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弟说的有道理,我们坐在这儿也是空感叹,改变不了什么,还是让我们继续鉴宝吧。”
孟三铎其实对杨德宝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也感到有些生气,但是转念一想,杨德宝的话其实不无道理,鉴宝活动始终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既然杨老板开口了,那么接下来不如就由杨老板亮亮宝吧?”
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周洋,笑着冲杨德宝说道。
杨德宝听到周洋的话,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说道:“哎呀,我今天带来的宝贝,不比前面几位的好,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啊!”
“呵呵,杨老板谦虚了,在这夫子庙古玩市场中,除了三爷,由谁还能比得上杨老板呢?您就莫要再谦虚了,将宝贝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吧。”
周洋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杨德宝这个人,在周洋心中,杨德宝不仅心眼极小,而且还非常虚伪,不是一个能够深交的人。
但是扛不住人家杨德宝起家早,在收藏圈子里早早打下一片天地,作为古玩商人的周洋,就算主观上再不喜欢杨德宝,但面子上还是需要与杨德宝虚与委蛇的。
“那行,那我就把我的宝贝拿出来,让在座的专家给掌掌眼!”
杨德宝话说得虽然很客气,但是脸上已经满是得意之色,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段玉衡看到杨德宝这个样子,心中也感到有些好奇起来,这个杨德宝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宝贝,能够让他表现得如此得意?
段玉衡心中想着,便朝着杨德宝看去,只见杨德宝顺手从桌子下面拿起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段玉衡看到这个锦盒的样子,心中便有了计较,想来杨德宝拿来的应该是一幅字画。
果然,当杨德宝打开那个长条形锦盒之后,从锦盒中便取出了一个卷轴,卷轴的颜色略微有些发黄,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应该就是个老东西。
众人看到杨德宝拿出的是一副字画,赶紧纷纷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下面的地上,以防止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湿了杨德宝的这幅字画。
杨德宝从锦盒中拿出字画卷轴之后,没有马上打开,而是举着字画,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
当杨德宝看到众人都正在看着自己,心中知道,已经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于是得意地一笑,然后才缓缓将手中的卷轴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放在了八仙桌上。
“哎呀,杨老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阎立本的画作吧?”
作为在场的众人当中,主攻字画收藏的孟三铎,在杨德宝将手中的画作展开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出了这个画作的来路。
“嗯,看这个提款应该就是阎立本的真迹无疑,杨老板,你可真是大气啊,竟然将阎立本的画都给拿出来了?”
周洋作为纯粹的古董商人,不会说去主攻收藏领域的哪个门类,而是对各种收藏类别都有所涉猎,因此,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之后,便也开口说道。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和周洋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对于阎立本这个人,段玉衡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之所以段玉衡会知道阎立本,并不是因为段玉衡专门去研究过,而是因为阎立本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阎立本出生于北周时期,是当时的贵族名门之后,阎立本的父亲阎箅本是北周王朝的驸马,擅长工艺,多巧思,工篆隶书,对绘画和建筑也都很精通,后来的隋文帝和隋炀帝也都非常爱惜他父亲的才艺,北周灭亡,建立隋朝时,阎立本的父亲不仅没有因为改朝换代被杀害,还被隋文帝赐封为朝散大夫,在隋炀帝时期,更被提拔为少监。
而阎立本的哥哥阎立德也很擅长书画、工艺以及建筑工程。
因此,阎立本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潜移默化地受到家学影响,也成为了非常了不起的大画家。
阎立本早先继承家学,在完成了基础学习之后,又先后学习了张僧繇和郑法士两位大师的绘画技艺,再加上阎立本本身主攻写真,因此,在唐朝时期,创作了不少肖像画。
其中,阎立本的肖像画作最有名的,无外乎是贞观十七年奉诏为李世民的凌烟阁绘制的二十四功臣图。
也正是因为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让阎立本在唐代绘画领域的地位,一下子超过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成为了唐代最为著名的绘画大师之一。
段玉衡没有想到,杨德宝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能够拿出阎立本的画作出来,这着实让段玉衡吃了一惊。
虽然说,段玉衡不懂字画收藏,但是对于阎立本这个人还是知道的,在段玉衡想来,一个能够让完全不懂字画收藏的人,都知道的大画家,那么他的画作一定不会是什么凡品。
想到这里,段玉衡也忍不住伸头朝着放在八仙桌上的画作瞧去。
“这应该是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吧?”
就在段玉衡观察放在桌面上的画作时,就听到孟三铎对着杨德宝说道。
“呵呵,三爷好眼力啊,这张画的确是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虽然说阎立本最擅长的是肖像画,但是因为其工笔很深,所以,他的景物画也非常有特点。”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自夸起来。
“哎呀,杨老板真是了得啊,阎立本的真迹都被你弄到手了!”
周洋听到孟三铎和杨德宝的话,也不禁感叹道。
“是啊,虽然老朽不是主攻字画收藏的,但是对于阎立本的大名还是有些耳闻的,小杨啊,可以啊!”
冯老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摆在桌面上的画作,也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
杨德宝听到众人的夸奖,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就在杨德宝感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夸奖的时候,段玉衡的声音忽然传来:“这个阎立本的画作,是个赝品!”
段玉衡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而杨德宝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虽然说,就连南都市字画收藏泰斗级的孟三铎都说这个画作是真迹,按理说,段玉衡这话,不仅有些驳杨德宝的面子,更是对孟三铎的鉴定产生了否定,但是因为段玉衡之前多次表现出来的极高鉴赏本领,使得众人虽然心中不怎么相信段玉衡所说的话,但是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宣之于口。
“小段,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这幅阎立本的画是赝品?”
杨德宝显然还是没有接受之前的教训,听到段玉衡说自己的画作是赝品,立即便掉下了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