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离承乾殿内。
鳌厉垂首将手中刚刚由密探发回的传书呈给龙座的人。
他急切地接过,快速展开,凑近烛火轻轻地烘烤,一行字迹立刻显现在长长的白绢上。
鳌厉抬头观察着主上的反应,看他一会舒眉,旋即又蹙起,一层暗色慢慢爬上俊颜,鳌厉的心七上八下,如鲠在喉,不敢出声。
看绢的人似是无法释怀,久久得盯视着那短短的一行字。许久后,他轻轻地拂手示意他退去,鳌厉才躬身告退,还不放心地不住回头,
直到退出殿门,座上的人依旧没有出声。 拓承衍想一个人静静,他原以为他已经掌控了全局,但从未想过情况竟节外生枝。如果探子的消息无误,那么她竟与袁昊觉在一起了,一想到是这样,他的心就一绞一绞地疼,仿佛心都渗出血来,一滴一滴地落在这空寂的大殿内,清晰得人心发颤。自己守了、护了那么久的人,如今竟……他真真地不甘心。
“鳌厉,进来!”如果这样就放弃,那他会是真正的拓承衍吗?不会,他不会放弃,尤其是她。
夜微凉,凌曦矗立门前数着星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这么做,她想这一定是以前的她保留下来的好习惯,打发寂寞又锻炼眼睛。 “阿嚏!”美人果然娇弱,吹个风也不禁。一件衣衫由后面将她围住,他拢过衣襟面对她细心得系上,整个动作做得温柔体贴,又流畅舒心,“还冷吗?”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
她觑着眼打量近在咫尺的俊颜,心里暖了,“你一定对许多女人这样做过!”不然为什么这么熟捻。 他望着她眼里含笑的模样,心里格外受用,“你希望我说是?”
握着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地嗬着热气,“那就是吧!”
她依然笑着,柔柔地抽出右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俊颜,轻轻地摩挲,“我嫉妒!” 娇嗔的语调撩拨着人心。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上去,“除了你,没有别人!”
她眉眼含笑,并不惊讶,似乎答案早在心中。垂首埋入那个宽阔的环抱,“昊觉……”我要怎么做才好,我该这么心安理地沉溺在你的环抱吗?脑中闪过瑰凝探究的眼神,她想在自己身上探寻什么,她不敢、也不想去深究。与朦胧不可知的东西比起来,眼前短暂的欢愉总是更诱人些。
“嗯?”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他轻抚她的后背,鼓励她说出心中的想法,“想说什么?” 自己的纠结说出来还是纠结,过了自己的关,纠结才会消失,说与别人,又有何用。她幽幽地转了话题,“早上有什么事发生吗?”
“南坤抓住了一个依离的探子。” 将她披开的秀发一点一点拢向脑后,尽量说得无关紧要,怕她为此担心。
“依离?”是哪?失忆最大的好处就是,所有的知识你都将重新科普一遍。
“是我们的邻国。”也是袁昊觉无法忘记的地方,“已经相安无事很多年,不知为什么,这次派了探子过来。”
“是打探什么消息吗?” 她乌黑的眼眸蓄着一汪清泉,看向他时里面写满担心。
“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他发誓这辈子也不让自己的女人为他担惊害怕,尤其是她。
她诧异地睁大眼睛。
“自尽。大概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很想吻一吻她如水的眼眸。 她不住地揪着他的衣襟,看不出情绪。过了很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人死了,任务就完不成了。”那么一定还会有人过来,想到这她紧张起来,紧紧地抱着他,好像下一妙他就会消失,她好怕他会消失。
他知道她的忧虑,“别怕,有我!” 俩人紧紧地拥抱在静寂而清冷的夜里,彼此吸纳了对方身体的温度,曾空寂的心格外得暖,相濡以沫大抵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