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怡情迷意乱,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克制下来。她有些乏力的对罗超凡摆摆手,咬牙切齿的哼道:“罗超凡,记住今天你的所作所为!”
罗超凡顿时傻眼,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害得老子还伺候她揉脚,末了连点好处都落不到头上。
“行,我走。王总,奉劝你一句,钱不是万能的!”罗超凡同样硬气的很,转身离开。
出门的一瞬间,他清楚的听到王宝怡一声无奈的叹息。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星期。县委办在王宝怡大堆大堆票子的喷洒下,已经初见规模。南江市的工程队相当给力,没日没夜的赶工,据说不要两个月时间,两栋五层楼的现代化县委办就会出现在桃源县里。
这一天,罗超凡来到办公室,纳兰嫣还在跟王仲朝打冷战。
这男人一来就给了她几个下马威,还拉来一个商业女强人做盟友。这些天又是赶建设问题,又是开发新项目。在佬巍山林口子那头,据说还要投入建设一家伐木场,为桃源县拉动经济。
纳兰嫣手里没多少钱,也就没有了说话权,不仅是她,就连张根生也都无可奈何。毕竟王宝怡和王仲朝是血缘关系,他根本就没办法撬墙角。
现在这女人动则就是上亿的大项目,南江市的领导都非常关注。张根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还跟王仲朝过不起,岂不是老寿星上吊,闲命长?
“小罗,你准备一下,给几个局子的领导班子派个请柬,我这里有几个开发项目要去南江市给领导演讲,大家都得到场。”
罗超凡刚进办公室,王仲朝就递给他一叠红底硬纸。
纳兰嫣柳眉一抖,手里的笔忽然停了下来,低声喝道:“罗超凡,我让你昨天就去帮李主任做党员册宣传,你怎么还不去?”
“哦,原来小罗还有要事在身啊!”王仲朝微微一笑,“既然这样,小罗辛苦你一下,等下班了再去送吧!”
罗超凡蛋疼的厉害,现在县委书记还没有任命秘书,所以平时跑腿的事儿都让罗超凡来干。可是纳兰嫣卯这劲儿跟王仲朝过不去,一旦罗超凡要去帮他做事,立马就会给罗超凡安排其他工作。
两个人针锋相对,却苦了罗超凡。
今天满县的发传单,明天没日没夜的打文件,后天又是要跑到工地监管财务统计,反正累得半死却不落什么好,私底下他不晓得被纳兰嫣训了多少次。
可就算再怎么委屈,他也不敢不听王仲朝的命令。毕竟人家才是县里的一把手,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
“小罗,你辛苦了。快去吧,别耽误工作。”王仲朝的软刀子比纳兰嫣的冷眼还要厉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脸皮一厚天下无敌,根本就没办法让人拒绝。
“好嘞!”罗超凡屁颠颠的跑了,心里排腹不已:这俩人明明都是南江市一派人马,怎么内部闹的这里凶险?反而张根生那王八蛋倒是老实的多,连大门都不出了。
一整个上午,罗超凡都跟在李秀娥屁股后边做事。这女人也够冷艳,除了下命令基本就没和他废什么话。直到下午,党员宣传册的事情才搞定,下发到各个乡镇。
罗超凡匆匆忙忙赶回桃源县,拿着请柬到处派送。几个局局长收到邀请,二话不说保证下来,留下个副局暂管权柄,其他全部回家整理行李。
这次关于桃源县的发展演讲是净衣派一手策划的,王仲
朝挑大梁,其他局长只是去凑个热闹。可这不是普通的会面演讲,基本上等于是在托桃源县的人。若是能在大领导面前表现良好,说不定以后的仕途将会更加宽阔。这种情况在张根生掌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可能,他做事儿太自私,有什么能表现的机会都自己去了,不会想到其他同事。
故此,王仲朝只不过用了几张请柬,就收罗了好些局长的好感。即使现阶段还不足以挖到自己麾下,可是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这些人对张根生的忠心。
第二天,张根生带队朝南江市而去。罗超凡自然不会闲着,被直接征调,充当了张根生的司机,气的纳兰嫣牙痒痒。
沙场今天也是动员大会,南江市和周围县市的市场相当大,百分之八十的工地是现付结算的,当然另外还有一些大房地产或者国营企业要走财政报表,所以按照月结。今天正好月底,四十多个兄弟分批要账,除了留守的牛憨几个人,其余都开赴各大房地产工地。
就在桃源县一众官员正意气风发的与领导套近乎的时候,县里发生了一桩暴力血案。凶手是沙场负责人之一的有为青年,牛憨。而伤者,则是县里派出所执行大队的队长,翁长江!
话说那天晚上,牛憨忽然提着把柴刀冲进了翁长江的家里,当着翁长江一家人的面,将他砍成了重伤,身上中了十几刀。
当天夜里,罗超凡这件事情后,立马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不仅是他,纳兰嫣和一众官员也是心里发虚,留了几个人陪同王仲朝,其他则都回到桃源县。
那时候,桃源县已经是闹开了花了。翁长江的家人和好友,将牛憨狠狠的打了一顿,丢到了水潭里。他们下手也狠,把牛憨的两条腿都给打折。
牛憨被几个兄弟和沙场的工人救了回去,却不敢再冒头了,老老实实的包了腿儿,躲在地窖里面。
第二天,翁长江醒来气的不行,立马招呼起一大堆的朋友,拿着刀和锄头,就坐在牛憨的家里,让他老娘赔钱。
牛憨的老娘慌里慌张,一边哭一边将家里所有现金,一共五万多块都给了那些人。可是,翁长江的亲朋好友,却得理不饶人,还要她交出牛憨。牛憨的老娘想要给罗超凡他们打电话,那几个壮汉也是不肯,硬是要她交人。
并且,周围的那些街坊邻居,也都被翁长江叫人给堵住了,家家户户拔了电话线,不许他们打电话报警,还让他们在周围守着。
若不是牛憨的一个小弟趁着天色渐渐暗了,偷偷爬墙跑去给乔爱兰打报告,现在王仲朝他们都不知道呢!
乔爱兰知道了这件事儿,可是县里能做主的都去南江市了,就她一个留守。一个女人有啥办法?所以,她只能立马通知县长他们,然后连夜叫了乡政府人员,去江余乡将翁长江的那些亲朋好友给劝下来。
至于派出所方面,他们拖拖拉拉不肯出动,显然是翁长江打了招呼。毕竟他是执行大队的队长,合同工里的头头儿,以前跟派出所、公安局的那些人都是同事,求他们帮忙简单的要死。
本来吧,街里街坊的,大家都会给面子。可是乡里的良民可都去打工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吊儿郎当的,跟翁长江玩得好的小流氓,甚至,还有一伙翁长江从柳文县叫来的混混。这一下江余乡的调解工作,就陷入僵局了。
牛憨躲在地窖里又冷又饿,可是听着上面的动静,却又忍了下来,“妈的,翁胖子,以后你别落在我
手里,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如今牛憨是格外的狼狈,两只腿断了,只能用绷带随便裹了两根木棒固定,身上的伤疤横七竖八,嘴角和鼻子上都是血。
不过,他并没有后悔把翁长江给剁了,反而觉得自己下手不够狠,没把这孙子真给砍死!
牛憨暗暗咬牙,知道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并且兄弟们都在外面收账,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而剩下那些老弱妇孺鸟事也顶不到。
“一定要等凡哥他们回来!翁长江,老子一定要宰了你!”牛憨又愤恨的骂了几句,眼睛中带着泪水,红血丝遍布,凶狞的一塌糊涂。
在牛憨家里,则是那些守点的小混子。这初夏晚上的也不觉得凉,四五十个人就那么提溜着锄头和棍子,等着里边牛婶儿把牛憨的藏身地点说出来。
已经天黑了,乔爱兰陪着牛婶儿在她房间里等着。外面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年轻男子,牛婶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闺女啊,你说这可咋办啊!那些人就是要把阿牛架走,我...我家那口子几年前就没了!”
“婶子,县长他们就在赶回来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你别着急,阿牛让他藏好,千万别出来啊!”乔爱兰轻声安慰道。
话没说两句,房门便传来一阵大响。
“哐哐哐!”
“出来,他妈的还在里面咪咪摸摸的干什么?!告诉你,要么赔五十万,要么把牛憨那小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要拆房了!”
牛婶儿顿时大惊,连忙叫道,“别拆别拆,你们等我阿弟回来,我们就赔钱!”
乔爱兰连忙拉住牛婶儿,低声道:“婶儿,别听他们的!翁长江那个老二流子,就是要讹你们的钱呢!”
“可是...唉,可怜我那口子去的早...”牛婶儿的眼泪水就在框框子里打转儿,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衣角,颤抖的皮肤上都渗透淡淡的紫青色,显然是又伤心又紧张的表现。
就在这时候,翁长江绑着一身的绷带,来到牛婶儿的门前,吸着冷气大声叫道,“牛家嫂子,你快出来,我也不为难你!”
“我...”牛婶儿颤颤悠悠的站起身。
乔爱兰连忙抓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可是,牛婶儿还是低叹一声,慢慢的挪到了房门前,将门打开。谁知,这迎接她的,却是临门一脚。
“嘭!”牛婶儿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翁长江站在门口,缠着绷带疼得倒吸冷气,见到牛婶儿倒地,冷笑大喝,“干你娘,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妈的,给我把牛憨交出来!”
牛婶儿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脸色铁青。翁长江那一脚没有留力气,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顿时五脏庙都翻腾起来,肠子好像都打了结,疼得不得了。
乔爱兰连忙跑到牛婶儿边上,将她扶起,扭头对翁长江大叫:“你居然敢打人,你就不怕县长回来找你算账吗?!”
“算你妈个头,老子被砍成这样,他还好意思算账?!你算什么东西,知道不知道我们乡里的规矩!妈拉个巴子,敢这么对我说话?!”
翁长江在乡里的辈分很高,再加上乡里在这方面的确有些封建,所以等级制度还算是比较森严的。故而,翁长江当初在公安局做事,后来被解雇依旧担任起临时工的一把手,在桃源县作威作福,也没谁奈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