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平日怎么教你来着?做人最重要安守本分!就算你能如愿跟王爷在一起,那也只是个妾的身份,就算得了王爷chong爱,也只能做个侧妃,王妃的位置是万万不能争夺的,明白吗?”
姚景心眼前一黑,犹如跌落万丈深渊:“可,可是五年前安和公主,她……”
“你哪能和安和公主相比,人家父亲跟你父亲犯的不是同一件事,知道吗?你能活下来,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要懂得知足感恩……”王永康又开始了他那一套人生大道理,可姚景心能安守本分吗?
上午的时光匆匆而过,女子们上了王公公的课堂,接着跟女官袁莉练了一个时辰的刺绣,紧接一个时辰的歌舞,午饭之后都累得趴在chuang上。
“来,拿着!”姚景心给罗翠屏带来了一个馒头:“抢得太厉害,你明白的。”
“多谢景心妹妹!”就着碗温水,罗翠屏一口一口地将馒头咽下,悄悄凑近姚景心耳边,她开口道:“其实我想通了,这一切都是命,以前每天有猪肉馅饺子不爱吃,现在连馒头都觉得香甜,这人啊,终究敌不过一个命字!从今以后我就认命了,哪天我在浣衣池边累死了,还请妹妹你埋了我……”
“你怎么说这话呢?谁说我们官奴婢没人生没希望?秋后的考核就是一次机会!我知道姐姐你女红非常出彩,特别是双面绣,为何不努力一把?”帮罗翠屏擦干眼泪,却发现自己落下了滚烫的泪珠。
“我不像妹妹你多才多艺,就算一条路被堵死了,还有其他路可走!我生来愚笨,也就只有女红能上得了台面,你或许还不知道,那金玲已经在各路打通关系,希望到时在女红夺得头筹,我无依无靠,又没有银两巴结众人,所以……”她为难地对着姚景心,上下嘴皮子磨蹭半天都开不了口:“妹妹,我知道你跟王公公关系甚好,若是你能替我美言几句……”
“诗词歌赋是最做不得假的,圣上到时会亲自阅卷,若有所欺瞒便是欺君之罪,你我都
担当不起。”
“那、那……我知道袁姑姑生性喜爱珠宝首饰,我也不求她能偏袒我,若是能求得一首好曲,加以练习,我定能在乐曲中出人头地!我知道妹妹你有一支精致的银簪,模样甚是特别,若妹妹能借给我换曲子,将来姐姐我一定十倍、百倍奉还!”罗翠屏眼里冒着光,却看不到姚景心纠缠的凝眉。
“不巧,银簪昨晚弄丢了。”她轻叹一声,昨晚光想着用它当做武器,而后……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害得她弄丢了银簪,而现如今,也只能借着帮王珠玉换被子为由进冷宫阁楼去找找了。
“怎会这么巧?”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我知道在哪儿丢的,等我去寻寻。”说完这话,她一溜烟地离开了寝屋。
年轻的小太监领着姚景心入了宫:“姚姑娘昨晚才进了宫,今日不当值怎又进来了?”
“回公公的话,珍妃娘娘的被褥惹了虱子,昨晚夜深了,奴婢赶不及换洗,今日补做昨日的活儿,还请公公包涵,不要怪罪奴婢。”
“这事啊,也只有你能上心了,想来那珍妃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让姚姑娘伺候,罢了,快去快回吧……”止步于冷宫的路口,小太监冷眼望着姚景心的背影,当即飞速离开了这不毛之地。
再度打开满是青苔的小木门,院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嘻嘻,婉儿往哪儿跑,看娘抓到你不狠狠打你一顿!”
王珠玉又犯病了,据说,当初她的孩儿已成型,是个女孩。从那之后,时不时的,人们就发现珍妃娘娘总抱着个小枕头,嘴里喊着:“婉儿……婉儿啊……我的宝贝女儿……”
院里架好了竹竿,棉被放置在阳光之下,姚景心趁着晒被子的空档溜了出去,快步赶至小阁楼之前,抬头望着三楼破损的栅栏,昨晚那一幕真令人心惊!一路细细地循着上楼,周围全都搜了遍,却始终找不到发簪的踪影,气得她双手叉腰围着柱子转悠:“一定是昨晚那人拿走了,可恶!”
本来一
根簪子,算不上值钱的物件,可这根簪子关系到她跟罗翠屏的姐妹之情,女人之间的友谊本就脆弱,更何况是菽园的女人。
“这下,可真是难办了……”
一下午的活儿都做得心不在焉,被老妈子打了三下手板之后,罗翠屏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把姚景心盼了回来,只几个时辰的光景,她的脖子就长了一尺:“好妹妹,找到了吗?”
姚景心缓缓地摇头,眉间紧锁着一道铜锁:“想必是被人拾取了,不过……”
“不过什么?”希望总在转折后,罗翠屏心中明白,只要姚景心肯帮她,那就有万千的法子。
“给我三天时间,定能帮你弄到曲谱。”姚景心紧咬下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多余的法子了。就在这时,菽园的管事姑姑薛兰远远地进了院子:“姚景心,你下午去哪儿了,这都找你老半天了。”
“姑姑找奴婢有何急事?”行礼之后,再站起身来,薛兰扑面而来:“下午又绞死了三个,等着人去处理呢,那些臭丫头什么都不会,没有你都乱了套了。”
姚景心黯然小许,原来,她的存在价值就是给人收尸罢了:“好,奴婢马上前去。”
经过浣衣池旁的小竹林,听着里面吵嚷的说话声,为首的金玲发出爽朗的笑声:“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我这么如花似玉都没敢奢求嫁入王侯将相之家,那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姚景心却一心想着攀高枝嫁给玉王爷!玉王爷是什么人,他可是京城四大美男子之首,文韬武略样样了得,这京城里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就凭姓姚的那样,她配吗?”
“金玲姐姐,我可是听说,姚景心跟玉王爷有婚约呢!”
“婚约?当年姚百川入狱的时候,王爷早就跟姚家划清界限了,哪来的婚约之说?”金玲光坐在一旁,手下的活儿都让别人做去了,她在这群苦命人中,有的是资本让人做事。
此话虽然不经意,但却让竹林里的身影为之一振:“什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