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众人,孔县长一把拽住祥子胳膊,连推带搡的弄进屋。
神色疑惑而又有些紧张的低声嚷嚷道:“你给人家答应的那么痛快,让我到哪弄出三个**来?”
祥子冲他弄个鬼脸,“嘿嘿”一笑,说:“还用您的老套路,狸猫换太子。”
孔县长懵愣了一下,烦躁的一挥手,说:“把话说清楚,我现在满脑子浆糊。”
祥子神秘一笑,凑近说:“前几天修路,不是跑了三个犯人么?我昨天把他们给抓回来了,按律都是死罪。这些天,光顾忙活马家的事情,倒把这事给搁下了。这不?正好派上用场。”
孔县长脸上的肉,稍稍松了下来。沉思般的嘟囔道:“这法子是好,就怕捂不严实。”
祥子像是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说:“这事我想好咧,问题就出在张局长。得先给他嘴里塞块软糖,让他张不开嘴。”
孔县长赞同的点点头,道:“嗯,那家伙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好吃里扒外。要合计好了,别让人家咬咱一口。”
祥子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是这么想的。今晚,您就安排他亲自带人,挨门挨户的检查外来人口,就说是城里混进了共产党。第二天,就放出风去,说昨晚张局长,亲手抓到三名**。
他听到风声,必然要来找您问个究竟。到时候,您可以给他挑明说,为了应付上面,打算用死刑犯顶替**,并将这次搜捕**的功劳,全部记在他的名下,上报表彰。那家伙是个贪功好利的主,肯定乐意。到时候,我再拿话吓唬吓唬,只要把他弄上虎背,就不怕他再跳弹。”
孔县长沉思了片刻,欣慰的一拍祥子的肩膀,笑道:“你可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祥子俏皮的眨眨眼,说:“还不是跟您学的。”
折腾了一宿,太阳偏西时,赵局长果然拖着酸软的步子,来见孔县长。
一进门,便支棱着一对半醒的眼睛,嚷嚷道:“孔县长,是您给兄弟们说,我昨晚抓到三个**?忙活大半夜,连个**的毛都没见着。”
说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孔县长冲他漠然的瞅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人家可只给了咱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拿不出人头,你这个警察局长,可如何交代哩。人家逼我,我只能把你推出去,定你个办事不利。大不了,给我个用人不当的罪名。”
张局长听说,忙从椅子站起,扑到孔县长桌前,哭丧个脸,哀求道:“孔县长啊,您可不能这么办啊,您明明知道县里没啥**,总不能让我随便抓人,堵窟窿吧?”
孔县长见他乱了方寸,便长嘘一口气,说:“如今,我倒是想出个对策,但需要你配合。”
张局长像是井底的困兽,突然见到了光明似的,瞪大了眼睛嚷嚷道:“莫麻搭!只要能混过这一关,让我弄啥也成。”
孔县长淡然地瞅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地说:“用三个死刑犯,顶替共产党。并上报是你亲自抓铺的,顺便也给你个立功受奖的机会。”
张局长先是楞了一下,继而,欣喜的点头说:“行!行!这活我接。”
此时,一直默然瞅着一切的祥子,故意干咳了两声。
冷声冷气地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一旦露馅,那可是欺骗党国的死罪。今儿这事,只有咱三人知道,谁要是敢露出半点风声,我第一个就宰了他。”
张局长略显不安,谄笑着瞅着祥子,嗫嚅道:“你尽管放一百个心。这事,我今儿就让它烂到肚子里。当屎拉咧,也不让人闻出半点味道。”
孔县长冲他温和的笑了笑,说:“现在,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一方民众的平安,我们只能通力合作了。”
张局长把头朝后一仰,兴誓旦旦地说:“莫麻搭!这事您咋说,我咋办,绝对稳当。”
孔县长欣慰的笑了笑,说:“那你就派人把告示贴了,两天后枪毙**。”
特派员如期来到了孚远县,一进城,便见三五成群的人,在议论着什么。
派人一打听,原来是昨天枪毙了三个**,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见特派员满面春风的下了车,悬在孔县长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只见特派员脚步才站稳,便冲孔县长笑呵呵地说:“哎呀,孔县长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实乃党国栋梁之才,短短两日,便清除了三名**。着实对民众起到了震慑作用,也给其他地方,做出了榜样啊。”
孔县长谦恭地应和道:“特派员布置的任务,小县那敢怠慢。唯有尽心竭力,方能报答党国一二。”
特派员,一脸欣慰自得的样子,指点着孔县长。
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说你呀,不留在省城发展,窝在这么个小地方,真是屈才了。咋样?要不要我在上面,给你活动个位子?”
孔县长忙欠身一笑,说:“多谢特派员厚爱,只是父母年迈多病,还需我时常伺候左右。再说,我也无心仕途。能守在父母身边,为家乡父老做点事,我已心满意足了。”
特派员,似有感叹的轻摇着头,嘟囔道:“老兄真是高风亮节,孝感天地,实在令人佩服。有啥具体困难,尽管开口,我定在上面尽力为你从中斡旋。”
孔县长,亲自把茶水送到特派员手中。冲他感激的笑了笑,沉思般地说:“其他倒也没啥,只有两件事情,让我寝食难安。”
见特派员在专心致志的听他说话,便面显难色地说:“一是,乌斯满的军需费用,已超过税赋额度,小县已无力承受。怕长此下去,势必会引起军地矛盾。再就是,上次给千佛洞的资金太少,根本无法按原样恢复古寺。”
特派员沉吟片刻,说:“关于军需那块,我可以给张县长提议。今后,乌斯满的军需,全由奇台县供给,孚远县只需足额缴纳份内赋税就行。并知会乌斯满,不得直接再向孚远加派军需负担,你看咋样?”
孔县长听说,忙向特派员作揖致谢道:“这样就太好了,您可给小县办了件大好事,我代全县父老谢谢您。”
特派员,欣慰的笑着摆摆手。接着,收了笑脸,说:“至于修寺经费的事情,恐怕难办。如今,共军已经打到了兰州,省里上下人心惶惶的,都在全力备战。准备与共军在天山一线决一死战,哪有闲工夫管这些。
我劝你,还是量力而为,能弄成啥样,就弄成啥样吧!若真让共军翻过了天山,你我的前程,可真不好说。所以,当务之急,剿共才是头等大事。”
孔县长见说,也只好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