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兴致索然的她早早地回了院落,伏在窗前打量树上一对鸣得极欢的小鸟。
一阵婉转悠扬的筝声隐隐传来,她留了神仔细听,清音流转,萦绕耳端,有几分说不清的熟识,“薛妈,哪来的筝声?” 薛妈伏门细细听,不太确定地答道:“倒好似由军营那传来的,想是那些营妓弹的。”
“倒是弹得一手悦耳的好琴,当真可惜了。”
“薛妈,你去将那弹琴的女子带来,就说……就说我想听。”一时兴起,她倒真想见见这位女子。
稍顷时候,薛妈已然将女子带来,女子手抱古筝,垂头作揖,待她抬头,凌曦随即一愣,竟是早前见到的那个。
缘来如此的巧。
那女子全不似风尘女子般轻佻,只是娇丽,柔中似有刚毅,一双眼睛格外特别,灵动的气质中隐藏狡黠。
“奴婢给夫人请安!”声音软软糯糯,十分好听。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瑰凝。”她眼里含笑,“夫人想听什么?”
“择你所会的随便一曲吧!”
“那夫人以前可听过《疏影》?” 探究的眼神紧锁在她的嘴角。
“疏影……疏影,好似不曾听过。” 记忆都没有的人,哪还记得听过的曲子。
瑰凝似是迟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消失,抚上琴弦,徐徐弹来。 吟揉按滑,技艺娴熟,身姿风流。
曲声缥缈清扬,于整间屋内绕梁盘旋,似清泉流水,鸟鸣莺啼,婉转动人。
凌曦听得入神,恍惚中竟觉得十分曼妙,仿佛抚琴之人正是自己,波转琴弦,肆意抚弄。
这样想着手也跟着曲子舞动起来。
这一幕未逃过瑰凝的眼睛,一片清明进入脑中。
老远就听到优美的筝声,司徒撇头打趣着皱眉的袁昊觉:“人家正自得其乐,难为你还记挂她寂寞。”
俩人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前,静静聆听。 直到一曲结束,屋内的人才发现他们。
凌曦自曲中回神,望见袁昊觉时明媚一笑,眼角眉梢尽是爱意。
袁昊觉并不理会其他人,拉起她箍于怀中,“喜欢吗?”她羞红了脸,微微颔首,埋入他怀中。
“那你便每日来为夫人弹奏。”他并未看她,但瑰凝知道指的是她。
由于刚刚目睹的画面太过吃惊与惊讶,她慌忙回神,恭顺地点头,“是。”
司徒十分好奇地打量着背对他的女人,心中有了一丝不清明的疑惑。
瑰凝抱琴回转身体,正对上司徒探究的眼神,俩人皆是一愣。
司徒尾随着瑰凝出了院子,并不离开,只是闲适地跟着。
“莫非大人也想听一曲?”瑰凝摆出风尘女子千娇百媚的笑容。
“相对于你的琴,我对你的人更感兴趣。”没有了放荡不羁的笑容,换上一副犀利的仿佛穿透人心的面容。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我这残破的身体能服侍大人那真是我的福气。” 瑰凝尽量将自己说得不堪,脸上挂着卖笑女人的笑容。
但司徒却总从中看出一丝假意的应酬与不屑,风尘女子他见多了,似她这般的却没有。 “那我可要领教领教姑娘服侍人的本事了。”说着,一手捏住她圆润的下巴,抬起她无暇的面容。瞥见她极力忍耐的眼神,心下惬意地很。
这个女人有意思,他很想看看她面具下真实的样子,不急,他要慢慢来,这样猎物玩起来才有意思。“大人,别急吗,奴婢这几日不舒服,过几日我自会去伺候你。”她借机挥掉他的手,她以为力度拿捏地极好,却不想被他捉个正着。他握紧她的手,手上不觉加了许多力度,他强制她摊开掌心,手一寸一寸抚摸着,眼里闪出了然的精光。“那也好,既然姑娘不方便,那改日倒也无妨,好的东西总是要等待的吗,姑娘说是吗?”
瑰凝一边卖笑,一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哪抽得动,“自然。大人可否放开奴婢的手?”
司徒俊眉一蹙,仿佛后知后觉得撒开手,“这纤纤玉手握在手里果真极好。”他目睹她落荒而逃,眉眼具是笑意。
握过剑的人都熟悉,那最厚的茧子会刻在哪里,刚刚他恰好无误地寻到了她手中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