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敬宫里,冰凉的地板跪得妙莲两腿生疼。即使身体再痛,脸上依旧是往昔那副高傲的神情。拓拔宏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愤恨,夹杂着些许心疼。带着疑惑的表情转眼看着白整厉声道:“白整,你说的原委,可属实?”
“微臣不敢有半点欺瞒,娘娘的却是一人走出冷宫,没有随从,也没有包裹。想必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还望皇上明察。”白整第一次对拓拔宏说谎,一并将妙莲受伤的事掩盖了过去。心里充满了一点愧疚,可是为了几人的平和,只好如此一说。
拓拔宏背过身去,冷冷道:“起来吧。”
妙莲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跪久了腿麻,再加上伤口尚未恢复。起身便是拉扯的疼痛,人便往前栽倒了去。拓拔宏假装没看见,但心里着实心疼了一番。为了颜面,便将头转向了白整“你送娘娘回宫,记住,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最后一句是对妙莲说的,带点警告的意味。
“是,皇上。”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这算什么,明明怀疑自己,却不拆穿。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拓拔宏的内心世界了。只是,自己赌的这一次,胜算有几分,现在还不得而知。
一路无言,回到广寒宫,妙莲转身辞谢:“多谢白统领替妙莲解围,这份恩情我和辰逸将铭记于心。”说完,微弱的身子稍稍俯身示意。
白整面容微颤,回应道“娘娘不必如此,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们,更多是为了皇上。微臣斗胆一句劝,娘娘不要再和辰逸一起了,到时恐怕覆水难收。今后冯家,李家必定会受牵连。”
妙莲点点头:“我知道事态的严重程度,昨晚,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今后不会再有这般愚昧的想法了。只希望辰逸能够平安,至
于我,身在冷宫,倒也无事,随遇而安好了。”
“那微臣告辞。”目送着白整离去的背影,心想云儿这丫头真是好眼光,白整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他们,会在一起的吧。
辗转来到永敬宫,白整踌躇不前,依照他对拓拔宏的了解,心里自是放不下左昭仪娘娘的,不然也不会派自己亲自过去保护。只是事隔之久,他还这样不冷不热的,让他好生着急。只好前来探探口风。
“皇上,今日艳阳高照,不如微臣陪你下下棋可好?”
拓拔宏放下手中的书籍,“如此甚好,刘执,摆驾御花园。”
春日的阳光照得人心舒畅,一盘棋局下来拓拔宏逐渐眉开。白整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引得拓拔宏好奇盘问:“爱卿眉目拧作一团,何事另你不快呐。”
“回皇上,微臣只是有一事不解。”
“说与朕听听。”
白整稍作迟疑,方才开口道:“微臣耳闻,后宫之事已逐渐平息,皇上何不重新颁旨,让昭仪娘娘重回沁霖宫。”
拓拔宏听言顿了片刻,是该面对的时候了。“原来爱卿是为了这事,不瞒你,朕何尝没有想过啊。高渠夜那事虽已成为过去,可那后宫看似风平浪静,实着是暗潮涌动。妙莲那性子颇为清高,当初册立皇后之时,朕早已看出她们姐妹已不似当年情深,再加上其他妃嫔的挑衅和朕对她的宠爱,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叫朕如何放心。”
原来皇上一切都是为了娘娘着想啊,只可惜这些她都无从知晓。“皇上您细想,昭仪娘娘身处冷宫,虽说有御林军暗中保护,但也只能保其身,而最重要的是娘娘与皇上的感情,那就~~~日益疏远了。”
拓拔
宏轻叹一声,自己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放不下颜面主动去示好罢了。思索半刻:“那朕让她解禁,如何?”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征求白整的意见。
“甚好啊,皇上,有情人始终会终成眷属的。”白整其实是担心再不将妙莲安置回沁霖宫,那辰逸还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谈话间,一朵樱花瓣翩然至棋子上,淡淡的粉犹如那少女纯情般的脸颊。春去春又来,樱花遍地开。闻香思故人,佳人何处在。
翌日清晨,刘执摔着一众人前去广寒宫宣旨:左昭仪冯润,因犯宫纪,故罚其在广寒宫面壁数月,在此期间,遵德守义,慧智仁心。一心系与皇上,念其改过自新,皇上有旨,让其重回沁霖宫,左昭仪身份不变,钦此。
一卷圣旨,将这数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掩盖了去。接收到这个讯息,妙莲显得格外平静,没有欣喜,没有怨念。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是时候了。在踏进冷宫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在悄然的改变着,这次出去又将是一次新的开始么。
“恭喜娘娘,赶快收拾收拾搬回去吧。”耳边响起刘执那微尖的声音,思绪顿时回归。
妙莲应声道:“有劳刘公公回皇上话,多谢皇上仁慈。”纵使心里那般不削,但这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娘娘哪儿的话,皇上日思夜盼,就盼着这天呢,奴才这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日思夜盼?笑话,以后不会再相信他了。“云儿,李进,乐儿,收拾东西,即刻回沁霖宫。”冷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我,冯妙莲,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也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受伤害了,绝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