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的不配合,公孙默儿现在倒是算得上安分守己了。她对待唐亦瑶即使有怨恨,却也是藏匿在心底,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接受现在的现实了呢。
可是每到夜里,公孙默儿便是嫉恨的看着唐亦瑶那屋里,还拿着那巫术带来的布娃娃,上头插满了针,夜里狠狠的把它当做唐亦瑶给折磨着。
而日渐过去的,唐亦瑶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的一样,只是身体在调养之下,渐渐的好起来了。斐烨对上公孙默儿存在在屋里先带来人很是不解,却也只是蹙眉,没有多说些什么的。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比起陌生人来,更加的陌生了。
公孙默儿时不时的示好,都一一被斐烨给无视了,有时候甚至连来未央宫也不太愿意了。不然,他便会遣退其他下人,只留他和唐亦瑶两人。即使每次都是唐亦瑶专心看书,而他……则是默默的关注着她。
到了秋末季节,转了季节性的,那落叶四处飘散着,一片枯黄的,倒是让人的心情萧条了不少。而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也即将开始了,虽然北浔国现在物资国库什么的匮乏,可是也为了展示大国的雄风,也为了振一国的风气这秋季狩猎也是正常进行的。
唐亦瑶被公孙苓派人叫去了和宁宫里,说公孙苓要找她说说话,叙叙旧什么的。
和宁宫内,初秋倒是有些微凉,风吹拂而过的,倒是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唐亦瑶一席红衣,在光芒洒落之下,美艳的面容上,双眸微微暗了暗,隐隐透露出来的些许疲乏,倒是让她微眯起了眉眼。
终于,就在唐亦瑶感觉到自己已经昏昏沉沉欲睡的时候,和宁宫里,嬷嬷总算是开门而来,“璃王妃,娘娘请您进去。”
唐亦瑶点了点头,柔声道,“有劳嬷嬷了。”她动了动脚步,就在那瞬间,步伐有些蹒跚,颤了颤些许,紫岩急忙上前搀扶着,皱着眉头低声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的身体……”
唐亦瑶摇了摇头,强要着自己定下心神来,道,“没事,不用担心。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等着看皇后要搞什么鬼的。不然,岂不是白费了等这么久的吗?”
唐亦瑶暗了暗眼眸,晦暗的眼底越发的深沉了些许,坚定的迈着步伐,在紫岩担忧的眼神之下,她跟着进去了。
华丽的宫殿此时光线有些灰暗,倒是显得有些阴沉了。公孙苓端坐在高位之上,高昂起头颅,淡淡的扫射了还在底下的唐亦瑶。
唐亦瑶屈膝行礼,柔声道,“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公孙苓淡淡的说着,话语的亲昵面容上却是什么都不显,倒是越发的疏离了不少,“来,来本宫身边,让本宫好好看看!”
“谢谢皇后娘娘。”唐亦瑶起身来,踱步上前去,站在公孙苓的右侧。近距离的看着,公孙苓她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庞上,此时的眼角多了些褶皱,脸颊倒是消瘦了不少,她那眼底染上了一抹灰暗,笑着看着唐亦瑶,伸手想要抚上唐亦瑶的脸颊,那指尖却是消瘦了不少,像是骨廋嶙峋一般。让唐亦瑶下意识的躲避开来了。却在下一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的,她便定定的站着不动。
公孙苓似乎没察觉到一般,轻轻的抚上了唐亦瑶的脸庞。她的手好冰冷,抚上那温热的脸颊,带来的刺骨般的寒冷,让唐亦瑶不由得颤了颤,她定定的看着公孙苓,只见她柔和一笑,却还是让她感觉到害怕。
“你这孩子,在埠城边境那边,可是受了不少苦吧?”公孙苓轻叹了口气,像是长辈对于晚辈心疼得很一般,“这脸都瘦成这样子的。”
唐亦瑶只感觉自己的心口越发的寒冷,不由得躲闪了些许,避开了公孙苓的触碰,笑着道,“没,只要能回来,什么苦都愿意。”
公孙苓收回来手,笑着道,“你这孩子,就是真性情!”她抬眼看着高处,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人难受的事情,她无奈的低叹一声,道,“默儿那孩子,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不成熟。唉,这才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唐亦瑶心底一怔,显然大概猜想到公孙苓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她暗了暗眼眸,低着头,遮掩住了眼底暗含着一抹轻蔑般的笑意。
“本宫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啊,默儿那孩子已经受到了自己的责罚了,你就能帮扶下就是,别让人欺负她的。本宫知道,是有些委屈了。可是看在本宫身为长辈亲人的份上,能不能就……”公孙苓握着唐亦瑶的手,柔和的眼底少了戾气,倒是多了些许伤感和哀愁的。
皇宫都如此说了,唐亦瑶又怎么敢说“不”呢?只是,她又怎么会让公孙默儿那么好过呢?!她抽离开了自己的手,低着头,轻声道,“皇后娘娘都开口了,我怎么会拒绝呢?默儿小姐心性本就善良,我自然会于她好好的。”当然,要是犯错了,可就是由不得她了。
“那就太好了。”公孙苓笑着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的一样,她无奈的摇头低叹一声,“唉,本宫好久没见着默儿了,出了那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
“默儿小姐在未央宫里尚好,皇后娘娘不必忧心的。”唐亦瑶淡淡的说着。
“诶!过几日就是秋猎了,每个宫里的王爷大臣的,都可以带家属的,本宫好久没见着默儿了。你知道现在她身份,也不可上得了宫里的。那天,你可否劝劝璃王,让他带上默儿,也让本宫瞧着,倒是圆了本宫的忧思?”
公孙苓定定的看着唐亦瑶,就像是在等着她的回话一样,眼底带着些许期待。
唐亦瑶抬头淡然一笑,道,“自然可以了。”
“那就好。”公孙苓笑着拉着唐亦瑶的手,道,“你这孩子,就是越看越惹人喜欢的!”
“谢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唐亦瑶浅浅一笑,倒也是不卑不亢的。
两个人此时倒是寒暄起了些许什么的,话语家常的,唐亦瑶时不时的应了几句。过后,公孙苓便以着自己乏累了,让唐亦瑶回去了。
一路上,唐亦瑶的神情倒是自然得很,而身后的紫岩,倒是越发的担忧了。
“小姐,你真的要让公孙默儿去秋猎吗?皇后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分明一个废了的妃子,在众人的场面上出现,岂不是……”紫岩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忧思说了出来。她虽然鲁莽不少,可是在唐亦瑶身边待久了,有些事情还是能够谈起来的多想些什么的。
唐亦瑶顿住了脚步,讶异般的看着紫岩,笑着道,“紫岩,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么多啊?不错,有进步呢!”这是真心的赞扬。能在他身边的,自然不仅要有能力,智谋什么的,也是要跟得上的。
“小姐,你就别笑奴婢了!”紫岩脸色一红,倒是羞涩般的低下头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奴婢这是在担心你的,快告诉奴婢,你要怎么做才是?”
“哼!我当然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唐亦瑶讥讽一笑,“她当我傻,我可不会乖乖就范的!”公孙苓想要见谁的,一个吩咐,公孙默儿就不得不进宫了。而她迟迟不招她进宫,反而约见了她。还谈起那么多事情,要让公孙默儿在秋猎上出现。
秋猎,虽然只是一场娱乐性的活动,可是在皇宫里的,就不仅仅是如此了。
皇子会争相比着自己的能力,那些带上亲属家人的,自然是关系极好的人了。公孙默儿虽然被废了,可是要是出现在秋猎,岂不是让人以为,斐烨于她情愿未了。那么,她自然身份就不一般了。有了这个做基础的,公孙默儿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可就方便了不少。
公孙苓知道自己劝不了,也勉强不了斐烨,便转向唐亦瑶身上去了。如此的算盘,确实打得很响,可是陪不配合的,也就是看唐亦瑶了。
“小姐,你的意思呢?”紫岩不解唐亦瑶要做些什么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唐亦瑶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亮丽的精光,“想要参加秋猎的,也得看公孙默儿的身份,究竟够不够得着才是!”
紫岩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她知道的,有了唐亦瑶的保证,自然是什么都成的。她相信唐亦瑶的。
夕阳下,斜阳透过枝桠洒落下来的一缕丝线,印烙着唐亦瑶的身影,落在地面,拉长得很。
她抬眼看着那树木,枯黄了的枝叶,此时已经掉落下来了不少,随着风的吹拂,洒落之下,那股萧条无奈之感,倒是越发的幽深了。
那张美艳的脸庞,一半暗藏在光芒之下,倒是越发的灰暗了。她眼底染上了一抹悲凉,显得极其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