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火山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刚刚恢复无教官的自由身,灰界又不放人,当然,现在我也很庆幸我没被洗脑洗成弱智再放走。
火山来房间找我时还带了一个精致的瓶子作为见面礼,里面装的是基地禁品,也是他的最爱——酒。他胡子拉渣的造型在配上不正经的表情让我坚决把他堵在门口,直到他站在门外用文件多方面证明了他是我的新教官后,我才拉开门缝让他进门。他还怂恿我跟他喝一杯来庆祝那一值得纪念的时刻,可惜我天生纪律性太好,禁品就是禁品。
火山很明显是想和我拉近师生距离,所以在我很明显不想招待他的时候他还是和我聊了很多。进组织前的经历,进组织后的生活、训练,以及最近一次的ST(速度测试)成绩,就连我的人生理想他都好奇。
他用谈心的语气和我说:“从今以后,组织是你的母亲,我就是你的父亲。现在告诉我,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喝了一口白开水:“……成为孤儿。”
他沉默了会儿,然后说:“新人,你太淘气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我的第二任教官,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新人了。可就算是到了现在,他还是把我当新人对待。这是对我没有能力的一种嘲讽,于是我从他的话中汲取灵感,总会选择适当的时间地点叫他一声,“爸”。我总结出的经验,语言作为武器相互攻击的时候,光这个一个字杀伤力就不小。
其实,他是一个温和的人,至少今天之前我一直这么觉得。
我坐在沙发上,季陶的手轻轻放在我肩头,手指修长,没有用力,看起来只不过像是无意间的一个亲昵举动。但只要我想站起来离开,就会在第一时间被那只手压下。
“放开!”我恨恨的冲季陶低吼,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不是我正常情况下会做的事,可现在是非正常情况,我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在一片噪声中让季陶听见我在说什么。
季陶听见了,但他冷着脸没什么反应,食指在我肩头轻敲了两下,“不放。”
他说的很平静,因为我几乎是从他的口型判断出来那两个字的。耳边充斥着程艾维的惨叫,眼前也是他痛苦得眼球翻白的惨状,我不安的坐着,被季陶按住无法离开。
火山宽厚的手掌贴在程艾维的额头,指尖埋入他浓密的头发。程艾维的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似乎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嘴角处有口水流出,他却没有挣扎。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别开头,耳边依旧惨叫不止。
“啊啊啊~~~~~~~~~~!”
这么高分贝的音量容易引来住在周围的其他人,可这里是季陶物色到的新住处,近郊富人区的一栋毫不起眼的别墅,到最近的邻居家串个门都需要交通工具。
我再次违背本色顶着高分贝朝季陶吼着问道,“他到底在对程艾维做什么?”
季陶饶有兴致的说:“你还没见过他的第二异能不是么?好好看着吧,这就是非传统的严刑逼供,沉寂了六年他做起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现在是入侵思维的第一阶段,攻破意识防线。怎么样,有趣么?”
有趣么?!
我看向火山,他脸上神情严肃,但仔细一看又像是面无表情,我知道,这是他认真时候的样子。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吸引力,可我现在很想离开这里,这样的火山对我而言没有吸引力!
终于,惨叫停止,程艾维晕过去了。终于晕过去了。
季陶像介绍工作流程一样解释道:“一个人睡着和晕过去的时候对思维入侵抵御能力最弱,现在他晕过去了,可以正式开始了。”
之前的只是前奏,现在才是开始?
那要怎样开始?
我全身僵直地坐着,既好奇火山要怎么样开始,又有些怕他开始。程艾维晕了过去,火山的手没有收回,应该说是他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蓄势待发要开始了?
令人跌破眼镜的是,火山手掌贴着程艾维额头,五指张开埋入程艾维的发根,然后就像他有时会对自己头发做的那样,把它们一缕不剩全往脑后推去。程艾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被这一推差点推成了大背头。
火山盯着晕过去的程艾维看了看,摇头道:“看来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他不合时宜的幽默又来了……
我紧绷着的一颗心放松下来,鄙视的剜他一眼。他没看见我每天甩他几十遍的眼神,只顾着用他粗糙的两只猪手在程艾维瘦削的胸口来回磨蹭。这场景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感受,程艾维仰躺着晕了过去,火山一只膝盖屈跪在他身边与他面对面,还不停对他袭胸。我转头看向季陶,这是什么鬼程序?
季陶嘴角略抽搐,似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也转头看着我。
我觉得很有必要和现队长慎重讨论一下我们共同的前教官现队友的性取向,尤其是在这位前教官现队友似乎还有先虐待再调戏的特殊癖好的时候。
火山磨蹭了几回合后终于收回魔掌,满意的自言自语道:“终于把汗水都擦干净了。”
此时此刻,对火山的鄙夷之情让我看着他时五官松垮,差点儿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所以,你刚才对画匠上下其手只是为了擦掉手上的汗?”
火山的五官也松垮下来,“……林赛,不要乱用成语。”
季陶不愧是队长,最先把话题转向任务重点,他问火山:“发现什么了吗?”
火山扁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卖萌,我捂着胸口突然有一股作呕的冲动。
季陶直接无视我,又问:“发现了什么?”
“嗯……”火山嗯了半天终于构造好了程艾维脑子里有关楚红的整个故事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