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感受着浓郁的自然气息,云澈只觉心境开阔,心中郁结舒缓不少,深吸一口倍儿清新的空气,他继续向山顶走去。
山顶,素衣女子飘然静立,银白的发、素白的衣衫随风飘扬……
云澈走至山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默默的凝视女子背影片刻,他走上前,站在女子身侧。
“云将军,你看,那就是雪湖,像不像是一滴泪珠。”女子伸出纤纤素指指向地面湖泊。
云澈顺着女子手指方向看去,一弯湖泊安静躺在群山间,湖面结着厚实的冰,远远望去,却却似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就是凌若雪。”
呼啸的风声几乎淹没女子的声音,云澈却是听明白了,她说她是凌若雪,她承认了。
“你……”
“我戴了**。”素手抚上面颊,她更愿对着这张面具,对着她现在的容貌,她才不会觉得那么无助、痛苦,不会让沉痛的往事将她淹没。
“今日我将这事告诉你,一是念着你的这份深情,二也是想规劝云将军,不论是凌若雪还是颜栖梧都不希望将你卷入她的世界,那个世界太绝望,不适合你。”
“所以,放手吧,云澈,你的世界会是光明一片。”颜栖梧转身看着云澈侧脸,于心中铭记男子模样,他的真心她要不起,唯有牢记他的模样,为他祝福。
足尖轻点,那抹白色消失于茫茫山野。
山顶,一抹青色的身影长久伫立,痴痴望着那弯似泪珠的雪湖。
近日坊间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苏相纳妾一事。丞相苏闻墨本是入赘崔府,其子女本应随母姓崔,据传是崔府小姐不忍见丈夫一家无人传香火,求了她爹爹即当时的崔相,他们的一双子女才能随苏闻墨姓苏。
而苏闻墨亦感念其夫人的情义,即便官至丞相,这么些年来也不曾纳一房妾室。坊间女子大多羡慕苏夫人得此良人,而苏闻墨也因其长情为人盛赞。
此番,已近不惑之年的苏闻墨竟然要纳妾,而且还是青楼里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世人又如何不感叹长嗟。
据传最离奇的是,苏夫人本来死活不同意丈夫纳妾,甚至还带人闯了青楼,亲自去会那女子,却不想,待苏夫人从青楼出来回到相府,什么话也没说,便同意让女子进门,再无半点阻扰之意。
这日,正是苏闻墨纳妾的大喜日子,苏府张灯结彩,宴开百席,排场气派全然不输娶妻之势,皇后苏青染亦求了旨意回家赴宴,苏府可谓热闹异常。
颜栖梧亦得了一张喜帖,因着去赴喜宴,司司风帮她挑了件白底绣着红梅的袍子,她换上后,带了司风去往苏府赴宴。
才踏出府门,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停在苏府门前,萧亦宸掀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李月怜。
看到李月怜从马车里出来,颜栖梧眸色骤变,她怎么会来,难道李嬷嬷不曾将那些事告诉她,还是,她是故意的?
“颜夫人”萧亦宸也看到了颜栖梧,向她打招呼。
颜栖梧走上前,打量着李月怜,见她神色一如往常,并无任何异常,心中疑虑减了不少,却又忍不住为接下来的局面担忧,若是苏闻墨认出她,那该如何是好?
萧亦宸、李月怜二人却是不知她心底忧虑,见她失神看着李月怜,两人不免很是疑惑,正欲开口询问,颜栖梧已率先说话。
“进去吧。”
萧、李二人互看一眼,跟上颜栖梧进了苏府。
云澈早先到了苏府,看见颜栖梧进来,正要上前问候,在看见随后进来的萧亦宸之时,生生转了个身,与身后一群官员寒暄起来。
他终是想通了,将云澈的反应尽收眼底,颜栖梧兀自感叹。
院里的宾客大半是朝中官员,比武那日亲眼见识了颜栖梧的风姿,虽心中颇感赞佩,一想到头上乌纱,也没了与她交谈的兴致,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别人误会自己和她有甚关系。
颜栖梧自是不在意,向苏闻墨道了喜,坦然拣了张位置坐下。司风怕她闷着,时不时和她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萧亦宸一面接受官员的问切,一面留意着颜栖梧动向,好不容易跟前清静了,径直走向颜栖梧,在她身旁坐下。
“颜夫人,你一人坐着太闷了,本王陪你说说话。”
颜栖梧不说话,只当没听见。
“颜夫人,你怎不说话?”萧亦宸继续追问。
自萧亦宸坐到颜栖梧身侧,院里一众人便不约而同看着两人,诧异萧亦宸的举动。现下,萧亦宸一个劲热络的与女子说话,颜栖梧却是纹丝未动。
众人再次感叹女子胆识之时,不免暗暗猜测起两人关系来,一向冷漠不多话的萧亦宸怎的将府里侍妾冷落在一旁,反而十分关心与当今圣上有过节的女子。
着大红喜服的苏闻墨春风满面从内堂走出,目光在院里转过一圈,向萧亦宸走去。
“宸王”苏闻墨躬身请安,起身之时,目光掠过萧亦宸身侧淡雅静坐的女子,神色骤变。那恬淡的眉眼,温婉的气质,实在是像极了深埋他心底几十年的女子。
“恕臣斗胆,不知这位夫人是?”
萧亦宸与李月怜两人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知苏闻墨此举何意。
见苏闻墨此举,颜栖梧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李月怜长得和李嬷嬷并不十分相似,苏闻墨竟能一眼看出端倪?
“她乃宸王侍妾,苏相莫不是?”颜栖梧一双杏目打趣看着苏闻墨。
“不敢,不敢。”苏闻墨连连躬身回道。
萧亦宸疑惑的看着颜栖梧。
李月怜亦侧目看向颜栖梧,清亮的眸里多了几分探究之色,颜栖梧不似那会管他人事情之人,尤其还事关萧亦宸,除非事关自己,而且颜栖梧不欲让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