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在这个叫赖家村的地方已经呆了好多天,她在这里难得体会到了世界还留存的一丝温暖。
虽然距离吃饱穿暖还有些勉强,不过不用像过去那段时光一样每天颠沛流离。
她并不是想说自己的养父母虐待了自己,只是养父母严格地要求让她时常在夜里偷偷哭泣。
而这个叫赖福男人并没有急着占有她的身子,偶尔提到这些话题的时候也只是笑着说等她办了成年礼后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赖福这间上了年月的屋子除了墙和屋顶,感觉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而且那个屋顶也就挡挡太阳,外面下雨的时候,屋里也会漏的满地是水。
小雅拿起扫帚想让这个老屋看起来至少干净一些,赖福却一把夺了过去憨笑着说“地上太脏了,我来就好了。”
小雅看着忙着打扫的赖福,心里总有些过不去,于是到院落的大水缸打了一桶水准备拧进屋内。
“这东西沉,你一个弱女子别伤了身体!”
只要赖福在家的时候,她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赖福抢过去。
她默默地看着被生活压得有些驼背的赖福,虽然外形上他比上官忠差的太远,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正在一点点占据她本来就渺小的内心,上官忠则和葬下的那具躯体一样慢慢地淡去。
她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女孩,只是那份曾经对他爱慕的幻想被真诚的赖福慢慢夺回了现实之中。
“小妹,吃饭了。”
每当吃饭的时候,赖福总会把大的那碗分给她。
明明赖福才是那个干农活的一家之主,可是贫穷的他却从来不敢让自己先吃饱了。
小雅将大碗推给赖福“福哥,我看村里人都忙着翻地准备来年的耕种,你也多吃点才有力气去准备自己的土地啊。”
她早已习惯叫他福哥,就像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曾经她以为不能接受的长相。
可是赖福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两个碗里的食物分的更平均一些。
他埋着头自顾着把饭往嘴里送,小雅笑着将自己碗里的菜偷偷夹给了赖福。
在她看来,赖福一定是饿坏了。
赖福拼命地吃饭,他不敢抬头去看小雅,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告诉她,父母留下的那点薄田早就被几个弟弟瓜分得一干二净,留给他的只是这间没人看得上眼的破屋。
他每天早出晚归地劳作,只是耕种已经属于弟弟们的田地,然后在早已丢掉亲情的几个吸血虫手中换回一点口粮。
赖福是家中的长子,他依稀记得老母亲临终前告诫他照顾好几个弟弟。
可是他不敢对母亲直说,其实他的那几个弟弟有多么的糟糕,多么的贪婪。
赖福总是认为自己对几个弟弟再好一点,也许某一天他们就会自己感到羞愧,然后几兄弟又可以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生活。
然而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他必须养活的人,想到这里他不得不陷入了沉思。
赖福的异常反倒吸引了小雅的注意,为什么一提起土地,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就变得扑朔迷离。
在小雅的一再逼问下,赖福不得不交代自己并没有土地,全靠耕作别人的土地来换取微薄的收入。
然而,任凭小雅再怎么追问,其他的事情赖福坚持只字不提。
小雅记得赖长贵说过他父母也是有几亩田啊,面对这个一字不提的木头人她只能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去赌博输了钱被别人夺走了田地,还是说他的田被地主看上抢夺了过去...
赖长贵在两人的破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其实屋里也没有能坐的椅子),这里的气氛相当尴尬。
眼泪在小雅的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赖福也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赖长贵本来是过来找赖福帮忙抬点东西,顺便跟这对名义夫妻闲聊一会儿,好了解一下他们目前的日子过的如何。
赖长贵将赖福叫到了院落里,让他先单独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赖福到是老老实实的跟他交代了个清楚,还说了自己不知道如何向小雅说出口。
赖长贵没想到矛盾的起因如此简单,虽然自己不像赖福那样嘴笨,可是自己毕竟也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民,讲大道理什么的也过于难为自己了。
两人商议了一阵也拿不出好办法,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算了。
“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讨个公道!”
小雅情绪激动得就要出门,却被两个大男人慌里慌张地堵在了屋内。
“妹子你可不能去啊,在我们村女人闹事是要被赶出家门的。”
赖长贵对她好言相劝,生怕她一时冲动被赶出村子,对她和赖福都不是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