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 低眉顺眼

公孙默儿因为那天被扇打了之后,而病了几天,可是她现在身为丫鬟,自然是没有大夫瞧见的,也得硬撑着身体工作,整个人看起来倒是颓靡不少。

而每每看着斐烨前来探望唐亦瑶,却被她给拒之门外的时候,公孙默儿恨不得自己上去好生安慰一番的,可是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破衣服的,还有那简单破乱的木簪子作为修饰的,真是让她都羞愧得不敢上前去。

如果,在斐烨一日一日的遭受到唐亦瑶的冷待,若是看到了她那般温柔淑婉的一面,或许会爱上她,那么她夺回璃王妃的位置,也是不久远了。

这么想着,那还在担着水的公孙默儿,倒是想入非非起来了。

落叶飘散之下,一席黑色长袍的斐烨,刚毅的面容上,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染上了一抹柔情。他伸手搂着公孙默儿的腰肢,那温热的触摸感,还有那柔情似水的眼眸,融化了公孙默儿的心口。她羞涩得别过脸来,似乎不敢去和他直视着。

“你在干什么啊!”身后一道女声的怒喝倒是让公孙默儿一颤,她回神过来,因为惊恐而失去了力气的手,此时把那刚刚担起来的水洒落一地了,也洒在了她的身上。公孙默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丫鬟便鄙夷似的看着她,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啊?连装水都不会吗?王妃娘娘可是等着用呢!粗手粗脚的,不打还真是……”

对上那扬起来的粗壮的手,公孙默儿急忙别过头来。这几天的大骂什么的,倒是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也算是极其的常见了。她惊恐得很,却还未得说些什么的。

“住手!”沉着的女声呵斥住了那个丫鬟,公孙默儿抬眼,只见紫岩踱步上前来,一脸不满的看着那个丫鬟,“你这是干什么?居然敢在未央宫里行私刑?谁给你的权力?”

丫鬟急忙跪下来,吓得直哆嗦,急忙哭喊求饶道,“紫岩姑娘,奴婢……奴婢不敢啊!只是看着这丫鬟她……她做事不妥,才想给王妃娘娘教训一下的!”之前怎么样惩罚公孙默儿的,唐亦瑶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都肆无忌惮起来了。毕竟,一个以前是侧妃的人,身为正妃自然是容不得了。

这些丫鬟平时还以为可以这样子讨好唐亦瑶的,自然,也是大多数不爽公孙默儿的,才会借以动私刑的。

“呵!”紫岩讥讽一笑,伸脚狠狠的踢开了那个丫鬟,讥笑道,“就凭你,还敢替娘娘作主意?还真是自以为是得很呐!”她冷冷的看着四周围的丫鬟,呵斥道,“我在这放话了,现在开始,没有娘娘的主意,都不可随意动私刑的,不然,逐出未央宫!”

“是!”那些丫鬟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的,只能哆哆嗦嗦的应着。

紫岩看着那跪地的丫鬟,对上她那哭哭啼啼的面容,还真是不耐烦得很,“至于你只是初犯,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谢谢紫岩姑娘!谢谢紫岩姑娘!”丫鬟急忙磕头说着,虽然扣钱很是痛苦,可是比起被人赶出未央宫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紫岩倒不是想救公孙默儿的,只是这种作风让未央宫乌烟瘴气的,她知道唐亦瑶不喜,便才适时出手的。她看了眼以着嫉恨的眼神看着那个丫鬟的公孙默儿,那张美艳的脸庞上,早就已经消散了以往的傲然和柔和,倒是多了那种对待世俗的怨恨和嫉妒,她以着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道,“你起来吧!娘娘要见你!”

公孙默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便看着紫岩早就已经领先走了,似乎毫不在意她是否有听到的一样。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唐亦瑶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可是想起自己要是会遭受到毒打的,最终还是害怕了。

屋里,以着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那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不远处,那端坐在椅子上,红色的身影倒是显得极其是耀眼。那席轻纱随意披散着,逶迤般的长长拖地。借着那透过窗台洒落下来的光芒,她仔细的阅读着手中的书籍。时而蹙眉,时而点头的,翻过了几页,时不时轻抿着那茶水,倒是显得极其的悠然自得。

这种场景,这种地方,原本,公孙默儿也是可以拥有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便已经算不上是她的了。她低垂下来眼眸,遮挡着自己那眼底隐藏着的怨恨。

“娘娘,公孙默儿来了!”紫岩在一旁轻声说着。

唐亦瑶这才诧异的抬眼来,正好对上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公孙默儿。她那粉色的宫装上,此时因为干活而染上了些许灰迹,面色苍白虚弱了不少。她身上的衣角有些湿漉漉的,站着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揶揄般的。

“放肆!还不快给王妃娘娘行礼?”紫岩怒喝了一声,吓得公孙默儿急忙跪倒在地,低头行礼,颤抖着的声线,看得出来她极其的害怕,“奴婢……奴婢见过……见过王妃娘娘。”

“不用如此。”唐亦瑶阖上了书籍,踱步上前去,亲自的扶起了公孙默儿,看着她那低垂着的眉眼,还真是一副可怜得很的样子。只可惜了,她却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她心底一阵讥笑,面上却是柔和得很,“默儿小姐,这几日可是辛苦了。我不知道,他们会如此待你的。”

“这是奴婢的责职,娘娘不必如此的。”公孙默儿轻声说着,微不可微的避开了唐亦瑶的触碰,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要是没有看到她那眼底暗含着的怨恨,恐怕还真的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丫鬟的角色呢!

唐亦瑶低叹了一口气,显然很是无奈,“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这样子吧,就把你调来我身边做贴身丫鬟。平时倒茶迎话就好了,其他都是不用了。这样子,可好?”

公孙默儿低着头,道,“奴婢遵命!”显然是一副什么都任由唐亦瑶安排的模样。

“好了,先下去清洗下吧!”唐亦瑶柔声说着,吩咐着身边的丫鬟,“把我洗浴用的,还有服饰什么的,随便挑一件给默儿小姐换下吧!”

丫鬟诧异的抬眼看着唐亦瑶,显然不解为何他要对这么一个可能抢走斐烨的女人如此的好心?对上了那张漠然般的神情之后,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急忙低下头来,应声“是”,便急忙带着公孙默儿退下了。

待公孙默儿走去之后,唐亦瑶定定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少了公孙家的光芒,没有了侧妃的身份,还真是狼狈得很呐!她心底讥讽一笑,她要的,还不止如此呢!她伸出手来,紫岩便递上了一张白净的手帕。

唐亦瑶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那白皙指缝间处,在帕子擦拭之下,她细细的擦拭着,显得极其的认真。擦拭过后,她随意的丢弃在地上,似乎很是嫌弃般的看了一眼。

“小姐,这件事……交由奴婢来办就好,你不必如此的。”紫岩轻声说着,话语里遮掩着不少的担忧。她知道的,唐亦瑶分明很是不屑如此的对待公孙默儿的,可是最终,却是为了报复什么的,最终还是违背自己的内心。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手去做,才会安心的。”唐亦瑶轻声说着,她抬眼眺望着远处,那漫无天际般的天空,瓦蓝色那抹上了白云飘散之下,耀眼之下,倒是显得极其的残眼了。她的面容,美艳在光芒洒落之下,显得有些虚无的飘渺,虚幻了不少。

紫岩还想要劝解些什么的,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知道的,她能做的,便只是好好的待她,好生活着。

……

公孙默儿换了衣裳,虽然比起那破旧的宫女服饰好了不少,毕竟那上好的绸缎,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穿得到的。可是感觉那是唐亦瑶的旧服饰什么的,她便是恼怒得想要撕烂它。可是她知道不可以。

这几日的隐忍过来生活着的,公孙默儿早就已经收敛了那些大小姐的脾气了。她要活下去,就是要找到更好的机会,接触到斐烨,好生的生存下去才是。这衣服,到也算是了了她的燃眉之急。

公孙默儿觉得,现在被唐亦瑶提点到了屋里服侍的,是因为唐亦瑶想要好生的羞辱她的。不过没关系,给了她一个机会,借以接近斐烨,到时候,只要她成功了,什么羞辱她都可以通通拿回来!

想到这里,公孙默儿那张美艳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狰狞般的恐惧。

丫鬟看着只感觉到心头一凛,不由得颤了颤些许。

公孙默儿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开始在唐亦瑶的屋里坐起丫鬟来了。毕竟是在唐亦瑶的地盘,所以公孙默儿倒是没有之前那这样被人欺负什么的,算是活得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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