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回来,很多同犯都问新肇监狱好不好,我说大体上都差不多,也正在建设中,政策方面,对假释掌握的很好,比这面好一些。咱们监狱目前还没有放开,对假释要求挺严,剩余刑期要求在一年左右;而新肇,我们去那天有一个剩四、五年的都假释了,每次减刑时,假释百分之二的指标一个也不瞎。那的改造狱长,犯人都管他叫“干爹”对犯人好,他说:“你们犯罪了都背着重刑,只要好好改造的,我都争取让你们早点回去,人生只有一次不能把时间都扔到这里面,假释的指标一般都留给在改造中曾经违纪耽误一次或两次减刑的犯人。比如和你一起入监的犯人减刑已经释放了,剩下这样的犯人,还有几年的刑期,他用假释的方式,尽量让你早点出去。”许多犯人都说那里的条件比较好。其实,哪儿的监狱都一样,有优越的一方面;也有不利的方面,毕竟目前监狱系统的建设还没有完全地达到规范化,统一化,特别在各监狱在掌握小政策上,肯定有出入。法律是全国统一规定的条文,但在执行上参差不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次演出结束后,根据狱领导的意图,文艺队没有解散,要求继续排练,具王科长讲,张政委正与监狱方面争取成立专职文艺队,监狱搞创建工作,犯人文化生活是一大块,另外,文艺宣传也历来是党和**的重要宣传工具。狱领导重视,加之监狱建设发展的需要,组建文艺宣传队也是早晚的事儿。借这个机会,我找王科长谈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准备和家里联系,让振库与地方机关司法局和教委沟通,以进行社会帮教和法制宣传教育形式,出面邀请监狱文艺队到我的家乡搞演出活动。虽然上面政策规定监狱文艺团体禁止到社会上进行搞商业性活动,但这个事儿可以变通,文艺队出去演出必然要发生一定的经费,吃、住、行只要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就好办。司法局能批下活动经费,而教委组织给学校法制宣传教育,按每张门票收5元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个标准并非是以营利为目的,只是为维持发生一般的基本费用而已。到地方后可酌情而定,山高皇帝远,可以白天两场包给学校,每天晚上面向社会演一场,门票30元、20元、10元即可。几天时间,只要不是长期外演,在收入上还是有点出入的,那么这笔费用除进行必须的运作开支外,余下部分可交由监狱,特别是文艺队一但成立,音响、灯光,演出服等需要一大笔费用,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王科长把想法和张政委谈了,张政委表示支持,于是文艺队开始紧锣密鼓地排练起外演的节目来,我便打电话和振库联系。
家里方面很快就有了反应,出面解决这些事情的是朱佩金和一审律师陈荣国,而且地方**很快就给司法局拨了两万元活动经费。我的目的并不是想通过这次活动个人想得多少,主要是借机能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逗留几天,也能回家看一看,对于监狱方面能为组建文艺队解决部分费用。家里那面联系妥当后,即邀请监狱方面过去人和司法局、教育局签协议并研究具体演出事宜。张政委也急忙和省局有关领导请示。上面答复是研究一下,近几天给信儿。
听说出去演出犯人排练的热情非常的高,节日很快就排练成型了,由于这种事是我出头办的,到我的家乡演出,文艺队的隗占军让我必须创作两首歌曲,我写词他谱曲,由文艺队最好的歌手陈光辉演唱。每天文艺队的犯人围着我,都要求说到家乡后,帮他解决这个儿,帮他解决点那个儿的。我都点头并答应尽量帮忙。
一切要准备就序了,振库一天两遍电话要求狱方去人,结果忙忙乎乎一个月,等来的是泼向犯人满头一盘凉水。监狱局领导考虑大兴安岭离监狱路途太远,警戒是一方面,主要是怕跑人,文艺队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都凉透了。
好在没几天,又一个消息多少宽慰了大家的心,文艺队经监狱长会议通过,成立了专职乐队,起名为“晨曦艺术团”。就是说脱产排练,主要改造任务就是文艺演出,成立那天,王义科长也说了,艺术团成立,如果仅局限于监内演出还是远远不够的。通过这层意思现解,以后应该有一些外出演出任务,在监内有各大节日,活动才能有演出任务,平时只是排练,似乎任务少一些,内容也馈乏一些。文艺队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因为这些人有许多在改造单位没有好的改造岗位,也没法安排好的改造岗位。都是有文艺特长的人,监狱一有活动就给抽上来了,如果监狱给好岗位,这期间毕然会出现空位,给监区的正常秩序带来一定的影响。监区只有年低搞联欢文艺汇演才能用上这些人,也就是监狱用人的时候多,监区用的时候少,两头拽着,挺难受的,监狱成立专职艺术团,一是可以让他们专心改造,发挥自己的特长;二则是满足了爱好的欲望。
而做为我多少对监区的改造环境有些放不下,自己在积委会,有教研室,从改造环境和条件来说都不错,而在文艺队里。即使我是创作组成员,暂时的条件也未必能给我分个屋。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学习。
文艺队临时安排在小排练室,里屋是寝室,外屋搞排练。我搞文艺创作,只能和配器组挤在一个屋里。我的任务很少,无非是开场词,串场词之类的,有时写个诗朗诵,在被窝里来灵感了,都能完成。但只有演出任务时,提前几天,我便可以完成,所以,他们排练,练功时,我一般的情况下是闲着的,只有监狱有什么诗歌朗会,歌诵比赛等活动,由我去主持。其余时间,我就站在墙下,用背靠着墙,直自己的脊背,由于我的个子高,驼背特别明显。成立了专职艺术团,对演员,主持人等要求都会很高的,所以,我必须要解决形体问题。这个期间,我完成了函授课程的论文写作。由于是法律专业,我的论文是《浅谈正当防卫的认定》内容主要以我案情的主要事实为论点。从四个方面进行了正当防卫性质的阐述。后来经指导老师的批阅,给予了肯定和很好的评价。但值得回味的是,我的原一审律师陈荣国,代我写了一份申诉状,申诉到省高院,省高院委托大兴安岭中院受理。原法院再审给我的回文却是原审事实认定准确,量刑适当。“驳回申诉,维持原判。”这是我入监七、八年中不停申诉,唯一回复的一次法律文书。
艺术团成立三个多月,一直没有演出任务,就像一个还没有长成的孩子,突然夭折了。这一天文艺队正在进行练功和排练。主抓文艺队贾世杰干事,宣布监狱决定,文艺队解散,突如其来的消息,文艺队的人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都各自送回到原改造监区服刑去了。后来听说某干事在管理文艺队中搞专权,控制文艺队的人接近王科长的领导,王科长请示狱领导把艺术团解散了。这个消息准不准确,只有王科长知情,犯人改造安排到哪儿你就得在哪儿,没有商量,只是文艺队的人心凉得透透的。
我回到了四监区,被分到后勤监区,这时,熊干事已从教育干事,调到这个分监区担任指导员,主抓分监区的全面工作。由于后勤监区没有太多的劳动任务,熊指导员没有给我分配什么劳动岗位,在监舍一直呆着有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熊指导员在办公室叫我,我摸不清头脑地进了办公室。
熊指导员说:“你的功,奖又够减刑的了。这批已经给你做卷了。另外,你从文艺队回来也没有给你安排位置。前两天,监狱到各个监区来摸底,现在生产科缺人。要几个能写会算的,你愿不愿意到那个单位去。现在咱们教研室陈平当教研组长,他刑期长,无期还没有改判,而且刚当上不久,你就别去争这个位置了,像你在大院里风风火火七、八年,到哪儿都能行儿,我看还是去生产科吧。”
我听后说:“也行,生产科就十几个犯人,各把一摊儿,挺好的。”
熊指导员说:“我今天找你就这事儿,争求一下你的意见,别寻思跟我改造这些年,回到我手下了,再把你踹出去。”
“那不能,我在哪儿都一样,换个地方过的还快一点。”我说。
熊指导说:“这教改科也是,组建文艺队,刚组建几天就黄了,把人从改造岗位上给抽下来,监区安排完人了,结果又黄了。”
没过几天,生产科来接人了,从各监区一共调去四个人。生产科一共才十一个人,但毕竟是一个单位,我们面对的都是生产调度,犯人都是保管员,每个人分管几个监区的半成品和成品件,生产科每个月给各个生产单位下发生产计划,组织生产和协调工作,下放零部件等等,每个人都有办公桌,保管室与调度室一墙之隔,设有正科长一名,副科长一名,几个调度,管理犯人方面设一名指导员和一名干事。
我分到生产科的第三天,科里决定由我担任犯人教研组长,很明显干部和犯人都比较了解我。是大院里的老教研组长了。不过,生产科的教学和监区不一样。做为犯人教研组长只是正常备课写教案和添写了些本本册册,都是一些基础建设,文化课变成了形势,十一个人,给我配了一名教师以外,剩9个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高中以上文化,三、两个初中生。白天都得出工,都是保管员,教研这块把我备课写教案的活儿交给了教师刘广新,我负责添写本册,上报材料,单位人少,处的都不错,刘广新和我是一起调来的,处的也比较好。有时这方面活儿也不分彼此,什么长不长的,谁有时间谁就干了。难得一个月轻闲,出工后没有活的时候,就在一起打打扑克,琢磨点吃的做,每天打扑克赢雪糕的,都打出劲儿来了,有时牵扯哪个监区的生产,调度会带着管这个车间零件的保管员下车间。因此,打扑克人手不够的时候,刘广新就练习钢笔字,这个期间,我法律函授班已经毕业,我决定写本书,《人生与理想》,写这本书的目的是送给我的儿子宋兴磊,从孩子出生至值今,身为人父没有做到教育孩子的责任,写这本书也是对孩子在成员过程中,能起到辅导作用,同时,从另一个方面,让孩子认识,了解自己的父亲。
全书一共3万余字,从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到树立什么样的人生箴言,警句。刘广新的钢笔字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由他帮助制作的封面,给孩子写了字帖,供欣赏。
几个月的闲余时间,完成了这本书,随后,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我又报学了海南省商贸学院《市场营销》的函授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