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陆地上的几天
双脚一接触到地上，心里就感慨万千，尼德·兰用脚踹了踹土地，似乎要占有这块地。其实，我们沦为俘虏也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尼德对这些巴布亚的美丽植物标本不以为然，他打下好几个椰子，将它们劈开，我们喝椰汁，吃椰肉，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我们把这些带回去，船长不会反对吧？”尼德问。
“我想他不会反对，但一定不会吃。”我回答。
“那就全部归我们享受！”尼德应声道。
我对捕鲸手说：“椰子是好吃，但不能把小艇都装满椰子，我们应该看看岛上是否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先生说得对，”康塞尔插话说，“我建议把小艇分成三部分，分别放水果、蔬菜和猎物。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连猎物的影子都没看见。”
“康塞尔，会有的。”尼德说。
在说话间，我们进入了森林中阴森的穹隆之下。我们在里面四处穿行，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我们找到许多可食用的植物，其中面包树成了船上的珍贵食物。岛上这种树非常多。它树干笔直，有４０英尺高。树顶是美丽的弧形，由很多裂开的阔大树叶组成，这充分显示面包树已经在这里移植成功。它是大自然的恩赐，不用耕耘，一年中有8个月都能结出果实。
尼德很熟悉这些面包果。这时他已忍耐不住想吃了。他拿了火镜，利用阳光把干树枝点着，我们选了最好的面包果摘下来，有的果子还没完全熟透，厚厚的表皮包裹着白色的肉，几乎没有纤维。
很快果子就烤熟了。里面露出白白的面团，好像新鲜的面包心，味道很像南瓜。
我们摘完面包果，就动身去充实我们这顿在陆地上的午餐。功夫没白费，中午时，我们采到大量香蕉。热带地方长年都有这个美味产品，马来人叫香蕉为“比桑”，意思是生吃，不必煮熟。我们还找到味道浓郁的雅克果、美味的芒果和大极了的菠萝。
尼德在树林中很有办法，他总能采到很好吃的果子，使贮藏的食品更丰富。
康塞尔问：“好朋友，我们不缺什么了吧？”
尼德
可不满足，他说：“素菜怎么能算正餐？只能是饭后的点心，可是汤呢？肉呢？打猎还没开始呢。耐心些！我们一定可以碰到，这一处没有，另一处一定有……”
“明天吧！我们不能走太远，回小艇上去吧。黑夜到来之前一定得回去。”我说。
“时间过的真快呵！”尼德叹惜的说。
返途中，我们又得到了新的食品，槟榔果、马来亚人叫做“阿布卢”的小豆和上等芋薯。我们带回小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尼德·兰还觉得不够。临上小艇时，他看见好几棵高２５到３０英尺的树，跟面包树一样宝贵，这是不用种就生长的西米树，像桑树那样凭借嫩枝和种子，自然繁殖。
尼德拿出斧子，不一会就把两三棵树砍倒了。洒在叶上的白粉末说明树已经成熟。我用生物学家的眼光看着他把每一根树干剥去一层一英寸厚的表皮，表皮下面是缠绕一层长长的纤维网，上面粘着胶质般细粉。这粉就是西米，美拉尼西亚居民的主要粮食。
尼德把树干砍成一段一段，用一块薄布将粉过滤，把西米粉跟纤维丝分开，在太阳下晾干，然后放在模具里凝固。
下午五点时，我们装上所有宝贝离开小岛。半小时后回到船上。我们把食物搬上去，吃了饭我便睡了。
第二天，1月6日，我们决定再到岛上去。尼德希望打到肉食动物，他想到森林的其他地方去看看。
日出时分，我们已经出发了。小艇不一会就到了格波罗尔岛。我们都跟在尼德·兰身后。他的长腿走得很快，我们时常被甩开一段距离。
我们沿着海岸向西走了一阵子，涉水渡过一些急流，来到一处地势高的平地，几只翠鸟在岸边飞来飞去，警惕着不让人接近，说明常有生人到岛上来。
穿过一片肥沃的草地，我们来到一座小树林的边缘，林中一大群鸟在飞舞歌唱，显得生机勃勃。
“尼德朋友，我只看到一些鹦鹅。”康塞尔说。
“没有别的东西吃的话，鹦鹉就等于山鸡。”尼德·兰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我插了一句说：“这种鸟要是烹调得法，味道也不错。”
确实，在浓密的树叶下，一大群
鹦鹉在树枝间飞来飞去，要是细心调教下，它们可以说人话。
上午11点左右，我们已翻过岛中心的第一层山脉，但仍一无所获。饥饿的我们，肚子咕咕直响。幸运的是，康塞尔出乎意料地打下一只白鸽和一只山鸠，午餐总算有了着落。我们很快拔掉猎物的羽毛，挂在叉子上，放在旺火上烤着。尼德同时忙着加工面包果。一会儿，白鸽和山鸠连骨带肉被吃个精光，这些鸟常吃肉豆蔻，因此肉就像加了香料般好吃。康塞尔说这味道像吃香菌长大的母鸡的味道。
“尼德，现在你还缺什么？”我问道。
“缺少一只四足猎物，先生。”尼德说，“鸽子、山鸠只能作为零食或小菜。打不到有排骨的动物，我不会满足。”
“那我们继续狩猎吧，”康塞尔说，“不过，我想还是回到森林地带要好些。”
康塞尔说得有道理，我们听从了他的意见。幸运的是2点左右，尼德·兰打中一头大野猪。这猪来得正是时候。野猪被电气弹击中，当场身亡。尼德·兰为自己的枪法很是得意。
接着他从猪身上剔下六根排骨，准备晚上烤着吃。然后，我们继续进行让尼德和康塞尔两人大显身手的狩猎活动。果然，他俩搜索树丛时，赶出一大群袋鼠。它们伸开弹性的腿，连蹦连跳地使劲逃命，但还是跑不过电气弹。
今天的狩猎成果让我们很满意。尼德高兴地提议明天再来，他要一个不留的把可食用的四足动物斩尽杀绝。可是，万万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事件。
下午6点，我们回到海滩上。小艇仍停在原位，“鹦鹉螺”号像一座长长的礁石，横躺在离岸两海里的海面上。
尼德立即忙碌着准备晚餐。野猪排搁在炭火上，不久空气里到处弥满着烤肉的香味……
总之，晚餐太丰盛了。西米粉、面包果、几只芒果、六七个菠萝，以及椰子果酿成的饮料。我们吃得喜笑颜开，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我们今晚不回大船上，怎么样？”康塞尔提议道。
“我们永远不回‘鹦鹉螺’号，好吗？”尼德·兰进一步地问着。
就在这时，一块石头落在我们脚旁，骤然打断了捕鲸手的提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