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皇宫 冥王殿
大白天的,冥王殿已经响起叮叮咚咚的打斗声,宫女太监们连忙抱头鼠窜的在大殿外缘跑来跑去,个个都害怕的看着殿内正在打斗一大一小两人。
“大冰块,有种你别让我,看我怎么欺负你。”楚小蛋凌厉的盯着南风瑾,脸上全是小小的怒气,两片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煞是可爱,脸上的小酒窝清晰可见,十公俊俏。
南风瑾一袭明黄蟒袍,头戴紫玉金冠,金光闪闪,俊逸非常,脸色红润,所谓他和楚小蛋的打架,当然是大的躲小的追,他驯服了楚小蛋七八个月,非但没驯服成他想要的样子,反而把他驯得越来越调皮,不过,小鬼越是这样,他越是感兴趣,男人都喜欢体验追逐猎物的感觉。
“难道你非要叫南风蛋?或者南风小蛋?这样是侮辱我。”南风瑾不悦的眯起眼,朝小鬼冷声叫道。
小鬼吸了吸鼻子,他一身小皇子装扮,头上戴了个可爱的圆形小红帽,小脸红彤彤的,像瓷娃娃般惹人惹,他双手叉腰,清脆的声音大声喊道,“大冰块,我不叫你父皇,你偏要逼我叫;我不改名字,你偏给我改成南风雪夜,我讨厌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听。”
“不好听也得听,从今以后你不叫楚小蛋,你姓南风,是北冥太子,你娘亲是北冥唯一的皇后,是明夏唯的公主,是我唯一的爱。你不念书习武,将来怎么保护你妻子?你不背情诗画画,将来怎么讨好太子妃?”南风瑾厉声朝楚小蛋吼去,他总是不听话,叫他学什么他都不学,整天只知道和他作对。
“谁要讨好女人,我是堂堂太子,应该是她们来讨好我才对。我才不会给她们画什么眉,作什么诗,简直是浪费时间。”楚小蛋双手背在身后,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般念叨着。
“你言下之意,是取笑我了?我就为你娘亲作过诗画过眉,你知道个屁。”南风瑾快速的跑过来,一把拧起楚小蛋,就像拧小鸡般朝尚书房走去。
楚小蛋一边揍他一边尖叫道,“臭冰块,死冰块,我才不稀罕你教我这样那样,我只要我父皇母后,还有若儿妹妹,你是个外人,你是多余的,我们一家四口本来很幸福,都是因为你,抢走我母后,害我母后不见了,你赔我母后。”
小孩子说的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可是听在南风瑾耳里,却犹如冬日里的坚冰刺进心中,是那么的悲凉,他对这小鬼这么好,小鬼竟然还是不感动,整天与他作对,两人不是玩躲迷藏的游戏就是打斗游戏,惹得宫里鸡飞狗跳。
快到尚书房时,眼前正在打斗的两个人瞬间吸引了南风瑾和楚小蛋的注意,两人的怒视渐渐移向正在打斗的一男一女。
女子一身男装打扮,却一眼就让人看得出她的性别,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娇艳的脸庞深深的出卖了她,男人一脸温和,坚韧中透出一股冷漠,也是一个俊美少年。
南风瑾一把扔下楚小蛋,小鬼就像夜明珠一样圆圆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耸拉着惨兮兮的脏脸站了起来,惹得边上的南风瑾直眯起双眼,狠狠瞪着他,小鬼朝他吐了吐舌头,可怜的说道,“有爹没娘就是不好,爹爹不会照顾我,只会欺负我,把我像蹴鞠一样往地上扔,像狗狗一样自己爬起来,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你……谁教你的?”南风瑾厉声喝道,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
小鬼揉了揉眼睛,突然轻轻啜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有人教我,我自己从街上巷子里听来的,那些没有爹娘的叫花子就是这样唱的,我好羡慕青青,她有爹有娘,还有个疼她的哥哥,为什么我没有娘?只有你一个大坏蛋,大冰块。”
小鬼的哭声让南风瑾揪心,也却引来了正在打斗的两人,两人不好意思的停手,朝南风瑾跑来,躬身道,“臣宿云、楚琉儿参见邪皇。”
南风瑾朝他俩轻轻摆了摆手,“又打起来了?明明就互相喜欢,朕明日赐你们一道婚算了。”
“不是。”楚琉儿狠狠瞪了有些得意的宿云一眼,当日她在宴会上刺他一剑,被罚去照顾他,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她,缠得她不可开交,才与他武力相向。
楚琉儿脸红的看了南风瑾一眼,她喜欢的和崇拜的都是北冥邪皇,她堂堂一个东陵郡主,才不会喜欢只是护卫的宿云,纵使宿云武艺高强,为人正直,风度翩翩,清润可人,可再怎么,他都不及南风瑾。
“皇上,我……我早就心有所属,还望你收回成命。”楚琉儿摇了摇头,拒绝南风瑾的提议。
一旁的宿云却高兴昏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晓月三兄弟一直向皇上提亲,皇上都不准他们成亲,他早就说过:如果他没有找回妻子,他身边的人都不许成亲,难为晓月那三对等了这么多年,他们以死相逼,谎称肚子里有了孩子,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求皇上,皇上都不答应赐婚,现在皇上突然金口一开,答应给他和琉儿赐婚,可没把宿云高兴坏。
想当年,兄弟四个在悬崖下方抓住云轻、云儿、云淡三姐妹,从此就爱上了她们,当时除了宿云几个兄弟正好一人分一个。晓月、梦回和无语都嘲笑宿云,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爱人,如今他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将要在兄弟面前炫耀,一解之前怒气之时,琉儿竟然拒绝,这可让他闹心。
楚小蛋看了看楚琉儿,突然不再嘤嘤哭泣,哈哈大笑起来,“楚琉儿,你是喜欢我爹爹吧?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我爹爹只爱我母后,再加上爹爹身边一直有个寸步不离、誓死跟随的南沧公主,你这野蛮郡主是没机会了。”
南风瑾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当有外人在时,楚小蛋都会无意中对他冒出一句爹爹来,这种贴心的称呼他很少听到,真想永远记着,一辈子也不忘记。
一转脸,小鬼又恢复本性,大刺刺的望向他,清脆的骂道,“大冰块,以前云轻配晓月,云儿配梦回,云淡配无语,只有宿云大哥没有。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心爱的姑娘,你就赐道婚吧,不然他们四对都会恨你的。”
“死小孩,关你什么事。”南风瑾拍的一巴掌打在楚小蛋头上,他立即乖乖噤声,可怜的抚摸着头,有些遗憾的朝宿云眨巴了下眼睛。
南风瑾一把拎起小鬼,厉声吼道,“给我进去读书,学画画,学弹琴,学作诗,学武功……”一口气念完,拎着可怜的小鬼,转身朝宿云和楚琉儿说道,“朕的机会只有一次,刚才你们已经错过,以后再来求朕,朕都不会再答应,除非你们寻回皇后,让她甘愿再嫁给朕。”
“啊……皇上。”宿云难过的朝两个一大一小的俊俏背影吞了吞口水,跟北冥邪皇当差真是件苦差事,连娶媳妇他都要管。
此时的东陵皇宫,却不像北冥那样热闹,这里相较北冥,则冷清得多。
瑟瑟的北风在宫内肆虐,吹得宫内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豪华的圆形大餐桌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沉默相对,彼此无言。
楚若儿时不时惊恐的偷看楚夏一眼,她本以为他带她回来会欺负她,打她,没想到他视她若珍宝,不仅把她仍旧当成以前的掌上明珠,反而比以前更加爱她了。
小女孩太幼稚,虽然四岁那年被楚夏吓过,不过也就那一次,之后他一直没有伤害过她,其实她骨子里是不怕他的。
男人一袭纯白丝质锦袍,头发松散的随意由一根缎带栓着,墨发如云,轻轻押了口清酒,边上几位穿着绿色宫装的宫女正为皇帝上菜、试菜。
这时,一位宫女趁替楚夏倒酒之机,借机把自己那白嫩丰满的胸脯朝楚夏身上靠,还故意摩擦了一下,男子眉眼一沉,突然用力抓过宫女白嫩的身子,狠狠用力一推,只听“砰”的一声,宫女惨叫着倒在地上。
楚若儿则见怪不怪的坐在边上,这种戏码她见得多了。
楚夏冷冷吩咐侍卫,“把她给朕拉出去砍了,以后再有女人企图引诱朕,靠近朕,都是死路一条。”
女子发疯似的开始大哭,额头被撞出一抹鲜血,顺着脸颊直流而下,她扑通一声跪下,轻声哀求道,“皇上,奴婢知错了,求皇上开恩,饶奴婢一命吧。都怪奴婢自恃过高,以为能吸引你的眼光,可是奴婢错了,纵然生得再美丽,也比不上温柔娴淑聪慧的王后。”
男子俊眉一沉,冷声说道,“你不配提她,更不配跟她比。来人,把她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再扔出宫外。”
“不要啊,皇上,不要!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有意的。”女人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在夜空轻轻回荡着。
其他宫女纷纷不敢大气也不敢出的立在原地,自从王后失踪后,皇上就性情大变,如果说之前王后在他是那种有些冷淡不爱理人的皇上,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冷漠无情,而且动不动就发怒的残暴男人。
楚若儿静静看着眼前沉默的父皇,突然心想,要是小蛋陪在父皇身边,她陪在大冰块身边,那不是皆大欢喜吗?小蛋喜欢的是父皇,她喜欢的是大冰块。
可是,如果她不陪在父皇身边,那他一定更加孤独了,小蛋这人大大咧咧的,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天天只知道打打闹闹的,父皇身边应该陪一个稍微懂事,能替他分忧的孩子。
用过膳后,楚若儿任由楚夏拉着,两人静静的穿过一道道宫墙,走过一座座御花园,开始安静的欣赏皇宫内的美景,后面跟着一大群身着宫装,小心翼翼的宫女,两人的背影都十分寂廖,茕茕孑立,凸显出一抹抹淡淡的悲凉和孤独。
经过一片樱花林时,两人颇有默契的停了下来,这是这几个月来两人的习惯,一大一小静静闭上眼睛,轻轻呼吸樱花新鲜的味道,长长的舒一口气,又颇有默契的睁开眼睛。
“你恨父皇吗?若儿。”
楚若儿摇了摇头,她已经从恨他、怕他,到开始慢慢重新接受他,她乖巧的回答道,“若儿不恨父皇,父皇身边只剩下若儿,如果我都还恨你的话,那父皇就没有人爱了。”
楚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清润如水的说道,“若儿真乖,可是你的母后,会原谅我吗?”
楚若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大大的眼睛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摇曳生姿,清脆的说道,“一定会的,因为若儿都原谅父皇了,母后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父皇的。再说父皇也没有害母后,只不过因为太爱她,伤害了别人而已。”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拥着若儿坐在樱花树下,树上的樱花早已快凋零,只有几片散乱的樱花轻轻飘下,冷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
东阳 清阳殿
清阳殿跟春阳殿遥遥相望,与春阳殿的豪华奢侈、纸醉金迷不同的是,这里清净肃穆多了,同样都是格局一致的豪华大殿,一样的红砖琉璃瓦,一样的亭台楼阁,蔓沙水榭。
大殿月牙形的紫金薄被大床上,躺着一个全身包扎着布条的女子,她无神的睁大双眼,全身是孔却没有惊叫一声,前几天医官为她拔出那些恐怖银针和上药包扎时,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吭过一声,她悲鸣,她痛苦,她不能死,她要找那狗皇帝报仇。
砂画和蓝炫淡淡坐在远处,静静看着床上的女子,还好,她们抢救及时,留了她一命,否则,她早已在朝堂上香消玉陨。
砂画已被封为东阳镇阳侯,前几天前来巴结她的人把清阳殿门槛都踏破了,大臣们纷纷送来各种各样的贵重礼物,都把她赞得跟天神似的,而且他又是羽烟公主的驸马,年纪轻轻就如此出色,凌厉果断,武艺高强,风度翩翩,将来大王的位置即使不是非他莫属,也会与他有大大的关联。
蓝炫这几日带着龙糖糖、玉儿和她一起住在清阳殿,等她大婚之后才打算离开,他把玩着胸口挂着的电动仪,有些寂寥落寞的坐在椅子上,砂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又想家了吧。
“你那东西上次不是发光了吗?怎么没带你回家,依我看,是你玩的把戏吧。”砂画指了指蓝炫胸前的电动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别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着它,这可是神物,你们这里永远都制不出来,如果天上的火流星划过,我再按动这个开关,火流星的磁极和电动仪的磁极相接,就会形成一股强烈的电流,到时候现代的时光机就可以把我吸回家了,像神仙一样飞走。”蓝炫把玩着手里的电动仪,一鼓脑在那里研究。
突然,砂画凌厉的闪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电动仪,朝他晃了晃,“想要回吗?追到我我就给你,不然我把它砸个稀巴烂。”
说完,她轻灵的跳出大殿,往殿外御花园方向跑。
蓝炫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两袭轻灵俊俏的身影在空中翻飞,金光闪闪,贵气逼人,风度翩翩,美如冠玉,一下子吸引了路旁采花采露的宫女侧目。
两人一攻一闪,一抢一夺,凌厉果断,一个气势恢宏,一个绵里藏针。砂画一身藏青色华服锦袍,腰间系了条飞幡盘龙玉带,墨发如丝,头戴镇阳侯冠,眼若明镜,灿若繁星,软软的身子灵巧的闪躲着蓝炫急急的攻击。
“还给我,那是我回家的东西。”蓝炫脸上有些气结,一个箭步冲上前,厉声喝道。
砂画拈了拈手中的电动仪,看着天上日光尽现,轻轻按了下蓝炫所谓的那个小黑钮,对着太阳比划,“火流星是什么?是不是太阳?怎么没反应。”
“别乱比划啊,要是你被吸到现代去就惨了,穿越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穿来穿去人都要被吓死。”蓝炫好心提醒砂画。
砂画才不理他,“砰”的一声把它朝花园里扔去,眼看就快狠狠砸在假山上摔个稀巴烂时,两条凌厉的身影从时穿了过去,在电动仪将要落地时,一人竟稳稳的捏住了它的一半。
随即,两人互剜了对方一眼,纷纷把电动仪朝自己这边自己拉扯,一会儿电动仪倾向砂画,一会儿倾向蓝炫。砂画调皮的笑了笑,突然,她整个手一松,蓝炫那边则因为往后使劲扯的重力而一屁股重重摔到地上,他装好电动仪,狠狠的爬了起来,还仇视了砂画一眼。
“你耍我?”
“嗯,就耍你了,怎么样?”
“你……过分,有机会我一定要耍来还。”蓝炫咬牙切齿。
“哎,你的报复心好强。”砂画摇了摇头,一口不屑的语气。
“有种你别跑!”蓝炫气愤的声音在砂画脑后响起,砂画只顾转头戏弄他,却没料想迎头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啊……”砂画大声惊叫起来,拥有一团柔软胸脯的女人倒是没被吓倒,反而一脸微笑、脂粉乱掉细细的打量着砂画和蓝炫。
砂画一看到她,就联想到那天在春阳殿屋顶偷窥到里面的样子,那时候这老女人的腿可张得老大了,声音也叫得老大了,表情也老夸张了,笑得也老谄媚了,跟现在的高贵根本不搭调。
她现在是镇阳侯,应该不用向老女人行礼吧,砂画微微缓过身,坚定的迎向老女人的目光,发现她身边跟得有数十名身着浅粉色宫装的宫女,有位大紫色贵气打扮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女子,顾盼生姿,一直在悄悄朝她抛媚眼,那不是被休掉的阳烟公主吗?真是闹心,一老一小都盯着她看。
“臣红衣、蓝炫参见瑶妃娘娘。”砂画拉着蓝炫,还是给这老女人行了礼,她再怎么说也是现在东阳皇宫里地位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不小心被她摆一道就麻烦了。
瑶妃抬了抬手,娇笑道,“哪有这么多礼数呢,如今红衣公子已是镇阳侯,蓝公子又是雄霸天下商业一方的霸主冰蓝宫宫主,本宫一看你们就顿生喜爱,瞧你们俩,个个长得如水如珠,风度翩翩,简直比世间的女子还美几分,就连本宫……也自愧不如呢!”
你那么老了,当然不如。
蓝炫铁青着脸,面无表情,砂画看了他一眼,差点被他那怪异的表情逗笑了,她朝瑶妃拱手道,“瑶妃娘娘也是人中之凤,貌美如仙子,阳烟公主更是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娇贵可人,花样的年纪,让人看得快痴了,真是青出于蓝。”
阳烟悄悄的偷笑起来,脸也红一阵白一阵的,瑶妃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漂亮了,不过眼下说这话的是新上任的镇阳侯,又是位绝世美公子,她暂且忍了,随即计上心头,瑶妃轻轻拉起砂画的手,在手里轻轻抚摸了阵,娇声说道,“红衣公子你的手生得真美,纤纤擢素手,莹莹如白雪,比本宫的手还要白嫩,唇若含丹,剑眉如鬓,真是一位俏公子。”
夸够了没?砂画轻轻抽回手,眼神冰冷,不再对瑶妃笑脸相向,沉声说道,“娘娘,男女有别,这样摸着,被别人瞧见,对您的名声可不太好。”
“放肆,在这东阳宫里还没有谁敢说本宫,就连大王都要忌我三分,你别理那些无趣之人。”瑶妃说完,又拉过蓝炫的手,把蓝炫弄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张着红艳的朱唇,轻声说道,“两位公子,去春阳殿做客如何?本宫在那里为你们备了上等佳肴,戏曲歌舞,随本宫一同去欣赏欣赏?”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拒绝吗?
砂画继续抽回手,冷声说道,“那本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到春阳殿,砂画就浑身感觉不舒服,远远就瞥见大殿内的红萝大顶凤凰床,想象着上面曾经躺过数不尽的男人和女人,砂画就有些反胃,这老女人,都一把年纪了,性欲还这么强,堪称当今天下第一女色魔也不为过。
春阳殿里金碧辉煌,大殿四周镶嵌着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等贵重饰物,一排排屏风栩栩如生,上面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和早生贵子图,就连用膳的餐桌都足足有半个大殿那么大,看着摆在眼前的珍馐佳肴,砂画根本没心情下咽,说不定这里面放着什么媚药或者补药之内的东西。
瑶妃吩咐宫女脱掉她的大红色外衣,只着一件贴身透明的粉白低胸宫装坐在雕花凳子上,而一旁的阳烟公主也是娇笑吟吟,不过比瑶妃多了份少女的清纯。
砂画听说阳烟因为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淫荡和忌妒才被定远侯休掉的,怪不得阳烟会这样,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像瑶妃这种女人教出的女儿,又会好到哪点去。
不过羽烟公主倒是洁身自好,虽有些娇惯,却也是识大体,懂礼仪的一个好姑娘,怎么会有这种母妃和姐姐。
瑶妃一脸媚笑的盯着砂画,轻轻夹起几颗韭菜放进她碗里,娇笑着说道,“公子,男人就应该多吃点韭菜,韭菜壮阳,对身体大有好处。”
砂画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碗里,瑶妃已经给她夹了很多韭菜之类壮阳的食物了,她真恨不得一掌把这桌子掀翻,看着阳烟十分殷勤的对她和蓝炫敬酒,砂画有些担心,怕那酒里下得有药。
不远处一缕清香正轻轻燃着,无色无味。渐渐的,砂画觉得头有些昏,反观蓝炫,也是满脸潮红,十分不安的样子。糟了,她们真被瑶妃下药了。
“啪”的一声,砂画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却发现身子发软,就连那一掌,拍得都是那么的轻,她冷眼看着瑶妃,厉声说道,“老女人,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瑶妃调笑一声,站起身来,故意走到砂画身边,把浑圆的胸脯凑近砂画,轻轻在她身上摩擦着,娇声笑道,“酒里没下什么,不过那香里,却下了东西。那种香无色无味,没服过解药的,闻多了,就会浑身酥软无力,躁热难耐,必须要找个女人解解毒,才会不难受。”
“不要脸,淫贼!”蓝炫涨红着脸,软软的趴在桌子上,大声骂道。
这一骂,可把阳烟和瑶妃乐坏了,也把砂画惊了一下,这句“淫贼”,应该是女人常骂的吧,竟然自蓝炫口中说出。
瑶妃一把摸了下蓝炫的脸,双手轻轻在她脸上画着圆圈,似乎在观赏一件艺术品,想着从哪下手才好,她猛地捏住蓝炫的手,一把抓向自己胸脯,轻声喝了一口气,有些媚态横生,娇喘的说道,“来人,把他们抬到内殿的大床上去,其他人给本宫把好风,若是有半个人闯进来,本宫一定抄了你们全家。”
“是,娘娘。”宫女们纷纷小声回答,头也不敢抬。
砂画咬着嘴唇,跟着蓝炫就这样被几个宫女架进内殿,她全身无力,头昏目炫,气愤难耐,刚才她明明悄悄用银针检查了酒,没想到药竟然被老女人下在清香里。
这间内殿隐藏得很好,里面摆设简单却富有情趣,到处是红纱萝蔓,一排排的轻纱飘了下来,内殿隔春阳宫正殿大约要穿过一个长廊,砂画一被抬进去,就瞥见内殿里有张豪华大床,上面放满了各种铁链,绳子和竹鞭,瑶妃真变态,这些东西她记得当日和南风瑾查抄郡主府时在里面见到过,是绾儿郡主用来对付那些男宠的。
一想起那些男宠痛苦得在她们面前自杀的样子,砂画就心生害怕,她们会不会也会被瑶妃这么整,天哪,这个时候,谁来救她啊。
如果让瑶妃发现她是女儿身,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宰了她的。
蓝炫更是气得破口大骂,“老女人,你怎么这么饥渴?你饥渴你去青楼啊,为什么别人穿越都那么爽,我却要受这种苦,shit!”
“洗特?”老女人扬起一根鞭子走到蓝炫身边,咬着牙轻轻掐了掐他白嫩的脸颊,沉声说道,“本宫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有多少男人想踏上本宫大床,本宫还不乐意呢!虽然我只喜欢长相俊美的,不过我也不缺男人,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让我舒服的话,我就活活打死你。”
这时,一旁打扮妖艳十足的阳烟公主也娇声笑道,“母后,我比较喜欢蓝公子,我们一人一个,老规矩!”
“呸,让我先选。”老女人扔下鞭子,冷眼瞪了瞪砂画,随即又把目光放在蓝炫身上,“你倒机灵,先把长得壮的个选了,那瘦的还得让老娘亲自活动,不行,我要蓝公子,你去服侍夏侯爷。”
昏死,这也要争!不知廉耻,真不要脸。
怎么办啊!她现在有气无力,想使武功根本不行,一呼吸就头痛,全身躁热。
只见瑶妃已经爬到蓝炫身边,开始细细抚摸着他,那几片鲜红的指甲细细在蓝炫俊美的脸上扫了个来回,又停留在他颈上,这瑶妃还真会调情。
蓝炫涨红着脸,大声嘶吼道,“老女人,你放开我,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还囚禁男人,此事要是传到天下去,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要是我有针孔摄影机,早就把你又丑又老的裸照拍下来传到网上去了,让你欲哭无泪,人人唾弃。”
瑶妃有些疑惑的看着蓝炫,他说的话她怎么觉得有些听不懂,“什么叫针孔摄影机,什么叫网上?”
“哈,不懂了吧!”蓝炫轻声说道,“偏不告诉你,像你这种女人,倒贴我都不要。”
“本宫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东阳我最大,我哥哥是当朝大将军朱七宝,掌管着东阳禁军三十多万大军,我丈夫是东阳大王,我女儿是东阳将来大王位置的继承人,我情夫是有权有势的七王爷,你们和我斗,简直是找死。”说完,瑶妃一把扯开蓝炫的领子,准备剥他的衣裳。
而阳烟公主,也讪笑着朝砂画爬来,砂画愤恨的盯了她一眼,冷声说道,“阳烟,你身上有股难闻的臭味,去洗个澡再来。”
阳烟嗅了嗅鼻子,在身上闻了闻,有些脸红的起身,轻声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就去洗,到时候一定把你伺侯得舒舒服服的。”
真听话,砂画瘫软在大床的左侧,她真的恨自己,没被别人绑住,还是不能动,感觉手筋足筋都被别人挑断了般难受,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沉,全向躁热,似乎需要一盆冷水来浇浇自己。
“哗”的一声,瑶妃猛地撒开蓝炫的上衣,裸露出蓝炫健美古铜的肌肤,她立即像流了口水般的在他颈上乱摸,半跪着轻声喃道,“果然有料,是个上等货,本宫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美男了,老头子整天只知道炼丹壮阳,结果还是牙签一根;七王爷总是自恃过高,认为自己厉害得很,和蓝公子比起来,那属下乘了。”
她……她在说什么?砂画赶紧转过头,发现瑶妃的手正在蓝炫身上乱摸,蓝炫则脸红气涨的憋着气,愤恨的盯着瑶妃。
“别这样盯着本宫嘛,本宫这是让你舒服呢!裤子都还没脱,你慌什么嘛!本宫比较喜欢亲吻美男的耳垂,让我试试。”说完,她嘟着那张红唇朝蓝炫的耳朵凑去,狠狠的亲吻起来,右手还不忘记一直在蓝炫身上抚摸。
天哪!砂画不敢叫,要是她叫出声的话,瑶妃一定会跑来来摸她,到时候发现她不是男儿身,要是一怒给她脱光,再拿出去晒晒,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过开……别用你的猪拱嘴……亲我,莹儿……我对不起你啊,我竟然被一个老女人吃豆腐了,天哪!”蓝炫在瑶妃身下微微低喃着,俊脸仍是难看的紧拧着。
瑶妃在蓝炫耳朵上拱了好久,慢慢半跪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裳,才几下,她身上薄薄的布料就唰地散落到地上,露出白皙的皮肤,砂画看了看,她的皮肤还真挺好的,虽不及阳烟的细嫩,却也显得肤若凝脂。
“啊……”蓝炫刚才闭上眼睛,现在突然睁开,一睁开就看到瑶妃光着身子坐在他身上,他要疯了,恨不得一拳打在瑶妃那可恶的老脸上。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冰蓝宫上千弟子都不会放过你的,老女人。”蓝炫吞了吞口水,还没说完,老女人就俯下嘴,又开始亲他。
砂画赶紧闭上眼睛,那一幕实在是太难堪了,谁来救救她们啊!
“死女人,你不要骑在我身上……你过开,好恶心,我想吐。”蓝炫依旧不依不饶的骂了起来。
瑶妃倒也不介意,谁叫他太美了呢!只要能吃,被骂两句没什么。砂画悄悄眯着眼睛,形成大字状躺在床上,这形状还是刚才阳烟公主给她摆的,突然,她瞥见蓝炫脸上全是红红的口红印,看起十分恶心。
突然,又是“唰”的一声,瑶妃一把撕下蓝炫的裤子,砂画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那肮脏的一幕,可是她明明看到,蓝炫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这个不属于这里的男子,竟然要被一个不喜欢的老女人强暴,她好恨,她想一跃而起,一剑杀了瑶妃。
她以为她们这次运气会好,怎么都会冲出人来救她们,可能是南风瑾,也可能是楚夏,可是没有,空无一人,只有满脸春光的瑶妃,砂画紧紧闭上眼睛,不去听瑶妃嘴里的喘息声。
“啊……嗯……啊。”砂画听到瑶妃大力晃动身体的声音,更听到蓝炫惨烈的叫声,一滴泪自她脸上流了下来,她的任务本来是为了杀蓝炫,如今,看着心如绞痛的蓝炫,她竟然不想杀他了。
瑶妃继续呻芩,身体更加卖力起来,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本宫还以为要你服侍会轻松点,没想到还是得我亲自动手,不过……你不动都比七王爷强多了,啊……嗯……等你服侍完本宫,我把夏红衣一并吃了。”
“不要……”蓝炫眼里全是屈辱的泪,头发凌乱,脸色惨白,浑身无力,急声说道,“你整我就够了,不要整红衣,你不要玷污他,不要给他心里留下阴影。”
这一刻,砂画的心在滴血,可是她没有办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大殿上空,无神的听着边上瑶妃恶心的声音,纯洁美好的蓝炫,竟然让一个老女人给玷污了,都怪她,刚才应该不要答应瑶妃前来春阳殿,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凄凉的冷风吹进大殿,吹干了砂画脸上的泪,她双唇紧抿,心如刀绞,如果她能逃出去,一定会手刃瑶妃,让她不再害人。
终于,瑶妃动累了,开始趴在蓝炫身上休息,她脸色涨红,娇喘连连,娇声说道,“本宫不喜欢没用的人,还好蓝公子挺有用的,想当年,本宫和一名男宠在这凤榻上大战三天三天,后来他竟然精尽而亡,软软的死在了这里,他太没用了。你们知道本宫为什么这么厉害吗?哈哈,因为我偷吃了大王炼的丹药,能让我经久不衰,越来越猛。”
“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一联想到蓝炫被她侮辱,砂画终于忍不住,轻声骂了起来。
瑶妃轻蔑的睨了眼砂画,突然朝她爬去,娇声说道,“继续骂啊,你越骂,我越兴奋。”
“你……不要脸。”砂画咬牙切齿,真恨不得一刀把她宰了。
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砂画转过脸,发现一袭粉红透明衣衫的阳烟走了进来,她全身透出股浓浓的香味,头发湿辘辘的,走到床榻前,看了蓝炫一眼,随即有些脸红的娇声说道,“母后,你已经完了啊!该阳儿了。”
“沐浴这么久?”瑶妃有些不悦的看了眼阳烟。
“红衣公子说儿臣身上有股味道,所以儿臣清洗了很多次,又浸泡了许多玫瑰花瓣,方才去掉身上那股臭味。”阳烟轻声回答瑶妃,双眼却在砂画身上瞟来瞟去。
“傻子,他耍你的,你身上哪里有味道?”瑶妃一语气点醒了有些发呆的阳烟,阳烟看了眼怒视着她的砂画,顿时满脸布满怒气,快速走到砂画面前,厉声骂道,“好哇,原来你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滚开,不要脸的女人,不许碰红衣。”砂画还没开始骂阳烟,蓝炫就碎了阳烟一句。
这句话的结果是,瑶妃操起地上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蓝炫坚硬紧绷的肌肤上,鞭子落下,蓝炫胸前立即呈现一大片血红的淤痕,十分恐怖。
蓝炫以为他成功将视线转化到自己身上,不会使砂画受伤害时,阳烟却一下子爬到砂画身边,“啪”的一声撕掉砂画胸前的束腰,砂画紧紧的怒视着她,不要撕,千万不要再撕下去。
“还要吗?”阳烟甩了甩手中的束腰,把手伸向砂画细细的纤腰上,准备脱她的衣裳。
“不要,我不要!”砂画愤怒的朝她吼道,声音却显得有些沙哑。
这时,老女人又骑到蓝炫身上去,蓝炫急急大叫,“老女人,你又要来一次?你滚开,滚开!”
“本宫不是来一次,是要来很多次,你给我乖乖听话,我会考虑少来几次。”说完,瑶妃一下子骑到蓝炫身上,准备再次咬他耳朵。
而这边的阳烟也不甘示弱,“唰”的一声撕掉砂画上衣,砂画惊叫一声,双眼失神的看着那块薄薄的布料散落在空中,悄悄飘向地下。
“啊……母后,原来她是女的。”阳烟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一旁的瑶妃急忙起身,唰的一下子爬到砂画身边,震惊的盯着她。
蓝炫倒吸一口气,想爬起身反抗,原来红衣是女人,那么他一定要保护她,他顾不得自己的惊慌,只想救她,可惜身子骨仍是很软,“你们……不要伤害她,瑶妃,阳烟,来我这里,我满足你们,你们放过她。”
感觉自己的肌肤正暴露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砂画连想死的心都要有了,这时,阳烟一把抓起她的头,“唰”的一声扯掉她头上的金冠,一头瀑布似的长发缓缓流下,松散的落在床上。
“原来还是个大美人,怪不得扮成男子比女人还俊!竟敢戏弄天下,戏弄大王,戏弄公主,戏弄本宫,本宫要活活整死你。”说完,瑶妃拾起地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在砂画身上。
“不要,瑶妃娘娘,你打我吧,我愿意替她。”蓝炫开始哀求瑶妃,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无力的看着一鞭鞭抽在砂画光滑的肌肤上,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疤痕。
阳烟也加入打人的行列,她从架子上拿出一根木棍,狠狠的往砂画细嫩的身子打去,一下,两下,三下……
砂画紧咬牙关,坚强得如同风中残烛,她冷冷盯着两个正在对她行刑的疯狂女人,厉声说道,“你们最好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死到临头还嘴硬,还想做东阳驸马,当镇阳侯,幸好被本宫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也想学学南沧宁雅,骑骑木驴,逛逛朝堂?”说完,瑶妃又是啪的一声,重重落在砂画脸上,她恨砂画那张绝美的脸。
阳烟痛恨的盯着砂画,朝瑶妃望去,“母后,我们把她衣裳脱了再打,让她羞辱而死。”
瑶妃点了点头,作势就朝砂画身上探去,这时,她的脚踝却被缓缓爬过来的蓝炫死死抱住,瑶妃一咬牙,使力狠狠一踢,蓝炫就被她踢飞到床的另一头,他的头重重的撞在床头的大红柜子上。
砂画听到“咚”的一声,顿时感觉不妙,大声叫道,“蓝炫,你有没有事?蓝炫,回答我!回答我!”
一条条潺潺的血渍从蓝炫额头上流下,经过他的眼睛,与他的泪水混在一起,又流向嘴唇,他伸出舌头淡淡的舔了舔那鲜红的血渍,发现那是咸的,隐约中有股甜甜的味道,男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
“母后,让我来解,我最喜欢脱女人的衣裳。”阳烟阻止正给砂画脱衣裳的瑶妃,踱着步子要亲自给砂画解衣带,就在砂画雪白的肌肤快暴露在众人眼前时,只听“咚”的一声,瑶妃头上遭一记重重的闷棍,她揉了揉头,咬牙起身,看着身后那个羸弱的人儿。
砂画定晴一看,不知大殿里何时出现一个皇子模样,样貌瘦弱,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年轻男子,约摸二十五岁左右,他正举起一根木棍,失神的望着发狂的瑶妃。
“如海,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打母后。”瑶妃说完,准备下床去夺男子手中的木棍,就在这里,男子鼓足勇气,大手一挥,木棍又“咚”的一声敲在瑶妃头上。
“母后,我不能再让你害人了,我忍不住了,我天天看着你害那么多人,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骗世人我早生病而死,把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你的男宠,做你的奴隶,你这是为人母应该做的吗?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大义灭亲。”说完,男子扬起手,又是一棍子,直把瑶妃打得摇摇欲坠,翻身下床。
夏如海趁阳烟去扶瑶妃之际,快速走到砂画身旁,拉紧她的外衣,从怀里摸出一瓶清香的膏药在她鼻子面前嗅了嗅,然后又跑到蓝炫那边去给他闻。
砂画一闻那香,感觉身体清爽舒适,身子骨不再酥软,全身力量无穷,身体不躁热,也不极冷,恢复正常体温,面色红润,她冷冷的扫了眼瑶妃和阳烟,“唰”的一起一跃而起,拾起床上的紫玉带快速栓在腰上。
接着,砂画快速闪到武器架前,一把操起一柄宝剑,“唰”的一声拔出,毫不迟疑的朝瑶妃刺去,只听瑶妃艰难的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盯着砂画和他的儿子,厉声说道,“如海,你竟然联合外人来害我,你这个小贱人。”
宝剑深刺刺的插(啊)进瑶妃腹部,瑶妃腹部全是鲜血,还光着身子,鲜血大滩大滩的从她身上流下,瑶妃失神惊恐的望着夏如海。
“姑娘,求你放过她,她再怎么都是我母后,求求你,好吗?”阳烟和夏如海一齐期待的看着砂画。
女子披头散发,却不显得凌乱,眼神凌厉,冷血无情,她冷哼一声,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又大刺刺的在瑶妃身上穿了几个洞,陡然间,瑶妃破败的身子重重倒地,她全身是血,早已奄奄一息,哪还有机会骂人。
砂画看了看床头满头是血的蓝炫,一把推开眼前羸弱的皇子,拉过颤抖的阳烟公主,沉声说道,“你们侮辱蓝炫,我要你们都去死!”说完,一剑勒向阳烟细嫩的脖子。
“不要……”夏如海凄厉的声音划破大殿,响彻夜空,砂画咣当一声扔下手中宝剑,剑上仍滴着潺潺的鲜血,那是属于瑶妃和阳烟的,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向蓝炫,缓缓扶起他。
蓝炫朝她轻轻微笑了下,额头仍是流血,“红衣,我没事,还好……先受侮辱的是我。”
还好,先受侮辱的是我!这句话深深的烙印砂画心里,她急急的给蓝炫擦额头的鲜血,准备抱起他朝外走,这时,夏如海却拦住她。
男子茕茕孑立,身子瘦弱,像被榨干的枯枝一样羸弱,肤色惨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衣裳上全是他母妃和妹妹的鲜血,“姑娘,你们不可走前门,若是父皇发现母后和妹妹死了,肯定会联想到你们,到时候你们必死无疑。”
“随便他,我不怕死,别再叫我姑娘,我叫夏红衣。”砂画扶住摇摇晃晃的蓝炫,让他全身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冷风吹过,显得萧瑟苍凉。
“不可,我有办法让你们洗脱嫌疑。”夏如海再次拦住欲走的砂画,缓缓说道,“红衣公子,我这付身子骨早就不行了,从十六岁开始,我就被母后当成男宠来圈养,她情欲生来旺盛,天天都要我服侍她五六次,久而久之,我的身体就被她榨干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变得面容憔悴、形体消瘦、萎靡不振、周身无力。后来,还染上肾虚之疾,母后见我对她没用,就对外宣布我得病死了,从此,我就被她关在这里,和宫女们一起做粗活,一做就是三年,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忘记折磨过我,因为她不喜欢我,根本没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她可能是恨乌及乌,她恨我父皇独宠丽妃,就把对他的恨强加在我身上。”
砂画冷冷望了望地上的两具尸体,沉声说道,“像这种人你还替她求情?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她们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怜悯。”
夏如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们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她们所犯的罪,这么多年来,死在内殿的男宠不计其数,我知道她们该死,可是她再坏,也是生我养我的母后。姑娘,我代她们向你赎罪,你赶快带着蓝公子从后苑离开,这里的一切,交给我。”
“交给你?你想怎么做?”砂画冷声问他,右手迅速的挽好自己的发髻,戴好那顶侯爷金冠,随便整齐下,又成了一个翩翩美男子,不过她脸上身上皆是血,显得十分冷血。
夏如海捡起地上的宝剑,朝脖子比划道,“我会告诉父皇,她们是我杀的,我根本没有死,一切都是个骗局,我会把母后和阳烟的恶事告诉父皇,你们放心的走吧。”
这时,不容砂画细想,殿外已经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听声音大概有上百人,砂画扶起蓝炫,狠狠看了夏如海一眼,“她们明明是我杀的,你没罪,你带他走,我来顶罪。”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看着那个可怜羸弱的皇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不是冷血无情的吗?她不是杀人如麻的吗?为什么到了此刻,有机会快速逃脱,却要留下来承担责任。
砂画迷惘了,看来,她这辈子,都注定做不成恶人。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夏如海不等砂画开口,一把把剑抵向脖子,“你们再不走,我就死在你们眼前,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还不如一剑来得痛快。”
“别……”砂画见夏如海的脖子上已经起了一条细细的血丝,看来他决心已定,她咬牙把蓝炫抗在肩上,重重凝望了一眼夏如海,“谢谢你,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嗯,快走吧。”夏如海也朝她重重的点了下头。
砂画则带着蓝炫,快速朝后苑跑去,她的心好疼,都是她害蓝炫被老巫婆侮辱的,害他奄奄一息,现在还害得那个无辜的皇子要替她承受罪责。
好久没有哭过了吧!砂画泪眼朦胧的看着天空,轻轻吸了吸鼻子,扛紧蓝炫,快速朝清阳殿跑去。
清阳殿里,满地是血,砂画帮着玉儿给蓝炫治伤,龙糖糖急忙清扫地上的血渍,幸好玉儿略懂些医术,否则她们就得请太医了,如果请太医的话,一定会露陷。
玉儿一边替蓝炫包扎,一边温和的望向砂画,“夏公子,你快去换套衣裳吧,你满身是血,有些惹眼。”
砂画点了点头,快速朝内殿走去,她随便换上一套男装,把沾满血的锦衣抱了出去。
这时,她隐隐感觉殿外正有大批人马前来,砂画心一惊,把血衣塞到柜子里,快速走出内殿,“玉儿,糟了,有人带兵来了,一定是发现瑶妃死了,要前来查找凶手。”
玉儿惊恐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龙糖糖也直摇头,担忧的问道,“如果他们发现宫主受伤,又在清阳殿发现血迹的话,一定会联想到你们,该怎么办?”
“把宫主抱进温泉,速度。”砂画想也没想,一把扶起蓝炫,龙糖糖则和玉儿一齐过来扶他,一到内殿的大温泉里,砂画就把蓝炫放睡在池边,快速给他脱掉外衣,露出精壮的大腿和胸膛。
“公子,你要干什么?”玉儿不解的看着砂画。
砂画头也没抬,“救我们,龙糖糖,你不是最喜欢男人吗?快跳温泉把自己弄湿,然后假装扑在蓝炫身上,其他的由我来想办法。”
“啊……”龙糖糖顿时满脸羞红,“可是公子,我喜欢的是你,这样做……我怎么对得起你。”
“让我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玉儿就一头栽进温泉,在里面随便浸了浸,然后快速爬了上来,双眼一闭,脱掉自己外衣,只露出里面的肚兜和亵裤,然后一下子爬到蓝炫身上。
龙糖糖惊讶得睁大双眼,指着玉儿,“玉儿,原来你早就喜欢上宫主了,动作真迅速。”
“别说了,有人进来了。”砂画说完,拉起龙糖糖跑出内殿,一出去,就见一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头戴铁盔将军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了把长刀,他身后跟着大批带刀侍卫。
砂画冷冷迎上前,厉声喝道,“大胆朱七宝,竟然带兵私闯清阳殿,你可知道,我是大王新封的镇阳侯,还是羽烟公主的驸马。”
朱七宝双眼睁得如铜铃大,怒声道,“我妹妹和外甥女被人刺杀,死在了春阳殿,我是循着杀手逃跑时的血迹追上来的,没想到那血迹一到清阳殿就没了,一定是你们清阳殿的人杀了我妹妹。”
砂画凌厉的扬起头,辩解道,“首先,你公然带兵进清阳殿已经是对本侯的大不敬;其次,你仅凭一条血迹就诬蔑清阳殿有杀手,怕让人觉得将军你是公报私仇;最后,瑶妃娘娘身边侍卫众多,生人很难接近她,虽然她早上请我和蓝宫主吃了顿饭,不过,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朱七宝唰的一声拔出宝刀,厉声说道,“你别嘴硬,来人,进内殿搜。”
“你们凭什么搜清阳殿?都住手啊。”龙糖糖惊异的叫了起来,砂画一把拦住她,示意她别动。
朱七宝带兵急冲冲的闯进内殿,砂画和龙糖糖也紧跟了上去。
“将军,冰蓝宫宫主和他的丫鬟……正在……”一名模样憨厚的侍卫红着脸说道,其他人纷纷睁大了眼睛看温泉里的一幕,只见那小丫鬟正半裸着爬在蓝炫身上,轻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这时蓝炫已经苏醒,他随便扫了一眼,当即明白现在的局势,他一把抱住玉儿,用她的身体挡住自己的额头,厉声说道,“大胆,谁敢私闯清阳殿,可知本宫在此沐浴?”
朱七宝冷哼一声,厉声道,“大白天的在这行乐,宫主你倒真有雅兴,本将军怀疑瑶妃娘娘和阳烟公主的死与你们有关,特来搜查罪证。”
说完,准备上前检查蓝炫。此时,砂画一个箭步冲到朱七宝面前,冷声道,“难道将军还要再丢一次脸?是不是本侯上次没把你的骨头捏碎,所以你还要再来一次。”
一想起上次在正殿被砂画修理,朱七宝就满腹怒气,他恼羞成怒的说道,“本将军今天非抓你回去烹了不可,和我斗,小子你太嫩了点。”
朱七宝大手一挥,侍卫们均拔刀相向,准备上前抓砂画。砂画沉眉,正准备反击擒住朱七宝之时,殿外却一声高呼传来。
一名太监模样的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朝朱七宝拱手道,“将军,大王召见你,皇太子已经把瑶妃和阳烟公主死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瑶妃之死系他所为,大王知道瑶妃害人的真相,不过,皇太子在告诉大王之后,就自杀了,大王叫你停止搜索,把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压下去,别再四处声张了。”
“哼。”朱七宝冷哼一声,气愤的看了砂画一眼,“这次算你命大,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
“本侯一定等着,欢迎将军再来。”砂画也不甘示弱,冷冷说道。
朱七宝大手一挥,把刀放回刀鞘里,“我们走。”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清阳殿后,砂画快步跑到蓝炫面前,玉儿也急忙起身穿好衣裳,蓝炫则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整个过程,他的视线都直直的锁在砂画身上,“红衣。”
“什么都别说,我先扶你去休息。”砂画蹲下身,用力扶起蓝炫,趁玉儿她们不注意给他一记眼神,示意他不要把她的女子身份说出来。
蓝炫的头紧紧埋在砂画肩上,他感觉有一股清香从砂画身上传来,真的很好闻。原来她是女人,怪不得在竹屋次次把他踢下床,怪不得生得这么白嫩俊俏,比女人还美。
砂画静静坐在软榻前给蓝炫擦药膏,想起太监说的那句话:皇太子自杀了。她的心猛地一惊,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瑶妃和阳烟真是死有余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砂画后悔这么晚遇到她,要是早些遇到,早点解决她,也让那些男宠少受点罪。
看着蓝炫惨白的脸色,她心里狠狠揪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是,倒是蓝炫,轻轻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砂画,轻声安慰她,“红衣,我没事,只不过回想起来有些恶心罢了,恐怕……以后对那件事也心有余悸了。”
砂画眼睛红红的,倔强的望着他,“我已经替你宰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你别去想她们,好吗?有些事情选择遗忘反而最好,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说完,她把头轻轻枕在床榻上。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孩子,以后我也把你当男人!反正你脾气火爆,本来就像男人,如果放在我们那,你就是最火的野蛮女友,还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的哦!”蓝炫看着郁郁寡欢的砂画,轻笑着安慰她。
“这个地方不是你该呆的,如果有机会,你就坐着时光机回去吧!”砂画轻声低喃。
蓝炫双眉舒展开来,红衣一提起要他回去,他的心竟然有一丝浅浅的痛,他和红衣也没接触多久,交情也不是很深,而且红衣一直都对他冷眼相向,可是在得知她是女孩子和两人一起在春阳殿共患难之后,他竟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也许是对这个女孩的好奇,她一人介女子,竟然武艺如此纯青,为人也十分冷淡,与其他豪宅闺阁的千金小姐完全不一样,她坚韧、聪明、大气,身上一定背负了太多东西吧。
看着她为自己落泪,为自己担忧,他竟然感到一丝欣喜,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知已吧!想着自己在她面前被瑶妃强暴,那么丢人,蓝炫就一阵脸红,不过,幸好瑶妃先整的是他,不然他不敢想象红衣的下场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