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画临什么事都不用她管,她的事情画临一般也不会无故插手,两个人相处的很是和谐,同一屋檐下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不过更多看来是老夫老妻相。
陶月见慕幽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笑道,“左相一家很会照顾人呢,画江待人也是温和沉祥,多事知体恤。”
慕幽闻言看了陶月一眼,确实,画江虽无官爵在身,但是个儒雅的读书人,对陶月是很好,两人相敬如宾,是那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的好。
“我也觉得这样甚好。”陶月说着嘴角泛着温和笑,“原本我对于这桩亲事是没有在意的,嫁给谁不是嫁,但是现在却觉得,幸好我当初嫁给了他。”
慕幽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陶月却并不需要她开口,神色温柔的看向宝儿,“生下宝儿,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
慕幽依旧沉默。她总觉得陶月话里有话,可还是纠不清意图是什么。
宝儿在榻上爬来爬去,最终爬到了慕幽旁边,试探的伸手碰了碰她,慕幽看了过去,就见宝儿朝她咧开嘴笑,露出未长齐的牙。
慕幽的心软了一下。
陶月见此,笑容满面地看向慕幽,最后终于道明意图,“大嫂何故不要个孩子?想来大嫂若是生了孩子,定会比宝儿更招人喜欢。”
慕幽顿时惊醒。
还有什么不明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联系起来,怕是画江他们也是画临找来篡改她心意的,慕幽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不待陶月说完便匆匆告辞。
回到听上轩,画临果然在屋内坐着,慕幽一身怒气的走了进来。
画临抬眸,见慕幽神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的问道,“怎么了?”
“你今日去了哪里?”慕幽居高临下的望向坐着的画临。
画临心里的猜想被证实,想来她是看穿了,面上却是平静,“夫人可是有何事?”
慕幽气得不轻,重重地一拍桌子,“你是不是去了慈宁宫?”
“是。”画临坦言。
闻言慕幽脸色越发的沉,所以,今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看穿了她为何害怕,所以特意找了人来告诉她成婚与生孩子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画临想到他娘每日必不可少的叮嘱,犹豫了半晌才劝解道,“夫人,其实生孩子真的没有那么可怕,你看那么多人都生子了……”
慕幽别过头不看画临,气势汹汹道,“又不是你生,你自然说得这么轻巧,站着说话不腰疼。”
慕幽越想越气,他竟然跑去了慈宁宫问太后!这件事情她小时候见了后便是一直心惊胆战,埋在心里不敢和别人说,可画临不单知道了,而且还设计找人来劝她,真是让她又气又恼。就像把柄忽然被人抓住了一样,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夫人……”
画临刚开口,慕幽便抢了话头,语气坚决道,“如果你真那么想要个孩子,便纳个妾入府,我无所谓。”
画临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见慕幽态度如此坚决,便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因为生孩子的事交流极少,慕幽过了些天气消了倒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画临却始终在想如何才能化解慕幽的恐惧。
这日,两人用完早膳,慕幽刚出院子,便远远看到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侯爷这是要去何处?”
“随便转转。”慕幽见嬷嬷一直在朝着院子里望去,往旁边挪了几步,“嬷嬷有事便进去吧,他在里面。”
恰好画临听见声音走了出来,“嬷嬷怎么来了,可是母亲有何吩咐?”
嬷嬷看了慕幽一眼,“夫人让相爷和侯爷去一趟。”
“可是出了何事?”画临蹙眉。
“是宫里传了消息出来。”因是画临与慕幽,嬷嬷便没有隐瞒。
闻言两人皆神色一顿,面色肃然的跟在嬷嬷身后。
“娘。”画临恭敬的站在大夫人面前。
“娘。”慕幽动了动唇,也叫了出来。
“今日叫你们来,是宫中传来了消息。”大夫人说着,神色沉稳地望向了慕幽,“慈宁宫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已有心意,一个月后去北苑狩猎。可以携带家眷。”
画临波澜不惊地也看向慕幽,只见她原本平淡如水眸子里顷刻间染上了几分激动。
“我问问你们二人的意见,你们可愿意去?”大夫人言罢,看了眼两人,继而道,“太后的意思是此番太过风险,但皇上却是难得高兴,便也不好打扰他兴致。”慈宁宫太后和画仁二夫人是表姐妹,历来宫中稍有风吹草动便可即刻知晓,闻风而动早做谋划。
“我去。”慕幽眸子里的炽热还未退却,声音也带了几分激动,脸上分明写的跃跃欲试。
大夫人偏过头看向画临,“临儿你怎么看?”
画临眉心紧蹙,“此次狩猎,恐怕极为危险。”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慕幽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将画临的话放在心上,只得继续道,“临儿你身子不适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狩猎你便不参加,想来皇上也是不会怪罪于你。”
画临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
大夫人将目光移到慕幽身上,看着她的神情顿了顿终究没能说出让她放弃狩猎的话。这儿媳啊,实在是个奇女子,她知道慕幽向来吃软不吃硬,便也打消了阻拦的念头。
画临默然不语,心里微微念动,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北苑一行,大可做个试探,虽然冒险,却也值得。
只是,不知道这风险他能不能担得起。
此刻九王府。
赫连玦也收到了皇上要去北苑行宫的消息。
叶深在赫连玦面前半跪着,等待主子发号施令。
赫连玦却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王爷?”叶深斗胆叫了一声。
“安排下去,出动一半的人去狩猎地址,提前找到埋伏点,剩下的人想办法混进北苑行宫。”
“是。”叶深领命离去。
原本叶深是亲自在追查女刺客的消息,但皇上狩猎的消息一出,赫连玦便将他调了回来,刺客的事可以以后再查,皇上出宫的机会,实属难得。
赫连玦抬眸,望向皇宫的方向,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残忍。
这次,他一定不会让赫连空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