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过是看到秦姑娘貌美,见猎心喜罢了。”左层雪不知是想说服萧沂,还是在说服自己。
或许连萧沂都不知道,他看画像的时候眼神过于痴迷。
胡侧妃本来是很想看左层雪的笑话,但此刻看到萧沂的样子,突然也觉得不妥。
“殿下还是把画像收起来罢,不然让人看见, 传进东宫那位耳中,只恐不妙。”胡侧妃正色道。
萧沂定了定神,觉得胡侧妃这话有道理。但他又舍不得收起来,便下令道:“往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他人不得进入书房!”
胡侧妃和左层雪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雪亮,萧沂分明是不舍得收起画像。这还只是画像, 若是真人站在萧沂跟前,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身在东宫的秦昭并不知只是见她一面,萧沂就惦记上了她。
她正在东宫安心备嫁,这天萧策突然来了,神情不大好看。
“你都要当新郎倌了,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不会是想悔婚吧?”秦昭凑上前仔细打量萧策的表情。
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秦昭往后退:“你是不是醉得不轻?”
恰逢萧沂看过来,赵钰颔首示意,萧沂冷冷看他一眼,遂拂袖而去。
萧策的心情显然很好,被她吼了一句还沉声而笑。
萧策轻拍秦昭的手背,带着安抚之意。
萧策早在宫外为秦昭置办了一间宅邸,秦昭成亲这一天,秦绍文也来到京都送嫁。
至于淑妃,以前就不喜秦昭,如今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就会让她想起压了她二十年的吴贵妃。
“你觉得可能吗?”萧策冷声反问,一把将秦昭拽入怀中,动作略嫌粗鲁。
当下她冷眼看过去,萧沂正对上她冰冷的眼神,错愕之后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是不是惹嫂嫂不高兴?”
萧策知道秦昭昨天晚上辛苦了,等到请了安,便带上秦昭往东宫而去。
宝玉闷笑走远。
他连吃谁的醋都不愿意说,她只庆幸他是储君,有能力护着她。
想她在现代虽没经历过人事,但理论知识储备是足够的。
她就知道糟了,这只醋桶肯定又在吃醋。
请安的过程很顺利,淑妃再不高兴也不当着皇帝的面表现出来。
“我有那么好看吗?”秦昭见萧策一直盯着自己看,打趣道。
淑妃表面上看起来慈祥平和,但手上的帕子几乎被她搅烂。
他唯有进宫一趟,打算露个脸便离开。
有意思的是,他还看到萧沂就在他隔壁的茶座,而萧沂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而且有萧策那个老司机在,她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儿。
不然萧策一副要揉碎她的样子唱的是哪出?
“不是。”萧策的声音有点闷哑。
她再心软她就是狗!
萧策把两人结发小心收放妥当,才在床沿坐下。
萧策轻轻在秦昭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再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她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激得萧策全身一震……
很快萧策出了净室,一出来就拿了把剪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看了非常满意,觉得秦昭确实是福星。
偏生如今的秦昭不再只是一个商家女,而是当朝太子妃,地位比她这个淑妃还要尊贵。
最后她生气了:“你自己洗!”
秦昭下意识看向萧策,萧策正好在看她,眼神莫测。
秦昭一脸懵圈:“我惹毛你了?”
秦昭觉得也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秦昭成亲的日子。
秦昭推开他,翻了个大白眼。
秦昭感受着他轻柔的吻如密密麻麻的落下,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你也好看。”
萧沂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秦昭的脸上,秦昭平素是粗心的人,但是萧沂的视线太过直白,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
萧策沉声而笑,抱着她不愿意撒手。
“你安心待嫁, 其他人我来对付。”萧策只给秦昭这句话。
作为新嫁娘,秦昭以为自己会很累,但萧策什么都替她想好了,除了必要的仪式,一切繁琐的程序能省则省。
秦昭懒得理会宝玉,顺便把小册子塞回宝玉手里:“滚,远一点!”
赵钰只觉得稀奇,萧沂不是风流王爷吗?虽然和萧策没有多少交情,但今天萧策大婚,萧沂应该去宫中吃喜酒吧?
萧沂原先是打算回王府的,但是想起萧策今天大婚,他作为安王不出席,会让人以为他对萧策不满。
如若不是怕影响他和秦昭的婚期,他现在就想出手。
不会是要对她下毒手吧?
新婚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去向皇帝和淑妃请安。
萧策再进新房时,天色已经黑了。
“夫君,我累了,我们回吧。”秦昭懒得搭理萧沂,挽上萧策的手臂打算走,她只想离萧沂这个风流王爷远一点。
从楼下的背影看去,似乎有些寂寮。
只是他一点也不想看萧策当新郎倌时风光得意的样子。
“不会是吃赵大人的醋吧?其实我都不记得赵大人的样子。”秦昭迂回试探。
不能啊,她在东宫都看不到雄性生物,他总不能是去吃女人的醋。
再听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她不免有点担心,命人先去准备好醒酒茶。
宝玉见她吃饱了,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小姐要不要先看看那玩意儿?”
只是“野男人”这个词儿从萧策嘴里提出来,莫名有点喜感。
“小姐真不看么?”宝玉故意挤眉弄眼。
看着灯光下明艳照人的新娘,他只庆幸这一世他不像前世来得那样迟。
老百姓围观了这一场热热闹闹的大婚,十里红妆,这样的场面难得一遇。
萧策却故意凑近她,“再闻闻,真臭么?”
宝玉轻咳两声,随后鬼祟地把一本小册子塞到秦昭手里。
萧策冷哼一声,不愿提起萧沂这号人物。
秦昭粉拳落在他的胸口:“臭男人,臭死啦!”
萧策薄唇轻抿,剪了秦昭的青丝,又剪了自己的,结发在一起。
居然敢私藏秦昭的画像,他听到此事就恼火。
秦昭乖觉闭了嘴。
他非常不喜萧沂, 只等他和秦昭成亲后, 第一时间就来对付萧沂。
萧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嗯,去洗,待为夫回来再收拾你。”
后宫突然也安静下来,吴贵妃没再来东宫找她的麻烦,淑妃自从身边换了人,也沉寂了下来。
巧的是,在宫道之上他们遇见了萧沂。
秦昭才不想伺候醉酒的男人,但是看他这双深情眼,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便被他拉进了净室。
皇帝看到秦昭后,不禁多看了两眼。只因为上回秦昭的容貌还不似这般出众,这回再看,只觉得秦昭的容貌和气质由内至外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萧策其实是有些醉了,他正想去净室,又回过头来牵秦昭的手:“昭昭帮为夫洗浴。”
赵钰也早早在酒楼占了一个有利的位置,看到秦昭出嫁的大排场。他虽看不到花轿中的美嫁娘, 却也有些感慨。
看萧沂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策抢了他的女人。
当然,她很快后悔了,不过帮他脱衣服罢了,她差点就被他拦进了浴盆当中。
“那玩意儿?”秦昭不解。
秦昭的衣裳都湿了,唯有换了一套干爽的。
萧策轻捏她的脸,笑容温和的样子:“不提野男人。”
此后的应酬事宜,也都由萧策自己亲自上阵。
若说秦昭的嫁妆,那是一点也不少,上百抬的嫁妆浩浩荡荡往宫里送,这里面不只有秦绍文为秦昭备的嫁妆,也有萧策特意为秦昭添的嫁妆。
秦昭看清楚手里的册子是什么东西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本宫还要看这破东西?”
秦昭闻到他身上的浓烈酒味,嫌弃地皱起了鼻子:“你赶紧先去洗洗,臭死了。”
这回萧策没否认,秦昭钻出他的怀抱:“你真是在吃醋啊?这就奇了,吃哪个人的醋,吃的是哪门子醋?”
再加上有太子殿下这位新郎倌亲自出宫来迎接新人,看到萧策这张脸, 就让老百姓感慨这一趟没有白来。
这天之后,萧策的情绪再无反常。
她接过太子妃金宝金册后,萧策就把她送进了新房,跟着便是跟她喝交杯酒。
这天晚上,秦昭算是感受到了萧策狂野的另一面,若不是念在她是初次,她第二天别想下床。
秦昭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有点热。
秦昭皱着巧鼻问道:“你真不去洗洗吗?”
只因秦昭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若不是萧策突然从中搅和。
秦昭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又问:“难道你又在吃醋?”
新房里准备了很多吃食,秦昭早就饿了,边吃边感慨当新娘子有多不易。
面对萧沂时,他和颜悦色地道:“昭昭身子娇弱,孤先带她回去。”
秦昭看到萧策这般温和的样子有点意外,这不像是萧策的性子,萧策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萧沂再看一眼秦昭,往旁边侧身,“恭送哥哥嫂嫂。”
萧策没再给萧沂眼色,步辇飞快走远,很快就看不见。
萧沂站在原地许久,暗忖萧策真是好福气,能娶到秦昭。他对秦昭一见难忘,只是再如何忘不了,那也是萧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