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是做梦,反反复复也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但是总觉得不是好东西,她在梦里好像被谁追赶,拼命的逃命。
醒来的时候又是第二天的清晨,夏吟欢还是不大习惯宫中奴婢生活的起居规律,依旧是琉璃起早了然后叫醒了她。
醒来额头是一层冷汗,想必在梦里,肯定是噩梦,而且还是很可怕的噩梦,夏吟欢也不知道怎么了,估计是昨天夜里见到了苍凛尘的关系。
“灵儿方才回到了殿中,让我们转告你,你去正殿侍候娘娘,她今日不当值。”琉璃说完出了房门,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夏吟欢知道,她不是湘妃的贴身侍女,只是负责打扫宫殿整理一些杂物而已。
夏吟欢揉了揉头发,想起琉璃跟她说的话还浑浑噩噩,居然要她自己照顾湘妃,平常有灵儿在的时候还要好一些,没有灵儿在身旁,面对湘妃还真是尴尬。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夏吟欢还记得灵儿对她说过她今天晚上要当值,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也不能歇息,一直要守在凤乐宫正殿。
“唉。”夏吟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房中的大多奴婢已经离开,渐渐的走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无奈她只好站起身,跳下了床,穿上了鞋,转身迷迷糊糊的开始叠了被子。
到了凤乐宫正殿的时候,门口只有两个侍卫,灵儿已经不在了,看见灰蒙蒙的天,她打着哈欠,闭着眼睛站在了门口,靠着门扉,站着也能睡着。
两个侍卫看她如此,掩嘴偷偷的笑,夏吟欢知道她们在笑话她,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每天要她睡眠不足的伺候人真是折磨。
一站又是两个时辰,夏吟欢也没睡得很熟,只是闭目养神罢了,听到殿中有唤灵儿的名字,她想来湘妃应该醒了,于是应了一声便推开了门。
这时候湘妃刚刚醒来,发丝凌乱,垂在胸口,坐在床沿,看着推门而入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怎么是你?灵儿呢?”
“回娘娘,灵儿昨晚当值,现在已经去歇息了。”夏吟欢慵懒地打着哈欠,语气缓慢地回答道。
想到昨夜灵儿先是从衣橱里的湘妃拿了衣衫着上,于是也照葫芦画瓢走到了衣橱跟前,拉开了衣橱瞟了一眼,确实如琉璃所说,衣橱里多半都是艳丽的衣裳,素色的衣裙少之又少。
“娘娘今天想穿哪一件?”夏吟欢拉开了两扇衣橱的门,让她选择衣橱里的衣裳看她是选择穿哪一件。
湘妃随意的瞟了一眼,指着一件白色的衣衫,翠竹的纹理说道:“白色翠竹流仙裙。”
“娘娘喜欢素色吗?”夏吟欢邪魅一笑,只是笑意掩藏在面纱之下,不大看得出来,没等湘妃回答,她的手来回在衣橱里的衣裳上拨了拨,明知故问道:“娘娘既然喜欢穿素色衣裙,为何衣橱里皆是艳丽的衣服?”
听她这么一说,湘妃的面色條地冷下来,眉头一皱便呵斥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这些该是你过问的吗?”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跟夏吟欢有什么关系?她喜欢艳丽的衣裳又怎样?苍凛尘喜欢素色,那她就穿素色,只要苍凛尘喜欢,她做什么都愿意。
“那就是奴才多嘴咯?”夏吟欢冷笑,反正苍凛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最多不过是拆穿身份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后娘娘不要忘记了,是你心甘情愿做我身边的侍女,并不是我强迫你来的,既然作为婢女就该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宫女对主子不敬可是要受罚的。”湘妃沉下了脸,看着夏吟欢,目光里满是冷意。
昨天夏吟欢还好好的伺候自己,不管要她做什么,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就是让她跟着她看和苍凛尘亲密戏码,居然也能镇定自若,今天一大早却挑了刺头。
“娘娘,奴婢也只是问问而已,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见谅。”夏吟欢见好就收,现在还不想报复湘妃,逞得了口舌之快是一回事,有每天能力对付她是另一回事。
拿出了衣裳,她慢慢的走到床沿,瞧着湘妃愤恨的眼色,她丝毫不惧,呈上了衣裙说道:“娘娘,奴婢为您穿衣。”
湘妃怒不可歇,不知夏吟欢为何要故意激怒她,好在她很快的便调整好了心态,也不跟她置气,站起身来张开了双手。
夏吟欢忙为她套上了衣裙,一番捣鼓下,又给她梳妆打扮,可是发髻梳的不如灵儿梳的好。
湘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手摸了摸两边不对称的发髻皱了眉头:“你到底会不会,拆了玉簪重新来过。”
夏吟欢根本就没给旁人梳过头发,能梳好才怪,应了湘妃的要求,她抽出了固定发髻的发簪,青丝披下,她这才又挽起发丝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绾总感觉有问题,几经折腾,发髻没绾好,一头如黛的青丝却凌乱不堪,打结严重
,成了鸡窝。
夏吟欢无奈,只好有拿起篦来给她梳头,这一篦落下,到发梢便梳不动了,她稍稍用力,,只听湘妃吃疼的叫了一声。
她手上一顿,看着已经梳过发丝的篦上面揪着一团头发,夏吟欢微长着嘴瞧着铜镜里的人正怒视着自己,知道用力过度扯掉了她的头发。
“这个……”夏吟欢拿起篦照在了铜镜里,面色尴尬,她也不是故意要扯掉湘妃的头发,只是不小心而已。
讪讪笑起来:“娘娘,奴婢真不会梳头,不如让旁人来为娘娘梳头吧?”
夏吟欢想,要她再这样下去,估计折腾个半天,湘妃就成一个秃顶尼姑了,这可是为了她好。
“废物!”湘妃面色肃穆,气得只咬牙,眯起眼看着自己身后的人,胸口祈福沉吟了半晌,似缓过腹中怒火般,稍稍缓和了心绪这才道:“去,寻个手巧的丫头来给本宫梳妆。”
还好没让夏吟欢给她着妆,若要她着妆,打不定画个人不人鬼不鬼。
夏吟欢应声悻悻的出了殿门,当下偷偷笑了起来,想要她做婢女好歹也准备好被受迫害。
后来,夏吟欢是找了琉璃给湘妃梳妆,湘妃并没有去找苍凛尘,反而只是让夏吟欢陪着她在御花园走了走,便又回到了凤乐宫,闲暇之余不是看看书就是画个画。
她无事可做的时候也是这般打发时间,自己在做到没觉得有什么,看着湘妃无聊到看书作画看得她都打瞌睡。
她也总算明白,为何封建社会总有那么多名人书画,总有层出不穷的风流才子,想想一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写画画,娱乐的活动最多就是喝喝酒,就算是智障看一辈子也会写一段诗词的吧?
出奇的,湘妃并没有吩咐她做事,她也只好跟在身侧,一站就是一天,直到用过了晚饭,湘妃宿下,她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凤乐宫殿门口的石阶上。
抱着膝盖看着殿外的景色,起了浓浓的雾气,雾霭将景物都笼罩其中,朦胧看不清,想着还要在殿外守上一整夜,夏吟欢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湘妃要她入宫纵然是不怀好意,可是到现在也没能对她怎么样,夏吟欢在她没动手之前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稠然着难不成真要她在凤乐宫做一辈子的奴婢?
她可不愿意做奴婢,没有自由不说,还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本打算和湘妃斗上一番,看样子没有机会,想着还是哪天回到廉王府,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四处走走,天涯何处不是她栖身之地?
夜风袭来有些凉意,夏吟欢站起身,想要回偏殿一趟,拿个薄毛毯或是加件衣裳也是好的,毕竟夜里太冷。
她刚抬起步子正欲离去,突然又听殿中传出了湘妃的声音,她只好又推门而入,湘妃已经躺下,殿中的烛光将房间照亮,明亮如昼。
“过来,把这东西给放到妆台。”湘妃见她入殿,反着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玉镯子来遥遥的似递给她。
只为了这点小事便呼来喝去,夏吟欢心中不喜,但也不曾表露,慢慢的走过去拿在了手中。
微微瞟了一眼不由的被手中玉镯所惊,握在手中光华无比,看起来却从玉里看得出隐隐有桂花在其中。
不是雕刻,桂花是在玉里,夏吟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玉,应该说是玉化石比较好听。于是一般都是整块,最多会参杂旁的眼色但不会参杂别的东西。
石匠拿到璞玉后会精心雕刻打磨,才会成为玉器玉饰,像她现在手里拿着的玉镯子,玉里有桂花看起来还是很鲜活的模样,这在这个世代石匠根本就做不好的,除非那做这玉镯的璞玉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称之为玉化石,在玉形成的某个阶段,恰好凋零了几朵桂花与它融为了一体,所以桂花便成了玉中的一部分。
这种东西是很难得的,就是夏吟欢见多识广,平生也是头一次看到,不由多看了两样,这才拿着玉镯往妆台去,小心翼翼,将它放在了首饰盒中。
盖上了盖子,她也不问湘妃玉镯子的出处,想必这么稀有的东西,湘妃一定是宝贝得不得了,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奴婢告退。”她在门口福了福身退出了殿门,掩上了门只感觉殿中和殿外纯属就是冰火两重天。
殿中有炭火,有香炉,出了殿门寒风瑟瑟,天寒地冻。趁着湘妃没有叫自己,忙不迭的便往偏殿而去,要她着着单薄衣衫在殿外侯上彻夜,那不要了她的命么。
好在,湘妃只叫她进殿一次再也没有使唤过她,下半夜更冷了些,她裹着薄绒毯坐在石阶上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睡得并不久,或许是环境使然,她又梦到了神神鬼鬼,自然而然的被冻醒,她打了个激灵回头看了看背后也在打盹的侍卫,本想问他们什么时辰了,见他们站着也能睡着也就没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