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这皇后好狠毒,她个个都要杀光,砂画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小公主怎么有这么狠毒的娘亲,自己的娘亲要比她善良一万倍。
“郦影,你真狠心,对一个别人的野种这么上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想赶尽杀绝、痛下杀手。”
“你不狠心?当初你夺走你七妹的女儿交给本宫,后来你告诉本宫,她郁结而死,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还把我女儿藏起来,你比我还蛇蝎。”
“哈哈……”大夫人一声长笑,她的嘴唇早就破了,一丝一丝的滴着脓血,“你夺走了羽,害我失去一切,我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你女儿,这些年,你不也过得痛快吗?”大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幸好七年前她告诉郦影七夫人已死,不然她肯定会查上门去,找自己女儿的。
七夫人?那不是娘亲吗?娘亲没有死,好好的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大夫人太坏了,竟然咒娘亲死。听她们这样说,那娘亲还有一个女儿被抢了,然后变成……变成小公主?
砂画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僵硬的趴在原地,原来小公主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是娘亲的女儿,那皇后所说的身上带守宫砂的女儿,会不会就是自己?
她的心好痛,希望她听到的都是假的,她好害怕,她不敢想象,她只能僵在原地,因为她身子早麻了,动不了。
眼泪,无声的从她眼上横着流下来。
“啪”,郦影无情的鞭子全落在了郦水身上,她那绝美的脸,此时因为心恶而变得如此的丑陋,她眼神张狂,满口白牙仿佛沾着点点血红,那是郦水的血。
“你打死我,你这辈子也见不到你女儿,你就养着假公主过一辈子,真正的金枝玉叶还是在吃苦,不过你不会伤心她吃苦,你怕的是她的出现,会毁了你的一切。哈哈……”郦水的笑声渐渐变小,她已经被郦影关在这里五天了,足足打了五天,可能不多久,她就没命了。
“是她活该,天身带守宫砂,还长得跟乱舞那么像。当年羽跟我躲在屋外,亲眼看到她杀了太上皇,羽的心里有阴影,看见关于守宫砂的一切,他都有心理阴影,都会杀之而后快。是她生不逢时,与本宫何干?皇上恨那颗字,恨那张妖精脸。”虽然她承认自己参与得有诛杀乱舞的过程,但是她根本不是主谋,怨不得她,乱舞凭什么恨她,凭什么投胎到她女儿身上?
“她是你的女儿,长了一幅妖精脸,当然是遗传你。她像乱舞?她可是你亲生女儿,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巧合多了去,要是把整个明夏王朝有朱砂痣的女人抓起来,你们抓得完?”郦水更加愤怒的朝皇后吼去。
这时,砂画看到皇后娘娘从墙上抽出一把剑,她猛地拔开剑,那剑寒光一闪,好像预警着,即将有人死亡。
“你杀了我吧,总有一天,羽会知道你的心肠是多么的狠毒,你会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的好姐姐。”郦水一咬牙,使劲的喷了一口血水在皇后脸上。
郦影被激怒了,拔起宝剑,一剑穿心,正中郦水的胸膛,她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白纸,浸在水里,一张张的盖在郦水脸上。
“妹妹,安心去吧。死了也要守口入瓶,本宫把你嘴贴加官,一贴,赐你做个一品官,二贴,赐你……”
砂画哭得更厉害了,大夫人死得好惨,连死了都要被封住嘴,不能泄露在人间的秘密,皇后好狠,那个皇后,会是自己的娘亲吗?
砂画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儿,皇后装上宝剑,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悄悄的走了出去。
现在这两间屋子里,只剩下砂画和那具大夫人的尸体,砂画好害怕,突然,那具立着的尸体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啊……”砂画一阵尖叫,太恐怖了,她扔下书,从书阁门口跑去。她从洞口看到大夫人从纸后露出的眼睛,竟睁得异常大的盯着自己,她是死不瞑目。
她尽力的想镇定下来,无奈脚底发麻,她摸着胸口,扶着颤颤微微的身子,往花园里乱窜,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滴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好久,她好像跑到一个叫锦鲤宫的地方来了。
她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死亡,而且死得极其恐怖,也让她知道了人性还有这么残忍的一面。
娘亲,幸好皇后以为娘亲死了,不然娘亲也会像大夫人那样的。
“大胆奴才,一个人在花园里做什么?”
“啊……”砂画吓了一大跳,她转过头一看,竟是被公主赶出寝宫的红姑,“我……我……”快吓破胆的砂画不知道要撒什么谎。
“我?你是奴才,早上冒犯公主,现在居然跑到锦鲤宫来,你可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红姑恶狠狠的蹬着小砂画。
皇后娘娘?锦鲤宫?砂画顿时腿软了下来,好恐怖。
真是越不想来这里,偏偏跑到这里来了。
“什么事?红姑。”砂画看到门口有个红衣女子站在台阶上,定睛一看,却是刚才那位凶恶皇后。
镇定,不要慌,砂画躬着小身子,使劲低着头,她的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郦影看了砂画一眼,怎么有个小丫鬟?她走下台阶,来到砂画身边。
“抬起头来。”语气威严,不容反对。
小砂画慢慢的抬起头,她好怕这蛇蝎女人。
郦影大惊,这女娃不是小公主的新丫鬟吗?就是那个长得像乱舞的女娃。
“红姑,你去拿根藤条,本宫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奴才。”凤眼一睁,张着的小艳唇,在砂画眼里看着却像嗜血的毒蛇。
红姑轻蔑的看了小砂画一眼,扭着肥胖的身子,去拿藤条去了。
“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砂画赶紧向她跪下,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支开红姑,郦影气冲冲的走到砂画身边,一把扯下她右边的袖子,“守宫……砂。”她大吃一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赶紧给小砂画把衣裳穿好,那是一颗如黄豆般大的守宫砂,艳红色,紧紧的贴在小丫鬟的右臂上。
自己的女儿不就是这样的吗?她那张脸,像极了乱舞,像极了当时出世的女儿。
“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砂画开始哭泣,糟了,她的守宫砂被皇后发现了。
这时,红姑已经拿好藤条过来。
“红姑,把她给我抓到寝宫去,记住,不要让别人发现。”皇后娘娘吩咐红姑动手。
红姑肥大的爪子提起瘦小可怜的砂画,几大步就把她摔进了寝宫。
好痛。砂画被红姑扔在地下,她赶紧爬起来,皇后寝宫好华丽,她不会是要在这里杀了自己吧。
“娘娘,让奴才替您教训她。”红姑举起藤条,欲鞭向砂画。
“慢着。”皇后握住红姑欲打砂画的手,“你叫什么?”
“沁……沁砂画。”砂画不敢撒谎,她还小,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她要吃人。
“沁家?”皇后眉眼一挑,原来她一直被郦水藏在沁家,“居然骗本宫。”她一拳打在此檀木桌子上,桌上的鸢尾花摇了摇。郦水居然骗她,说她被送到山上去了,说七夫人死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皇上身边的公公来到锦鲤宫。
“皇后娘娘,小公主落水,皇上叫你速速前去。”
“鸢尾落水?快,红姑,你帮我把她绑起来,本宫先去看公主。”皇后说完,忽匆匆的随那位太监走了。
“哈哈……现在只剩我你了。”说完,红姑一鞭子抽在砂画身上,皇后不在,她要出早上公主给她受的气。
“疼。”砂画轻轻的吐着这个字,这鞭子像是铁做的,打在身上好痛,特别是她那瘦小的身子。
红姑举起鞭子,正要朝砂画再打第二鞭的时候,她突然晕倒在地上。鞭子落在半空中,慢慢的随着红姑倒了下去。
砂画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将军,一袭黑色衣袍的小将军,手里拿着一个大木杖,是他打晕了红姑。此时的红姑,安静的睡在地上,肥胖的脸比起盯自己时要美一些,睡着了就不会欺负人了。
“砂画,快跟我走。”南风瑾拉起小砂画,趁红姑晕倒,人人都去看小公主之际,拉着小砂画偷偷钻进自己的轿子里,从皇宫侧门撤了出去。
“我想去看小公主,她落水了。”砂画在轿子里,抿着小嘴唇,她好担心小公主,她会不会出事。
“放心,她没事。是我叫轩辕煜故意在宫外乱嚷的,想把皇后引出去,然后救你出来。”他抱着他的玉瑾剑,定定的望着小砂画。
“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抓我啊。”他出现得好即时,要不然自己肯定没命了,皇后那么狠。
“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以为你被谁欺负了,就在宫里到处找,后来听丫鬟好像看到你往锦鲤宫跑去了,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红姑抓起来,就叫轩辕煜去乱嚷小公主落水。”幸好他及时赶到,红姑是出了名的狠,打人总打脸,拳头又硬,个头又大,他经常看到别的丫鬟被红姑欺负。
原来他对自己这么好,小砂画感激的看着他,“小将军,谢谢您。”
南风瑾害羞地把头偏向一边,“没事。”他扬了扬嘴角,淡然的回答道,不想让砂画看出他脸红了。
皇后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现在该怎么办,娘亲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呢!她的身份千万不能向别人泄露,不然,她肯定会死的,还会连累娘亲。
“小将军,你要带我去哪?”砂画看到马车不是朝沁家方向行走。
“我要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他撅起小嘴,从手里摸出一个水晶哨子。
“可是……我不能去,我要回去看我娘亲。”砂画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她要回去看望生病的娘亲。
“可是我……”他本想说,皇城的郦景山好美,他想带她去看。
“对不起,小将军。”砂画还是拒绝了他,因为娘亲可能会糟皇后的毒手,她要去保护娘亲。
见砂画坚决反对,南风瑾也不再强求,他把水晶哨子递到砂画身边,“以后你有危险了,就吹‘瑾哨’,我就会出现救你了。”
“我不能要,它看起来……好贵重,好美。”水晶哨子散发出熠熠的光芒,一定价值不菲吧,再说他是小公主的驸马,自己遇到危险不能总麻烦人家的。
“不要,那就陪我看风景,只能选择一个。”南风瑾任性的扬起头,砂画不要也得要。
“那……那我要‘瑾哨’吧。”砂画嚅嗫的说道,万一什么都不要,他会不会把自己抓去看风景呢,这小将军发起脾气来也不输小公主的。
这才乖嘛!南风瑾把瑾哨轻轻的挂在她脖子上,藏在她的衣裳里面,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了。
“玉瑾剑、赤焰马、水晶哨,都是我的最爱。”小将军喃喃的念叨着。
“那你把你的最爱送给了我,你就少了一样最爱了。”砂画不敢要别人的心爱之物,特别是小将军的,他喜欢的东西,自己怎么能要。
“因为我不会有危险,而你总会有……”小将军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眼前的小丫鬟,像安静的睡莲一样美丽,他有些喜欢她,所以不忍心看她被欺负。
砂画紧紧的捏着那水晶哨子,哨子下方还有一些星形坠子,很漂亮。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快到沁家大院了。
小砂画提前下了马车,要是被雪儿看到她跟小将军认识,她肯定会被暴打一顿。
小将军没有再和她说过多的话,吩咐小厮赶轿回去。
看着小将军的轿子消失在自己眼中,砂画有些开心,他的确是一位善良的小将军,虽然表面冷漠,可是却很关心弱者。
送走小将军之手,她连忙急匆匆的跑进侧门。
这一切,都被一双冷厉的眼睛看在眼里,邪魅的嘴角轻轻上扬,好似一个潜伏着的雄鹰,窥视着眼前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