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一角的香炉里有着丝丝缕缕的白烟若有若无的飘了出来,紫萧将窗户关上,整个船舱里马上荡漾着一种甜香。“公子,紫萧给你弹琴一曲,如何?”望着刘同知,紫萧的眼波流转,似乎能将他吸引到自己一双瞳仁里边去。
刘同知嘻嘻一笑,坐到了紫萧身边:“既然紫萧有意,那我便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紫萧娇俏的抬起眼来,万种风情从她眼角溢出,伸手抚在琴弦上,十根手指便如水葱般纤细修长,一缕悠长的琴音在她指底响了起来,颤巍巍的回旋在狭小的船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拨动着刘同知的心一般。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捉住了紫萧的手,刘同知的手指不住的在她细白的手指上滑过:“紫萧,你会不会弹《凤求凰》?”
紫萧回眸,朝刘同知娇俏的一笑:“这曲子紫萧倒是不知,还请公子赐教。”
刘同知伸出两只手从后边环住了紫萧,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有些心旌摇摇不能自已:“凤求凰这琴曲弹得妙便动人,可是没有习过此曲的,恐怕弹了会让人听了反倒会不舒服,不如我们去那边演练一番。”
“去哪里演练?”紫萧觉得有一双手正慢慢的往自己高耸的那两处爬了下来,身子更是娇软,索性回身倒在了刘同知怀里,仰头望着刘同知的眼睛,一张脸上有着醺然欲醉的红润:“公子,你还能不不用古琴就演练琴曲的么?”
“那是当然。”刘同知笑着贴近紫萧的耳朵,将手慢慢的从外边的褙子里探了进去,隔着中衣在她那处不住的划着圈,这让紫萧的身子不住的扭动了起来:“公子……”她的声音里边似乎含着一种诱惑,让刘同知格外兴奋了起来,,他伸手抱着她站了起来:“我们去床上操练一番,那凤求凰的滋味可比弹琴要强多了。”
紫萧半推半就,拉扯间伸脚在古琴上踩了一脚,琴弦上响起了沉闷的“嗡嗡”之声:“公子,你也着实性急了些,紫萧还只弹了一个起势呢,你便急不可耐了。”
刘同知只觉得自己全身血脉偾张,涨红了一张脸,用牙齿含住了紫萧的耳垂,急吼吼在她耳边道:“与姑娘有缘邂逅,为何不能成了好事?春日苦短,我们又何必浪费光阴在听琴上边?不如赶紧做了正事儿才是。”
紫萧娇嗔的看了刘同知一眼,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脖子,娇滴滴道:“公子看来是个深知闺房乐趣的得意人儿,今日就让紫萧见识下公子的手段,如何?”
刘同知被紫萧挑逗得再也忍耐不住,打横抄起了她的身子,托着便往床上放。紫萧躺在床上,脸色绯红,双峰在不住的起伏,刘同知哪里还忍耐得住,将外边的衣裳一脱,翻身便覆了上去。床板似乎抖了两下,刘同知撑住床板望着紫萧:“怎么了?”
“公子,这是在画舫上,又不是在平地上,水波一推,自然会有摇晃。”紫萧抬起手勾住了刘同知的脖子:“难道公子不觉得这样更有味道些?”
床摇晃的感觉正在慢慢的消失,刘同知这才放下心来,哈哈一笑:“这样确实感觉不同,紫萧,你真是个妙人儿,今日本公子便来尝尝这画舫上翻云覆雨是什么滋味。”
衣裳褪尽,两人交叠重合之际,外边的什么响动再也听不见,刘同知此时只一心一意的对付着身下的美人,两人你来我往,真真是棋逢对手,弄得十分尽兴。
正在惬意之时,忽然船舱的隔板被人推开,一股冷风从门口冲了进来,刘同知与紫萧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一看,门口站了几个男子,正在大步往床边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刘同知却是认得的,正是芸华的大哥容嘉鈊。
“妹夫,你倒是会寻花问柳。”嘉鈊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刘同知慌张的抓起衣裳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心中一阵愤怒,芸华竟然嫁了这样一个人,若不是秋华来报信,恐怕大家都还蒙在鼓里,以为芸华日子过得不错。
“大哥,秋华姐姐说的没错,大姐姐过得很不好。”香华在旁边哭哭啼啼:“上回我去姐姐府里,见着两个姨娘神气活现,都不把大姐姐放在眼里,那时候还想去替姐姐教训姨娘,可大姐姐不让我去,说她已经出嫁了,娘家人不好来插手。后来我劝大姐姐去找秋华姐姐想法子,没想到姐夫那般狠心!”
芸华的父亲听了脸色发黑,气愤愤的拍着桌子:“这姓刘的是在欺负我们容家没人?不行,无论如何也要去将芸华接回来!”
“伯父,当务之急便是不能让那刘同知写休书。现儿芸华姐姐有把柄被他拿捏着,咱们得想办法也拿捏那刘同知的把柄才是。”秋华坐在一旁,双眉微蹙:“芸华姐姐肯定是要回来,可她不能带着休书回来,怎么着也该是和离,可若想要刘同知在和离书签名,恐怕咱们得想点法子。”
见秋华一副胸有成竹,芸华的父亲这才缓了口气:“秋华,你可是有了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若是可行,咱们便用着走。”
秋华点了点头,朝阮妈妈望了一眼,阮妈妈会意,踏出一步:“我给我们家姑娘出了个主意,老爷看看可不可行。先托人写请帖,选了那刘同知休沐的日子,约他出来赏花。然后咱们再买通一个青楼里的姐儿,如此如此行事即可。”
“这个法子甚好。”芸华的父亲点了点头:“被捉到与青楼女子来往,他怎么还敢甩休书给我家芸华?等他写了和离书,我非要把这事情捅出去,让他坏了官声不可。”
秋华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芸华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容家,就看刘同知上不上钩,若是那姐儿勾他不上,也只能让阮妈妈下手,点了他的穴位将他扔去青楼了。听着芸华父亲说得咬牙切齿要去坏刘同知的官声,恐怕这刘同知十多年书要白读了,秋华微微叹气,为何世间有这种饱读圣贤书却为人无耻的读书人。心里不由得想到了高祥,忽然又悲伤了起来,不知道以后自己将来又会如何呢。
“老爷,芸华怎么这样命苦!”旁边芸华的母亲哭哭啼啼的拿着帕子擦眼泪:“和离也不是个好法子,刘家与咱们门当户对,女婿年纪轻轻便已经做了大官儿,芸华与他和离,又到哪里去找个这样的人来再嫁?不如咱们好好劝劝女婿,让他改过自新,与芸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便是了。”
秋华惊诧的望了芸华的母亲一眼,未必她还以为那刘同知还有救药不成?她真无法理解芸华母亲的想法,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和和美美的过得下去?那刘同知宠妾灭妻,竟能下狠手殴打芸华,还指望他能改过自新?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管这事,说不定芸华母亲还在埋怨自己罢。
芸华的父亲沉默不语,屋子里边的气氛立刻便清冷了下来,香华撅嘴想要说话,却被芸华的母亲喝止住了:“香华,你坐到这里作甚?这不关你的事儿,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该来管三管四的,快些回自己屋子里边去罢!”
这话明面上在说香华,实则连秋华都附带在了里边,秋华只觉自己脸上一阵*辣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站起身来朝芸华的父母行了一礼:“这事还请伯父伯母好好考虑,你们见多识广,自然比我们这些小辈子要更睿智。只是现儿有一言如鲠在喉,只想一吐为快。秋华觉得这过日子不该光看着外边光鲜,五品官又如何?芸华姐姐空有个名分,过得半点不快活,难道伯母便能忍心看着芸华姐姐受苦不成?”
香华在旁边听着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原来母亲只顾着名声好听,不会管大姐姐的死活。姐夫现儿都要扔休书了,还能指望他与大姐姐和和美美?我昨日与秋华姐姐去刘府,姐夫不让我们去见姐姐,听着那贴身妈妈说大姐姐被姐夫打得躺在了床上!都到了这个地步,母亲若还是一定让大姐姐和姐夫过下去,指不定哪日……”说到此处,香华的眼泪又滴了下来,哽咽着道:“香华年前也已订亲,只盼以后的夫婿不要如姐夫一样,否则到时候娘家人不理不问,香华只能去找根绳子寻了自尽。”
“香华,你在胡嘬什么!”芸华父亲脸色一变,看了看站在那里的香华,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满脸气愤的嘉鈊,咬了咬牙齿:“我们容家的女儿怎么能任人欺负!即便和离在娘家住一辈子又如何,容家又不是养她不起!就照秋华的法子去办罢,我便不信扳不倒那个姓刘的小畜生!”
“父亲大人说的是!”嘉鈊听了这话,心里才通畅了不少,芸华只比他小两岁,兄妹俩感情极好,今日听秋华这般说,他简直是震惊得无法相信。难怪上次芸华回来见着她消瘦了不少,问她原因,只说家里内务多,所以有些疲倦,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那个天杀的刘三,嘉鈊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敢这样对芸华,自己非得让他得了教训不可!
芸华的母亲坐在旁边抹着眼泪,本来还想说话,可见着自家老爷和儿子都已经发狠要去做这事,也不好反对,只是默默的在淌眼泪。香华走到她身边,轻轻拢住了她的肩膀:“母亲,你便别操心了,让父亲与哥哥去管这事罢。”
望了香华一眼,伸手握紧了她的,芸华的母亲慢慢的站了起来:“扶我回去。”她的腰杆似乎顷刻间便直不起来了,走起路来有些佝偻,秋华瞧着她步履沉重,心中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哪个母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只是她们爱惜的方式各自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