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三点钟开始,便一直在耳边回响,这座古老的城堡里面充满了这凌乱而又嘈杂的声音。
瑞博推开窗帘,窗外的天空之中还闪烁着点点合弱的星芒,突然间他感到有一阵劲风朝着他呼啸而来,他微微往旁边一闪,伸手接住了那飞过来的枕头。
“这又不关我的事情,好像用不着朝我发泄。”瑞博微笑着说道,他缓缓走到床边,安慰满脸带着怒气的芙瑞拉。
“难道这不是你出的馊主意?”睡眼朦胧的芙瑞拉娇吟着说道。
“我怎么可能想到,得里至王国的领主会用自己的城堡当作存放和验收货物的仓库。”
瑞博愁眉苦脸地说道,此刻他总算知道对一件事情没有充分了解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我要你负责赔偿。”芙瑞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诈的目光。
瑞博自然知道那所谓的赔偿到底是什么,对于这种赔偿他倒是愿意欣然接受。
将睡袍远远地扔了出去,瑞博翻身跳上了床,立刻他便和芙瑞拉变得亲密无间,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找寻不到。
并没有太多的疯狂,因为昨晚已然拥有了足够的疯狂,虽然无论是瑞博,还是芙瑞拉总是能够产生出近乎于无限的激情,不过此刻他们只想保持这个样子,这令芙瑞拉感到无比温馨,而瑞博也仿佛找到了令自己得以平静的天堂。
“你难道真的打算全心全意辅佐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登上王位?”芙瑞拉凑近瑞博的耳边轻声问道。
“此刻我们好像没有第二种选择,至少亨利德王子殿下暂时还是我们的盟友,而他的敌人之中的一位已然和菲利普斯亲王结成了联盟,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如果让对方得手,无论是对于那位王子殿下,还是对于我们来说,都将意味着灭顶之灾的到来。”瑞博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倒并不担心魔法窥探的眼睛,真正令他担忧的是那贴在隔壁墙壁之上的耳朵。
“你或许更多的是为你那还未曾出生的孩子考虑吧,那位王后陛下将替你生下一个王位继承人。”芙瑞拉的语调之中带有浓浓的醋意。
“我一直感到奇怪,为什么你对于兰蒂小姐就从来没有嫉妒的感觉,却总是对王后耿耿于怀。”瑞博连忙转移话题,他非常清楚,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太久只能够令他越来越不利,因为芙瑞拉就喜欢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
“很简单,因为我非常清楚,兰蒂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在苦苦忍受你的摧残,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充分享受男女之间的那种甜蜜和乐趣,而那位王后陛下,恐怕早已经成为了你的那件武器的俘虏。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仍旧保持着那副高贵无比的样子。”芙瑞拉忿忿不平地说道。
瑞博并不会将芙瑞拉所说的这番话当真,因为他非常清楚,一个女人不喜欢另外一个女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万条理由。
“你难道不担心那位王子殿下登上王位之后,会立刻反过来对付你吗?他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就连海德都对他拥有极高的评价。”芙瑞拉突然间充满忧虑地说道。
瑞博微微点头道:“我确实也曾经为此而忧虑过,不过,那位王子殿下想要顺利登上王位恐怕并不容易,在他的前面阻挡着重重险峻异常的山脉,在我看来那些山脉几乎全都难以逾越。那位嗜血军团的团长已然不是用平常的办法所能够对付,即便让凯尔勒去冒险刺杀他,恐怕也并不容易。凯恩家族就更不用说,最令人感到头痛的并非是这个家族所拥有的实力,而是这个家族拥有着众多能够替代的候选人,恐怕就算是在战场上拥有一场彻底的胜利,也难以令这个家族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之中。而最最难以对付的恐怕就是那位巴世蒙大公,他是个连海德先生都推崇备至的人物,虽然我们能够给予他那崇高光辉的名声蒙上阴影和污垢,不过想要给予他真正的打击恐怕并不容易。这三道山脉全都不是埃克特教给我的那些手段所能够对付的,嗜血团长的真正性情从来不为任何人所知,甚至连埃克特也提到他给予别人的全都是肤浅表面的假象。凯恩家族拥有着太多继承人,打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根本就没有用处,人多同样也令他们能够更好地审视自己身上的缺陷,弥补有可能出现的漏洞,虽然人多同样也会令他们丧失很多原本应该及时把握的良机,不过这已然令这个家族成为了一个难以对付的目标。更何况,最强大和可怕的并非是这个多子孙的家族,而是那位近乎于完美的巴世蒙大公,对于一个没有缺点的对手,无论是埃克特还是我都丝毫没有办法,而他所拥有的实力,又令我们无法依靠力量压服于他。”
瑞博浅露自信的微笑,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想过令王子殿下登上王位,只要令他能够和其他几方势力互相对峙便已然足够。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便是令王子殿下拥有足够的实力,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夺取夏姆大公的领地和职位,这第一步便已然完成。第二步便是尽可能削弱巴世蒙大公的实力,他是对峙的几方势力之中的最强者,如果不削弱他的力量,其他人迟早会被他一一吞噬。反倒是凯恩家族可以用来作为缓冲和平衡的力量,他们就像是大象,庞大的身体令他们拥有惊人的防御能力,不过与此同时也往往失去了迅速应变的本领和足够的攻击性。让这些强者互相对峙,反正时间的流逝会令他们渐渐老去,而王子殿下毕竟年轻,他有的是时间,他完全可以用数十年的时间缓缓爬行到王座前面,就像那位菲利普斯亲王一样。”
“爬行?蠕动?还有什么?”芙瑞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瑞博说些什么似的,她轻轻地用那纤细而又尖锐的指甲,在瑞博的脖颈之上划着圈,仿佛呓语一般的在小情人的耳边低声问道。
对于芙瑞拉的暗示,瑞博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事实上他身体的某一部份已然不受他的控制。
房间里面立刻洋溢起一片浓浓的春色,除此之外便是那阵阵娇吟和喘息。
※※※
在城堡前面的院子里面,一个个木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每一打兵刃被捆扎在一起,厚实的皮带将它们紧紧拴住,这些兵刃被装进木桶里面,令它们不至于在运输途中因为碰撞而损坏。
佛斯大公几乎召集了城堡里面所有的侍卫来进行这项工作,他的那几个已然成年的儿女正负责检察每一件武器的质量。
那些不合格的武器被扔在一旁的木桶之中,对于这项工作几乎每一个人都显得一丝不苟。
持续不断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从黎明持续到晌午,在这段时间里面,不但那位佛斯大公始终没有离开过一步,就连他那些负责检查武器的儿女也没有片刻休息。
对于这些正在辛劳工作中的人来说,无论是侍从还是大公本人,早餐只是一块小小的蛋糕。
这令偶然看到这一切的瑞博感到有些吃惊,看着正在工作之中的大公的那几个女儿,瑞博实在难以想像,得里至的女人居然也从事这种在他看来应该绝对只属于男人的工作。
“您好像有些惊讶。”突然间旁边传来那位王子殿下的声音,他和瑞博一样手里端着茶杯,那是佛斯大公只有用来款待贵宾才拿出来的珍藏——从托尔帝国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茶叶。
听到说话的声音,那位大公这才注意到已然站立在他身边的两位贵宾。
“梅丁伯爵对于什么感到非常惊讶?”佛斯大公微笑着询问道。
“恐怕梅丁伯爵正对于您的女儿在进行那极为重要的工作而感到不可思议。”亨利德王子殿下微笑着说道。
那位大公立刻发出了一阵愉快的笑声,笑声甚至惊动了院子里面的所有人。
“我相信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佛朗士人都肯定会感到惊讶无比,我猜想在你们佛朗士人的眼里,女人恐怕就像是您床上的那一位,应该仅仅被用来取乐和生养。”佛斯大公笑着说道。
“您恐怕误会了,在佛朗士,女人的地位远比您所想像的要高得多,她们是最为贵重的珍宝,得到每一个人的呵护。”瑞博耸了耸肩膀说道。
“恕我直言,在我看来差不多,那算不算是尊重,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你们那里的女人恐怕绝对没有得里至女人那样能干,我的女儿们不但熟知这些兵器的性能,她们从五岁开始就和她们的兄长一起负责擦拭我那些珍藏。她们甚至有自己的剑术教练,虽然对于这一点从来没有人对她们有所强求,除此之外,我的女儿们还对我那些心爱的马匹了如指掌,她们知道如何修整马蹄和钉马掌。我的女儿们甚至还是出色的指挥官,只不过她们所指挥的士兵是城堡之中的仆人和厨娘。不过我敢保证我的女儿们指挥的一队仆人和厨娘,能够对抗同样数量的佛朗士王国的士兵而不至于落败。”佛斯大公高兴地说道,兴奋和自豪甚至洋溢在他的面孔之上。
对于佛斯大公所说的一切,瑞博并不打算多做计较,因为曾经看到过法政署护卫队的战斗力的他,并不敢保证,那些法政署护卫队士兵和得里至厨娘对垒的时候,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自己的骑术虽然相当精湛和出色,不过对于修理马蹄和钉马掌却一无所知。
再一次轻轻耸了耸肩膀,瑞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此作为回答。
“梅丁伯爵,看来我们的刀剑已然可以运往夏姆大公那里,不知道召集剧团的工作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位王子殿下问道。
这一下子连佛斯大公也立刻竖起了耳朵,他自然明白王子殿下所说的是什么,而这同样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之一。
“难道你们至今没有开始寻找合适的演员?”瑞博问道,他故作惊讶的姿态,令那两位身份尊贵的得里至人感到一丝紧张。
“我原本以为我写好提纲,你们完善剧本之后,寻找演员和进行排练的工作已然进行,毕竟单单只是搭建舞台就需要不少时间。”瑞博皱紧了眉头说道。
他的这番成功的表演,立刻令旁边的佛斯大公慌了手脚,就连那位王子殿下也有些焦虑起来。
“也许现在进行每一步刚刚来得及,派一个人去挑选舞台,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演员的挑选恐怕并不容易,如果演员没有什么份量,演出将不会太过精彩。正因为如此,需要找寻情绪激昂,表演激烈有力的演员,而且演对手戏的那一位同样也要拥有差不多的素质,除此之外两位演员的地位更是越高越好,有名的演员进行演出,才能够令演出引起轰动。”瑞博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位大公立刻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让身旁的管家将正在工作中的长子替换了下来。
凑到儿子的耳朵旁边,小心翼翼地密语了一番之后,那位威严的大公从胸前的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皮质的票夹,他从票夹之中抽出两张金元兑换券递给他的长子。
“这件事情必须办得妥帖而又迅速,不过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上。”面对自己的儿子,那位佛斯大公显得异常严厉和沉稳。
将长子打发走了之后,佛斯大公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以我看来,最合适这个工作的人选,应该是梅丁伯爵您,只可惜您实在是个太过明显的目标,一旦被发现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瑞博微微点了点头,突然间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不知道那些吟游诗人和艺术家邀请得怎么样了?”
那位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再一次感到一愣,不过他们俩很快便明白瑞博所说的是什么。
“一场戏还未曾开演,便已然准备另外一场表演,这是否显得有些过于仓促?再说我们的精力实在有限,根本无法同时顾及这两场表演。”佛斯大公忧心忡忡地说道。
“在我看来,现在是唯一最为合适的时刻,一旦我们的第一场表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我们将会成为观众们注目的对象。观众总是拥有强烈的好奇心,他们肯定会猜测接下来剧情的发展,而这些观众之中绝对不乏眼力高明的人士,如果他们看出来我们所做的铺垫,并且找寻到线索,也许还没有等到演出的高潮到来,他们已然猜到了这场戏的结局。”瑞博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番话立刻令亨利德王子和佛斯大公警觉起来,他们俩自然清楚一旦那个计划暴露,将会出现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单单只是引起那位巴世蒙大公的注意,对于他们来说已然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更何况,没有人能够猜测到巴世蒙大公会用什么方法进行报复。
巴世蒙大公的手里从来不缺乏能人异士,他能够施展出来的手段,同样也令人难以琢磨,更提不上加以防范。
只要一想到这些,两位地位高贵的大人物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我立刻去召集那些吟游诗人和艺术家,务必尽快完成您的设想。”佛斯大公连连点头说道。
看到佛斯大公神情凝重的样子,瑞博感到相当满意,此刻他总算有些明白,海德先生为什么告诉他,身为一个在幕后指挥全局的人物,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感觉,这种感觉确实好极了。
瑞博感到自己越来越沉溺于这种感觉之中,越来越喜欢上了这种游戏。
“对了,梅丁伯爵,刚才汨罗恩缴纳我要他打造的武器的时候,也带来了您向他定做的细剑。”佛斯大公顺口说道,他转身吩咐另一位管家,去取来一个厚重的包裹。
包裹的外面用厚厚的油纸紧密地封着,那锁住的皮扣之上甚至封着火腊。
瑞博信乎便将那厚厚的油纸撕开,油纸里面包着一柄纤细的长剑,这把长剑看上去确实和希娅公主系在裙子底下的那柄长剑非常相似,短小的剑柄没有配上护手,只有一个小小的弯扣以避免手掌滑向前方。
瑞博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剑柄,剑柄发出中空的声音,这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而那漆黑的剑身更是令他欣喜,剑身之上那无数交织在一起的羽毛,令这把细剑仿佛是用那坠落到地狱深渊之中的堕落天使的羽毛编织而成的,这更令这柄细剑充满了邪恶幽深的感觉。
即便那位威严刚强的大公,看到这柄微微颤动的细长利剑,也忍不住稍稍朝后退却了半步,虽然他早已经从两位侍卫官的口中得知了这柄致命无比的细刺剑的存在,不过此时此刻面对这柄致命利剑的时候,他的心中仍旧升起了一丝难以遏制的寒意。
“为什么没有剑鞘?”瑞博感到有些奇怪起来。
“在得里至王国,打造兵器的店铺一般来说并不会为那些武器制作剑鞘,因为在武器师们的眼里,用剑鞘封住剑的锋刃,会给他们带来坏运气,这会令他们无法打造出锋利的武器,因此在得里至,制作剑鞘的工作由另外一群工匠完成。”亨利德王子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瑞博这才明白,为什么院子里面的兵刃并没有鞘,而是装在木桶之中。
“马克正要到郊外的农庄去办事,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和他同行,装饰武器定制配件的市场就在西郊,在那里您只需要一个小时便能够拥有令您满意的剑鞘。”佛斯大公殷勤地说道。
对于这个提议,瑞博欣然答应,除了他确实想到处走走领略一下此地舆众不同的风俗民情之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确实非常希望暂时离开这座城堡,那嘈杂的金属碰撞声令他感到讨厌,但是看那些还未曾检查过的武器,这种噪声恐怕会持续到深夜。
自从进入得里至王国以来,很多事情令瑞博感到惊讶,就像此刻,他坐在这辆轻便敞篷马车之上,而驾御马车的便是佛斯大公第四个儿子,那个叫马克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这同样令他感到惊讶。
在佛朗士,他从来不曾看到哪位贵族子弟亲自驾驶马车,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连骑马的贵族少年都看不到几个,骑马的风尚还是因为他的那场赛马表演而风行开来,显然这里的一切都和佛朗士截然不同。
不过瑞博同样也深深感觉到,得里至贵族的头衔在老百姓之中所拥有的威严,在佛朗士,当贵族的马车通过的时候,除非是那些喜欢拍马屁或者别有所图的家伙,才会朝着马车点头哈腰,鞠躬行礼,而大多数人仅仅只是闪到一旁。
但是在这里,路旁的每一个人都在那里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而身边那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则显露出一副高贵骄傲的神情。
所有这一切都令瑞博感到不可思议,他甚至猜想,如果这条大街上整天都有贵族马车通过,或许那些平民百姓就用不着工作了,他们恐怕得整天忙于鞠躬行礼。
不过瑞博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想像并不会发生,因为他看到前方的道路显得越来越拥挤,显然这里绝对不会经常有马车通行,如果他们所乘坐的并非是轻便马车的话,恐怕早已经深陷其中。
瑞博越来越感到奇怪,他甚至有些警惕起来,不过当他看到身旁的同龄人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热切的神情,他稍稍放下心来,这不像是一个布设下陷阱圈套的人所应该有的神情,反倒更像是一个希望能够尽快看到情人的青涩少年。
“你的情人在前方等待着你的到来?”瑞博问道。
“噢——梅丁伯爵,我只能够恳求您千万别向我的父亲提起这件事情。”那位同龄少年笑着说道。
“每一个人都拥有寻求快乐的权力不是吗?”瑞博同样笑着说道。
“我知道您肯定能够理解我。”大公之子兴奋地说道。
“你会不会因此而耽误你父亲派遣你做的事情?”瑞博好奇地问道。
“如果您不感到厌烦的话,我们可以稍微晚点回去。”那位同龄少年嬉笑着说道。
看着这位同龄人那兴奋同时又带有一丝顽皮的神情,瑞博说道:“我原本还以为得里至人全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呢。”
马克耸了耸肩膀说道:“在父亲面前,确实得保持那种样子,也许将来我成为父亲的时候,也会那样要求子女,不过,父亲大人并非总是在我们面前,不是吗?”
“看起来,我的观察还不够仔细。”瑞博笑着说道。
“不,那是因为城堡里面的大多数人将你和父亲大人一样看待,没有人敢于在你们面前表露出丝毫的轻松和放肆。”马克说道。
“难道你不是?”瑞博问道。
“如果现在是在城堡里面,我绝对不敢和您说这些话,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只有我和您拥有着差不多的年纪,或许同龄人比较容易互相理解吧。”马克说道。
“你不像其他人那样认为我非常可怕?”瑞博问道。
“不,任何一个看到您手里那柄细剑的得里至人,都立刻会知道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更何况,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并非是一个怯懦的人,但是城堡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出,父亲大人对你的态度,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小心谨慎。如果这还不能够让我们知道您的强大,那实在是太过愚蠢了。不过,我相信您总不可能真的像其他人想像的就像是死神一样,死神从来不知道生活的乐趣,因此它的可怕和恐怖毫无疑问。但是,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看到您身边那位美丽迷人的小姐,便能够知道,您非常了解人生的乐趣所在。”
马克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好吧,看在你对于我的理解份上,我们就稍微晚点回去。”瑞博笑着说道。
那位大公之子显得异常高兴,他甚至迫不及待地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如果说莫纳赫的老城区令瑞博感到浓浓的历史沉淀的感觉,那么这个位于西郊的集市便令他感到嘈杂喧闹。
这里到处是拥挤成一团的人群,在大道两旁的空地上面停满了一辆辆马车。
对于这一切,瑞博感到既亲切又有些陌生,这里和南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过又有很多地方截然不同。
相同的是,无论是这里还是南港都是完全属于平民的所在,不同的是,如果说南港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商店,那么这里便是那种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作坊的市场。
回想起那条全都由武器店组成的街道,瑞博觉得这也许便是得里至独有的特色。
“安罗伯爵,巴杜尔伯爵,考伦伯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他们的马车,但愿我不至于碰上他们之中的一位。”那位大公之子所注意的东西,显然和瑞博截然不同,他指着其中几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低声说道。
瑞博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那些停在空地之上的马车之中,确实有不少看上去颇为华贵。
“贵族也经常到这种地方来吗?”瑞博问道。
“我们这里的贵族,可不像您所在的国度的贵族那样注重身份和派头。”旁边的马克理直气壮地说道。
瑞博立刻想到了刚才一路之上那些平民百姓纷纷鞠躬行礼的样子,他只能够将这一切当作是两者对于贵族身份的理解不同。
也许在佛朗士人看来,得里至贵族更为傲慢,又或许在得里至人眼里,佛朗士贵族高傲得不可思议。
瑞博此刻才发现,为什么这位大公之子从那条狭窄拥挤的小路来到这里,这里显然是西郊集市一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而那些装饰奢华的马车全都停在大道两旁。
跟在那位大公之子的身后,瑞博跳下了马车。
马克对这个地方显然轻车熟路,他根本就不走大路,专门在那些简陋的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小屋后面钻来钻去。
此刻,瑞博突然间感到庆幸,凯尔勒给予他的严格训练,令他始终没有迷失道路,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钻来钻去,恐怕早已经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在瑞博的感觉之中,他们已然进入了这座市场接近中央的所在,只见那位大公之子一头钻进了一间木屋里面。
瑞博犹豫了片刻,轻轻抽出那柄死神镰刀,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这并非是他太过谨慎,凯尔勒曾经告诉过他很多致命陷阱并非布置在郊外荒僻所在,反而是那人声鼎沸的闹市,往往隐藏着致命杀机。
瑞博小心翼翼地走进那间木屋,只见大公之子正紧紧搂住一位女子拥抱亲吻。那位贵族少爷是如此专注,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旁边那些窃笑着的女孩。
瑞博的突然间闯进来,立刻引起了那些女孩们的注意,不过她们显然将瑞博看成了和马克一样的人物。
朝着四下张望了一眼,瑞博这才发现这座木屋显然是一个小型的衣帽作坊,那些女孩们手里拿着剪刀和直尺,桌子上铺着各种各样的画好了纹样的布匹。
“梅丁伯爵,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她们之中随意挑选一个。”那位大公之子总算是放开了手里的情人,回过头来说道。
瑞博这才看清这位贵族公子哥所钟爱的情人,那确实是个绝妙的美人,甚至能够和芙瑞拉小姐相比拟,同样成熟的丰韵,同样迷人的美貌,唯一欠缺的就只有芙瑞拉所拥有的气质而已。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你只要顾着自己便可以了。”瑞博说道。
“妮丝,我的朋友想要替他的剑弄一个剑鞘,你是否能够找一个人带他去?”大公之子轻声问道。
那个漂亮女人突然间提高了嗓门喊着某个人的名字,并且用那纤细的手指敲了敲她身后的那扇门。
只见门打开之后,一个标准的得里至人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大公之子微微一愣,不过立刻弯下腰来鞠躬行礼。
“亲爱的,这位伯爵老爷想要定做一副剑鞘,你是否能够暂时放下乎里的工作陪他走一趟?”那个女人问道。
对于这个大汉和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瑞博禁不住猜测起来,事实上他已然感到自己越来越弄不懂得里至王国和这些得里至人。
从那家店铺走出来,从那关闭的门后传来的阵阵娇笑的声音,瑞博相信那位和自己同龄的大公之子恐怕已然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游戏。
跟在那个大汉身后,瑞博来到了一家店铺前面,将自己的要求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那家店铺的掌柜,不过当瑞博从油纸之中抽出那柄细剑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无论是那位带自己来的得里至人,还是眼前的掌柜的脸色都有些改变。
不过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疑义,那位掌柜丈量了尺码之后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刚才那位是你的妻子吗?”瑞博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好奇心实在有些难以遏制,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这个问题非常无理,如果是在佛朗士,或许沉重的一击将等待着他。
“是的。”那个大汉居然如此回答,这令瑞博感到更加惊奇。
“这里的生意怎么样?”瑞博哼哼哈哈地岔开了话题,他自己反而感到尴尬起来。
这种尴尬的局面直到那位掌柜重新出现才终于打破,这一次那位掌柜拿着一条细长的腰带走了回来。
腰带显然是用上好的小牛皮制作而成,边沿被修整得异常平整,表面仿佛打了厚厚一层蜡似的,虽然说不上光可鉴人,不过足以照出人影来。
这条腰带最不一般的便是腰带顶端,一个小巧的铜质搭扣正好能够紧紧锁住另一头的那一排环圈。
铜质搭扣的下方有一道微微翘起的梯形喇叭缝隙,显然那里正是插入细剑的所在。腰带的后侧还竖着一排刀鞘,那是用来插飞刀的地方。
瑞博接过腰带掂了掂。
“伯爵老爷,我帮您衬了两条薄钢片在里面,它们绝对不会对您的佩剑有任何损伤,却足以保护您永远不会因为佩剑从腰带之中滑出来而弄伤您自己。”那位掌柜殷勤地说道。
将腰带系在自己腰间,瑞博将那柄细剑插入剑鞘,突然间他猛地按住腰带用力一抽,那柄纤细绵软的长剑如同毒蛇一般窜了出去。
长剑发出咻咻的声响,随着瑞博的舞动而伸缩跳越,那仿佛是一部描绘死亡的乐章,又仿佛是死神牵引着的舞蹈。
将细剑平举眼前,感受着那坚韧的剑身传来阵阵轻微颤动,瑞博对于手中的长剑极为满意,一时之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寻找一个对手较量一番的念头。
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块锃亮的金属片上,那是墙上挂着的一柄长剑的护手,不过真正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从那珵亮的如同镜于表面一样光滑平整的护手的反光之中看到了一双敏锐的眼睛。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眼神,如此锐利的目光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甘愿戴绿帽子的软弱男人的眼睛里面。
几乎在一刹那间,无数可能性从瑞博的脑子里面划过,不过他首先做的一件事情,便是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瑞博显露出满意的神情,他将长剑重新插回剑鞘。
从插兜里面取出钱袋,瑞博摸出三枚金币,这已然远远超过了这条腰带的价值。
将那三枚金币交叠在拇指之上,就像是那些故作高深的公子哥一样,瑞博将金币高高弹起,他刻意控制手指之上的力度,那三枚金币正如他所愿那样飞散开去。
这仿佛是幼稚少年出丑的举动,显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怀疑。
那位掌柜极为轻巧地接住了那三枚金币,他的脸上始终堆满了商人应有的微笑。
瑞博非常清楚,店铺之中几乎每一个掌柜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接住这样飞散开去的金币,因为他精确地控制着这些金币不至于飞得太过分散,不过那位掌柜在手臂伸缩之间显露出娴熟的剑技基础。
这种区别对方身份的方法是埃克特专门教给他的,在此之前从来未曾出现过差错,正因为如此,瑞博立刻意识到,这两位掌柜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
“这家店铺已经有多少年历史了?”瑞博一边抚摸着手里的腰带,仿佛显得爱不释手一般,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在下经营这家店铺近十年了,从来没有哪位客人对我的货色感到不满意。”那位掌柜用商人惯用的口吻说道。
瑞博微微点了点头,他从这番话当中已得知他所需要的情报,如果这家店铺十年之前已然安插在这里,那么就绝对不会是专程为了对付他和王子殿下才特意布置的人马。
“那么,你还有你……你的妻子来这里多久了?想必你们不会是早就在这里了吧,要不然,恐怕……恐怕你的妻子……”瑞博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到这个地方只有两年时间,两年来承蒙佛斯大公的恩惠,小店一向颇为欣荣。”那位大汉连忙回答道,装出一副完全能够理解的模样。
狭小的店铺里面,三个人各怀鬼胎,嘴里说的话全都和心里想的丝毫没有任何相同。
“这个……我们是否还要在这里等着?”瑞博试探着问道。
另外两个人自然明白他所说的代表着什么。
“想必现在我们回去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少年的精力虽然旺盛,容易产生激情,不过这份激情同样也容易退却。”那个大汉回答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妻子确实迷人。”瑞博试探着说道。
“您并非第一个这样称赞她的人。”那个大汉回答道。
“佛斯大公是否也曾经这样称赞过她?”瑞博试探着问道。
“我们始终不曾拥有那样的荣幸。”那个大汉说道。
瑞博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故作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站起来朝着店铺外面走去。
回到那个大汉的店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切已然结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马克正坐在那些姑娘们中间,他的怀里仍旧紧紧搂着那个女人。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我倒是很希望能够在这里转转。”瑞博说道,他轻轻地扬了扬手中的那条新作的腰带。
马克微微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瑞博会拥有其他企图,因为他曾经看到过这位来自异国他乡的特使伴随身边的那位美女,和那位令人心动的绝世尤物比起来,怀里的这个女人显得逊色许多。
正因为如此,马克稍稍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有可能需要不少时间,那些帐奉总是令人感到厌烦,如果您打算在这里好好游玩一番的话,这座热闹的集市倒是有不少东西值得看看。
唯一的麻烦便是您如何回到城堡里面,有两个办法能够让您选择,您完全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带你回城堡,想必没有人会拒绝这个要求,同样您也可以等我回到这里,不过可能要等到半夜八九点时分。”
瑞博故作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道:“那么就用不着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想必不至于找不到马车。”
说着,瑞博朝着集市之中最热闹的地方走去,仿佛他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对这个地方好好搜索一番。
对于瑞博的回答,那位大公之子显得异常高兴,他和怀里的美人又亲热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家店铺。
看到这位大公之子渐渐远去,瑞博才从旁边的一家店铺后面转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走远。
看到这个少年去而复返,那些女孩们仿佛早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在那里哧哧直笑,而那个女人则微笑着迎了上来,轻轻地插着腰,微笑着问道:“尊贵的伯爵老爷,这一次您想要些什么,这里有最为华贵的衣服绝对能够令你喜欢。”
“如果我想要的是你怎么算?”瑞博直截了当地问道。
“伯爵老爷的要求,我怎么敢加以拒绝?”说着那个女人笑着伸过手来想要解瑞博的腰带。
“难道就在这里?”瑞博惊诧地问道:“当着她们的面?”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些女孩们。
“这不是很好吗?如果你希望的话,还可以换换口味,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只要你有这个本事,甚至能够让她们所有人加入游戏的行列。”那个女人坦然地说道,仿佛这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否有更加隐秘一些的地方?”瑞博问道:“可以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旁边有个仓库,地方很窄,隔板有些破旧,到处是缝隙,而且外边正对着集市,也许会有人参观,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在那里,至少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个女人笑着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选择的话,那么就去仓库,至少比在这里面对她们要强很多。”瑞博连忙说道。
那个女人仿佛微微一愣,不过立刻变得坦然起来,她推开了旁边一扇侧门。
侧门后面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仓库,狭小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布匹,只有靠近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方能够让人落脚,这个地方站上两个人已然显得拥挤。
将侧门关上之后,里面丝毫不显得幽暗,因为仓库的外壁之上正如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布满了缝隙,瑞博甚至能够从这里看到外边街上的景象。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注意这个简陋的仓库。
一阵窸窣之声响起,那个女人已然将衣服全部脱卸干净,她的身体散发着成熟女性独有的丰韵,如此美景,瑞博只曾经在那位王后陛下的身上看到过。
突然间那个女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叫声。
“喔,您绝对是个怪物,您拥有着一件致命的武器,我或许得改变主意,免得令自己丧失性命。”那个女人笑着说道,不过她的手却一刻不曾停歇。
“这里的地方真是狭窄,你希望我面对着你由你抱着,还是让我趴在墙上将后背朝着你?”
那个女人调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躺在地上,这样会显得舒服一些,只要将身体折叠起来,并不会令这里显得拥挤。”瑞博说道。
“喔,您真是一位残忍的君王,这会令我丝毫无法动弹,只能够承受您的肆意摧残蹂躏。”
那个女人娇笑着说道,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信手从最上面拉下一块布匹铺在地上。
看着那个女人高高翘起的双脚,看着她那迷人的笑脸,看着那雪白柔嫩的臀部,瑞博缓缓地弯下腰去。
一阵猛烈的颤抖,伴随着一阵低沉的从喉咙里面发出了呜鸣,那个美丽迷人的女人绷紧了身体,此刻的她仿佛即将死去一般,又仿佛身处于天堂之中美妙无比。
此刻她唯一希望的便是那激烈得远远超出她想像之外的暴风骤雨能够暂时停息,但是令她感到绝望的是,她发现风暴正变得越来越猛烈。
澎湃的激情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倾泄而出,当一切重新平静下来,那个女人只感到自己已然彻底虚脱,这是她从来未曾体验过的感觉,一切来得太过猛烈,猛烈得令她根本难以承受。
她只能够但愿一切已经结束,不过从那件仍旧散发着腾腾杀气的武器,她仿佛已意识到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另外一场激烈的战斗将很快开始,她的磨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已然深深后悔,她后悔自己不应该迎接这场挑战,她此刻非常希望能够停止这一切,但是她却非常清楚,她已然没有了选择的权力,她甚至无法用呼唤来求救,一块布匹将她的嘴巴牢牢地堵了起来,令她连一丝声息都无法传递出来。
这块布偏偏是她自己塞起来的,为的是当激情到来的时候,她不至于大声叫喊出来,以至于引起路人的注意。
正当这个美丽迷人的女子,一心想着承受完所有的磨难,从此不再面对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少年,突然间她感到一根无耻的手指正缓缓地侵入那令她难以想像的所在,那里绝对不是用来销魂的所在,但是她此刻却感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乐正迅速传遍她的身体。
那根手指仿佛属于一位天使,那显然是一个带来无穷快乐的天使。
正当她越来越沉溺于那种感觉的时候,突然间她感到那可怕的只属于恶魔所有的凶器,正再一次将她刺穿。
在快乐的地狱和痛苦的天堂之中徘徊,正当她不知道如何取舍的时候,突然间她听到幽暗之中传来一阵轻声细语:“我所需要的是彻底的征服,我要你对我绝对服从。”
在黑暗中一根纤细的木棒被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这根木棒饱含着致命的液体,那是天堂的入口,同样也是地狱的大门。
自从在那位王后陛下身上再一次试验过这种药剂的威力之后,瑞博一直没有机会将这种可怕的东西用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不过此刻他的身下正好有一个合适的目标。
如果说当初他将这种可怕而又致命的药剂用在那位迷人的王后陛下的身上是为了盟约显得更为巩固可靠,那么此刻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奴隶,一个完全听命于他,对他唯命是从的漂亮女奴。
她将成为他的眼线,她将变成他的耳目。
瑞博确信自己手中这根魔杖之中注满的药剂,足以令身下的这个女人彻底屈服,她将愿意为了他的恩赐,而出卖一切,包括她原本的主人,还有她那名义上的丈夫。