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呵呵,你不相信吗?月倾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等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到时候就会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陛下的种!”
“你……你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冷傲岚惊诧,她瞧着飘雪,身子一步步后退,声线中带着颤抖。
“当然不是!”飘雪冷冷一笑,语气阴寒:“你肚子里的那个是孽种,是你跟楚涟狂的孩子,只有我怀的才是皇室的正统血脉,才是陛下的孩子。”
冷傲岚捧着脑袋,脑海里一片空白,头却是越来越疼了。
怎么会这样?她肚子里的,真的不是宫诚煜的种?所以他才从来不过问她怀孕的事,也没跟她讨论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原来他是因为不在意,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她的。
那她是谁?是楚国的皇后,还是秦国的宠妃?她到底是谁?
“好痛,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掠过,冷傲岚只感到头越来越疼了,两只手指泛白的揪在了一起。
看着冷傲岚几近崩溃的模样,飘雪却是笑的愈发的明媚了。
“你不是秦王的妃子,你是楚国的皇后,是亡国的皇后,一个阶下囚而已,凭什么占据妃位,你还是早点滚回你的楚国吧,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飘雪欺上前来,更加盛气凌人,甚至动手推了冷傲岚一把。
冷傲岚本就神情恍惚,被她这么一推倒在地上,两只手都磨破了。
“娘娘,你没事吧。”星儿担忧的扶起她。
冷傲岚抬头望向星儿,神色凄哀:“星儿,你告诉我,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是楚国的皇后吗?”
“娘娘,你……”看着冷傲岚投递过来的诚挚目光,星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感,她确实欺骗了她,可那都是善意的谎言啊。
“她在说谎是不是?我不是楚国的皇后,我是云依房,是陛下的宠妃,对不对?”冷傲岚像是要抓住最后的一线希望,身体微微颤抖着。
“娘娘……”星儿无言以对了。
“什么云依房?那都是这个贱婢编出来欺骗你的。你的真名叫月倾妆,是楚国的皇后,你的夫君是楚涟狂,他对你可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甚至为了你抛弃整个天下都可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背叛了他,跑来我们秦国魅惑陛下,真是个狐狸精!”
飘雪目光恶毒的似利剑一般直射向冷傲岚,妖艳的面容有些狰狞,此刻真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谁都没有资格跟她争陛下的宠爱,尤其是这个怀了楚帝孩子的月倾妆,她就更没有资格了,她今天告诉她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她早点识趣,趁早离开陛下。
“不,你在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冷傲岚肩膀轻轻颤抖着,捧着自己的头,她痛苦的皱着眉头:“我是陛下的妃子,我叫云依房,不是月倾妆,更不认识什么楚涟狂。”
她一步步的后退,大脑中一片混乱,飘雪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魔咒一般,敲打在她的心房上。
楚涟狂,这个名字让她熟悉,又让她心颤,可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越想头越痛,最后竟然低声哭泣起来。
“你就是月倾妆,你是楚国的皇后……”飘雪咬牙切齿,并不肯这样就放过她,而是继续逼迫的相告,直到一个愤怒又霸道的呵斥声响起。
“飘雪,你好大的胆子!”
宫诚煜收到星儿派人送来的消息,立即迈步赶了过来,此刻他双眸充血,两只眼睛死死的瞪向飘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宫女和太监,看到宫诚煜过来了,全都下跪行礼。
飘雪更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宫诚煜会在这时候出现,慌忙惊恐的跪在地上求饶:“陛下饶命,臣妾只是跟妆妹妹随便聊聊,并无他意。”
好一个并无他意!宫诚煜冷冷的瞥向她,走上前,将冷傲岚疼惜的抱进怀里。
“没事了,依房,别怕,有孤在这里。”
冷傲岚抬起头来,见到宫诚煜,她满腔委屈的靠在他的怀中:“陛下……”
宫诚煜看着她委屈可怜的模样,眸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火焰,他转头冷扫了飘雪一眼,对着身边的铁手命令:“将这个贱女人,带下去。”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您饶了臣妾吧……”飘雪立即跪地求饶,心中却想着反正她肚子里怀了陛下的孩子,陛下也不能怎么罚她,倒是月倾妆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后恐怕都要跟陛下决裂了。
她就是认定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才那么嚣张的对月倾妆的,现在她怀了龙种,整个后宫的人都要敬畏她三分,她就要趁这个时候,将月倾妆除去了。
只是她的这点小心思,怎能逃得过宫诚煜的法眼,他早就看出来飘雪心怀不轨了,以前那毒果子事件他还没来得及跟她算账,本来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不想跟她计较的,没想到她竟自己挑起事端来了,他又怎能荣她?
“铁手,将雪贵人拖下去,关进大牢,听候孤的发落。”宫诚煜眼神凌厉,面上寒光在不停地积聚着。
“啊?陛下,你要将臣妾关进牢里?臣妾可是怀了您的龙种啊,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贱女人,这样对臣妾?”飘雪心中激愤难平,她嫉恨又怨毒的目光瞪向冷傲岚。
冷傲岚心下一抖,被她似毒的目光吓的,又头疼欲裂了起来。
“依房,你怎么了?”宫诚煜发现她脸色不对劲,低下头来轻声询问。
“陛下,我……”冷傲岚想起刚才飘雪说的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红色的人影,而她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头痛的晕了过去。
“依房!”宫诚煜大叫一声,伸手抱住她倒下的身体,回头对铁手阴鸷的命令:“还不动手?将这个贱女人拖下去!”
“是,属下遵命!”铁手身子哆嗦了一下,赶紧领命,将飘雪拖走。
宫诚煜不容分说的怀抱起冷傲岚,大步走向她的惜月宫。
他将冷傲岚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自己跟着也躺了下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陛下恕罪,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星儿跟着跪在了地上,脸上一阵自责。
宫诚煜抚摸上冷傲岚的脸庞,声音沉稳有力:“再发生这样的事,孤绝不轻饶!”
“是,谢陛下饶命!”星儿连连磕头,没想到宫诚煜竟没有责罚自己。
宫诚煜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静谧的宫殿里就剩下他跟冷傲岚两个人。
“妆儿,你要孤把你怎么办呢?”他低低一叹,眸光深沉而复杂。
刚刚飘雪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一定受到很大的刺激,要是等一会,她醒来过时,问起刚才飘雪说的事情,他又该如何回答呢。
宫诚煜苦笑一声,难道说有些事注定逃不开吗?他连想要给她,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相处都不可以?
夜风拂过,晕迷中的女子,似乎感到有些寒冷,身子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宫诚煜瞧着她苍白的面色,伸出结实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妆儿,你放心,只要有孤在,孤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宫诚煜亲吻上她的额头,眼中闪过一抹阴冷:“谁想要欺负你,孤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地牢里
飘雪正嚷嚷着大吵大闹,怎么说她也怀有龙子,陛下怎么能这么绝情,将她关进地牢里呢。
虽然她知道这次的事自己有错,犯了陛下的大忌,可是她真的好恨那个叫月倾妆的女人,就是因为她霸占着陛下的宠爱,陛下才会这么对她。
现在她怀了楚涟狂的孩子,陛下都这么呵护她,若是有一天她怀了陛下的孩子,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算得了什么?
不行,为了她腹中骨肉的前途,她一定要筹谋打算,将月倾妆早日整死才行。
牢门被打开了,宫诚煜一袭黑色霸道的龙袍,长身玉立,迈步跨了进来。
飘雪连忙下跪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啊……”
礼还没有行完,却迎面迎来了宫诚煜的一计耳光,重重的打在她的脸颊上,嘴角很快溢出几丝鲜血来。
“贱女人,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妆儿面前乱嚼舌根?!”宫诚煜狠狠的瞪着跌倒在地的飘雪,俊美的脸孔阴寒狂戾,幽深的黑眸中聚起冷冽无比的寒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陛下恕罪,臣妾不……不是故意的,臣妾只不过是在妆儿妹妹开玩笑,臣妾……绝无其它意思。”飘雪惊恐的跪趴在地上,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得厉害。
她跟了宫诚煜这么多年,深知宫诚煜的脾气,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挑战他威严的人,当然月倾妆是个例外,除她以外,无论男女都被宫诚煜处死了。
这次她公然违抗了他的命令,竟然把月倾妆失忆前的事全都告诉了她,也难怪陛下会气成这样。
这些她都早有所料,但这一步她是不得不走,她的王牌是,陛下会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饶过她。
“陛下,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飘雪低着头,哀声求饶,心里面虽是不服,可在面子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哼!”宫诚煜重重的冷哼一声,冰冷残酷的面色不但没有收敛,眸底还闪过一抹绝杀之意:“饶了你?好让你再有机会在妆儿面前胡言乱语,扰乱妆儿跟孤的感情么?!”
“陛下,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臣妾为您怀了孩子的份上,饶过臣妾一回吧。”飘雪生生打了好几个寒战,泪流满面的求饶。
看宫诚煜那狠绝阴残的脸色,她知道陛下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自己今日定然难逃一死,只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所以她只能搬出孩子当挡箭牌。
谁知她不提到孩子还好,刚一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宫诚煜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飘雪,你跟了孤几年了,不是不知道孤的规矩,你胆敢不喝药,私自留下孤的孩子,这笔帐孤还没有跟你算!”宫诚煜利眉重挑,眼中闪出冰冷的光芒,他钳住她下巴。
飘雪脸色一僵,仓惶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陛下,求求您,让妾身为您生下这个孩子。”
她的确是知道宫诚煜的规矩的,每位召寝的侍妾,侍奉完他后都必须喝下红花药,以防怀孕,但那日她偷偷买通了送药的嬷嬷,私自将孩子留了下来,没想到就真的怀上了。
本来她以为宫诚煜一定会怪自己的,谁知被纳兰皇后那么一闹,宫诚煜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名分,加之源源不断的赏赐,她几乎被圣宠冲昏了头脑,几乎都忘了这个孩子是不被宫诚煜认可的。
“你没有资格孕育孤的孩子!”宫诚煜眼中闪过暴戾之色,残忍的话语如冰锥般伤人:“在孤的眼中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侍妾,孤给你一个名分已经是看在你伺候孤这么多年的面上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知进退,居然大胆的忤逆孤,伤了孤的女人,你说想要怎样的死法?”
“陛下饶命,臣妾不敢,臣妾是真的不敢再乱说了……”飘雪浑身一抖,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臣妾知错了,求求你饶了臣妾,让臣妾生下这个孩子吧。”
宫诚煜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来人呐,备好打胎药,看着她喝下,她若不喝,就硬灌她给喝!”
“不要,陛下,不要打掉孩子!”飘雪吓得肝胆俱裂,她这次是真的怕了,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宫诚煜的双腿,恳求道:“陛下,虎毒不食子啊,求求您,念在我跟了您这么久的份上,不要打掉孩子!”
这个孩子可是她将来唯一的支撑和希望啊,她绝不能让陛下毁了它,否则她就要一无所有了。
“飘雪,你也知道自己服侍了孤这么多年,那你自然也应该比谁都了解孤的脾气。忤逆孤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宫诚煜冰冷冷的睨着飘雪,嘴里吐出的话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本来上次你毒害侍妾、嫁祸给妆儿的时候,孤已经念往日情份,饶过你一命,你却不知悔改,暗藏心机,怀下身孕,今日更大胆的伤害孤的女人,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孤无情了!”
“陛下,你……”飘雪身心都在颤抖,原来上一次的事陛下早就知道了,看来真是没什么事能瞒得过这位精明的君主的。
是她太自不量力了吗?想要试探陛下对自己容忍的底线?却不知陛下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情的,她从来就没有这个分量,更没有这个资格!
“呵呵!”飘雪突然红唇上扬,嘴角勾起一抹凄凉而又悲哀的讽笑:“陛下要我死,我不得不死,这个孩子我很清楚留不下它,只是有一句话,我一直很想问陛下,这么多年来陛下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她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索性将心底埋藏多年的话,发问出来。
“没有!”宫诚煜毫不犹豫的冷漠相告,眼里迸发出寒芒:“在孤的眼中,你只是孤利用的工具和发泄的玩物!根本不配谈感情!”
飘雪凄然的冷笑:“臣妾不配吗?那谁配,月倾妆就配吗?陛下你就是喜欢她,为了讨好她,所以才不要臣妾的孩子的,我说的没错吧?”
宫诚煜厌恶的瞥向她,语气阴冷:“你没资格跟她比,就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这世间,他只稀罕只渴望一个女人的爱,那就是月倾妆。
“哈哈哈,陛下也会对一个女人有情吗?只可惜她并不爱你,她爱的人是楚涟狂,在她心底的男人是楚涟狂,永远都不是你,不是你!”飘雪忽然讥讽的大笑,神情中充满了哀婉、怨恨、爱恋、忧伤,那种眼神,让人觉得心痛。
可是宫诚煜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是她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她!
“来人,将堕胎药呈上来,灌她喝下去!”宫诚煜残酷的声音响起,面色阴狠。
两名侍卫上前,一人架住她的身子,一人橇开她的嘴,将药全灌进她口中。
飘雪双眼含恨,落下连串滚烫的泪水,“宫诚煜,你好狠……就算你扼杀了我的孩子,她也不会爱你,不会!”
“将送去军中做妓,永世不得翻身。”宫诚煜厌恶的踢开她,转身出了牢房。
第二日,冷傲岚从晕睡中醒来,大脑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天飘雪跟她说的那番话。
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真不是宫诚煜的吗?
他已经连续许多天没有来看她了,是不是因为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他嫌弃她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是楚国的皇后,又怎么会做了秦王的宠妃呢?难道真是她以前不知廉耻,出卖了自己的夫君,跟宫诚煜在一起的?
“唔,头好痛啊!”冷傲岚越想就觉得头越疼,整个人抱住头在床上翻滚起来。
她到底是谁?这些天,她又遗忘了什么?楚涟狂是不是她夫君啊?好乱,她头脑里混乱一片。
“依房,怎么了?头又痛了?”宫诚煜推开殿门,见她痛苦的皱着眉,他急忙冲过去搂住她。
“政,我到底是谁?”冷傲岚一看到宫诚煜,立即扑进了他的怀中,抓住他的衣襟问:“那个楚涟狂,他究竟是什么人?我是不是认识他?”
楚涟狂?!宫诚煜一听到冷傲岚嘴里提到这个名字,高大的身子,不经意的震动了一下。
“依房,难道你不相信孤吗?你是孤的宠妃,也是孤最心爱的女人,一直都未曾变过。”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道。
冷傲岚微微蹙着眉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可是……昨天飘雪说我是楚国的皇后,陛下灭了楚国,将我硬抢来的,真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宫诚煜不自然的笑了一声,将冷傲岚再次拉近怀中:“那都是飘雪编造出来胡说的,她是嫉妒孤这么宠爱你,所以想这样说挑拨你跟孤之间的感情,你不要相信她,孤是你的男人,你应该相信孤。”
“都是她编造出来的吗?”冷傲岚有些茫然的点头,忽而又深深的疑惑起来:“可是为什么楚涟狂这个名字,我听起来这么熟悉呢?难道我以前真的认识他吗?”
“不认识!”宫诚煜立即否决了她的想法,可是瞧见冷傲岚怀疑的眼神,他又微叹了口气,换了另外一种语调:“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认识,他曾经是楚国的国主,你又是孤的宠妃,你跟他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只有一面之缘吗?”冷傲岚不免诧异,一面之缘就能让她好似把他烙印在自己心底了,这个楚涟狂对她的影响力也太大了吧。
宫诚煜脑中百转千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当然也不止一面这么简单。楚涟狂曾经有位月皇后,是他一生中最宠爱的女人,只是那月皇后后来被逼赐死了,他对她甚为怀念,但是那个月皇后跟你长得特别的相,有一次他来秦国见到你,以为你就是她的皇后,要强行将你带走,不过幸好被孤阻止了,所以你对他有些印象,而飘雪估计她也是认错人了,误把你当成了楚涟狂的皇后。”
“哦,原来是这样!”冷傲岚惊愕过后,又仿似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自己竟会长得像那楚国的皇后,不过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也不对啊,我既然跟陛下一见钟情,又一直身在秦国,飘雪应该很早就认识我了,怎么会认错人了呢?”冷傲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清绝的俏脸上满是疑感。
“哎,这个问题……就要怪楚涟狂了!”宫诚煜长长的一叹,不温不火,却是说得一脸镇定,“那日他在秦宫里见着你,以为你是她的皇后,就将你掳走还差点对你施暴,孤将你从楚国救回来时,也恰好是灭了他楚国之时,所以很多人搞混淆了,以为你是他的皇后,但你其实一直是孤的宠妃,是他将你掳劫走的。”
“这么说,我果真是在楚宫里待过?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冷傲岚神色一暗,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
“傻丫头。”宫诚煜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苦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孤的了,孤怎么会不清楚呢?楚涟狂掳劫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怀上孤的孩子了。”
冷傲岚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宫诚煜,似乎在问,真是这样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又为何从来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理不问呢?
“陛下,我被楚涟狂掳走过,你是不是嫌弃臣妾了?!”冷傲岚眼中盈满了忧伤,反正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那就打开天空说亮话吧。
她的表情严肃,神情极为认真,原来她跟楚涟狂还有这段渊源,毕竟她在他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记得了,难怪宫诚煜这段时间都没有来她的惜月宫,是男人有哪个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其它人动过呢?
宫诚煜敛去眸中的笑容,面色沉了下来,却带着悔恨与愧疚:“依房,不许你胡说,在孤心目中,你永远是最圣洁的女人。”嫌弃,他怎么会?他只是恨他自己,为什么不能比楚涟狂更早一步遇见她。
冷傲岚低垂着眼眸,只觉得心痛如刀绞,她难堪的别过头去:“陛下,你不要在欺骗臣妾了,臣妾心知肚明,这个孩子一定不是陛下的,要不然陛下这些天为什么都不愿意跟臣妾同床?”
宫诚煜心头一凛,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炯黑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与无奈:“爱妃,你误会孤了。”
冷傲岚咬着下唇:“我没有。”
宫诚煜扳正她的脸,坚定道:“你有!”
冷傲岚固执的摇头:“我没有,你就是嫌弃臣妾了!”
宫诚煜眼眸微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去,封住她红润的唇,强硬的探入自己火热的舌。
冷傲岚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炸开来,她有些抗拒,又有些无力,想要推开,却又有些留恋,最后只能有气无力的叫道:“陛下,你放开我……”
谁知,宫诚煜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拥住她的纤腰,吻的更深。
他狠狠的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用他滚烫的舌吸吮着、掠夺着,在她的嘴里猛烈的搅动。
冷傲岚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宫诚煜才恋恋不舍的撤出自己的火舌,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甜吮着,吸吮着。
他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呼吸微微粗喘:“难道你感觉不到,孤对你的爱吗?恩?”
“陛下只对我一个人有爱吗?”冷傲岚明显不信,一脸忿诧,怒瞪向他:“陛下的御书房里,不还有一个金屋藏娇的美人吗?”她可是没忘记,上次她去他的御书房,里面传来的那男女嬉闹声。
宫诚煜听罢,眸中的阴霾退去,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孤还以为爱妃不会介意的,没想到依房你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依房吃醋了!”宫诚煜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戏虐道。
吃醋了?冷傲岚一听,只觉得脸颊顿时烧红了一起来。
“我没有,你别胡说!”她连忙捂住脸掩饰。
宫诚煜紧紧的圈住她的纤腰,唇舌又是一番纠缠,他单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凝望向她:“依房,你是孤最最心爱的女人,孤无时无刻都想陪在你的身边,只是,孤怕——怕你会抗拒孤……”
说到这里,他的眼色黯淡下来,想起曾经他每一次要她时,她厌恶拒绝的表情,他的心都像是被划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他不是不想跟她睡在一起,不是不想来看她,只是他怕自己,每一次见到她,他都会失控,他不想伤了她,也不想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尽管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他只是想等到她爱上他的时候,再一并讨回来,没想到会让她误会了他。
冷傲岚惊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没有想到堂堂的秦王,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而且害怕的理由,竟是为了顾忌她的感受。
“依房,答应孤,忘记从前的一切,跟孤一起重新开始好不好?”宫诚煜捧起她的脸,眼中溢满了宠溺。
冷傲岚怔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呢?她本来就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了啊。
“乖,答应孤……”宫诚煜低下头,温柔的热吻落在她的脸上:“今后只做孤的女人!”
他的吻充满了怜惜,吻的轻柔,嗓音中也透着蛊惑。
冷傲岚仿佛受蛊惑了,她乖巧的轻轻点点头:“嗯。”她现在是他的妃子,除了爱他,她还能爱谁呢?
宫诚煜心下一动,揽过她的腰身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自己高大的身体跟着躺了下去。
芙蓉帐幔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细碎的阳光被隔绝在外面,宫诚煜温柔的浅笑,刚毅的脸庞瞬间柔和无比,他低头轻吻着她的眉心、眼睛、俏鼻、嘴唇,每一下都充满了深深的爱恋。
他终于等到,她答应爱他的这一天了,只要那个楚涟狂不出现,他们一定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依房,你是孤最爱的女人,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你是孤的,也没有人能抢走你。”宫诚煜温柔的看着她,发自肺腑的说。
冷傲岚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双颊上染过两朵红云,像熟透了的蜜桃般可爱。
宫诚煜心神一动,心跳骤然加快,他揽住她的肩膀,吻上了她诱人的红唇。
……
坤宁宫
只听见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东西砸的满地都是。
可纳兰还是觉得不解恨,又拿起个绣花抱枕,拼命的撕扯,撕不动的地方,再用剪刀补上两下。一时间,碎瓷片、碎布、棉絮飞的房间到处都是。
“月倾妆,这个贱人!宫诚煜,你是不是瞎了眼,居然为了那个贱人,处决了飘雪?!”纳兰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玉儿见到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火,立即泡了一杯递了过去:“娘娘,你喝口清茶吧,去去火。”
纳兰愤愤的接过茶,一口气喝完。“砰!”一甩手,杯子又被砸掉了!
“娘娘,您何必呢?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眼下月倾妆正得宠,您又是她的妹妹,何必跟她过不去呢?”玉儿相劝道。
“混账!”纳兰立即扇了她一个耳光,眼眸子含怨:“你这么说,就是说本宫输给了那个贱人,本宫不如她了?”
“娘娘,您请息怒啊,眼下飘雪姑娘都被月倾妆斗垮了,您现在跟她较劲,犯不着啊,不如再观望下形势看看。”玉儿捂住脸,小声的规劝。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本宫身边有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奴才,帮本宫出的什么馊主意,本宫还以为扶持一个飘雪,就能分得月倾妆的宠爱,没想到陛下还是喜欢她。”纳兰愤愤不平的说着,手中的帕子被攥的极紧。
“娘娘,你别多想了,月倾妆就算再得宠,您也是正宫皇后不是?况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陛下的,怎么也坐不上太子,只要您早些怀上龙子,将来这储君的位置一定是您怀的太子的,到时候就不愁没有办法对付月倾妆了。”玉儿冷静的规劝着,要纳兰先忍辱负重。
纳兰抽起帕子,眼中窜出眼泪来:“玉儿啊,你说我这肚子为什么那么不争气,陛下之前都宠幸我几回了,到现在都一点反应没有,那个飘雪只侍了一次寝,就怀上了。”
“娘娘别着急呀,这种事要得慢慢来才行,那飘雪姑娘听说都伺候陛下好多年了,这技巧方面肯定要比娘娘娴熟,不如奴婢去民间求几个偏方,好助娘娘早日诞下龙子。”玉儿一边帮她按着肩膀,一边柔声安慰。
“偏方?现在才要那偏方有什么用呢?”纳兰叹了一口气,眼眸黯淡:“陛下现在根本都不碰我,连这坤宁宫都不踏进一步,我哪有机会怀上孩子呢?”
“那倒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只要皇后你真心想怀上孩子,随时都可以怀上。”忽然,一个沉稳的男音在耳边想起。
纳兰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立在自己的身边。
“大胆,你是什么人,坤宁宫岂容你乱闯,来人啊,将他拿下。”玉儿见妆,微微一惊,为确保皇后的安全,她立刻命令宫中的侍卫拿人。
岂知,男子随意的一摆手,那些侍卫还没近他的身,就已经被震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玉儿吓了一跳,赶紧奔出去,想要喊人,却让纳兰给阻止了。
“你到底是何人?来本宫的坤宁宫所为何事?”纳兰眯眼看向男子,她没有忘记男子出现时说的那句话,只要她想怀上孩子,随时都能怀上。
男子看了坤宁宫里涌上来的守卫跟宫人一眼,双手抱拳,好整以假寐道:“我只想和皇后单独谈一点事情,如果你想怀上孩子,重拾宫诚煜的宠爱,就让这些人先行离开。”
玉儿不放心的扯了扯纳兰的衣袖,恐防有诈。
但纳兰却挥了挥衣袖,示意坤宁宫里所有人退下,她现在反正已经被月倾妆逼进绝路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无所出,就给了陛下废后的借口了。
“好了,现在人都已经退下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可以说了吧?”纳兰正了正衣襟,坐回到她的皇后主位上,目光复杂的瞧着男子。
“我不想怎样,今日来拜会皇后,主要是想跟皇后谈一笔买卖!”男子轻笑一声,声音淡淡的说。
“买卖?什么买卖?”纳兰微微眯眼,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想跟我谈买卖,那要看你出的起什么筹码了。”
男子冷峻的目光直视:“其实也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而已,我可以助娘娘你怀上龙子,但娘娘也必须答应帮我在宫中办一件事。”
“办事?办什么事?秦宫里这么大,为何你单单看中本宫帮你办这件事?”纳兰冷瞥了他一眼,心中算计着这么做的好处。
“因为这件事只有皇后娘娘你,才能帮我办到!”男子扬起头,幽深的眸光凝望。
“只有我才能帮你?”纳兰笑了笑,“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跟你合作?你不怕本宫把你的秘密告诉陛下,反咬你一口吗?”
“你会答应跟我合作的。”男子笃定的说,眉角弯起:“眼下秦宫里月倾妆一人专宠,你虽身为皇后,但早已被宫诚煜架空,不仅没有实权,更不受宠爱,如果你再诞不下皇子,废后是迟早的事。”
“够了!”纳兰脸色发青,气的狠狠咬牙:“我好歹也是晋国的公主,量陛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男子笑的更阴冷了:“宫诚煜现在跟晋国联盟,你才稍微有点利用价值,但六国统一是大趋势,秦国迟早会灭了五国,而你父王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秦晋两国交战,宫诚煜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你若是没有皇子,绝不会活的很久的。”
纳兰咽了一口唾沫,背脊上顿时升起一股凉意,男子说的没错,宫诚煜娶她不过是利用她,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会将她一脚踢开了,她必须未雨绸缪,懂得为自己打算才行。
“你真的有办法,能让我怀上龙子?”她迟疑的抬起头问。
“呵呵,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证能帮你得到你失去的一切,也一定会让那些对不起你的人,生不如死!”男子微微冷笑,一抹阴厉的狠意在眼底掠过。
纳兰望着男子恨意满满的眼神,不觉心下一抖,她到底要不要答应呢?要怀上龙子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是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会不会对她不利呢?
“你……究竟是谁?”她目光如炬的盯住他,谨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