边也为小姐备了许多花种,小姐这才种些花草打发时间。”
我淡淡笑道:“周先生也爱这些花花草草。我替他讨些,你家小姐会割爱么?”
景儿忙道:“夫人说哪里话!回头,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我不禁暗暗皱了皱眉,有些好奇这丫鬟竟这样擅自替沈青做了主。心中虽有疑虑,我的脸上也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疑虑,满是笑意地道:“我与周先生先谢过了!”
景儿连连应声,领着我穿过密密丛丛的花丛,进了屋子。
不过数日未见,沈青如今竟憔悴得如此厉害,活脱脱一位病美人。
我进屋时,她正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怔怔出神地看着窗台上的一盆红牡丹,用指尖轻轻捻着那娇艳欲滴的鲜红花瓣,一副黯然伤感的模样。
景儿请我落座后,便上前唤了唤她,她缓缓回过神,见了我,在景儿的搀扶下起身,向我施了一礼:“妾……见过夫人。”
面对她柔弱的模样,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此来的初衷,我便和颜悦色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景儿姑娘说你近来胃口不大好,我瞧你的面色确实有恙,怎么不请大夫看看?”
沈青神色有些慌张,忙道:“妾身体并无大碍,知晓是何缘故,多谢夫人关心了。”
我还记得沈青初来时,周彦华因她生病一事指责我的话,如今想来我仍旧难以介怀,却也渐渐明白,沈青不能出事,至少如今不能出事。
而周彦华先前是因关心则乱,而那时的我因未能体会他的关心,才苦了他那些日子。
眼下,我见沈青面色确实很差,自然不敢大意,再次劝道:“让景儿姑娘去请大夫来瞧瞧!你如今既然进了这个门,我自然不会让你有何闪失!病无大小,马虎不得!”
在我的坚持下,景儿便请了南街桥的大夫来此。
诊断过后,大夫面露喜色,一边写着方子,一边笑道:“夫人,这位娘子是喜脉,只是孕吐得厉害,我开一味方子,饭前服用也能缓解许多不适。”
直到景儿送大夫出了门,我脑中依旧回旋着两个字:喜脉。
沈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怀上谁的孩子?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我与沈青,我紧紧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了许久,目光落在她平坦如初的腹部上时,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两眼发昏。
“夫人……”此时的沈青显得胆怯而柔弱,并不敢正眼瞧我。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情,低声问道:“周先生知晓么?”
闻言,沈青却是红了脸颊,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低低地道:“妾只是近日才出现了这症状,因此才有所怀疑。夫人方才问起,妾怕……怕夫人怪罪夫君……”
我微微冷笑:“你在屋里好好养胎!只要是夫君的骨肉,我没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这几日,周彦华只是为了从沈青这儿套出什么才会来此一遭,却不会停留多久,沈青怎么会有了身孕?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难道……在我逼着周彦华去看望沈青的那个夜里,他真的歇在了她屋里?可他明明在事后向我解释了此事,那晚,他只是故意将外衫落在了她屋里,自己则是歇在了书房,清晨才去东屋里取回了自己落下的衣衫,从而故意让我或是巧兮撞见他从东屋出来的假象。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看我的反应,也算是为了报复我逼着他去看望沈青这件事。
周彦华不会骗我,沈青的身孕也没作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沈青突然有了身孕的事,我心烦意乱地想了许久,却依旧理不清头绪。
巧兮得知此事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真是姊夫的孩子?”
我皱了皱眉,道:“她自进门后,几乎足不出户,突然间有了身孕,再算算日子,这孩子也只能是周彦华的。”
“姊夫没碰过她,怎么会有孩子呢?”巧兮鼓着嘴思索着,眉心纠结在一处,苦恼不已地道,“姊夫不会骗姊姊的呀!”
是啊,周彦华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若他真与沈青有了夫妻之实,不会千万百计地向我隐瞒,只会坦白。
沈青怀有身孕的消息,通过隐在暗处的人的口,周彦华很快便得知了。
听闻消息,他便从学院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还来不及歇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向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没好气地道:“你的孩子,你问我,我如何知晓?”
周彦华见我脸色不对,柔声道:“我没碰过她,不可能会有孩子。美珠,你信我么?”
我鼓鼓嘴,道:“我倒希望这个孩子是你的。这样,也能为你周家绵延子嗣。若不然,周先生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你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没了?”
周彦华正欲出言,我忙推了推他:“你去看看她,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呢。”
说完,我甩手就要回屋,周彦华忙上前截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入怀里,轻抚我的后背,轻声宽慰道:“我会查清楚,你也别多想。信我!”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我希望沈青肚里的是周彦华的孩子,毕竟,我已不能为他生儿育女,若沈青能为他周家开枝散叶,我心里并不反感她肚里的孩子;另一方面,我又十分不甘心,若沈青真有了周彦华的孩子,我不知日后的日子该如何。
“周彦华,我真的不能……生儿育女了?”
我已不是头次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此时再问起,周彦华自然知晓我是因沈青突然怀有身孕之事而触景伤情了。一时之间,他也无言,只能紧紧抱着我,无声地给我安慰。
许久,他才释然微笑,道:“我没碰过她,若她怀有身孕一事是真,倒也是好事。”
我起初不解,转瞬便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周彦华点了点我的额头,一脸严肃地道:“本就不是我的。”
我撇了撇嘴,故意激他:“周先生倒真是心宽,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勾搭上了,也不怕人笑话?”
周彦华垂头直视着我的眼,故意凶巴巴地道:“我的女人只有你!你若是胆敢勾搭上别的男子,我打断你的腿!”
我毫无惧色地看着他,满脸得意地笑道:“你才舍不得呢!”
周彦华伸臂捞过我的腰身,附在我耳边,低声威胁着:“你可以试试。”
他的唇角已触到我的耳廓,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时,景儿却是急急忙忙地闯到了门外,惹得周彦华好一阵不快,却依旧抱着我不放手。隔着门,他耐着性子问道:“何事?”
门外,景儿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小姐今日被诊出了喜脉,您过去看看吧。”
闻言,周彦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清清淡淡地回道:“得空,我会去看她。你先回去好好照料她,别出什么差错。”
景儿应声离开后,我冷着脸推开抱着我不放的周彦华,用着酸而冷的语气说道:“你眼下得空,便过去看看她……和你的孩子吧。”
周彦华再次将我抱进怀里,咬着我的耳朵,冷冰冰地纠正道:“说了不是我的孩子,成心气我么?”
我别过脑袋没有吱声,却是被他这番暧昧的举止挑逗得面颊通红,不敢发出声音。
稳了稳心神,我抓住他欲解我衣带的手,红着脸推拒着:“你怎么回来就……就……欺负我呢?”
周彦华顺势抓住我的手扶在他腰上,低声说道:“这是夫妻间表达爱意的方式,怎可说是我欺负你?你不喜欢这样?”
我听不得他低沉哀伤的语气,忙摇头澄清:“没有……只是……时候不对呀……”
正是在我埋头想着如何打消他的念头的间隙,他竟然已把着我的手摸索到了他的衣襟里,滚烫的肌肤烫得我狠命挣开他的手掌,又是愤怒又是哀怨地看着他。
最后,我索性丢给他一记白眼,气呼呼地骂了一句:“流氓!”
周彦华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眉目温柔得仿佛能掐出一汪春水。
“我过去她那边看看情况,等我回来。”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突然贴近我的耳边,低低地哀求道,“等到了时机,夫人可别再拒绝为夫了。”
我此时早已被他的言行逗弄得口不能言,只是使劲推搡着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得到我这不情不愿的同意,却像是吃了蜜一般,整了整衣衫,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捧着发烫的脸颊,仍旧是忍不住啐了一声:“登徒子!伪君子!”
自从与景儿说过送花的事情后,她时常会送些花草过来,偶尔也会送些香料过来。因吃过这方面的亏,我收下后,又暗地里交给赫连雪莹查看,确认无误才敢拿来用。
而自沈青确认怀有身孕后,周彦华特意请赫连雪莹每日来此例行诊脉,以确保沈青腹中的胎儿无恙。若非明白他此举的用心良苦,我不得不怀疑沈青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
时间倏忽而过,眼看着沈青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赫连雪莹的心情似乎也一日好似一日,每次看着景儿带着沈青在园中散步,她总是会用着恶狠狠的语气在我面前嘀咕:“她还真以为怀了烨哥哥的孩子呢?真是不要脸,竟然想要用一个野孩子来蒙蔽烨哥哥!也不知烨哥哥还在等什么,既然找到了孩子的父亲,直接对峙不就可以将这个女人赶出门了!”
周彦华与我说过,沈青怀孕前后都是那丫鬟景儿安排的,他是怀疑景儿比沈青更难对付,才想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摸清景儿的底细。
景儿的安排并非疏而不漏,顺着最初的线索找下去,仿佛抽丝剥茧般,竟一层层追寻到了孩子的父亲。
周彦华猜测,这些线索是景儿故意留下的。却不知,景儿究竟意欲何为?
近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这异常的感觉令我心中十分忐忑,唯恐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因此,我并未将这一异常与周彦华说明。
而我的胃口也愈发刁钻,巧兮发现异常,一心以为我是染了病。在赫连雪莹前来替沈青诊脉时,便将人拉到我跟前,将我近来的情况与赫连雪莹细细说了一遍。
赫连雪莹听完,满脸狐疑地道:“你有孕了?”
我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可自从在城外住过一宿中了香夫人的迷香后,我便知那一次没怀上,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怀上了。
赫连雪莹自然知晓我的身体状况,嘴里虽是这样问,仍是坐下替我诊脉。反反复复诊了多次,秀眉拧成解不开的结。
许久,她才从我手腕上撤开手,郑重地道:“确实是喜脉。可我不明白,你明明……”
赫连雪莹医术了得,不可能连喜脉也会诊错。即使我也纳闷,却也不再去多想,反倒相信香夫人那样恬淡温婉的女子,不可能会如此歹毒。
也许,赫连平与周彦华对香夫人有误会呢。
此刻,我恨不能立马将这样的好消息告知周彦华!
在周彦华散学归来时,我便欢天喜地地扑向他,双臂紧紧地吊着他的脖子,不待他说话,便满心欢喜地道:“周彦华,我们有第二个孩子了!”
“什么?”周彦华似乎没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松开他脖子,将赫连雪莹为我诊出喜脉的事说与了他听。
周彦华却陷入了沉思,脸上没有我意料中的喜色,我不禁有些气恼,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地质问道:“你不高兴么?”
周彦华抬手摸摸我的头,笑道:“我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按说中了香夫人的迷香,当时未能怀上,日后便也不能怀上了。”
我轻哼了哼:“我看是你们误会老夫人了。老夫人真心待我,又怎会害我呢?”
周彦华并不反驳我,拥着我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生周洲时伤了身子,这一胎更要慎重。我让雪莹多多留意留意,你若是有任何不适,都与她说说。”
我虽不想欠下赫连雪莹许多人情,却不忍拒绝周彦华的好意。
“周彦华,你明知她一直都对你有意,却总是让她接触你的妻儿,她不会难过么?”
周彦华笑道:“雪莹不会如此小家子气。行医救人才是她毕生所求,儿女私情的事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他日遇到有缘人,也便放下了。”
周彦华一向不吝对赫连雪莹的赞赏,听得多了,我也不再在意他在我面前如此夸赞其他女子。只是,想到他对我从未有过如此高的赞扬,我心里依旧有些不平。许是在孕期的缘故,心绪极易被悲伤的情绪覆盖。
当下,我便酸溜溜地埋怨了一句:“你可从未这样夸过我!”
周彦华低头问:“我没夸过你?”
他夸赞我的话,无非就是体贴善良,哪里及得上他对赫连雪莹的赞美。
周彦华见我这副模样,失声笑了笑,宠溺了刮了刮我的鼻梁:“醋坛子!世间女子千千万,纵有万般好,都不及你。你在较什么劲儿呢?”
我一听,心中一喜,口中依旧不依不饶地道:“看来周先生也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儿郎!”
周彦华拧眉捏了捏我的手指,正色道:“别怄气了!我打算近日将沈青送走,夫人有何高见?”
前几日,他还说不急于一时,今日便说近日会行动,我却猜不透他有何打算。
然,他如此征求我的看法,我也便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景儿的底细没摸清,不调查了?”
周彦华蹙眉道:“按兵不动太被动,我们不如先行一步,化被动为主动。若我们的行动乱了她的计划,她便会露出破绽。不得不说,她的心思缜密得让人找不出破绽,若非她故意留了线索,沈青腹中孩子的父亲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找到。”
我道:“这段时日的观察,我倒有些奇怪,她与沈青,究竟谁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